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書接前文。上回書那位就問了,菜包子怎麽死這了呢?幾句話就跟大家說明白。

話說方才,菜包子得了錢,外邊套了三件皮袍子,好像一個大毛球一樣,又回到這家通合賭坊的一樓,繼續賭牌九,想把輸出去的錢往回撈一撈。這桌牌九賭的可大,人家賭場坐莊。跟菜包子同台的,正是那不倒翁宮大爺。其實他們倆本來也沒什麽,都是這菜包子手氣不好,又輸了個精光。最後一把牌,莊家是人尊通殺。氣的那菜包子一拍桌子,忘了他那隻手斷了,疼得他“啊呀”一甩胳膊,甩了宮大爺一身血點子。

人宮大爺也輸了錢,正有火沒地兒撒呢,就拿他開了刀。扒了他的皮袍子不說,又是一頓打。可這回,打重了,給打死了。轉圈一問,嘿,真好!外地的,誰都不認識!宮大爺趕緊點手喚過仨人,剛扒下來那三件皮袍子一人賞他們一件,吩咐道:“這小子,隻是暈了,趕緊找大夫給看去!”實則讓他們拉到小樹林裏草草埋了了事,讓二俠給碰上了。

二俠哪見得了這個?“嗷”了一嗓子跳入坑中,後邊那不倒翁剛領人衝進林子,一看二俠自己跳進坑裏,樂得直拍大腿:“哈哈!這叫挖坑自己跳,自尋死路!狗崽子們!”

“有!”

“把他的蟲兒給我奪下來,銀子也給我拿回來,將他活埋……埋埋……嗨嗨!快跑!”

那位問,怎麽了這是?再看二俠在坑中,施展聯璧拳,兩拳一腳,把正在挖坑的那仨流氓揍飛了。還沒等宮大爺反應過來,二俠一叫聚元功腳踩踏浪步,瞬間就來在了不倒翁的身旁。

宮大爺喊完快跑,光退後兩步,沒來得及轉身。二俠三拳兩腳,他身邊這十幾個地痞,紛紛中招,暈倒在地。

不倒翁扭頭想跑,哪還跑的了?二俠一把薅住了他的後脖領子。誰料那宮大爺那肚兜腰帶,係的是個活扣,一拽“吐嚕嚕”,使了個金蟬脫殼,艾歌光把他外邊那身衣裳給扒下來了。

宮大爺心花怒放,哼!我這不倒翁,可不是白叫的!剛要逃,“嘭!”後脖領子又讓二俠給薅住了,趕緊故技重施:“金蟬脫殼!”二俠又扒下他一件衣裳來。

就這麽的,二俠三下五除二,什麽紅的,紫的,藍的,粉的,最後隻剩一個貼身的女人肚兜,全都被二俠給扒了下來。書中帶言,扒下來的這些衣物,除了第一件,再無一件男人衣服。

不倒翁光著膀子逃跑,迎麵一陣刺骨寒風,凍得他是渾身顫抖,不由得抱起肩膀護住前心。

二俠一看,他沒衣裳了,“嘭”的一把,抓住他的褲腰:“嘿嘿!來吧!再使個金蟬脫殼,我看看啊?”

這下那宮大爺,可沒招了,被二俠一把給拽了回來,好懸沒栽一跟頭:“我……沒殼了,再脫就光屁股了。”

“你不叫不倒翁嗎?”二俠抬腳照他屁股後頭“啪”的一腳,同時一撒手。再看那不倒翁,一個大馬趴,摔了個狗啃屎。艾歌上前一步,踩在他的脊背之上,一把薅住他的頭發往回一扥,將那菜包子的屍首指給他看:“怎麽回事?說實話!你若敢吐出半句假話,我定要打斷你的狗腿!”

“哎呦!大俠饒命,大俠饒命啊?我說,我全說。”

其實二俠猜到,可能是他幹的,也隻是詐他一下。誰知那宮大爺,嚇得是戰戰兢兢,將打死菜包子的事情如實稟報,氣的艾歌直喘粗氣。

“大大大大俠!我我我我其實是個好人,隻不過我是一時糊塗才才才做出這許多錯事。您您您就饒我這一回好嗎?我我我一定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不對!你一個大男人,身上哪來這許多女人的衣服?你還做過什麽壞事,害死過誰?!快給我從實招來!”

是啊,回頭一看,地上又是肚兜又是女人衣裳,這麽多證據在這,也不容那混蛋抵賴。這廝便將他在宣城衛做過的那些搶男霸女,奸殺人命,還有作為一個地痞流氓該幹的那些拙劣事跡,就都說了。當然,他也記不全了。

艾歌越聽越可恨,越聽越來氣:“像這你樣的混蛋,留在世上根本沒用,地上正好有坑,幹脆我一劍殺了你,將你埋了吧!”

說完二俠就要伸手拔劍,卻聽那宮大爺和采菊同時大喊:“不要啊!”

怎麽了?不倒翁怕死不假,二俠背後這把寶劍煞氣甚重,采菊這女鬼也怕啊!

無奈,二俠收手,隻掄圓了胳膊“啪”就是一個大耳貼子。打的那不倒翁,嘴裏本就掉了挺多牙,現在半麵子全掉了。

“噗噗噗!哎呦,要了命了!”

“說!你一個潑皮無賴,憑什麽在此胡作非為?!”二俠也想問個究竟。

“我……我上頭有人……”

“你上頭是誰?”假裝又要揍他,嚇得他一閉眼:“哎呦……哎呦……我……我祖上是當官的……”

“哦?”二俠一聽這個更來氣,往死一拽他的頭發,刨根問底:“當官的?你祖上是誰?當的什麽官?快說!”

“哎呦!爺爺!祖宗!您撒手哎呦!我我我說錯了,我我我祖上不當官啦!都死光啦!我大閨女在城裏,女婿是當兵的!”

二俠一聽:“什麽?當兵的?”好懸沒樂出來:“就憑這?你有個在城裏當兵的女婿,就敢這麽幹?”一邊說,二俠手上加勁,那不倒翁又受不了了:“阿不……我說錯了,我那女婿不是當兵的,是賣水果的……都因為我那小女兒寫得一手好文章,在京城認識人多,混得也挺開……”

艾歌又一聽,這更離譜了!簡直是胡說八道瞎扯淡!見這人嘴裏不吐真話,手上又一使勁。

“哎!哎喲!輕,輕點!我又說錯了,我小女兒送給京城一戶窮人家裏,給人當童養媳啦……”

好麽,原來這不倒翁宮大爺,從頭到尾全靠蒙事,單憑一句,我上頭有人,有什麽人?胡編亂造。楞是在這宣城衛中,混的是風生水起!聽起來實在是荒唐至極,令人可發一笑啊。

照理說,二俠可以將他扭送公堂。可他十幾天前他跟師父二人,剛做過一件大案,實在不方便見官。

正在二俠為難,到底要怎麽收拾他的時候,采菊說:“弟弟,你又不是當官的,無權殺他。不如,看我的吧。”

采菊忽然開啟鬼道,嚇唬那不倒翁:“你這該死的鬼!知道我是誰嗎?我死的好慘!”原來,采菊假扮方才不倒翁說出來的一個,被他害死的女人。那位宮大爺一聽,不知是天冷的原因,也不知是害怕的緣故,他是渾身抽搐口吐白沫,抽開瘋了。好懸,沒背過氣兒去。

“你可別裝了!再裝,我現在就索你性命!”

采菊這句話,當場治好了那不倒翁的病。好麽,他還真是裝的,裝的真挺像。

“你現在,馬上背起那斷了手的屍體,自己去縣衙門投案,再將方才招出來的那些案子如實上報!”

二俠聽完姐姐這話,暗中一挑大拇哥!對,這辦法不錯。

不倒翁也沒辦法,隻得滿口答應。來不及撿地上那些女人衣服,光把大白棉袍披上,又把他手底下那些人都叫了起來,架走菜包子的屍首。

臨走前,二俠“哎!”叫住了那三個挖坑的,把他們身上的皮袍子扒了下來,這正是二俠和他那兩個小徒弟的,這才讓他們土豆搬家,全滾蛋了。

等人都走光了,二俠獨自站在小樹林中。看著地上挖好的大坑,一地花花綠綠的女人衣服,回想起方才發生之事,如同大夢一場。也不知道為什麽,心中兀自難過,徑自說道:“這人間世道,何時成了這樣?”

采菊歎了口氣:“我死後見過那麽多的鬼,才知道啊,其實人間的世道,一直這樣。弟弟,時候不早了,咱們也該走了。”

二俠披上一件皮袍子,問她采菊:“姐,你說他,真能去自首嗎?”

“就算不能,咱們也算好生教訓過他了,倘若他真學好了,也未必是件壞事。”

“可我為什麽覺得,太便宜他了呢?”

“不然呢?殺了他嗎?那麽多人都看著呢,一並都殺了嗎?那你不跟他一樣,成混蛋了嗎?”

聽到這,二俠一笑:“對。我這麽說,可能是因為,那人死了吧。”

二俠說完,便要離開。采菊說:“弟弟,把地上這些衣服收走吧。以後興許有用呢。”

艾歌心說,這些女人衣服留著它幹嘛啊?采菊卻像讀懂二俠心中所想一般:“雖然你用不著,也帶上吧。那些衣服的顏色麵料做工都很不錯,我看著卻挺喜歡的。等回去,你洗幹淨了抽空燒給我。哎,對了,那兜肚我可不要。”

就這麽的。二俠把地上那四件女人衣服,連著那兩件皮袍子簡單打了個包帶上,離開了小樹林。

路上無話,直到二俠悶悶不樂地回到馬車旁,就覺著,不對勁。怎麽不對勁呢?馬車裏邊可坐著三個人呢,怎麽一點動靜都沒有啊?不等二俠問話,采菊“噗嗤”一聲樂了。二俠十分奇怪,趕緊掀開車簾一看,一二三,裏邊仨人一個沒少,自己那大徒弟,半邊臉腫了,正端著記錄武功的那本小冊子在那看呢。會爻掛那道士坐在最裏邊,氣的臉色鐵青,也不說話。再看郝俊,兩邊臉都腫了,看見師父回來“哇”的一聲哭出聲響,撲將上來:“師父哎,他打我!”

二俠問了,怎麽回事啊?郝俊就把事情給說了。

怎麽回事呢?二俠走後,剩他們三人等在車上。小道士在車上也不說話,自己在那閉目養神,想心事。實在是百無聊賴,肖魁就從懷中掏出那本記錄著武功的小冊子翻看。郝俊著急啊,也湊上去看,奈何冊子太小,不得勁。

郝俊就說:“師哥,給我看會兒吧,我也想看。”

肖魁看得正入迷呢,隨口一答:“等我看完的。”就沒給。

哎呦,可把小郝俊給氣著了。他本來就對這個大師哥,口服心不服。他心說話,既然你是大師哥,你得讓著我小的啊?哦,武功秘籍隻有一本,你占著看。將來你看得多,練得武功比我厲害,過年見了師爺爺怎麽說啊?師爺爺,我武功沒他厲害,我還要轉正,當頂門大弟子……怎麽張的開嘴啊?

就這麽的,郝俊要了好幾回,肖魁都說沒看完再等等,郝俊生氣了。心說,我怎麽能把那秘籍要過來看呢?哎?對了!就算要不來,我攪和他看不成書,也一樣。小二俠郝俊一抬頭,看見那小道士。眼珠一轉,有了!就這麽辦!

郝俊強把肖魁拉下馬車,跟他咬耳朵:“師哥啊,不對!”

肖魁就問:“怎麽不對啊?”

郝俊說:“師父跟采菊師姑,走了那麽長時間都沒回來?莫不是出了什麽事了吧?”

肖魁其實心裏呢,也挺擔心:“是啊,我也擔心呢。可有什麽辦法呢?”

郝俊說:“好辦啊!此事皆因這算命的而起。他不會算嗎?叫他再算一卦,問問師父他們的吉凶。他要算的準了還則罷了,他要算不準那定是蒙人的江湖騙子。到時候,咱們就把他身上的錢全都拿了,再將他攆走,你說怎麽樣。”

郝俊什麽意思呢?挑撥肖魁跟那小道士鬧矛盾,這樣他就看不成書了。

沒想到肖魁一聽郝俊的話,就一搖頭:“師父有話,載他不要錢。不管怎樣,我覺得咱還是等師父回來了,再說吧。”

好麽,因為肖魁忠厚老實,不上當。沒辦法,倆回到車上,郝俊尋思,既然你不說,那就我說唄!郝俊一拍那小道士的肩膀:“嗨!醒醒!”

小道士嚇了一跳,睜開眼睛問:“幹什麽?”

肖魁一聽,也回頭看怎麽回事。郝俊心中暗喜,嘿嘿,你中計了。

“這位小哥,你,算命算得準嗎?我師父他們怎麽還不回來啊?”

小道士一樂:“哦,你放心,沒事的。等會兒,便能回來。”

郝俊一撇嘴:“你說沒事就真沒事啊?咱們可是頭回打交道,你讓我怎麽信你呢?”

小道士一皺眉:“你想怎麽樣?”

小郝俊說:“呐,你不能掐會算嗎?你再給我算算,我師父和大師姑他們現在到底怎麽樣了。我這,不過分吧。”

肖魁一聽也很好奇,趕緊把小冊子收進懷裏,湊了過來。

沒想到那小道士一擺手:“我啊,不算。”

“嘿!這怎麽說的?”肖魁也好,郝俊也罷,誰都沒想到小道士居然不給算。這麽一來,別說郝俊,連小銀匠肖魁也覺得這道士是蒙人的了。

他們哥倆咬耳朵,郝俊就攛掇肖魁:“咱倆你是大師哥。師父抹不開麵,這事你得抻頭,跟這小道士要錢。能要出幾個就要出幾個,不然就將他趕出車外,少在咱們這蒙事兒。”肖魁不愛幹這事,說什麽也不出頭。最後還是郝俊,湊上前來管小道士要錢。”

小道士一聽,管他要錢。沒說給,也沒說不給,隻說等二俠回來。三說兩說,越說郝俊越覺得這小道士,他就是個蒙事的大騙子。終於一句話,鬧翻了臉,郝俊伸手上前來抓小道士的衣服,那意思想從他懷中搶錢。沒想到那小道士居然還會兩下子,郝俊一撲上來,一揚手“賤男人!啪!”一個大耳刮子直接給扇回去了。

肖魁一看,哎?不給錢就不給錢,打人這事你怎麽說?湊上前來還沒等張嘴呢,“啪!賤男!”好麽,也給扇回去了。

郝俊挨了打他能幹麽?腦子一熱,什麽聯璧拳踏浪步聚元功全都忘了,張牙舞爪就要跟小道士玩命,他們仨都在車裏,地方也小,小道士連連閃避,直到退無可退,氣得他又一揮胳膊“賤男人!啪!”照著郝軍另一邊臉上,又是一個大耳貼子。打的郝俊轉著圈兒,跌坐回肖魁身邊。

打不過人家怎麽辦呢?郝俊再也不敢抻頭,也不說話,隻得老老實實坐等師父。小銀匠呢,心說,唉……隻怪自己沒本事啊!掏出小本子低頭不語,繼續潛心學習。小道士呢,氣的臉上鐵青,坐那也不說話了,直到二俠跟他幹姐姐回來。

二俠一聽,大罵弟子:“糊塗!你怎麽知道人家算的就不準啦?你這當大師哥的也是,就不會把他叫到車外頭領他練練功打打拳嗎?”一邊說,艾歌一邊將皮袍子分還他們,又將那包女人衣服塞給郝俊:“把這包東西,裝到行李箱中,我先進去給仙長陪個不是。”

郝俊跟肖魁一聽,看來是自己多疑了。臊了個大紅臉,吐了吐舌頭。拿上皮袍子和包袱,轉到車後頭去了。

一邊走,肖魁還埋怨郝俊:“都賴你!連我也跟著挨打受罰了。”

郝俊心裏窩火,卻怕說話讓師父他們聽見,對自己不利。光鼓著腮幫子,白了肖魁一眼。

二俠上車,來在了小道士的麵前:“這位仙長,方才都是我那兩個劣徒不對,請恕我管教不嚴,我代他倆向您賠罪了。” 說完二俠衣恭掃地,誠心向小道士道歉。

小道士一看,也沒上來攙二俠,光嘴上問:“你們此番前去,中實,征凶,無咎。是也不是?”

“啊?”雖然這幾個字那道士早就說過,二俠他們還是不明白什麽意思。采菊就跟二俠說:“那你就把方才發生的事情,說一遍吧。”艾歌把之前發生的事情一說,那道士點了點頭:“你們這次得了這麽許多銀子,欠的債也不用還了,將來若經營得當,這些錢,也夠你們花上好一陣子。曰,中實。你倆走這趟,遇到這麽多事情,換做旁人,自是凶多吉少。曰,征凶。最後,所有事情處理得當,一片雲彩散,沒有壞事發生,也無禍根。曰,無咎。”小道士這番話,徹底折服眾人。

二俠拿出二兩銀子,回客棧把那夥計,單獨叫出來會賬。

那夥計一看:“呦!您可真行,這麽快就有錢了?也是,您會腹語,男的女的鬼啊神啊的都能裝,賺到錢也沒啥稀奇的。等著,一會找你錢!”

艾歌聞聽此言先是一愣,而後會心一笑。好麽,他以為二俠會江湖把戲,正好!也省的跟他解釋采菊的事了,一擺手:“不用找了。大哥,還要多謝您,當初拿話來點我。”二俠曾經也是個酒樓跑堂的,同是跑堂的跟人家一比,自己還差得遠呢。因為艾歌佩服他,剛才又嚇著過人家,所以就多給了他點兒銀子。

夥計一樂:“哈哈,好說!哎?……不知尊客您,怎麽稱呼啊?再來我好招呼您啊?”其實這就是句客套話。

艾歌一想,不能報真名,就隨便報了管用的假名:“啊,我姓薑名楊。”

“什麽?你……你叫薑楊?智勇雙全機靈多變鬼影無蹤的,那個薑楊?”

“是啊。”二俠答應完,這才恍然大悟,壞了,他給忘了!不能報這個名兒了!怎麽呢?行走江湖,有的時候能報名,有的時候隻能報個假名。以前二俠在十三龍頭幫、鐵劍幫管閑事也好,將貪官家裏貪汙的銀子偷走分了也罷,全都留的這個叫薑楊的假名號!再看那夥計,大吃一驚,扭頭就跑!艾歌一看,此地不可久留,回去二話不說,趕緊讓大徒弟在外頭騎驢,自己躲在車裏換回衣服,匆匆離開了宣城衛。

沒想到他們剛出城門,後邊就有人追趕。難道這是,驚動官府了嗎?

這正是:中實源源錢不斷,征凶遭難理還亂。

無咎隻因天來佑,一句錯話讓人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