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不知何事得罪了前輩
草鬼婆字字珠璣，似乎早已勘破我們的來曆。
我原來隻知道草鬼婆都是善於用蠱的高手，沒想到她竟然也能未卜先知。
範胖子看看我們，又看看草鬼婆，登時滿臉堆笑：“嘿嘿，四奶奶，您既然都知道了，那您肯定有法子，你該幫幫我們呀！”
草鬼婆麵無表情，慢慢站起身來，範胖子趕緊上前攙扶著。
她一路走到了桌邊，倒了一杯早已涼透的濃茶，飲了下去。這才慢慢說道：“你們幾個，嗬嗬，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那駱駝嶺古墓存在千餘年了，要是那麽容易，還輪得到你們這些不懂事的小孩子？張一九。”
我聽她語氣夾雜著嘲諷，便心存怨懟，但卻不敢表現出來，隻好答道：“晚輩在。”
“想你爺爺張七眼，嗬嗬，自詡什麽有七竅玲瓏心。結果怎麽樣？去那裏走了一遭，不也是九死一生嗎？”
原來這事她都知道了。
我一時無語，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還有你。”草鬼婆繼而扭頭瞪著範胖子，“告誡過你多少回了，不義之財其可擅取？你是真不怕死啊。改日，你非得死在這上麵！”
範胖子汗如雨下：“四奶奶，這……這……你可得幫幫我啊，我怎麽說也是您表姐幹爹的曾孫子啊，您可不能撒手不管。”
範胖子說這家人是他的遠親，看來這關係果然夠遠的。
草鬼婆悠悠歎道：“唉，其實那裏頭的事，我知道的也不多。去年，還有人來找我家老頭子，說起了那座墓。想請老頭子走一遭，但是被我攔下了。因為我看得出來，那個人和你們是一路。”
她的雙眼盯著我和顧婉兒、齊思賢三人。
“敢問前輩，那是一個怎樣的人？”
“禿頂的白胡子老頭兒，眼睛瞎了，還瘸了隻腳。”
聽到這話，我和顧婉兒不約而同地駭然望向齊思賢。
去年的時候，齊思賢也遇到了這人，而且此人很可能就是當年的正良師兄！
“前輩，這人叫什麽名字？”齊思賢急忙問道。
草鬼婆看著他，沉默良久，忽然說了一句：“你表麵上看起來血氣方剛，實則有大病在身。”
這點我們都知道，範胖子也著急了：“四奶奶，你快說，來找四爺爺的那個瘸腿瞎眼的老頭兒叫什麽呀？”
不知何時，四爺爺走了進來，他吧嗒吧嗒地抽著竹筒水煙：“叫正良。”
果然是他！
我問道：“那麽他來這裏，就是想借助前輩的控蛇術，進入古墓嗎？”
四爺爺欣然點頭：“沒錯，本來我金盆洗手多年了，控蛇術這法門我也束之高閣，不再用了。但是正良盛意拳拳，還拿出了一大筆錢，央求我和他走一遭。我家老婆子不答應。”
聽到這話，草鬼婆嘿嘿冷笑：“老東西，不讓你去是為你好，你以為那地方那麽簡單呢？”
範胖子笑道：“四奶奶，話可不能這麽說。我們和那個壞心眼兒的正良老頭兒不一樣，我們是去救人的，可不是害人啊，您得幫幫我們。”
誰知，草鬼婆眼皮一翻：“正良給錢我都不答應，憑什麽幫你們？”
範胖子愣住了，沒想到自己的親戚還這麽不講情麵。
草鬼婆接著又看了我一眼：“尤其是他，若是文章你跟著別人來，也就罷了。但張家人來找我，便是天大的事，我也不會幫。”
我心裏一驚，自問從來沒見過這老太太，她為什麽會說出這番話來？
四爺爺在一旁吐了口煙，不滿地嘟囔了一句：“這都過去多少年了，你怎麽還記著這事呢？”
“老東西，有你什麽事，滾一邊兒去！”
草鬼婆一聲斷喝，四爺爺頓時啞然。
我朗聲說道：“前輩，一九生平仰不愧天，俯不怍地，不知何事得罪了前輩。還望前輩示下。”
草鬼婆冷笑數聲：“嘿嘿，得罪我？你還不配。什麽事你不用問啦，反正你們張家人的事，我是不會管的。我也實話告訴你們，駱駝嶺機關重重，憑你這點兒微末道行，進去了就是個死！”
張家在這附近還是頗具威望的，提起我爺爺張七眼，十裏八鄉都要給幾分薄麵。我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冥頑不靈的老太太呢。
我心裏一氣，拱手說道：“好，張家能有今天，雖然有眾位鄉鄰的抬愛，但也絕非幸至。前輩既然這麽說了，一九要是賴著不走，反而不美。前輩放心，張家便有天大的劫數，也絕不再登門求教。告辭！”
說罷，我轉身就要拂袖離去。
範胖子見局麵鬧僵，急忙追過來拉住了我，低聲勸道：“小九爺，現在可不是置氣的時候，這老太太老糊塗了，你別跟她一般見識啊。咱們又不是找她，是找老爺子幫忙啊。你消消氣兒。”
我也不想讓範胖子為難，站在原地，背對著草鬼婆。
草鬼婆嘿嘿笑道：“好啊，好啊。本事不大，脾氣不小，和你爺爺張七眼一模一樣。唉，你們張家人啊，永遠是這樣，自以為高高在上，目空一切。事到臨頭，才想起來求人來了。張一九，這樣，你們就留下來，先住在我家。給老太婆三天時間考慮考慮，說不定老太婆心一軟，就答應幫你們了呢。”
四爺爺一聽：“什麽？”他看了一眼顧婉兒，馬上站起來了：“老婆子，你可千萬不能……”
草鬼婆目光如電，一道精芒射了過去：“怎麽，我已經答應幫他們了，你還有什麽可說的？”
四爺爺當即不語，他背過雙手，搖頭歎氣地走了出去。
範胖子連連作揖：“謝謝四奶奶，謝謝四奶奶。我就說嘛，您大人大量，不會為難我們小輩兒的。”
胖子拉著一下我的袖子，示意我趕緊拜謝。
我隻是帶著怨氣說了倆字：“謝啦。”
心頭卻是疑雲密布：這個草鬼婆，為什麽和我們張家過不去呢，要說有深仇大恨，為什麽又答應幫我們了呢？
無論怎樣，先留下來再說。除了她，我們暫時也找不到別的幫手了。
後來，四爺爺帶我們到了樓上，安排房間給我們住下了。他還特意叮囑說道：“記住，你們住在這兒要守規矩。切記，沒事的話，晚上不要下樓走動。”
範胖子嬉皮笑臉：“四爺爺，要是我晚上下樓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