第十二章 蟲噬

按藏寶圖上所示,李元昊的王陵就在赤月峽穀出口處的荒漠中,可是眼前的荒漠,沙堆連綿,哪裏才是王陵所在?不是說還要經過一個叫魔鬼地域的地方嗎?魔鬼地域在哪裏呢?

月亮已經升起,穀口突然出現一道紅光,苗君儒**的馬嘶叫起來,要驚,被他死死勒住。那馬在原地團團打轉,不斷發出嘶鳴。他身後的幾匹馬也是這樣,所幸大家早有防備,死死抓著韁繩,不讓馬逃開。

苗君儒看到的,正是他昨天晚上在那個小村裏見到的老人。站在老人身邊的,是十幾個西夏武士。

那些武士一個個怒容滿麵,手握刀柄,就等老人一聲令下,立馬將苗君儒他們變成無頭之鬼。

從昨天晚上到現在,苗君儒一連撒了兩次謊。在中國古代,撒謊可是大罪,對皇帝撒謊是要誅滅九族的。

老人的臉上見不到任何表情,他望著苗君儒,目光象劍一樣犀利,直透到苗君儒的心裏。

苗君儒身邊的幾個人都嚇壞了,不敢向前走。他定了定神,硬著頭皮走上前去,朝老人深深鞠了一躬,說道:“對不起,我們走錯路了,無意闖入你們的禁地!”

老人說道:“你們不是無意,是有意!你們和以前的那些一樣,是衝著寶藏來的。”

苗君儒愣了一下,絕不能承認是衝著寶藏來的,否則隻有死路一條,他說道:“我們確實是客商!”

“沒有客商會走那條路,”老人說道:“我的武士在那邊發現了你們的人,是被你們自己殺死的!”

苗君儒想不到那些槍戰後留在沙地上的屍體,會被西夏武士發現,他繼續說道:“我們的貨物都被馬賊搶走了,就留下我們幾個人……”

“好了,我不想再聽,我已經給過你們逃生的機會,”老人打斷了苗君儒的話,說道:“是誰告訴你,闖入禁地會得到我的赦免?”

苗君儒剛才說過:“我們是無意闖進來的,我相信你不會濫殺無辜的人!”

老人對那些武士說道:“把他們帶走,接受蟲噬之刑!”

那些武士上前,三兩下將苗君儒他們捆綁起來,並栓在一根繩子上。

苗君儒大驚,老人居然對他們幾個人用蟲噬之刑。蟲噬之刑是古代的一種酷刑,就是把人的衣服扒光,綁在柱子上,讓毒蟲蛇蟻來咬,受刑者又疼又癢,痛苦萬分,熬上幾天幾夜才死。

這種死法,比淩遲處死好不了多少,還不如照著脖子砍上一刀來得痛快。

老人上馬朝來的路回去了,那些武士也上了馬,用一條繩子牽著他們朝前走。

“他們要把我們帶到哪裏去?”李道明問。

苗君儒說道:“你不是想往前走嗎?這下如你所願了!”

幾個人被牽著朝前走,半個小時後,他們出了峽穀,眼前的視線頓時開闊起來,高低起伏的沙地,一望無際的荒漠。偶爾幾株灌木的綠色,點綴著這黃色的天地。

“快點走!”一個騎在馬上的武士,用皮鞭抽走在最後的趙二,一鞭下去,趙二的背上立即出現一條血痕。

“媽的,也不知道說的是哪國話,就是英語我也能夠聽得懂一點,”李道明說道。

“他叫你們快點走,”苗君儒說道。

盡管已經臨近黃昏,但是沙地上的溫度還是很高,幾個人大汗淋漓,一步一步地緩慢走著。裝滿水的羊皮袋就掛在幾個武士的馬上,隨著馬匹的走動,一晃一晃的。

從另一邊衝過來十幾騎人馬,趙二看到了那個穿著王妃服飾的女人,正被其他的武士簇擁著,忙叫道:“李老板,是你妹妹,你妹妹呀!”

李道明扭頭,也看到了,大聲叫起來:“菊香,菊香,我是你哥,快救我,快救我!”

“刷”的一下,李道明的頭上挨了一鞭,半邊臉立刻腫了起來。

馬上的王妃並未正眼看他們一眼,在眾武士的簇擁下,快速朝前麵去了。

李道明叫道:“苗教授,你告訴他們,那個王妃就是我的妹妹!”

苗君儒說道:“你認為他們會相信嗎?”

李道明叫道:“可那是真的呀,你們也看到了的,那個湖邊的王妃,就是我失蹤的妹妹。”

苗君儒說道:“我也知道是真的,問題是他們不相信,說了也沒有用;他們現在的任務,是把我們帶到一個地方,去接受蟲噬之刑,那是一種比砍頭還痛苦一萬倍的死法。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想辦法逃走。”

李道明問:“你想到了嗎?”

“正在想,”苗君儒說道:“他們有16個人,我們是7個,就算兩個人搶一匹馬,也要4匹。”

李道明問:“怎麽搶,我們現在都被綁著,要是有槍就好了,我就不相信打不死他們!”

走上一道山坡,見前麵的那隊人馬朝左邊去了,隻剩下一溜塵土和影子,那些武士押著他們朝右邊行去。

“我走不動了,”林寶寶叫道。說完後,他一下子坐在地上,連帶著身邊的劉若其和林卿雲也被拖倒在地。

一個武士催馬衝過來,苗君儒大聲叫道:“按照律法,犯人在死之前必須活著,再這樣下去,還沒等走到行刑地,我們就已經渴死了!”

一頭目模樣的武士說道:“給他們水喝!”

一個武士從馬上解下羊皮袋,丟到地下。

“把我解開,”苗君儒說道:“身為大夏國的武士,難道還怕犯人會從你們眼皮底下逃掉嗎?”

他使用的是激將法,刺激那些武士的尊嚴。

一個武士拔出彎刀,將綁著苗君儒的繩索砍開。苗君儒從地上拿起那袋水,挨個給大家喝。

“老師,我們真的會死嗎?”劉若其顫抖著問道。

“命運有時候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苗君儒說道。他來到林寶寶的身邊,解開繩子,將林寶寶背在背上。

林寶寶低聲在他耳邊說道:“老爸,我身上還有一支槍!”

苗君儒已經將林寶寶身上的槍拿了出來,是一隻左輪手槍,但是槍裏隻有6發子彈。他朝四周望了一下,見前麵那支人馬早已經走得沒有影了。按藏寶圖上所示,李元昊的王陵就在赤月峽穀出口處的荒漠中,可是眼前的荒漠,沙堆連綿,哪裏才是王陵所在?不是說還要經過一個叫魔鬼地域的地方嗎?魔鬼地域在哪裏呢?

“快走!”一個武士喝道。

幾個人相繼起身,繼續前行。苗君儒背著林寶寶,走在隊伍的最後麵。再過些時候,天就會黑了。

在天色將要黑下來的時候,他們來到一處風蝕城堡中,隻見一座座拔地而起的塔狀山岩,高度從幾米到幾十米不等,山岩上布滿大大小小的坑洞,那都是被風吹成的。進入城堡,就如同進入了迷宮,一座座形狀大同小異的塔岩,讓人無法分辨東西南北。

前麵有一個武士帶路,苗君儒注意到,每當看到一座塔頂很尖的山岩,就朝右拐。走了一陣之後,麵前出現一個大坑。

他們驚呆了,見大坑底部全是骷髏,骷髏堆中,無數隻蜥蜴、毒蠍和多足蟲,在骷髏中爬來爬去。坑沿幾根立著的木樁上,還綁著幾具腫脹不堪的屍體,屍體已經無法看清本來的麵目了,但從屍體上穿的服飾看,好像是張厚歧手下的士兵,不知這幾個士兵怎麽會被人抓到了這裏,遭到了蟲噬之刑。

在大坑的另一邊,有幾座一人多高的大沙堆,幾隻黑色的大甲蟲從沙堆頂上的洞裏爬出來,停留在沙堆上,抖動兩支大螯角,發出恐怖的“嘶嘶”聲。沙堆旁邊的沙地上,陸續鑽出幾十條色彩斑斕的蛇來。

李道明他們幾個人嚇得臉色慘白,林卿雲低著頭,不敢再看。

兩個武士跳下馬,用彎刀劈開木樁上的繩索,那幾具屍體隨即滾下坑,和那些骷髏滾在了一起,用不了多久,也會變成骷髏。

不能再猶豫了,苗君儒把林寶寶放在地上,低聲說道:“看到那兩匹馬沒有,等下你抓著韁繩,不要讓馬給跑了!”

那兩個武士要去抓趙二和周輝,聽到苗君儒叫道:“來吧!先把我綁起來。”

兩個武士相視一望,冷笑著朝苗君儒走來。

苗君儒看著他們一步步走近,當他們來到他麵前時,他出手了,右拳猛揮,擊中其中一個武士的下巴,同時左腳踢出,踢中另一個武士的下陰。這兩下幹淨利索,那兩個武士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中招,手中的彎刀掉落在地,身體卻在大叫聲中滾落坑底。

苗君儒撿起一把彎刀,丟給劉若其,叫道:“快把繩子割斷!”

在他的身後,幾個武士已經拔刀催馬衝了過來,他迅速轉身,連開三槍,三個武士中槍滾落下馬。但是他們所騎的三匹馬,卻並不停下,轉眼已經衝到劉若其他們的身邊。

槍聲將其他武士震住了,他們望著苗君儒手裏的槍,不敢衝上前。

“姐,老爸!我熬不住了。”林寶寶大叫著。在苗君儒出手的時候,他就抓住了那兩匹馬的韁繩,馬被槍聲所驚,長嘶一聲衝了過來,他被韁繩扯著在地上拖。

一匹馬經過苗君儒身邊的時候,他一探手抓著韁繩,另一隻手扯著林寶寶的衣服,順著馬的衝勢翻身上馬,同時將林寶寶放在自己的前麵。

劉若其他們已經用彎刀割斷了身上的繩索,並抓住了幾匹馬的韁繩,飛快上馬。

那個頭目已經反應過來,拔刀大叫道:“不能讓他們跑了,抓住他們!”

眾武士催馬追了上來。

“快跟著我走!”苗君儒叫道。見掉落坑底的那兩個武士身上爬滿了蟲子,雙手狂舞著,發出瘮人的慘嚎。

他帶頭衝進了塔林,眼睛不斷尋找那些頂頭是尖尖的塔岩,隻有找到這種塔岩,才能逃得出去,否則,他們一個晚上都會在這片塔林裏麵轉悠。

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月亮還沒有升起,隻看到麵前的幾座塔岩,但是頂上都是平的。

“老師,那些人沒有跟上來!”周輝叫道。他和林卿雲同乘一匹馬,其他三個人則是人均一匹。

苗君儒叫道:“他們肯定是守在入口的地方,我們一定要找到那種頂頭是尖尖的岩石沙塔,否則,我們會困死在這裏麵。”

他們騎著馬,在塔林內轉了半個小時,仍沒有找到那種塔。轉著轉著,又回到了原來的那個大坑邊上。

那些武士早已經離去,坑邊上一個活人也沒有。黑暗中,隱約見那兩個武士的屍體躺在坑底,但是原來被槍打死的那三個武士的屍體卻被帶走了。他們是不會輕易丟棄自己同伴的屍體的,除非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

苗君儒終於看到了一座頂部尖尖的岩石沙塔,叫了一聲“走!”帶頭朝那邊衝了過去。

十幾分鍾後,他們離開了這片充斥著死亡的塔林。正如苗君儒所料的那樣,剩下的那些武士在入口處一字排開,每個人手裏拿著彎刀,專門等他們出來。

苗君儒手裏的槍隻剩下3發子彈,要對付這11個人,談何容易?

他努力使自己冷靜下來,就在那頭目舉手要命令進攻的時候,他大聲叫道:“你們已經死了好幾個人,不要再流血了,我們隻想快點離開,並不想死在這裏,我手裏的武器,可以輕易把你們全部殺死,但是我不願意那麽做!”

那個頭目的手舉在半空中,並不下落。

趁那人一遲疑,苗君儒一夾馬肚,**的馬已經衝了出去,其他幾個人緊跟在他的身後。

他們照著來的路猛奔,也不管後麵有沒有人追趕。這種馬的速度確實很快,沒有多久便來到赤月峽穀的穀口。

他回頭看了一下,人一個都不少,想想剛才發生的事情,實在不敢令人不敢相信。他連開三槍,就殺死三個人,為什麽進入魔鬼地域的那些人,手持武器卻沒有辦法殺死一個人呢?難道進入魔鬼地域的人,都會中了巫術?

月亮已經升起,穀口突然出現一道紅光,苗君儒**的馬嘶叫起來,要驚,被他死死勒住。那馬在原地團團打轉,不斷發出嘶鳴。他身後的幾匹馬也是這樣,所幸大家早有防備,死死抓著韁繩,不讓馬逃開。

“不管出現什麽怪物,衝過去!”苗君儒叫道,使勁催動**的馬,可這馬就是不肯前行。

漸漸地,峽穀內紅光大盛,穀內的沙地上,好像流淌著一層紅色的水。但是那水並不流出穀口,隻在穀內流淌。

苗君儒下了馬,他擔心林寶寶的力氣太小,控製不了馬,便把韁繩遞給旁邊的劉若其,獨自朝穀口走去。

他來到穀口,看清麵前的景象,原來穀內的水並不是水,而是一層密密麻麻的紅色螞蟻,螞蟻的身上閃爍著熒光,爬來爬去,在月色的照耀下,就像流淌著的紅色的水。

峽穀內怎麽會出現如此多的螞蟻,為什麽不爬出穀口呢?這恐怕隻有自然科學家及生物學家才能解釋的問題了。

這些螞蟻肯定不是普通的螞蟻,否則的話,那些馬也不會這麽害怕。

“老師,他們追上來了!”周輝叫道。

在他們身後的荒漠中,出現了一長溜的火把,那些火把來的速度很快,用不了多久,就會追到這裏。

如果第二次被那些抓到,他們絕對沒有生存的機會。

賭一把!

“我們必須衝過去!”苗君儒上馬後叫道,他對準馬屁股開了一槍,這馬受痛,箭一般奔了出去,瞬間衝入峽穀中。

苗君儒和林寶寶緊貼著馬背,他們的耳邊除了風聲外,還有一種很奇怪的聲音,象無數隻秋蟲在夜鳴,又象無數隻蝗蟲啃噬著樹葉。“沙沙沙,沙沙沙”,聲音似乎從人的每一個毛孔滲透進去,直達骨頭深處,聽得人極不舒服。

“老爸,我的頭很疼!”林寶寶叫道。

不單是林寶寶,每個人的頭都很疼。苗君儒低聲道:“忍住!”他唯一要做的,就是不斷拚命夾馬肚。

馬一邊跑,一邊發出悲鳴。

馬鳴聲無形之間減低了那種怪音的力度。

終於看到前麵的穀口了,苗君儒大喜,用力一夾馬肚,就在距離穀口還有幾十步遠的時候,突然覺得身體飛了起來。身在空中,他扭頭望去,見那匹馬已經摔倒在地,很快就被紅色的“水”淹沒。

他和林寶寶兩個人一前一後摔倒在穀口的地麵上,還好沒有落在那些螞蟻堆中。

其他的幾匹馬也相繼衝了峽穀,沒跑幾步便悲鳴著倒地,將馬上的人摔落。月色下,隻見那幾匹馬的馬腿,都已經露出了白森森的骨頭。

原來峽穀內的那些紅色螞蟻是食肉蟻,是夜晚出來出來找食物的。

苗君儒的右腳傳來劇痛,他扯開褲腳,見腿上叮著幾隻螞蟻,忙把螞蟻拍死,但是腿上已經出現了幾個小血洞,從裏麵不斷流出血來。他把褲腳撕開,將受傷的地方包紮起來。

其他幾個摔倒在地的人陸續爬起身,周輝叫道:“老師,您沒事吧?”

苗君儒站起身,回答道:“沒事!”

“不知道那個老家夥還在不在那間屋子裏,我們去殺了他!”李道明說道。

苗君儒並不想殺那個老人,但是他有些問題想知道答案。

半個小時後,他們幾個人走進了那間屋子,屋子中間的火塘裏仍然燒著火,那個老人仍坐在火塘邊。

苗君儒走過去,說道:“我們沒有死!”

老人的頭也未抬,說道:“我已經知道了!”

苗君儒正要問老人是怎麽知道的,突然看到窗欞上站著一隻鷂鷹,明白老人和那些武士是通過這隻鷂鷹傳遞信息的。他說道:“為什麽他們昨天晚上經過赤月山穀的時候,沒有那些螞蟻?”

“用血召喚出來的,”老人的呻吟低沉,仿佛來自地域一般。

苗君儒想到峽穀內那些被砍掉頭的人,那些人是在他們到達那地方之前被殺的。血留到地上後,一到晚上,那些食肉螞蟻,聞到血腥味就出來了。

“你跟他說什麽,要麽殺掉,要麽把他帶走,到時候找他們的人換回我的妹妹!”李道明說道。

苗君儒並不理會李道明的話,繼續對老人說道:“你為什麽要一個人留在這裏?”

老人說道:“這個問題你昨天晚上問過,真的想得到答案嗎?”

苗君儒說道:“是的!”

老人緩緩說道:“你會輕易離開你生活了一輩子的地方嗎?”

苗君儒說道:“恐怕不僅僅是這些吧?前麵的山穀裏,有直通你先人陵墓的通道!”

過了一會兒,老人說道:“你們能夠逃回來,說明你們命不該絕,還是盡早逃命去吧!”

苗君儒說道:“昨天晚上那個進來的人,應該是來請示你,對抓到的俘虜怎麽處置,我說的沒有錯吧?”

老人說道:“是的,沒有我的同意,他們不會妄殺一個人!你是怎麽知道的?”

苗君儒說道:“他們定期給你送食物來,而你,卻可以通過那隻鷂鷹指揮他們!”

老人抬起頭,說道:“我早就看出來,你是一個不簡單的人,我命他們對你們實施蟲噬之刑,也是想試試你們到底有多少本事。不過很可惜,他們從另一條路趕過來,再有半個時辰就可以到這裏了,如果你們不想死的話,就趕快離開!”

苗君儒坐了下來,說道:“你現在在我的手,他們不敢亂來的!”

“你錯了!”老人說道:“拓跋索達現在巴不得我死,他好繼承我的位子,而且……”

老人沒有說下去,眼睛直直地望著苗君儒。

苗君儒拿出兩塊玉牌,說道:“你應該認得這兩塊玉牌,對吧?”

老人的眼中閃過一絲驚奇,問道:“這兩塊玉牌你是怎麽得到的?”

苗君儒說道:“一塊是在大唐術士袁天罡的墳墓中,另一塊在天極山頂的道觀裏!”

老人吃驚不小,說道:“我應該早就想到你們也是來尋找寶藏的!”

“不!”苗君儒說道:“我是來尋找答案的!當年景宗皇帝派人去袁天罡的墳墓中,是想取走那塊天宇石碑,沒有想到中了裏麵的機關,拓跋羫將軍當場死在那裏,所以留下了一塊隨身玉牌,他們的人隻帶走半塊石碑。至於拓跋圭將軍的這塊玉牌為什麽會流落在道觀裏,我想你應該知道答案!”

老人歎了一聲,問道:“為什麽你非要知道答案呢?”

苗君儒說道:“這是我來這裏的目的之一。”

“好吧,我告訴你!”老人說道。

卻說拓跋羫手下的人把半塊天宇石碑帶回西夏後,景宗皇帝李元昊認為即使有人得到剩下的半塊天宇石碑,也沒有辦法找到王陵和寶藏。拓跋羫的父親拓跋圭,自恃功高,有時候竟不把李元昊放在眼裏。拓跋羫死後,盡管皇帝做了許多安撫,仍無法消除拓跋圭心中的憤怒,他認為皇帝是有意殺死他的兒子,於是暗中串通幾個大將軍想謀反。他知道皇帝特別器重道宣子那幫道士,便實施美人計,拉了一個道士下水,想在那個道士向皇帝進貢長生不老丹藥的時候,在丹藥裏下毒。那天晚上,他派一個貼身的衛士,拿著他的信物——也就是那塊玉牌,和一些毒藥,到天極山頂的道觀裏。哪知道這件事被別的道士發覺後告發,皇帝派人前去道觀查找那塊玉牌,卻怎麽也找不到了,而拓跋圭知道事發,第二天便服毒自盡了。皇帝念在拓跋圭父子二人昔日有功勞的份上,此事不於追究,並將拓跋圭厚葬在先王的旁邊。

“事情原來是這樣,”苗君儒聽完後說道:“你還有一件事沒有說,那就是皇帝把那半塊天宇石碑藏在了拓跋圭的棺柩下麵!”

老人大驚,站起身問道:“你們已經找到了那半塊天宇石碑?”

“是的!”苗君儒說道:“我還想知道,為什麽後來道觀被毀呢?是不是還有誰想知道那把天師神劍的下落?”

老人愣了片刻,說道:“是的,皇帝死後,太子寧林格派人到道觀裏,一來尋找那塊玉牌,想拿到玉牌後借此誅殺拓跋圭的族人,以擴展自己的勢力,二來尋找道宣子留下的天師神劍,據說此劍有非凡的力量,可以輕易取人首級於千裏之外。”

苗君儒說道:“他派去的人殺了道人,燒了道觀,隻拿到天師神劍,卻沒有找到玉牌,可是我不懂的是,為什麽要在懸崖上刻下那四個字呢?”

“哪四個字?”老人問。

“黃……一……羌……春。”苗君儒一字一句地說。

老人聽完後哈哈大笑一陣,激動地說道:“八百多年了,想不到最後一道機關的秘密在那裏。”

苗君儒問道:“什麽機關?”

老人說道:“是進入寶藏的最後一道機關。”

苗君儒反應過來:“我一直以為那是尋找天師神劍的線索,是當年太子寧林格派去的人留下的,原來是道宣子故意留在那裏的。”

老人在室內來回走了幾步,說道:“一直以來,我的祖上都想破解寶藏內的機關,拿出裏麵的財寶,用來招兵買馬,以做複國之資,可就是無法破解最後一道機關。這複國大夢,做了八百多年,一直沒有實現!”

“魔鬼地域是怎麽回事?”苗君儒問道:“不是說隻有在天師神劍的庇佑下,才能夠通過的嗎?”

老人說道:“那是心魔!”

外麵傳來急促的馬蹄聲。

老人急忙說道:“快,你們快躲到裏麵去,被他們發現就麻煩了!”

苗君儒等人按老人所指,躲進了內屋。他們剛一進去,馬蹄聲就來到了屋外。

他聽到一個人從外麵走進來,問道:“皇上,那幾個人有沒有經過這裏?”

那個人說話的語氣很無禮,完全不象是對皇上說話,應該就是老人所說的拓跋索達了。

“我沒有看見他們,”老人說道:“索達,帶著你的人走吧,不要來打擾我!”

“皇上,請你告訴我,那半塊天宇石碑藏在哪裏?”拓跋索達說道:“如果你告訴了我,我絕不會再來打擾你!”

“我不會告訴你的,”老人說道:“你死了這條心吧!大夏在八百年前就已經亡國了,就算你找到寶藏,可憑你手下的那點人,也想複國嗎?”

拓跋索達哈哈大笑道:“有錢就有人,這個道理你不是不知道,都幾十年了,你為什麽不告訴我呢,是不是想把這個秘密帶進棺材裏?”

躲在裏麵的苗君儒終於明白,老人在這裏的原因,除了被族人孤立了之外,就是要守住那半塊石碑和寶藏的秘密。難怪他剛才說出已經找到那半塊天宇石碑時,老人的表現那麽意外。

拓跋索達自立為王後,想發展自己的勢力,可惜他沒有錢。那半塊天宇石碑和寶藏的秘密,隻有繼承了皇位的人才知道,外人是無法得知的。

令苗君儒不解的是,就算老人說出了這半塊天宇石碑的下落,可是還有另外的半塊呀!

“你走吧!”老人說道:“要是能夠複國的話,也用不著等八百多年了!”

苗君儒聽到了拓跋索達出門的聲音,沒多久,馬蹄聲漸漸遠去。他走出內屋,問道:“你為什麽要救我們?”

老人說道:“我想求你一件事!”

苗君儒說道:“說吧,隻要我能夠辦到的!”

老人的眼睛望著屋子對麵的山穀,說道:“拓跋索達不會善罷甘休的,你千萬不要讓兩塊天宇石碑在那裏重合,否則,驚動了裏麵的亡靈,沒有人能夠活著離開!那是天咒,明白嗎?”

苗君儒的臉色凝重起來,這個任務太艱巨了。這塊天宇石碑已經被他們找到,李道明回去後會馬上帶人來取,而另外的半塊,在張厚歧那幫人手裏。照老人這麽說的話,拓跋索達一定已經解決掉了張厚歧那幫人,得到了那半塊天宇石碑,所以才來向老人逼問剩下的半塊。

他正要說話,突然從外麵衝進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