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大聖尋師

天邊紅霞襯的太陽公公火紅的臉格外的溫暖。兩個身影走在從前稻草人所在的大樹下，“不見了。”一聲驚呼傳來，大聖一頓，望見小蟠指著樹幹，像丟了什麽重要的東西，臉上透著濃重的失落。大聖忽然感到有什麽在跟蹤自己，鋒利的目光猛的望向身後。四周一片平靜，什麽也沒有。他垂下了懷疑的臉。

“猴子，猴子。”小迷上差點搖塌大聖的床。還帶著睡眼的大聖被他拖了出去。空****的門口隻丟下一句：“快跟我走。”二猴已衝在起伏波折的山路上。一直跑到一條寬闊無邊的大河邊，一片波光粼粼的淡藍色的水鋪向天邊，那無盡的寬闊叫人眼前一亮。清涼的風徹底吹醒了大聖，他見一隻小手大指著河裏的一個黑點：“快去救人。快去救人。”

大聖微微向後一縮，深感為難，心頭暗自恐怖：“我好像不會水。”一隻小腳一抬正中大聖腿上。大聖一驚，跌入水中撲騰成一隻旱鴨子。一片片水花四濺，迷了人眼。一片片青翠水潤的綠葉已啪啪的落入水中，平靜的小河瞬間熱鬧無比，傳來一陣陣高聲歡呼，一隻隻小猴子拖著大葉子圍著猛烈掙紮的大聖。高聲呼嘯的劃起了帆船，隻見大聖好容易拍著水簾似的水花提上身形，又猛的沉入一堆白雪似的水花中。小猴子們歡呼著提著大葉子，猛的穿梭在大聖掙紮起的清澈的水柱上，柔軟的漩渦中，他們像滑著雪板飛下高峰；又像提著機車飛越轉彎。驚心的橫旋在水渦間，紛紛玩的不亦樂乎。

終於掙紮上岸的大聖撐著樹幹吐出一條瀑布。

那紅色的身影被拉著穿梭在一片斑駁的樹影下，吃貨拉著他停在一株大樹下，大指著高高的樹梢上麵一個圓圓的鳥巢。當紅色的胳膊長長的伸出去，將夠到鳥巢之時，劈啪的瘋狂砸來一陣冰雹似的亂石，大聖緊張的咬緊牙關，大閉著眼睛。

正無賴的走在路上驚見遠處似一群蜜蜂圍著一隻小猴子，急撲上去緊緊抱住了小猴子，他被蜜蜂團團包圍，隻聽一聲慘叫衝破雲宵。

正在急急尋找大聖的小蟠一驚：“大聖。”飛衝過來，隻見倒在地上的大聖肚子上紮著一個榴蓮。上麵布滿了蜂蜜，大聖的臉被蜇成一個紅撲撲、粉嘟嘟的桃子。榴蓮被重重的摔在地上，一房金黃的蓮肉被遞到大聖眼前。

夜幕消退了一切喧囂，門又被重重的踹開，仍然蹣跚的“哐當”一下，顫了兩下。“哈哈。”一聲向上拐著的聲調很響亮，小蟠極度得意的笑臉衝在大聖迷茫眼底，他剛剛自**掙紮起來的，那眼底翻上了些許神色。

小蟠欣喜的道：“大聖，你在山下壓了幾百年，那山上布了法力。我已打聽到你的師傅很厲害，他一定能你恢複法力。我打聽到了那仙山，我們現在便去吧。”

大聖猛的向後一縮，糾結著心，遲疑的道：“找找師傅？”深眸中躺著不安的目光：“不不，不然改日再去。”

小蟠兩彎上翹的嘴角滿載笑容，反射到他柔軟的深眸，重重的點頭。望著那雀躍的小臉，大聖不忍開口拒絕。

在一隻綠色大葉子風帆的青竹箋上，一個黑色的身影重重的撲在大聖頭頂。慈祥枯瘦的猴爺爺笑嗬嗬的上前道：“我若不去，你們這輩子也找不到仙山。”

小船正飄在江心。遠遠的傳來小迷驚喜的聲音：“仙山上一定有很多好吃的香蕉。”

小蟠不滿：“不能隨便吃。讓大聖的師兄師弟見到你那樣子多丟臉。”

小迷立即不服氣的賭氣：“我說我不認識你們，是山下逃難的野猴子。”

小蟠很不滿：“你幹脆說是妖怪變的。”

“這個很好。”小迷高興的不得了，跳到了風帆上，在鼓成豎立搖籃式的風帆上滾了下來。覺得這是一個絕佳的借口。

小蟠指著他哈哈大笑：“到了閻爺爺那裏少提香蕉。”又不屑的補充：“你不擔心被他人除了害，人家也討厭被欺騙。”

“我會告訴他們，我是大聖的孩兒，我們其實是一家人。”小迷不服氣的大喊。

小蟠怒道：“小迷你不僅眼睛愛迷路，渾身沒一處不迷路。怪不得上天給了你一副黑糊糊的毛發。”

竹筏在猴爺爺的歡笑中遠去。隻是他們都沒有注意到風帆背麵掛著一個稻草人。

拔開眼前一片暗黃的蘆葦，擠出四張好奇的臉，轉動著眼睛望著那一片蒼翠濃密的林子。四個身影走向那密林，小迷忽然想起什麽，翻起眼眸。眾猴轉身間見他抱著四個桃子跑來捧在三猴眼底。四猴啃著桃子進入了深林。

一片林子裏，一株高大粗壯的老樹上，一條左腿高高的踩在樹枝上，右腿橫在左腿之上顛著，紅孩兒無聊的垂下眼皮，長長的歎著氣，扯著一個大樹枝，向下一片一片的丟著葉子。選擇恐懼症的念著：“回家？不回家？……”無聊又慵懶的聲音好似有氣無力的歎息。

無聊的扔掉樹枝，張著蒼白空洞的眸子，枕著手臂。又無聊的將右腳跳在另一樹枝上，另一腿橫在其上，腰臀懸在兩杈之間，隨意望著天空上剛好路過的鳥。無聊的挑起眼皮，那黑黑的瞳孔深深的陷入白茫茫的眸子，微微擴散掉焦點，一臉的無賴，慵懶的歎道：“唉，外麵也沒什麽好的。”又狂喊道：“有沒有妖怪啊？出來與小爺單挑啊。”此時，天上最後的鳥也被嚇跑了，那空****的天空沒有了一片白雲。紅孩兒的胸腹因沉悶的無聊而高高的起伏，感慨道：“不知道小螳寫完了字，知不知道來找我？”懶懶的翻個身，壓低了無趣的聲音懊惱道：“我真傻，怎麽一怒之下拔腿跑了？怎麽沒有把小螳一起帶出來？唉”。一聲長長的歎息，胸腹深深陷了下去。

猛然間聽到一陣呼喊救命的聲音裏夾雜著凶惡的呼嘯聲。樹杈隻一陣空晃，紅孩兒已狂喜著飛衝而去，跑成一輛動車組的極速，隻聽呼嘯的風聲幾乎淹沒了廝殺聲。

“嘿嘿嘿”一聲**澎湃的歡笑，笑響了一路，抑揚頓挫的笑聲飄**向前方。那雪亮的興趣濃鬱的笑眼，不足以表達他心頭的喜悅。一個飛翻的筋頭遠遠的飛過了一條街，落在灰灰的房簷上，“哈哈”紅孩兒仰天狂喜。望著滿山坳瘋狂廝殺的妖怪，足足比他大上三五倍。可他雪亮的眼睛貪婪的盯下來，像白撿了一個億。小螳的話回**在空中，“我們要比之最。鬥妖魔怪的俠士很多，我們要挑最大的妖巢，打最狠的鬼怪，殺最辣的魔王，得最多的勝利，繳獲最眾的妖。”一支長槍伴著一陣凱旋式的笑聲，一路兜轉、抽拉、飛挑下來，所遇妖怪紛紛被打飛，毫無還手之力。他那根長槍使的爐火純青，行雲流水，變化多端，讓人應接不暇。霎時一眾凶惡的妖氣勢洶的將他包圍，山裏的人已全跑沒了影。

紅孩兒仍咧著嘴嘿嘿傻笑，瞪著雪亮的眼睛，眾妖隻齊打個了響指，整個天空突的黑成一片，一堆麻雀大小的蚊子將天鋪了半米厚，遮天蔽日的、黑壓壓的沉壓下來，原本明亮的青天好似要塌下來，讓人的感到一切岌岌可危的窒息。眼下瞬間籠罩了一片黑暗，比黑夜還伸手不見五指。那巨大的嗡嗡聲像飛機起飛時的轟鳴，使讓人不寒而栗。突然，天地間炸裂開一道濃濃的火雲，一瞬間鋪滿了天邊的火雲，好似一朵濃烈的、約一米厚水母雲。蚊子沒來得及掙紮就化成了一片煙。天空依然明亮的像水洗過。

眾妖大驚，隻見紅孩兒翻起右掌重重拍在地上，隻聞他大喝一聲，七條半米高的火龍遠遠的衝到了天邊。怒眸回旋，狠狠的瞪著還沒反應上來的眾妖，已在穿梭間形成一道鋪地火海將他們包圍。紅孩兒飛翻跳躍間，靈活的長槍橫掃了一片妖，那長槍輕盈流轉的像一條優雅飛旋的水帶。隻聽慘叫連天，火龍盤旋翻滾間飛掃了一片又一片來不及跑的妖，隨著包圍圈驟減，那妖消失殆盡。紅孩兒的狂喜之聲回**在山林間，他一把扯過最後一隻驚慌的妖，妖懵懵的轉了幾個圈，那紅色的鬥篷已被紅孩兒披在背上，紅孩兒仰天長笑。火龍掃過最後一隻妖，便消失了。自周邊跑來一群小孩，紅孩兒急急收斂得意忘形的聲色，轉著憨憨的笑臉望著他們向自已狂奔而來。正得意的像一個英雄間，隻聽一聲聲欣喜的狂呼道：“大聖，大聖。”紅孩兒向後大跌一步，驚駭的望著他們。臉色惱怒的黑沉沉，高高一躍沒了蹤影。

一路上，一株株大樹被一把把的連根拔起，倒丟出去。那動作快的隻見手影不停的晃動，大樹橫七豎八的亂飛。紅孩兒那張憤怒到火紅的臉仍有餘焰燃燒，直飄著淡淡的灰煙。紅孩兒累的栽倒在一塊高高的大青石上，大口的吐著輕煙。豆大的汗珠在他不甘更寂寞的臉上如雨下。吊兒郎當的躺倒在大石上，失落的臉上神情淡漠，眼色暗然無光的望著清冷的天。許久，他張著迷茫的臉，兩彎下垂的嘴角緊緊的閉合著。在旋轉的天地間轉過剛剛那張臉，剛才那片紅色的披風儼然一片勝利的旗幟披在他肩頭，還得意的傻笑連連的。暗道：“我好傻啊，真傻，太傻了。為什麽他們隻認識那隻猴子？那個大聖有什麽好的？”一切開心輕易的被抹煞。紅孩兒兩汪苦苦的嘴角垂的不能再垂。忽然傳來一陣響亮的咕嚕聲，一隻蒼白的手隨意的倒在了劇烈翻騰的海浪上，他摸著肚子，迷茫的眸子迅速領悟到了新的內容，充實的塞滿好餓。凝神仔細嗅嗅撲鼻的香氣，望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嬌紅酥脆的雞，一把猛的搶過那木棍，已豪放的大坐在地，雙手端著雞大啃起來。

“我烤的雞不錯吧？”一個瘦高竹竿似的身影站在他眼前。

紅孩兒吃的馬不停蹄，沒空抬眼，隻吃吃的擠出兩字：“好吃。”

那身影得意的挺了挺，拖著蒼勁的嗓音，半拗頭道：“那當然，我烤的雞天下無敵。連那花果山的美猴王都甘拜下風。”

紅孩兒一頓，剛轉上凸起的眼珠，“撲”的一聲吐出滿滿的一大口食物。粉嫩油酥的肉淩亂的飛噴，淋了那冷冷的環抱雙臂的背影滿頭，他頭頂掛滿了碎肉絲，頭發上綴著小肉末，砸來的一個雞腿嚇的他一顫，他飛翻了幾個跟頭躲過。那雞腿落在了他身後，砸出一個小坑，掀飛了一圈小浪花似的塵埃，顛了顛，穩穩落定。那身影狠狠的一甩衣袖，薄怒的盯著他。

紅孩兒遲疑著舉上一隻手，張開的食指瞬收回，又指上去，絞盡腦汁覺得沒有更合適的詞，垮著半張臉，擠著一隻眼睛，無奈的瞟上眼瞼，無力道：“你也太醜了點兒吧？”咧了的五官都感到無力。也不知道這半路殺出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