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白若不是人
我們也湊了上來，卻什麽都沒看到，隻覺得是一碗普通的清水。
姚阿彩見我們圍在身邊，她從袖口中拿出了六枚葉子：“塗在眼上。”
我們三人接過來，順著眼眶抹了一圈。
範胖子伸出手去：“四奶奶，我的呢？”
“你肉體凡胎，給了你也是浪費。”姚阿彩不再理他，害得範胖子老大不高興。
我們再次低頭往碗中望去，隻見裏麵映出來的竟然是一座古廟。
這座破廟早已破敗不堪，隱隱有一個黑色的人影站在了廟前。
當我正想看清楚這道黑影是何人，卻見影像慢慢模糊，須臾便消失不見了。
而我們麵前的，仍舊是那碗清水。
“看來，你們要想找到白若，得去這座古廟走一遭了。”姚阿彩說道。
隻是一座破敗的古廟，該去哪裏找呢？我們三人麵麵相覷，全無線索。
範胖子看看姚阿彩，又看看我們，立馬笑了：“嘿嘿，我什麽都不懂，但是我知道這附近就有一座廟，不知道是不是你們要找的。”
我頓時大喜：“胖子，你怎麽知道那地方的？”
範胖子撓了撓鼻子，麵有得色：“那是當然了，範爺我走南闖北，什麽地方沒去過呀？”
既然白若口口聲聲說是我爺爺讓他救我的，那麽白若所住的地方應該就在附近。
我當即說道：“我們現在就去，胖子，走。”
我們四人馬上向姚阿彩辭行，姚阿彩反複叮囑我：“張一九，你遇事千萬不可衝動，多想想婉兒，想想你爺爺。”
“是，一九記下了。”
我們揮手作別後，便在範胖子的帶領下離開了姚家寨。
回頭望著掩映在雲霧中的吊腳樓，心中生出了不少的感慨，想不到當年我爺爺還在這裏有過這樣的一段孽緣。
我不免在心中歎道：爺爺啊爺爺，你是瀟灑了，卻害得我差點兒把命送在這兒。
範胖子說，那地方距離我們差不多有四十多裏地，山路難行，走過去的話可能要花上一天的時間。
但齊思賢的病症不知道何時會發作，我們時間耽誤不起了，隻好硬著頭皮往那邊走。
範胖子帶著我們翻過了兩座山頭，然後又穿過了一片林子。
直到天色暗了下來，我們才終於見到了坐落在一片竹林之中的廟宇。
這座廟宇已經坍塌了大半兒，倒塌的廟門長滿了青苔，甚至門口都結滿了蜘蛛網。
在廟宇的正前方，臥著一隻巨大的石龜。
石龜憨態可掬，栩栩如生，背上有斷裂的石碑痕跡，可是斷開的石碑又不知道去了哪裏。
難道白若會住在這種地方？無論怎麽看，這裏都不像能住人的。
狐疑之間，我們邁步走上了台階。
因為廟宇坍塌，我們沒有進入殿內，隻是站在門口往裏望了一眼，到處都是灰塵和蛛網，並沒有任何人生活過的痕跡。
範胖子不免有些沮喪：“看來我四奶奶老糊塗了呀，怎麽指了這麽一個地方呢？”
我卻心存疑慮：姚阿彩的手段我親自領教過，她絕不可能誤指。
我在四周查看了一遍，除了我們幾個，甚至周圍連一枚腳印都沒有。
齊思賢輕輕歎了一聲：“事在人為，一九，你已經盡力了。”
我也有點兒灰心了，難道說白若以前在這裏生活過，現在已經離開了嗎？
我歉然說道：“齊大哥，對不住，看來我們來晚了一步。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到白若。”
話雖如此，但我卻想到爺爺留下的讖語，如果白若真的是白家人，四大派之一。他會不會已經死了？
第一次見到白若的時候，就覺得他像是得了白化病。從醫學角度來看，白化病雖不會直接致人死亡，但會大大縮短患者的壽命。難道他真的患有白化病？
可是白化病患者通常畏光，我們見到他的時候，可是白天呀。
我扭頭看向顧婉兒，想聽聽她的看法。可是顧婉兒卻凝神望著門口的那隻石龜若有所思。
範胖子沮喪地坐在了石龜的背上，拿出了一支煙點著了，吸了一大口說道：“我四奶奶也是，他們老兩口一起出手幫忙得了唄，還給咱們指條瞎道兒。這不是搗亂嗎？”
我並沒有將實情告知範胖子，隻覺得姚阿彩都將她和爺爺的那段往事說了出來，別的事也定然不會瞞著我。就連他們也對蒼梧王墓束手無策。
我顧不上別的，隻是想著，這裏與我們在清水中見到的景象絲毫不差。明明是在這裏，為什麽就見不到白若呢？
“婉兒，你有什麽主意嗎？”我最終還是問了她。
顧婉兒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好像……找到白若了。”
一聽這話，我們三人四處張望。
範胖子更是踩在了石龜的背上扭著脖子左右望望：“哪兒呢，哪兒呢？”
四周圍空無一人，我懷疑顧婉兒看錯了：“婉兒，你……”
顧婉兒揚起下巴指了指：“那就是白若。”
我們順著方向望去，隻見顧婉兒所指的，居然是那隻石龜！
範胖子嚇得叫了一聲：“媽呀！”腳下一滑，從上麵摔了下來。
他捂著屁股，顧不得喊疼：“小九奶奶，你什麽意思啊？難道說，白若死了，被埋在這兒了，這大烏龜是他的墓碑嗎？”
顧婉兒說道：“不，這隻石龜，就是白若！”
聽到這裏，我們三人無比震驚。
“你們或許不知道，烏龜是上古四神獸之一，又被稱為白若。還記得我們在四奶奶家中看到的那一幕嗎？白若就在廟宇前，不正是對應了這隻石龜嗎？”
我們沒人敢說話，靜靜地聽她說下去。
顧婉兒走近了石龜前，指著龜背上的斷碑：“你們看，這隻石龜曾經被一塊石碑壓著。這是我們在廟宇古墓常見到的神龜馱碑。”
我這時忍不住打斷了她：“可是，馱碑的神龜，通常是贔屭，龍之九子之一呀。為什麽……”
“不錯，一九你說得對。但是贔屭是龍頭龜背，又稱龍龜。但是你們看眼前這個，哪裏有半分龍形？隻是一隻普通的石龜。我想，當年或許是因為什麽事，它被石碑鎮在了這裏，後來被七爺所救。所以它才甘願聽從七爺驅使，救下了你和範胖子。”
範胖子聽得脊背直發涼：“完了，敢情白若真的不是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