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回

采菊引眾人來了魚骨廟,說那裏出現了異常的情況,方才來的時候發現,大魚骨架沒了!

可等大家都來了再看,大魚骨架不是好端端的,還在這嗎?這怎麽話說呢?當時就給采菊造愣了。不光采菊愣了,大家全愣了。

采菊納悶:“哎?這……怎麽回事呢?”

大家也納悶:“對啊?這怎麽回事呢?”

金維說:“我相信采菊姐,大家先分頭看看這大魚骨頭,有沒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說完他們便分頭圍繞那副大魚骨架,掏出火折子等照明之物反複查看,卻並無異常,尤其是魚骨接地之處,也無任何鬆動痕跡,二俠就問采菊:“姐姐,方才不會是您……看錯了吧?”

“不能啊……”

悠然想了想說:“我……我相信大姐。哎?你們看我這樣說,合不合情理。假如,那大妖精就是這大魚骨頭變的,它就是那大妖精的真身,利用妖法來去,不留痕跡。尤其從時間上看,妖精來了魚骨沒了,妖精沒了魚骨回來,這是不是都能解釋通了?”

大家聽罷,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可誰都感覺不到,這大魚骨架有妖氣。

郝俊說:“師父,咱們把這大魚骨頭戳開看看吧,說不定,有什麽發現呢?”

小郝俊話音剛落,這時候就聽見後邊稀裏嘩啦,一大幫人趕到:“什麽?有發現?在哪在哪?”

“他們是說,那大魚骨頭裏有寶貝嗎?”

“我的寶貝袈裟啊……鐺!”

那個哭袈裟的和尚,掄起隨身佩戴的戒刀,一刀剁在大魚骨頭上。再看那大魚骨頭,啥事兒沒有,戒刀斷了。

“哎呀我的寶貝戒刀啊……”好麽,又哭開他那把刀了。

眾人一看,也紛紛用兵刃來砍剁那大魚骨頭,可忙活了半天,魚骨卻完好無損。還有那大力士,想要撼動那些魚骨,可談何容易啊。

大家忙活了好半天,什麽發現都沒有。莫說悠然的長匕首,金維的鐵劍,肖魁的大長劍,郝俊的大長槍,就連二俠使出降魔式的驚龍擎天劍,也傷不了那大魚骨頭。

正在大家,在那叮叮當當砍剁魚骨的時候,當地的地保崔頭聞訊趕來一看,說道:“你們啊,別白費力氣了!這幅大魚骨架子在這裏,差不多能有一千年了。什麽刀砍斧剁火燒的法子,我爺爺的爺爺的爺爺早就試過了,連雷劈都不好使啊!”

二俠一聽,確實,大魚骨頭要這麽容易毀了,也留不到現在。連忙喝止自己的人撤了回來。其餘人一看,也都停手了,說:“那我們來這兒……幹嘛來了啊?”

“不知道啊!”

“哎!二俠!這可是你的不對了!妖精又不在這,我們丟的東西也沒找回來!那你叫我們來,幹啥啊?”

二俠樂了:“誰叫你們了?我喊的是自己人啊?”

“……哎呀,我的寶貝袈裟,我的寶貝戒刀啊……”好麽,大家夥又亂成了一鍋粥。

一直鬧到,四更天過五更天明,妖精再也不能出來鬧了,眾人這才四散而去,二俠他們也都回去了。

家裏邊呢,黑毛驢灰騾子也都沒事了。似玉呢,在車棚裏睡的挺瓷實。大家呢,趕緊回去補覺。

這一覺睡得可大了點,直到中午大家才醒。醒來一看,嘿!似玉出息了!怎麽回事呢?這丫頭昨晚睡的最好起得最早,到了中午,還知道張羅飯了。

那位說,她不光會燒火煮粥嗎?她能張羅個什麽飯啊?嗨,別忘了,二俠不給她錢了嗎,人家不會買現成的回來嗎?什麽饅頭包子,還有昨晚上剩的烙餅疙瘩湯,擺了一桌子熱氣騰騰!

簡短結說,午飯之後,陰著的天,下雪了!再聽外邊,都轟動了:“下雪了!美人兒出來了!都來看跳舞啦!”

好麽。明兒,可就是魚骨廟篝火舞會的日子了。似玉也說,她買東西的時候看見,今天鎮上新來了不少的人。

二俠他們一商議,金維就說:“算日子,你哥也快回來了。撂下不該說的,現在當務之急,不是去抓那個虛無縹緲的妖精,還是當從那個田兒著手。現在鎮上的人,基本上都聚在鎮上四處舞台熱鬧呢。平時咱們不能挨家挨戶打聽,現在終於有了機會,咱們可以分頭打探那田兒的消息。”

大家一聽都點頭,采菊卻插嘴說:“小金子,人家都看跳舞呢,誰愛聽咱們白活啊?”

金維說:“嗨!姐姐,這好辦。你想啊?還有什麽東西,比美色更能打動人呢?”

悠然樂了:“當然是銀子了。”

“對!咱們再拿出點銀子來。跟人們說,提供重要線索者,賞銀二兩。幫助尋得田兒者,賞銀十兩!嫌少,就多加一點,這辦法怎麽樣?”

二俠一點頭:“嗯!我看行。咱們現在就兵分兩路打探消息,順便維護鎮上治安。似玉!”

似玉剛往嘴裏塞了半拉饅頭,塞得滿滿當當,在那大嚼。一聽見二俠叫她,連忙把嘴裏的饅頭強咽了下去:“啊嗚啊嗚……哎!”

“反正這兩天你也沒怎麽出過門,鎮上的情況你也不熟,留下看家吧。”

“我!誰說我不熟的!桌上的饅頭包子都是我上街買的!嗝!”好麽,噎住了。

“那你也得留下看家!”

“嗝!”

似玉被噎得說不出話,雙手捂著脖子臉憋的通紅,連蹦帶竄往外就跑,找水去了。那位說,不還有疙瘩湯嗎?嗨!噎住了用疙瘩湯往下順,包你噎得更瓷實。

二俠說:“這樣吧,按照綜合實力,咱們兵分兩路。一路我帶隊,兩個姐姐跟我走。一路金兄帶隊,肖魁郝俊你倆跟他走。”說完,他們兵分兩路,一撥人往東,一撥人往北,就出發了。唯獨氣的似玉是一邊喝水一邊打嗝,還說不出話來,隻能幹瞪眼。

先說金維肖魁,還有郝俊。又不是打仗,倆孩子都沒帶長兵器,他們三個是往南走的。金維跟肖魁借了錠十兩的紋銀托在手中,他們仨兒,走一道,打聽一道,誰都想掙那錠銀子,可惜誰都不知道有田兒這麽一個人。

雪,是越下越大,越下越大。那場景,十分帶感!再往前走,就是鎮子的東門。隔老遠就能看見,那有個舞台。舞台正中,有個蒙麵的青衣舞女,衣著暴露,“踢踢踏踏”正在那裏翩翩起舞。舞台下,圍著一百來人,男人看到入了神,女人看得直羨慕。

但是他們仨,明顯覺得,雖然這個舞女的舞啊,跳的比那綠衣舞女,強一倍。可差在哪呢?綠衣舞女那動作,可比這青衣舞女,浪**十分!

不能,光在這看玩意兒啊,他們仨還有事兒要辦啊?他們拿著銀子,在舞台底下逮著人,挨個問。在場這些人,都認識二俠這倆徒弟了,也給他們麵子。大家都是有一說一有二說二,沒人撒謊。都說,不認識!沒聽說過。

可他們仨從舞台外頭,一邊問一邊往裏走,三問兩問,可就問到人群裏邊了。等他們仨,來到舞台近前,問扒在舞台邊上那個人的時候:“勞駕,請問,您認不認識一個叫田兒的女子啊?原來土窯裏的!提供線索的,賞銀二兩,能帶我們找到她的,賞銀十兩!”

那人轉過臉一看,好麽,哈喇子直流,色眯眯的一張臉:“十兩?”

“啊!”一聽終於有人接茬了,他們仨一下子興奮了起來,說話的聲音可就大了。

“您知道田兒,在哪嗎?”

“你們找她,幹什麽?”

肖魁一本正經地說道:“她是個殺人的凶犯!”

“啊?!殺人犯!我不認識!”

嘿!可把郝俊給氣著了。

“不認識你搭什麽茬啊?”

“就不興問問嗎?十兩銀子!誰不想掙啊?”

“是啊,誰不想掙啊?”

“我要知道,一定說!”

好麽,旁邊還有倆幫腔的。

沒想到這時,台底下又有個人說話了:“哎呀!你們能不能別吵吵!都攪和我看跳舞了……哎?這……這姐姐怎麽了這是?” 原來,金維郝俊肖魁他們說的這些話,可都讓台上這位舞女,給聽見了。

那人話音剛落,就聽舞台上,那本來節奏明快清脆響亮的“踢踏”聲,忽然變得亂七八糟,又戛然而止。

猛抬頭,再看那青衣舞女,怎麽了這是?隻見她渾身顫抖,眼閃淚珠,腦門子上全都是汗,情緒十分地激動,嘴裏邊還直嘟囔:“我我我我沒有殺人,不不不不是我殺的,我我我我沒殺人!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呀啊!”

一聲尖叫!那青衣女子,轉身跳下舞台就要逃跑!

金維一看,哎?這人有問題!鬧不好今天撞上大運,還真叫他們碰上了。他眼珠一轉,故意大吼一聲:“抓住她!她就是土窯二十六條殺人命案的嫌犯,田兒!”此言不出還好,那舞女一聽,身子又是一顫,腳底站立不穩“咕咚”摔倒。

那位說,金維為什麽還要大吼一聲呢?都說了,故意的。什麽意思呢?一是為了,根據這青衣舞女的反應,來判斷她到底是不是田兒,現在看來沒錯,就是她!二是因為,那女子衣衫不整,古時候男女授受不親,沒有一個義正言辭的理由,也不好下手抓她。第三,讓大家幫忙攔著點,別讓她跑了。

可他仨說什麽都沒想到,人群一分,居然要放她逃跑!金維郝俊肖魁一看不好!剛想追,沒熱鬧看的這一百來號人,可不讓勁了。“呼啦”一下從四麵八方,將這仨兒人擠在當間兒。

“別想走!”

“好不容易才等到下雪,姐姐兒出來跳舞,全讓你們仨攪黃了!”

一邊嚷嚷,台底下這幫人摟腰的摟腰,抱大腿的抱大腿。金維郝俊還有肖魁,這下可擠不出來了。

那位說,他們仨不都是大俠嗎?打唄!這可是扯淡。這三位都是堂堂正人君子,正了八經的俠客,也算是出來維持秩序的。就算這些百姓做得不對,也不能輕易動手。再者說,他們要真動手,這些百姓也不禁打,鬧出人命可就壞了。怎麽辦呢?

還是金維機靈:“擠我們幹啥?!不是還有三個跳舞的小姐姐兒嗎?等雪停了,就都沒得看啦!”

這句話可真好使,大家一聽,對啊!就都散了。可等他們再想追那田兒,早沒影了!那接下來該怎麽辦呢?金維說,咱們趕緊找二俠匯報情況吧!

他們仨在鎮上找來找去,找去找來,不但沒找到二俠,雪也停了,鎮上其餘跳舞的舞女全都沒了!找人一問,好不容易才打聽到,二俠他們急匆匆的,都回家了。

說完他們仨,二俠悠然采菊那更熱鬧!現在咱們回過頭,該說二俠他們了。

鎮上的人,基本上都認識二俠了,想問點什麽也不費事,一問一大片。但是,人大夥都說,根本就沒聽說過,田兒這個人。

等到了北門一看,嗨嗨!熱鬧了。怎麽了呢?隻見北門這邊的舞台下邊站了能有四百來人,二俠他親哥哥艾鵬,一手拿著捕快令,一手正扯那綠衣舞女下台:“都讓讓讓讓,借光借光!我拉她回去問案!知道不?”

好麽,捕快令一亮,台下人群,馬上閃出一條道兒來!捕快艾鵬拉著那綠衣舞女下台往前走,正跟二俠撞了一個照麵。二俠趕緊上前詢問:“哥哥!您……您何時回來的?”

艾鵬看見二俠,先是一楞:“你……你怎麽在這啊?”

“我……不是您讓我維持鎮上治安,打聽嫌犯的下落嗎?”

“哦……”

“哎?哥!縣太爺怎麽說啊?有娘的消息嗎?”

“啊呀!現在還不是說這個的時候知道不?哥哥著急辦事兒。你先領人繼續維持治安,打聽嫌犯下落。哎?對了!等傍晚兒的時候,你們再回來!知道不?”

說完,艾鵬拉著那舞女,徑直可就回家了。隻剩二俠、悠然,還有那四百來個看熱鬧的好色之徒,站在大雪地裏發著呆。

采菊提醒二俠:“別愣著了,接著問呀!”那好吧。三句兩句,就都問完了,沒人知道。再去哪呢?往西走吧。

可走著走著,正走到一處僻靜之所,忽然之間,風雪大作!那大風卷著大雪片子,打的他們都睜不開眼了。

這還不止,也不知什麽時候,在二俠麵前,來了個人:“不是告訴你,趕緊走嗎?你怎麽還來了?”

二俠悠然聞聲,頂著風雪強行睜眼一看:“古……古公子?!”沒錯,對麵來人,正是那古公子!

“最後我再好心勸你一句,別在這呆著了,趕緊走!”說完風雪更加的猛烈,又刮得二俠他們睜不開眼,可下一瞬,狂風驟停,天上落下的雪片也恢複了正常。

艾歌他們再找那古公子,蹤跡不見!嘿!奇怪奇怪真奇怪!采菊也說:“這古公子,到底是個什麽呢?”

悠然也說:“不過,這次我倒覺得,他不像壞人!”

二俠也一點頭:“嗯,確實,我也這麽覺得。可我也從他的話中聽出來,這鎮上定會發生什麽大事!還是件要命的禍事!可到底,會發生什麽事呢?”

誰都不知道。

艾歌又說:“既然現在已經在魚骨廟找到哥哥了,這就算我的家鄉!不管出了什麽事,我都得管。”

接下來怎麽辦呢?繼續唄!走到了鎮西那邊的舞台,果然有位蒙麵的白衣舞女,正在舞台上“踢踢踏踏”跳著舞,台下也有這麽一百來人在這圍觀。書中帶言,雖然這白衣女子動作沒有綠意舞女妖嬈,跳的也沒有青衣舞女好,但是她的身材腰條比她們倆都要好!看的悠然跟采菊都好生羨慕。采菊還說,這個跳舞的姐姐兒,雖然從沒見過,卻給人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也不能光在這看玩意兒啊?二俠三問兩問,不大會兒的功夫,就都打聽完了。還是沒個結果,莫說認識田兒這人,連聽都沒人聽過!

那就奔南邊走吧!等到了南邊這舞台一看,隻見台上一個略矮微胖的蒙麵紅衣舞女,“踢踏踢踏”在這跳舞。台下那一百來人,都是一嘴哈喇子在這看著。

雖然這紅衣舞女跳的一般,但她的身子,實在是太豐腴了,跳起舞來那是波濤洶湧,左搖右擺,上下翻飛,少兒不宜!

正在二俠也看得入迷,悠然氣的發瘋之時,采菊卻說:“哎呀!怎麽會是她?”

那位問,這紅衣的蒙麵舞女,到是誰啊?二俠跟悠然聽了都是一愣,原來這紅衣舞女,正是上卷書裏,仗著自己會小搬運術,暗害二俠,偷鑰匙盜走千兩紋銀的那個九月!當然啊,這些事情咱們知道,二俠他們還都不知道呢,隻當那九月是個騙子加蟊賊。

這還沒完,采菊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三弟,不對!我說怎麽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那是一絲妖氣!”

“怎麽了姐?”

“你還記不記得,當初在馬家集咱們見過的那隻白狐狸?!”

“對啊,那個嫌犯田兒,應該就是被她救走的!”

“嗨!你說的這個我知道!我是說,方才鎮子西邊的舞台上,那個穿白衣服跳舞的姐姐兒,沒錯,就是那隻白狐狸變的!”

那位說,你這不對!有妖氣,二俠那項鏈墜子不就有反應了嗎?嗨!不都說了嗎?隻有一絲妖氣。即使那項鏈墜子有反應,冬天下雪冷風灌脖子的,二俠沒覺察出來那也正常。

二俠一拍大腿:“壞了!如此說來,這四個跳舞的女人,都非善類。白狐狸精可跟我有深仇大恨,大概那古公子口中所言的禍事,說的就是這個吧……啊!不好!如此說來,我親哥哥,不正跟那綠衣女子在一起嗎?他有危險!”

說完,艾歌發現那九月已經跳下舞台逃走了!怎麽回事呢?此時正好雪停了,九月也看見二俠了!她什麽都不顧了,拉著悠然的手撒丫子就往家跑!怎麽?擔心他剛認下的親哥遭遇不測啊!

情況危急!他們匆忙趕回家,誰打招呼都不理。還沒等到家,隔老遠一看,似玉正站在門口外邊直跺腳。

二俠一看,就說:“壞了!家裏一定出事了!大姐,能幫我往家裏看一眼嗎?”

沒想到采菊卻說:“哎呦!我的媽!你哥這小子,可害我長針眼啦!”

怎麽回事?還是那四個字,少兒不宜!

這正是:東西南北四舞台,四大舞女招人來。

陰謀詭計猜不透,唯獨他哥爽到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