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醉蝦
程會獨自去找小五，連張若冰都沒有告訴，他們約在郊外的一處叫新宴的私房菜館，菜館的老板是老熟人了，也是小五大學時期暗戀的對象。
“每次都跑這麽遠約我，你真以為我有多閑，”小五老早就在菜館靠窗戶的位置坐下等程會，從來如此。
“你知道的，私人偵探，從不進局裏，這是規矩，”程會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像是到了自己家，“還是瀟瀟這裏好啊，舒服自在。”說罷，還朝小五伸了個懶腰。
“什麽不入門的規矩，也就是你矯情，”小五翻出個白眼，見李瀟瀟笑嘻嘻的朝他們過來，馬上就端正起來，擺出一副隊長穩重的樣子，“瀟瀟，”
“今天吃點什麽，要不要嚐嚐我最近新研究的菜式？”瀟瀟習慣了兄弟倆在他店裏扯皮，有時候也會說上幾句，要麽就是讓他們試菜。
“瀟瀟別麻煩了，我們就坐坐，你別管……”“好啊，瀟瀟，你去做吧，我們給你試試。”“臭小子，麻煩人家幹嘛啊，”
“哎呀好啦，你們聊，我先弄菜，”瀟瀟打斷小五的碎碎念，拋出一個寵溺的眼神，正中小五的心窩窩，頓時讓他不知天地為何物。
程會朝小五打了個響指，像是把他的魂給找回來，“得了，說正事了”
“啊，什麽，”
“杜明明，法醫屍檢結果有沒有什麽新發展？”
“吃飯你說屍檢，夠倒胃口的，”小五喝了兩口已經被程會喝過一半的奶茶，程會打他的心都有了“說到新線索還真有一個，老劉說屍體上的傷口非常平整，肉也卸的很有規律，凶手應該經常幹這種活，可是最後縫皮的走線手法又非常專業，連線都是醫院用的美容線。”
“難道和整容醫院有關係？”程會試著提出疑問，可是馬上被小五推翻，“應該不會，那中傷口隻能是用菜刀，手術刀達不到那種效果。”
“整容醫生在家裏殺了杜明明，用菜刀，也能解釋，隻不過為什麽要偷走屍體去做這件事？不是多此一舉嗎。”程會很肯定自己心裏的想法，但小五固執，隻認證據走向。
“來來來，先來嚐嚐我這道菠菜蝦餃子，獨門秘製，外麵吃不到的絕品。”瀟瀟端著兩碗餃子洋洋灑灑的過來，打斷了二人的思緒。
小五自然是喜歡的很，就算瀟瀟端上來的是燒糊的鍋底，讓他吃，他都樂意，程會故意打趣，“菠菜蝦，還真是第一次聽說，不會是黑暗料理吧。”
“說什麽呢，弄這道菜很講究的，先要活的蝦泡在酒裏半小時，再拿出來挑出蝦線，再泡進去，醉蝦還不覺得自己死了，所以還會動來動去，這時候酒香就會蔓延到肉的深處，再拿出來取蝦殼，和菠菜混合成餡，先冷水，再……”
還沒等瀟瀟說完，程會突然打斷她，像是發現了什麽其中絕妙，“等等，你剛剛說活蝦泡酒，再取蝦線，放進酒裏，它還覺得自己是活著的？”
“對啊，有什麽不對嗎，我給你說我可是觀察很久才發現這樣做出來的蝦肉更鮮美，絕對不會搞錯的！”
“還真的不錯啊，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餃子了，你要是不吃就給我，我吃。”小五已經嚐到餃子的味道，他在瀟瀟麵前總是這麽乖巧，要麽就是一副老男人架子。
“我好像知道杜明明的死是怎麽回事了，”程會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可是還是有一個疑問，那就是這個人這麽做的意義是什麽？
今天來瀟瀟這裏看來是沒有來錯的，程會把他的那碗餃子也給了小五，急匆匆的就開車離開，留下瀟瀟小五二人在風中淩亂。
程會回來，怎麽也找不到張若冰，就連電話也聯係不上，此刻他便知道，若冰應該是出事了。
“程會，你怎麽來了。”
果然，張若冰被南宮明的人“請”到了南港工體，程會趕到的時候若冰沒有受傷，而是被南宮明好吃好喝的招待著，這倒是有點出乎意料了，“南宮明，你這是什麽意思？”
“程老板別激動，我跟若冰也算朋友，今天請他過來就是想問問，杜明明的案子你們查的怎麽樣了，”南宮明一副友好謙恭的麵孔時時刻刻掛在臉上，讓人琢磨不透他的心思。
“是林至讓你來找我們的吧，你告訴他，不管當年發生的事情他認不認，事實就是事實，現在這個案子也和當年沒有什麽關係，自然和他也就沒有任何關聯。”程會煩的不行，五年了，除了林至坐牢的那三年，其他時間，動輒探所的人無緣無故被打亦或是查其他案子的時候林至派人從中作梗搗亂，反正就是和他過不去，但如今，他卻叫人動了若冰，雖說沒有出事，但讓誤會更深，也不能保證他下次會不會動若冰。
南宮明叫退了那幾個守在屋裏的保鏢，開始給程會訴苦，“皇後牌再現了，讓他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我也是走個過場，不過隻要你們把案子的進展和我溝通一下下，以後也就沒有這些事情了，”。
“既然他這麽關心，想來你們也有所行動了，說來聽聽？”程會不想回答南宮明的廢話，耐不過人家門外有保鏢，打是打不過的，隻能盤旋盤旋。
南宮明以為程會妥協，拍著巴巴掌，“這就對了嘛，其實我們也沒什麽頭緒，這麽多年，皇後牌突然出現，搞的人措手不及，所以我們是準備引蛇出洞，來個先發製人。”
程會一心隻想怎麽帶若冰從這裏出去，全然沒有認真聽南宮明在說些什麽，隻是敷衍著說，“引蛇出洞？”
“是啊，”南宮明靠近些，把聲音壓到最低，“魚餌已經找好了，就等凶手自投羅網了，”“什麽魚餌？”程會聽出些什麽，停下了腦子裏構思的雙人大戰夜場保鏢逃出生天的美夢，“你們要做什麽？”
“我們總結了五年前和現在的這些被害人的特征，找到一些共同點，所以就安排刀疤場子裏一個女的做誘餌，這樣不僅可以快點抓到凶手，也可以解了這麽多年的困惑。”南宮明對程會大肆炫耀著這個主意，對程會一點顧忌都沒有。
“誘餌？那凶手作案的手段你們不是不知道有多殘忍，你們還找一姑娘做誘餌，林至還真是夠爺們兒的，”
“那肯定是知道，就算不這樣，那也是等凶手尋找下一個目標，總會有人出事的，何不如把目標把控在我們自己手裏，還多一分目標活命的機會。”
“我勸你們不要胡亂摻和，要真有那個閑工夫就讓林至自己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