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複仇

晚上小悠打來電話,想跟童言約個時間見麵,她有很重要的證據要跟童言分享。兩個人約在童言家不遠處的咖啡廳。

童言先到了咖啡廳,選了窗口的座位坐下。剛點了一杯黑咖啡,就看見一輛紅色的轎車停在路邊,車門打開,走出來一個美女,惹得路上的行人紛紛回頭。美女衝她招手,童言這才發現原來是小悠。

“你今天漂亮得我都沒有認出來。”童言感歎道。

“漂亮有什麽用?眼光不好,還不是要被人騙。”小悠抱怨一句。

“聽你這麽一說,我心裏舒服一些了。”

“切,為了讓你更舒服一些,我給你看這些。”小悠說著從包裏掏出來一個紙袋。裏麵是支付寶對賬單和聊天記錄。

“這是什麽?”童言問道。

“證據,司徒井找槍手和水軍的證據。”

“啊?哪部作品的槍手?”

“就是那部很爛的作品。”

“找槍手寫這麽爛的東西?不至於吧?”

“是不至於,所以那部作品,大部分是他自己寫的,但是用了一些槍手的梗,作品發表出來以後人家看見了,來追著問他要錢。他以人家寫得不好為由,在試稿以後就拒絕了人家,結果還是用試稿裏的梗發表了作品。對方看來這方麵經驗不少,自己寫稿的時候錄了視頻,還有當時二人的對話記錄全都保留了下來。”

“你是怎麽拿到這些東西的?”

“我這個大頭鬼呢,不僅借給了他房子。他公司我也入股了。我們雖然翻臉了,但是工作聊天工具還有公司賬戶我都可登錄。他很久沒用公司的聊天工具了,我那天一登陸就看見了這人的留言,然後套出來這些對話。後來想起來查看一下公司支付寶記錄,發現很多不明支付記錄。又查看一下聊天記錄,原來都是槍手啊水軍一類。”

童言想了想,覺得小悠這樣對自己坦誠,她也應該坦誠一些。於是就把自己發現司徒井剽竊母親作品證據這件事講了出來。小悠聽完十分驚訝:“你母親電腦裏麵沒有這部書稿嗎?”

“沒有,電腦裏麵幹幹淨淨。”

“那就是司徒井盜了書稿後把電腦清理幹淨了吧?你母親怎麽會這麽不小心?電腦不關的嗎?書稿被人盜了也發現不了?”

童言突然想到什麽,臉色沉了下來。小悠看見她的臉色變化,關心問道:“童言,你怎麽了?你沒事吧?”

“我母親心髒病發是司徒井叫的救護車,她去世了。”

小悠一副吃驚的表情,張大嘴巴:“啊?不會是司徒井……不至於吧,他再怎麽人渣,也不會為做出來為了書稿殺人這種沒有人性的事情吧?”

“我隻是突然聯想到了,沒有證據的事,不能亂說話。”

小悠摸摸童言的頭發:“惡人不能隻靠老天懲罰,既然有了證據,我們就想辦法反擊。”

童言失眠了。這是母親去世以後她最難過的一天。她雖然知道不能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去懷疑司徒井會為了一部作品殺害母親,可是這些巧合她沒有辦法忽視。童言原本想給石楠打電話,可是又想到自己跟石影山說過的話,石楠若是相信了她的話,不知道會做出什麽舉動。

童言又找出母親的手稿,仔細想了一下母親去世那天發生的事情。母親是突發心髒病去世應該沒錯,她一直有心髒病。司徒井拿了母親的書稿也沒有錯,而且是在母親失去能力的時候拿到的,他鎮定地還清潔了電腦裏所有關於這部書稿的痕跡,那個時候母親應該可能沒有去世,也可能已經走了。司徒井什麽時候發現母親這部書稿的存在就成了問題關鍵。打印出來的修改稿他沒有看見,甚至不知道有這樣一份稿子的存在,不然司徒井不可能輕易放過這個能給他帶來麻煩的證據。難道是母親給司徒井看過電腦裏的稿子?再不然就是母親失去行動能力,司徒井來到電腦前發現了書稿。

童言根據自己所能想到的事發時候的可能性,一遍一遍演練當時發生的情景。隻要發現邏輯對不上就會推翻。這樣折騰了好久,她突然想起來,母親對自己的病情很清楚,而且她是長期在自己能夠拿到藥的位置備藥的。辦公桌裏剛好就有。

童言打開辦公桌的抽屜,裏麵放了不止一瓶藥。心髒病發初期,找藥,或者求助還是有可能的,不會馬上就去世。到現在為止童言能想到的最大一種可能性,就是母親病發,委托司徒井找藥,司徒井發現了母親打開的電腦裏的書稿於是起了竊走書稿,殺人的心思。確切的說,他不需要動手殺人,隻要拖延時間不給母親吃到藥物,就足夠要了母親的命。

一定是這樣了。

童言坐在沙發上,出了一身冷汗。她責備自己怎麽會這麽笨?如果早一些收拾母親的稿件,也許就會早些發現真相。現在一切邏輯都通了,證據呢?僅有的一份書稿還是什麽都說明不了。更何況事情過去了這麽久,即便當時司徒井留下過什麽證據,這時怕是也已經消失了。

安吉拉醒了,童言知道這個時候應該是早晨6點了。她帶安吉拉出門溜了一圈,也想讓清晨的風把她暈乎乎的腦袋吹醒。

她馬上拿起電話給小悠打了電話。小悠應該還在睡覺,電話響了好久才接起來,電話那邊傳來小悠睡意朦朧的聲音:“喂,什麽事啊?這麽早打電話?”

“小悠,我想通了,我媽媽的死怕是 真的跟司徒井有關。你手裏有司徒井的證據,我們能不能聯合那個搶手一起告司徒井?”

“告他什麽?殺人?”

“剽竊啊,侵占版權。”

“你讓我睡醒以後,好好想想好嗎?我現在腦子不動。”

“好,那你今天起床後馬上聯絡那個人,然後給我消息。”

“好。”小悠馬上掛上了電話。

童言不是個信迷信的人,可是她右眼一直跳,從今早就開始跳。打給小悠的這通電話被掛掉以後,她心裏一直七上八下。童言有個預感,這件事怕是不會這樣順利就能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