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村怪案 二十七回

南柯一夢醉,

一枕黃粱淚。

老鬼東溝去,

重明新生回。

二俠異聞錄,接演前文。上卷書說到:二俠艾歌,龍王鎮尋親未果。一人一驢,一蛐蛐兒一女鬼,繼續趕奔馬家集尋親,半路找回驚龍擎天劍,火燒黑店。一路上,二俠又把從黑店得來的黑錢,全都救濟窮苦百姓,千金散盡。

這下好了,這遼東一帶,不光道上的,什麽書茶館啊,酒樓客棧啊,說書先生跑堂夥計來往的客商,幾乎所有的人,都跟著一起嚷嚷動了。

說,遼東出了個二俠,師出名門!釣魚翁唯一的愛徒,神功蓋世!長得是目若朗星眉分八彩,精神透了!胸懷寬廣,還有一副俠義心腸。剿匪除惡,樂善好施,被他救濟過的窮苦人家,都數不過來了……好麽,二俠出世這才十幾天的功夫,全遼東就沒有不知道他的!

與此同時,江湖上另有傳言,說遼東這,還出了個壞小子,叫什麽智勇雙全機靈多變鬼影無蹤的,薑楊!這小子可壞透了,專攪和人買賣砸人場子,十分不講江湖道義。二俠聽到這些個傳言,心裏頭暗自好笑。聽過上卷書的都知道,不管是二俠艾歌,還是那個智勇雙全機靈多變鬼影無蹤的薑楊薑大俠,其實啊,都是二俠一個人。

話說這一日,下午了。二俠騎著毛驢,正在趕路。前邊就是馬村,過了馬村,再有兩天路程,就到馬家集了。

騎驢一邊走,二俠就想起,曾經做過的一個夢。說他在馬家集找到親爹,認祖歸宗了。想到這,他不由得歎了口氣。

采菊就問:“怎麽了弟弟?”

二俠,就把心裏想的這些個事情啊,都說了。

“這可是個好兆頭!咱們這回去馬家集啊,準有好消息!”

“哎!是嘛!”

艾歌聽幹姐姐這麽一說,心裏挺高興。啪!快驢加鞭,趕路趕得更起勁了。黑毛驢心說話,嘿!你們高興,我可倒黴了,一邊“咯嘚咯嘚”加快腳步,一邊氣的直打響鼻。

簡短結說,申時還沒過,按照西洋鍾表也就是下午,四點剛到那麽個時候,二俠來在了馬村的村外。剛到村口,艾歌隔老遠就看見,前邊怎麽圍了那麽多人!艾歌挺奇怪,反正時候還早,也不著急先找借宿的地方,就騎驢上前看看熱鬧。

來在了人群之外,二俠騎在驢上一抻脖子,往人群裏看,出了什麽事兒。

呀?官麵上怎麽還來人了?為首一人,是個當官的,領了好幾個人正在查看現場,還有個地保模樣的老者,正在跟官老爺回話。

“趙大人,本來咱們不想驚動您的大駕。可這事出的也太大了!小老頭我這輩子,都沒碰上過這麽些這麽怪的案子啊……”

“這個這個這個……關於這些案子嘛……這個這個這個……雖然這次事情不小,可也不算是件壞事。因為這個人,據我們所知,他是個常年拐賣人口的人販,死有餘辜,遭報應了!別的嘛,我也不好說。那個那個……其他的現場啊,我們也都去過了。說,到底什情況呢,也不好枉加論斷。這樣,天也不早了,估計今晚我們回不去了。你啊,先給我們安排個地兒,準備點吃的,一會兒我們開個會,有事商量……”

“啊啊,好好好!”

大家一聽,原來是個常年拐賣人口的人販,遭了天譴罪有應得,那是人心大快!

二俠往地上一看,咦?蹲著個官府的公人,應該是仵作,正在給一具乞丐的屍體,蓋上白布。蓋上白布之前,艾歌偷眼觀瞧,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啊?但見那死屍的額頭上破了個大洞,哎呀,鮮血淋漓慘不忍睹!這還不止,透過腦門上的大窟窿,往裏一瞅,是空的!沒有腦漿!

怪不得官老爺剛才說,事情不小!這是出了人命案了。周圍看熱鬧的人,七嘴八舌,說什麽的都有。二俠都甭問出什麽事,豎起耳朵,轉圈這麽一聽,就都知道了。

那位問,這到底,怎麽回事啊?咱們不用像二俠那樣聽著那麽費勁,且聽我慢慢跟您,說個明白!

話說當天,一大清早。村裏就有人發現,在村口這死了一人。死的誰呢?是個乞丐,村裏也沒人認識。可一看這人的死法,讓村裏的人都嚇破了膽!這人怎麽死的?腦門被砸破,腦漿子不知道怎麽的,沒有了!

方才二俠看的清清楚楚。可這還不止,在此之前,還發生了幾起怪案!村後頭,有個亂葬崗。那有好幾具下葬不久的死屍,夜裏被人刨出來,砸破腦袋瓜,腦漿子全都沒了。還有具死了很久的幹屍,屍身都碎了。因為凡是丟在那的死屍,除了沒主的,就是窮人家裏的,所以動靜也沒鬧大。

那跟官老爺說話的老者,確實是馬村的保長,也就是相當於現在的村長。他從村裏剛發生這樣的案子開始,有一件報一件,全都上報了當地知縣,也就是領頭的這位趙縣官!這趙縣官呢,整天都是公務繁忙。把這幾件案是一拖再拖。終於今天出了人命案,驚動了不少百姓。他怕這件事鬧大了,頭上烏紗不保,這才不得不帶人,親自來看看。

書中帶言,那麽說,死的這個乞丐,他真該死嗎?是,真該死!還記得上卷書,郝俊說龍王鎮來了個乞丐頭子,把人都拐走了嗎?就是他!要問他把人拐走了,都弄哪去了?全都賣了。拐來的男人,能當苦力的,就賣去當苦力。稍微有點姿色的女子,就賣去最下賤的野窯子。拐來的孩子,有人家願意要,那就高價抬出去。這些,都還是好的呢,最慘的是那些賣不掉的,有的是辦法。什麽采生折割,把人整的都沒人樣了,反正這麽說吧,要多慘有多慘,丟到外邊乞討去。

哎?有人說我,胡說八道。那乞丐,不都是丐幫的嗎?那是,多少大作家筆下,天下第一的幫會!那幫中,全都是為國捐軀的熱血男兒,鐵骨錚錚的漢子!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我是真生氣。因為那純屬扯淡。實際上,從古到今,好乞丐真沒幾個。除了死了的這位,拐帶人口的,全都是些偷盜的,行騙的,還有搶劫甚至行凶殺人的。各種各樣,缺了大德了。現在啊,還不是說這個的時候,等有機會咱們再找個機會,好好的說說這個丐幫,都是些什麽玩意。

說回二俠。等他弄明白怎麽回事,采菊先說話了:“弟弟啊,不對!這可不像人幹的事!”

“啊?”艾歌聽他幹姐姐采菊這麽說,騎在驢上不由得一聲驚歎:“難道說,又鬧鬼了嗎!?”

二俠的聲音不小,旁邊村民有聽見的,也跟著附和:“這還真不好說!”

艾歌忽然反應過來:“哦哦哦!”周圍的人聽不見采菊說話,幸好別人都以為他自言自語呢。

正當這麽個時候,有個長得不出奇,穿著卻挺華貴的人,拿著一大摞紙單,來在人群外頭挨個給他們發:“哎!列位!我是,隆昌錢莊的大掌櫃,姓令我叫令宇!這張單子可是好東西,大家都拿一張看看啊!”

說這人姓什麽?聽得也不老清楚的。他姓令,哪個令呢?就是命令,號令,口令的令!當做姓氏呢,得念二聲。據說啊,是上古八大姓,頭一大姓,“姬”姓的,一個分支。

那位又問,這上古八大姓是什麽啊?都那八大姓啊?我這呢,也順嘴一提。這八大姓之首,就是姬姓。這可是華夏民族人文始祖,黃帝的姓氏。那位說是軒轅黃帝嗎?對!軒轅黃帝的本名就叫姬軒轅。

第二姓,是薑姓。那個薑啊?就是上邊一個羊,下邊一個女。咱們書中有個薑羽薑大俠,他就姓這個薑。據說這個姓氏啊,源自神農氏。神農氏的本名叫薑石年!

第三姓,姚姓。哪個姚啊,左邊女字旁,右邊一個預兆的兆。第四姓,嬴姓,亡口月女凡,就是秦始皇嬴政那個姓。第五姓,姒(四)姓。哪個姒啊,左邊女字旁,右邊是因為所以的以。第六姓,妘(雲)姓。左邊女字旁,右邊一個藍天白雲的雲字。第七姓,媯(歸)姓,左邊一個女字旁,右邊是個為什麽的為。第八姓,姞(級)姓,左邊一個女字旁,右邊一個吉祥如意的吉字。這,就是上古八大姓,也是百姓之源頭。

還有人問,這八大姓怎麽全都離不開女字啊?主要是因為這八大姓源自,早期的母係社會。那時候,男女沒有固定的配偶,導致新生下來的孩子沒有父親,隻知道母親。在群居的大家族中,母親成了後代子女,唯一可以確定的宗親。沒事應該多聽聽書,長知識。

上套書裏順帶提過這麽一嘴,說這個隆昌錢莊在當時遼東一帶,是最大的一家錢莊。那大掌櫃令宇,發的那些張單子,到底是什麽東西呢?他又是來幹什麽的呢?咱們啊,先聽他吆喝。

“哎!人生在世,難免旦夕禍福。鄉親們,看著沒?地上躺著的這位,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快看我給大家發的紙單!哎!隆昌錢莊,遼東地方,二百大錢,保您一年平安興旺!一旦出事,賠銀十兩!大夥都來買份,隆昌錢莊的平安吧!”

說到這,明白人一聽,就知道這家夥,在這做廣告,賣平安。其實按現在說,賣平安也就是賣保險。說的明白點,就是你花二百大錢,在隆昌錢莊,買一年保險,您要是在這一年當中出事了,錢莊子給你家賠償,十兩紋銀。

那位說,那麽大個錢莊的大掌櫃,怎麽親自跑到這麽個鳥不拉屎的破地方做廣告啊?因為就在隔壁還有個田村。哎?別看田村,地方不大,可隆昌錢莊可姓田!那錢莊就是田村的田貴和田旺父子倆開的。這個令大掌櫃也住田村,離這也不算遠。

可這小子沒有真能耐,空有一張嘴。錢莊的生意,被他打理的全是爛賬,放出去的銀子,有一多半連本錢都收不回來。多好的買賣,居然讓他幹賠了。據說退養在家的老爺子田貴,也就是現任老板田旺的爹,在家本來好好的,一聽見這事,氣的得了重病,臥病在床。

照理說,直接把這個大掌櫃換了就完了。可田旺和令宇父輩,那是從小在一起撒尿和泥,放屁嘣坑一起玩大的。多虧了令家老爺子親自登門,給田旺下跪求情,說令宇有個扭虧為贏的法子,才暫時保住了令宇的位置。

說,什麽法子呢?就是賣這個平安。恰逢隔壁馬村出事,圍了不少的人看熱鬧。令宇一看,這不正好嗎,做個實驗吧!趕緊找人做了一些紙單,親自跑來賣這個平安。老板田旺正好也沒事,想看看這個法子行不行得通,就跟著一起來了。這會兒田旺正隔老遠,喝著茶水看著呢。

其實來之前,田旺就說令宇這個,行不通!他今天一兩銀子都賣不出去。令大掌櫃不服氣,就跟田老板打了一個賭。說今天他隻要賣出去一兩銀子,也就是五份平安,你這個令大掌櫃就繼續當下去,要賣不出去,那你就馬上卷鋪蓋走人!

那麽說,這個平安好賣嗎?好賣個屁!令大掌櫃賣了一下午,還沒開張呢。說怎麽沒開張呢?我給你學學,他是怎麽賣的。

“哎!這位大爺,買份平安吧!二百大錢!一年之內啊!隻要您像地上躺著的這位一樣,死了!咱們隆昌錢莊賠給您紋銀十兩!”

“啊?你說什麽?我聽不見!”得!這大爺他耳背,說了半天,白說了!

“我這……嗨!”沒辦法,令宇換了個人跟他說。這回他學精了,找了一個挺棒實的莊稼人。心說話,嗯,這個行!耳不聾眼不花,身體還棒實,平安要賣給他那是穩賺不賠!想到這,令宇叫住他就跟他說了起來。

“哎!這位兄台,買份平安吧!二百大錢!一年之內啊!隻要您像地上躺著的這位一樣,死了!咱們隆昌錢莊陪您紋銀十兩!”

“啊?你說什麽?”

“我說您買份咱們隆昌錢莊的平安吧!”

“不是,後邊那句。”

“哦,我剛才說,隻要您一年之內,像地上躺著的這位一樣,死了的話……”

“啪!”一個大耳刮子打得令宇原地轉了仨圈!

“小子!剛才你咒我爸爸死的時候,我就想揍你了!”好麽,這位跟剛才那位大爺,人家是父子倆。也可見,這莊稼人的身子骨多棒實,勁多大!這邊挨打了,田老板隔老遠一看直嘬牙花子,嘖嘖嘖哎呀!你挨打了事小,這麽說話不砸我招牌嗎?

令宇一看,這麽說不行。手裏不還有紙單嗎?捂著臉心說話,我還是發紙單吧。那時候做這麽些個紙單子可不便宜,抄寫的也好,雕版印出來的也罷,那可是金貴得很。老百姓一看有發這個的,都搶!哎呀,令大掌櫃一看,這宣傳活動還挺成功。看了一眼田旺田老板,一挺胸一揚臉,美!

等紙單發的差不多了,大家夥都忘懷裏一揣,轉身就要散夥!令宇一瞅,這哪行啊:“哎哎哎!都別走!你們拿光了我的紙單,怎麽都不看看啊!”

大家夥一齊回頭,看著令宇一樂,異口同聲:“嘿嘿!不認字!”

那個時候可不象現在,遍地是文盲!在當地,讀過書的童生都不多,要是能中個秀才,那你就是當地的一個大文豪了!這馬村裏認字的,是真沒幾個。

好嗎,令宇一看趕緊把人都拉住,往回要紙單:“哎,你們都不認字兒!這紙單大家留著也沒用,都還給我吧!好不好?我好留著,發給認字的。”

可給人家容易,往回要可難了。

這個說:“誰說沒用!早上買早點,包個燒餅油條,不行嗎?”

搶了最多,二十幾張的那個說:“我也有用!這紙多白啊。我攢到過年,留著糊牆!”

還有一個,跑的比兔子都快:“哎呀!不給不給!現在就有急用!別攔我……要拉褲子裏了!”好麽,直接當草紙了。

哎呀!我的天爺!田旺一看,哭笑不得。走上前來,問令宇:“這就是,你那個,能扭虧為贏的法子嗎?”令宇一聽,是又急又羞!臊的滿臉通紅,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呐,真不是我擠兌你!看在你爹給我們爺倆下跪的份上,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今天不用你,賣出一兩銀子。日落之前,隻要你能開個張,就算今天這賭,你贏了!”

哎呀!令宇一聽,更是心急如焚!瞅瞅天,不早了!為了自己的將來,為了自己這張麵皮,今天日落之前,無論如何,一定要賣出一份平安!可賣給誰呢?哎?一抬頭,令大掌櫃他,看見二俠騎著驢停在人群之外,瞅著他正樂呢!好!就是你了!

令宇敲定主意,三步並作兩步,來在了二俠近前。二俠一看,他可不想聽這人瞎掰,腳踢驢肚子想溜。令大掌櫃,手疾眼快“嗨”!一把拽住毛驢耳朵,這意思是怕二俠騎驢跑了。可您別忘了,二俠這驢,那可不是一般的驢!敢拽它的耳朵?!

這毛驢一卜楞腦袋抽回耳朵,然後腦袋一使勁將令大掌櫃“哢”的一下撞倒在地,“爾啊,爾啊”抬起前蹄,往他身上便踏!

“啊~~~!”這會兒令宇倒在地上嚇得都沒人動靜了,隻見二俠的黑毛驢一蹄子迎麵踩了過來!二俠一看不好,再不管這毛驢,它可就要踏死人命,趕緊猛拽韁繩,大喝一聲:“畜生!停下!”毛驢這才收回前蹄站定不動。

“哎呦……”令大掌櫃長出一口氣,好懸沒嚇死。二俠趕緊翻身下驢,將他攙扶起來。

令宇還在那大喘氣呢:“哎呦我的媽,可嚇死我了,褲子和鞋都濕了……”

二俠提鼻子一問,可不是麽,夠臊氣的。

“你幹嘛擰我驢耳朵啊?方才我要不攔著點,這畜生能一蹄子踩死你,信不?”艾歌看著挺來氣。這麽多人看著呢,還有官麵的人,出了事多麻煩啊!

這令大掌櫃也不知怎麽了,估計是啊,驚魂未定。他拉住二俠的手,腿一軟,“咕咚”,又坐地上:“啊呀,這位公子。眼瞅著太陽都要落山了,我是真沒法子了……”

好麽,嚇得這位是詞不達意。落日餘暉之下,這位衣著華貴的中年男子,一臉落魄的央求著二俠,把他把前麵發生的這些事就都說了。艾歌聽他說完,摸摸懷裏,正好還有這麽一塊,一兩的碎銀。就掏出來放在他的手裏說道:“得!我買你,五份平安!這樣,你也開張了,錢也夠數了。天都快黑了,你快回去吧,我還有事呢。”

“哎呦!謝謝!我可太謝謝您了!”令宇站起身來衝二俠是拱手作揖外加行禮。二俠上驢要走,令大掌櫃又把二俠攔住了:“哎哎!這位公子,還沒請教您尊姓大名,家在何處!您要真出了事,我們隆昌錢莊賠給您五十兩現銀,說到做到!”一邊說,令宇拿出了五張十兩保額的平安票,塞進二俠手裏。

艾歌也沒多看,接過來塞進懷裏,小聲說道:“我姓艾,我叫艾歌。”

“……啊?您說什麽?您叫……艾歌?”

“是啊。”

“……二俠艾歌!?”

“嗯,對!”二俠一點頭。

“哎呦喂!您就是那個,名滿遼東的二俠艾歌嗎!我今天可看見活的啦!”

令大掌櫃一吵吵,嗬!二俠來了!人的名,樹的影。剛才圍在案發現場的那些個村民一聽,“呼”的一下全都圍了過來,將二俠和毛驢團團圍住。

老百姓嚷嚷動了,喊什麽的都有。這個喊,艾大俠我愛你!那個喊,艾歌我要嫁給你!這是兩個大姑娘。旁邊這還有喊要簽名,要拜師的。

有的說:“哎呀!沒錯!這模樣這個頭這裝扮,跟聽說的是一模一樣……”

還有人搭茬呢:“剛才我就說他像……”

反正這人一嚷嚷動,二俠想走可就走不了了。無奈之下,二俠怕毛驢傷了人,隻得先下了驢,一邊應付這些個人,一邊拉著毛驢撥開人群,找機會想溜。

正在這麽個時候,有一個破衣囉嗦又瘦又矮的男子,腰裏係了一圈鹹魚,提鼻子一聞是一身臭味,跪爬在地,抱著二俠的腳脖子是一頓哭喊:“大俠大俠!這位大俠您可千萬別走!求求您幫幫我!我實在是沒轍了!”

二俠一看,趕緊把這人攙扶起來:“哎!這位兄台,您先起來說話!”

沒想到這人一聽,不但沒起來反倒“咚咚咚”磕頭如搗蒜,淚如泉湧:“嗚嗚……我不起來!您要是不答應,我就磕死在這!”

艾歌可見不得這個,趕緊將其攙扶起來:“兄弟,您先說什麽事,隻要我能幫上忙的,我一定幫。”

“哎呀……可憐我那死去的爹爹,早在幾天前的一個晚上,在墳地裏不知被誰刨了出來。打破棺材板,打碎腦殼,腦漿子是一點不剩!求您一定要幫我破這個案子!”

咦?這是,另一樁裂頭案。聽起來,跟眼目前的這件案,很像。可二俠不禁疑惑道:“這官麵上的人,不是已經來了嗎?就在那啊!”

沒想到那人湊到二俠耳邊,說了幾句話,艾歌一聽:“啊?”

這正是:遼東怪事真叫多,途經馬村步難挪。

掘墳裂頭活人喪,跪求二俠把案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