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校園風雲
這事，青青還真是冤枉樂樂了。話說那天青青帶著樂樂走了沒多久。班主任趙老師騎上自行車正要趕回家，突然母親打來了電話：“小趙，家裏沒鹽了，路上回來的時候記得買點。”
“哦，好的。我上班的時候看到青年路那邊的那個大超市今天打折，正好我這會兒去那邊看看。”
“好，別逛太久啊，早點回來，孩子早就想你了。”
“行，媽，知道了。我這就去了，先掛了啊！”趙老師匆匆掛了電話，跨上自行車打算抄個小路過去。正巧，走到了青青和樂樂所在的小花園附近。“吱——”趙老師一個急刹車，跳下車子。
“誰的學生卡丟了，居然這麽粗心！”趙老師把擋在前麵的一張卡撿起來左右翻看。“樂樂！這孩子不是粗心的人啊，一定是有什麽急事才弄丟了吧。”
趙老師把樂樂的學生卡裝進隨身帶的包裏，剛要騎上自行車，突然聽到了樂樂的聲音“是，其實你非常棒！”
“原來樂樂在這裏玩呢！”趙老師暗暗想，打算這就把學生卡交給他，順便訓斥他兩句。
無巧不成書，她偏偏就聽到了青青和樂樂的討論。趙老師內心一陣激動，在心裏不住地說：樂樂的這個點子真不錯，既然青青找了外援，我也可以問心無愧地做琦琦的外援了。
想到此處，趙老師把樂樂的學生證放回包中，決定明天再還給他。騎車直奔超市去了。回家吃完晚飯，趙老師專程走訪了一趟琦琦家……
青青對這事一無所知，而從她的角度來看，怎麽都像是樂樂背叛了自己。傷心不已的青青在花園裏一呆就是一上午。
“六年級二班的李青青，請盡快回到教室！六年級二班的李青青，請盡快回到教室……”校園廣播站不斷播放著尋人的聲音。一時間全學校的人都知道青青逃課了！
身為即將畢業的六年級學生，居然出現了逃課的情況，這可把班主任氣得渾身發抖。
辦公室裏。
“叫家長！不行，這個李青青，我管不了了，居然偷跑出去！等她回來了，讓她愛上哪個班就去哪個班，我們二班這座廟太小，盛不下她這尊大佛！”班主任把桌子敲得“咚咚”直響。
見趙老師正在氣頭上，王老師連忙勸道：“趙老師，你消消氣，青青這孩子脾氣比較倔，這次跑出去應該是受了什麽委屈。”
“她委屈？她能有什麽委屈？不就是覺得琦琦演得比她好嗎！”趙老師扭過頭去胸脯一起一伏地喘著粗氣。
“這孩子也是第一次逃課，咱就先別叫家長了，等她回來了，問問她到底怎麽回事再說。”
“不行！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王老師，你不要總替她說好話，就這個孩子啊，你看吧，長大了也是個沒出息的！”說完，趙老師勉強將心情平複下來，掏出手機，在《學生家長聯係人表單》中找到李青青的名字，氣急敗壞地按完號碼等待接聽。
青青媽剛哄爭爭入睡，一個電話打過來，又把爭爭給吵醒了，哭聲電話聲，將青青媽吵得心煩氣躁！
“喂？”青青媽抱起爭爭，邊哄邊拿起電話。
“是李青青的媽媽嗎？”對方明顯沒好氣。
青青媽心裏咯噔一沉，板下臉來：“我是我是，您是？”
“我是她的班主任，趙老師。”此時的趙老師已經完全鎮靜了下來。
青青媽反而感到不安了：“趙老師，您好您好，是青青出了什麽事嗎？”
“事兒可大了，這個李青青啊，不服管教，逃學了，一上午了現在還沒回學校呢！她要是回家了，您告訴我們一聲。”
“這……她沒回來啊，不會出事吧！”青青媽的內心先是因青青失蹤而擔心，隨後又因青青的丟人而憤怒，“這個死孩子，之前就常常離家出走，現在又逃學，膽子越來越大了，看她回來了，我不打斷她的腿！”
生氣好像是會轉移，知道青青媽如此憤怒之後，班主任反而沒有那麽生氣了。
“您消消氣，青青這孩子可能是受了什麽委屈吧，回去後和青青好好說，別嚇著孩子。”班主任都不知道自己怎麽會說出這樣的話，不過這麽說確實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德高望重的好老師。
“趙老師，您別勸我，有本事她就別回來，她要是敢回來，看我不揍死她！”
“青青媽，我們也正在全力尋找孩子，您別太著急，也別對孩子太凶，我還有些事，先這樣吧啊，消消氣，消消氣！”
掛斷電話，青青媽把哇哇大哭的爭爭“扔”回**，氣呼呼地給他蓋好被子，一會兒拿起一把掃帚試試手，扔下，又拿起一支衣架試試手，扔下，又去廚房拿起擀麵杖試試手，又扔下……
辦公室內，王老師用別樣的眼光看著趙老師，將趙老師看得渾身發毛。
“怎……怎麽了……”趙老師問道。
“啊，沒什麽，那我們去校外找找？”
“我這不還有課呢嘛，已經通知家長了，不用著急，要是晚上還不回來，再去找吧！”班主任邊說，邊抱起書本走出辦公室，走到門口，又扭過頭來“王老師，你沒課就去找找吧。”說完踩著高跟鞋顛顛地走了。
王老師歎一口氣，打算去校外看看。正巧碰上在辦公室外逗留的樂樂。
“王老師，我也許知道青青去哪了。”
“真的？走，帶我去！”
花園中，青青趴在大石頭上睡著了。
二人看看撕了一地的碎紙屑，又看看哭腫了雙眼的青青，不忍心打擾她，便席地而坐，陪在她身邊。
“樂樂，你知道些什麽，能和我說說嗎？”
樂樂看看青青又看看王老師，點點頭。
“確定好複賽後，琦琦和青青的關係突然變好了，兩人還一起回家，那天青青還去琦琦家做客了。第二天青青有了新的想法，把我帶到這裏來，青青想加入一些角色的頭像，最後我們決定模仿京劇的變臉，於是我們就開始畫不同表情的角色圖。第三天的時候，琦琦問了我一些關於故事語氣和用詞上的問題，這個青青是知道的，她也沒有不開心。但是晚上的時候，我們約定好繼續來這裏畫，偏巧琦琦想謝謝我，請我吃冰激淩，於是我就耽誤了一會兒，到這之後青青就有些不開心了。再後來就是複賽……”
捋了一遍後，樂樂疑惑地問：“難道，因為琦琦請我吃冰激淩？不至於吧……”
王老師聽罷默默地注視著青青。良久，說道：“聽教導主任說，琦琦用的是套手布偶，表演得非常好。”
“啊？難怪！”樂樂突然明白了“我在和青青討論的時候，提到過套手布偶，隻是青青沒有錢，買不了，所以才決定畫角色圖！一定是有人偷聽了我們的想法……”
“噓——”見樂樂聲音越來越大，王老師連忙製止，可是已經晚了，青青揉揉惺忪的睡眼，眼皮一睜一閉，因為哭過，所以眼睛被陽光刺得生疼。
“你怎麽來了！”這句話顯然是說給樂樂聽的。轉而青青語氣緩和下來，喃喃說道：“王老師……”
看著青青羞愧地低下了頭，王老師知道這個固執頑劣的孩子覺得自己做錯了，頓時心中一暖。
“睡夠了嗎？睡夠了的話，我們就回去吧。”
青青將頭扭向一邊。
“青青，這事你沒有錯，受了委屈出來散散心，能有什麽錯呢？隻是你散完了心還不回去的話，就是你的錯了。青青，你不會想被學校開除永遠不回去了吧！”王老師摸摸青青的頭，青青轉過身。
“不想回去，也不想不回去。”
“該麵對的還是要麵對，王老師會幫你的，好嗎？”
青青點點頭。王老師拉著青青的小手，朝著校門口走去，樂樂一聲不響地跟在後麵。
當王老師領著青青站在教室門口的時候，同學們齊刷刷地望向他們。班主任也靜止在那一瞬間。
“快坐回去吧。”王老師輕輕一推青青的肩膀。
樂樂剛想拽著青青的手朝裏走，不料，青青將樂樂甩開，自己走向座位。
王老師朝班主任點點頭，將門關好，在走廊裏拿出電話給青青媽撥了過去。
“青青媽媽嗎？誒，誒，我是她的數學老師王老師，孩子沒事了啊。嗨，沒有失蹤，沒有那麽嚴重。是我叫她跟我出去買點教師節要用的東西，這出去得久了點。青青這孩子還是很能幹的，提了好多東西回來。嗯嗯，回去表揚一下她。好好，不客氣，嗯，好，再見。”
教室裏。
見大家的目光回到講台，班主任放下粉筆，重重地敲了敲課桌。
“李青青，既然你不想上課，那你就不要上課了，去，去頂樓站著吧！”
青青紋絲不動。
“行，說不動你了。別的老師的課我不管，我的課，不歡迎你。”說罷，班主任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青青冷哼一聲，收拾好書包，走了出去。整個過程故意將桌椅弄得咯吱吱響。
“青青，你去哪？”剛要回辦公室的王老師看到被自己送回去的孩子眨眼間帶著書包走了出來，連忙跑過來。
“頂樓罰站。”
王老師無奈地搖搖頭：“哎……”
放學了，大家似乎都忘了在頂樓罰站的青青。同學們三五成群地走出教室。青青並不打算等老師來找她，聽到放學鈴聲後一刻也不逗留，直接朝校外走去。
“青青！”
“青青！”
不用看也知道喊她的兩個人是誰。青青站住腳步，沒有轉身。
“青青，樂樂跟我說了，但是我真的沒有偷聽你們的談話，是班主任告訴我，讓我用套手布偶的。”琦琦連忙拉住青青的雙手。長得美就是有優勢，青青即便心中不想聽她說話，但是當她把單純又可憐的表情展示出來的時候，還是會讓人心軟。
事件頓時明朗起來。
當弄清事實真相的時候，青青反而鬆了一口氣，淡淡地說道：“我知道了。”
原本滿懷信心的表演成為泡影，這讓誰不傷心呢？可是，當得知罪魁禍首是班主任，是那個掌握著生殺大權的之人時，又能怎麽樣呢？
“青青，你別這樣，這個機會本來就該是你的，你要是想要，我可以去跟班主任說！或者……或者我假裝肚子疼，不去了。好不好嘛……”琦琦焦急的表情讓青青心中一暖。
青青強忍住要哭的衝動，哽咽著說：“你好好講，好好演，拿個全國一等獎，就當……就當是我去了！總之，別給我丟人就行了！”說完，青青扭頭拿袖子擦一擦眼淚。
“青青，你真好，我，我怎麽謝謝你才好……哦，對了，青青，樂樂，你們來我家吃晚飯吧！”琦琦原本掛著淚珠的小臉蛋頓時又綻放開了花蕾。
“我不去了，頭有些暈。我先走了。”
“頭暈？青青你沒事吧？”
“不要緊，回去睡一覺就好了。”青青沒精打采，顯然是不想多說些什麽，兀自朝前走去。
琦琦轉向樂樂，期待地問：“那樂樂呢？”
“我也不去了，還是回家寫作業吧，以後有空再去吧。”
琦琦滿臉失望，悻悻地說道：“那……好吧。”
樂樂追上青青，關心地問：“你沒事吧，不會是著涼了吧？”
青青搖頭。
看著青青蔫頭耷拉腦袋的樣子，樂樂默默地跟在身後，直到目送青青走進家門，這才悄悄離去。
樂樂剛轉入一個小路，就被幾個小孩子擋住了去路，看這架勢像是要收“保護費”。
“樂樂啊？”老大率先開口。
“是我。”
老大旁邊的一個矮個子男孩走向前“知道我們是幹什麽的嗎？”
“反正不像是要和我交朋友。”
“哼！”老大左側嘴角向上吊起，呈現出一個怪異的微笑“長得還不錯，隻可惜啊，隻有一隻手！”說著撩了撩他右側的空袖子。
“看你怪可憐的，我們老大想幫幫你，不過你也不能白白讓我們幫你吧。”老大另一側的胖小子也走過來，三人將樂樂圍起來。
樂樂勉強讓自己鎮定下來，眼光掃視周圍尋找逃脫的機會“謝謝，我不需要你們幫忙。”
“你要是不交保護費，不知道大家知道你後媽的事情後會怎麽想，嘻嘻嘻嘻。”矮個子男生咄咄逼人。
樂樂心中咯噔一沉：“你們說什麽？我不知道，放我走！”
“是青青告訴我們的，你小子，居然敢跟青青做朋友，真是腦子傻掉了！”
樂樂頓時如五雷轟頂，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別廢話，交不交！”胖男孩猛推樂樂胸膛，樂樂一個趔趄，連忙往後退幾步，後麵的矮個子男生不等他站穩猛推他後背，看著像皮球一樣轉來轉去的樂樂，威脅道：“不交明天就等著全校都知道這個事吧！”
雖然如此“懲罰”樂樂，但是樂樂還是沒有妥協。見樂樂就是不交錢，老大大臂一揮：“給我打！”大家三拳兩腳統統朝著樂樂打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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