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美的故事,這腦洞挺大啊,”呂輝顯然非常喜歡,“當然了核心還是女權主義,改編一下可以拍成電影!”

“好長的故事,聽得我都犯困。照著這麽說女人不結婚不依靠男人就是獨立嘍?”張銳強並不以為然。

“跟你這種直男癌沒什麽好講,將來誰嫁給你誰倒黴。”肖蕭一臉的鄙夷。

看到張銳強似乎要和肖蕭理論,一直保持沉默的雲端趕緊插話,“一個故事嘛,用不著上綱上線劃清敵我的。這個故事我也挺喜歡的,好像有部電影就叫猶在鏡中吧。”

“對,英格瑪·伯格曼的,電影的情節倒是和這個故事關係不大。”呂輝捋了捋頭發。

“這個故事的結局也是很出人意料,”武向天說,“看來這麵魔鏡的目的是為了解放婦女的思想啊,哈哈,不過手段有些殘忍啊。”

“哼哼,淨瞎編,一個大活人消失了那麽久不會引起懷疑?她家人朋友不報案?警察不會調查房東?這故事倒是和我們目前的情況有相似的主題——神秘的房東。我看三樓那位也想把咱們關在這裏吧,都他媽的不是什麽好人。”張銳強一口氣說了一串。

“拜托你有沒有好好聽我講,哼,我都懶得和你囉嗦。”

“我記得故事裏有個伏筆是新聞報道過一個女孩失蹤了。”雲端十指交叉放在胸前。

“其實每個女孩也沒被關多久吧,出來後大不了說自己出去旅行了。故事嘛,不用當真,剛才我們不是還討論藝術的真實嗎?”呂輝眉飛色舞的說著。

“鏡子在中外文藝作品中可是常見的元素,”一直在聆聽中的武向天終於拉開了話盒子,“我剛才說鏡子代表了人的欲望,比如《紅樓夢》中的風月寶鏡,還有白雪公主裏王後的魔鏡,其實鏡子在我國傳統文化裏還有一重隱喻,就是自我的觀察和反思,”武向天喝了一口茶,看到大家興致盎然,便不疾不徐的接著說,“大家都知道司馬光編纂的《資治通鑒》吧,‘鑒’就是鏡子,‘資治通鑒’這幾個字就是說治理國家要以史為鑒,拿這部史書作為鏡子以自省。還有曾國藩寫的《冰鑒》,這麵鏡子不是照自己,而是照別人,《冰鑒》的內容就是寫如何識人、相人的。”

“武老師好淵博啊。”肖蕭感歎。

“見笑見笑,對了,就說西方油畫裏也有不少設計巧妙的鏡子,比如揚·凡·艾克的《阿爾諾芬尼夫婦像》,維拉斯開茲的《宮娥》,馬奈的《酒館女招待》,有興趣的話改天一起研究研究,很有意思的。”

“武老師的話啟發我了,我覺得我的作品中也可以加入鏡子的元素,嗯嗯。”呂輝若有所思的說。

“呂導你一直說要出自己的作品,可別讓我們等太久,成了永遠的中美合拍‘西遊記’。”肖蕭的語氣一本正經,但明顯讓人感到她是在調侃呂輝。

呂輝略顯尷尬的點頭笑笑。

“好啦,下一個誰講?”武向天問道。

雲端環視了其他人,“現在都快十二點了,是不是有點晚了。”

張銳強撇撇嘴,“我過的是美國時間,這會兒才剛來精神頭呢。不知道年紀大的同誌怎麽樣?”

“啊,我沒事,沒想到聽故事聽的這麽興奮,”武向天捋了捋胡子,“還沒聽夠呢,現在還沒到且聽下回分解的時候吧,哈哈。”

雲端轉頭望向身旁,肖蕭聳聳肩表示可以。

“我那有咖啡你們誰要喝?”呂輝問。

大家搖搖頭,張銳強突然起身,“我喝咖啡倒是越喝越困,我再拿瓶啤酒,你們等下。”

片刻後,張銳強拿著兩聽啤酒回到客廳。

雲端這時似乎是想起了一個故事,正要開口,張銳強的大嗓門搶在了前麵。

“啊,對對,我剛拿啤酒的時候想起來一個帶勁兒的故事,適合深更半夜講,哈哈。”

“不許講鬼故事!”肖蕭嚴肅的說。

“切,鬼故事那麽假,我才不稀罕講呢,這還是個科幻故事。”

“沒興趣!”肖蕭撇撇嘴。

張銳強咕咚咕咚灌下幾口啤酒,“哼哼,你不愛聽可以不聽,”他轉頭看看身後,“哎,都過十二點了,這破鍾怎麽不響了,還挺智能啊。”

“能不能不說鍾了,喜歡我明天送你一個。”肖蕭翻了個白眼。

“不說就不說了,您別客氣……”張銳強剛要開講故事,突然反應過來,“哎,你他媽的罵我,我給你送鍾好不好!”

還是武向天開口掐滅了火源,“好啦,都是開玩笑嘛,小張你講故事吧。”

張銳強哼了一聲,繼續開講,“我這個故事還是個科幻,名字叫做。”

審判

“怎麽樣,還不錯吧。”

“太棒了,不不,太真實了,真實的不可思議,真實的我都差點不敢下手。雖然我平時不怎麽玩遊戲,但你個遊戲真是太過癮了。”

“和相比呢?”

“不能那麽比,完全是兩個類型,完全是基於電影的,而你這個可以說是的變態版。”

“這麽說你是不喜歡嘍?”

“不不,情感上說很喜歡,確實很過癮,哈哈,解了我心頭之恨。但在理智上還是接受不了,簡直是勾起了人內心的陰暗力量嘛。不過我得承認你太厲害了,把和的創意結合起來,一個人就能開發出這麽誇張的大型遊戲……”

“這其中也有你的功勞!”

“哦,你是說前段時間我幫你做實測的事啊,嗨,那不過就是在你這帶著頭環坐了個把小時而已嘛,順便還能玩玩。哈哈,對了,還要謝謝你送我的頭環,雖然我平常也沒什麽時間玩。要說你這個新頭環是SUBY的最新型號吧,感覺比你送我的那個纖細了一些,手感更順滑了,這個得多少刀啊?”

“對,這是3月新發售的XL130,官網9880美元。”

“哇哦,這真是……你上次說的什麽來著,對,民用最高端科技啊,還好我不是遊戲玩家,這種燒法我可玩不起。對了,你這個新遊戲準備什麽時候推出?”

“很遺憾目前不能上市。”

“啊,為什麽呢?這麽刺激的遊戲市場潛力巨大啊,你們老板有病吧!”

“這完全是我背著公司自己開發的。”

“哦,對對,所以你需要我幫你做實測,但是為什麽呢?你是想自己開公司單幹還是想幹脆把遊戲直接賣出去?”

“都不是。”

“嘿嘿,我怎麽感覺你在下很大一盤棋呢,真是看不透你啊。眼下這種虛擬現實遊戲火的要死,你別說你下這麽大工夫開發個遊戲就是自己玩玩?老實交待你到底有什麽企圖,哈哈哈!”

“上次我說過這個遊戲我盜用了的部分代碼。”

“哦,哦,我好像明白了,所以這個遊戲其實是illegal的嘍?發售會被人起訴侵權?怪不得你要我私底下幫助你開發這個遊戲,嗬嗬,我其實就是隻帶著頭環的小白鼠啊。”

“沒錯,所以我要謝謝你,這種SVR遊戲一個人開發不了。”

“老同學一場你跟我客氣啥,哈哈,雖說咱倆失散了二十多年。哎,上次在飯館可是太巧了,不過你眼力真好,我胖了那麽多你還能認出我,咱們的畢業照我給我老婆看,她根本就找不著我。不過你也是變化很大,不提名字根本認不出來。我記得你那會個也不高,臉也沒有現在……”

“那會我們還小。”

“嗯嗯,對對,十來歲的小屁孩,人長大總會變得嘛。要說咱倆那會兒多好啊,成天在一起瞎胡鬧。你還記得沒,初二時候咱倆去北新街稱了一斤半毛片藏你床底下,體育課翹課去你家看,哈哈哈。”

“你不說我還忘了。”

“其實那也算性啟蒙吧,要不那會兒咋懂啊,生物課也不講那玩兒,哈哈,哎,咱們看片那會蒼老師都還小呢,哈哈。現在我跟朋友說小時候毛片按斤賣,他們誰也不信。對了,你家那房子還在不?那可是正宗學區房吧,就在學校隔壁。”

“那房子父母去世後就賣了。”

“呀,抱歉抱歉,你父母走得挺早,我媽去年也去世了。哎,你說你也不娶個老婆,記得你那會不挺淘的嗎,真沒想到你現在竟成了個遊戲宅男。這人啊說來也奇怪,從小到大能翻個各兒。我那時候一放學就往遊戲廳跑,什麽街霸拳皇恐龍島都玩遍了,合金彈頭三個幣就能通關。哈哈,我爸每天晚飯前就到遊戲廳裏逮我去,找到就一頓暴打,但我就不長記性,第二天照去不誤。嗨!就奇了個怪的了,結果,結果我現在反而對遊戲沒什麽太大的興趣。小時候壞的要死,現在反倒成了所謂的‘乖老公’、‘好員工’。你小子倒好,小時候不玩遊戲,現在居然在開發遊戲,這就叫什麽……對對,命運的捉弄吧,哈哈。”

“It’s just a job,隻不過我的工作恰好是遊戲開發而已。”

“話說現在這遊戲發展的確實厲害,前些年還什麽……什麽R、VR來著,戴個大眼罩怪傻的。現在好家夥,一個小小的頭環就能把海量信息直接輸入人的腦袋,一切還都那麽真實。要說裏還得在腦後勺留個接口呢,這個頭環都免了。第一次來你家玩的就是中的‘黑客帝國’,簡直把我嚇傻了,如果不是我熟悉電影場景,簡直分不清是那是虛擬還是現實。哎,再說你們公司開發的那個吧,你別生氣,我倒覺得沒多大意思。太寫實了,跟自己日常生活沒什麽區別啊,平時過日子就夠鬧心了,在遊戲裏還得過一回。不像裏拯救世界,那多過癮。”

“裏也能當上CEO,迎娶白富美,登上人生巔峰之類的啊。”

“切,那有什麽意思,不過是一枕黃粱!再說這種模擬人生的遊戲缺點就是和現實太像,容易混淆虛擬與現實的距離,遊戲結束後發現自己終不過還是屌絲一枚,那心裏落差得多大,不如這種大片般的遊戲讓人始終有間離感,玩起來還過癮,即使掛了也能讀檔重來。”

“你說的還挺有道理。”

“你也這麽覺得吧,哈哈,還有啊,現在遊戲做的這麽真實,尤其是你自己開發的這個,玩久了不會把自己搞糊塗了嗎,搞不清自己是在遊戲裏還是在真實世界裏?就像那個,那個小李子演的那個電影叫什麽來著,對,,就是搞不清自己是清醒的還是在夢裏。你這個遊戲裏有陀螺能分辨嗎?哈哈。”

“那還不至於,目前我覺得還是可以分辨的。”

“是嗎,反正我是挺迷糊的。尤其是剛進入遊戲那會兒。和我生活工作的地方好像啊,還有我的老板、同事、朋友什麽的,做的跟真人一模一樣,我都差點以為來你家玩遊戲是一場夢呢。當然在細節上與實際還是有區別的,要不我可就按部就班的在遊戲裏過下去了,哈哈!”

“實測中我借用了你的記憶構建了部分遊戲場景。”

“啊,嘿!好小子,這就是你不地道了,你這不是竊取我的隱私嗎?你也不告我一聲!你不會知道我的銀行賬號和密碼了吧。你還知道了我的什麽?”

“別緊張,僅僅是你的生活工作場景和人物而已。”

“好好,我就信你一回,還好你這遊戲不會上市。你就不能自己設計場景嗎,那樣也不用借用別人的記憶,玩家也不會把遊戲與現實搞混了。”

“現在隻是測試而已,自建場景費時費力。”

“好吧,那以後你可得把我這部分給刪了。哎,這種SVR遊戲還有一個缺點,就是太耗神,玩兩個小時簡直跟跑了個馬拉鬆似的,累死我了。不過為什麽在現實中玩了兩個小時而已在遊戲裏卻過了一天呢?”

“遊戲裏不受物理定律的限製,遊戲速度取決於思維速度。”

“哦,我明白了,這說明我思維速度還挺快嘛,哎,怪不得我現在腦袋還發脹呢,待著不動啥也不想幹。”

“我給你拿罐紅牛清醒一下吧。”

“啊,那敢情好。你說這種遊戲是不是更容易上癮啊,這可苦了那些學生家長嘍,他們對你這種人肯定是恨之入骨……咦,我手機擱哪了?哦,在這呢。如今這手機簡直就是人體的一個器官,根本放不下。一會兒不看心裏就不踏實,哎,其實也沒什麽重要的東西,不就是群裏那些嘰嘰歪歪和朋友圈裏無聊的雞湯。……嗯……你看這個新聞,近兩個月來我市發生三起惡性凶殺事件,至今仍在偵破中。警方懷疑這三起凶殺案是同一犯罪分子所為,望廣大市民提高警惕。嘿嘿,這不是連環殺人案嗎,哈哈,居然就在咱這地方。哎,發現碎屍的這個慧園小區裏我家還不遠呢。”

“給你紅牛,我已經打開了。”

“謝謝啦……哇喔,你這紅牛什麽味啊,新產品嗎?不過感覺還不錯。對了,你這個遊戲除了我別人還玩過嗎?

“沒有。”

“哈哈,那我算是你的第一個客戶了。其實你這種遊戲做成網遊才最好,大家一起鬥智鬥勇、互相傷害唄。你怎麽不自己開個公司,你要是開公司讓我也入點股嘛。”

“這我倒是會考慮考慮。”

“以你的本事,絕對能做大了,到時候讓我也體驗一把做上市公司董事的感覺,哈哈。這都快六點了,哎,我該回去了。”

“再坐會兒啊。”

“不了,老婆還等我回去吃飯呢,我可沒跟她說來你家玩遊戲。改天去我家玩啊……不對勁啊,我怎麽覺得這麽困呢,頭暈眼花的。哎呀,我這是怎麽了……好暈……好難受……不對,紅牛裏你放了什麽……”

——

“剛才……剛才我怎麽了,我睡了一覺嗎,有頭好疼啊。啊,這……這是怎麽回事?喂,你綁著我幹嘛,快放開我!”

“你醒了。”

“你要幹嘛,快放開我,你是幹什麽?”

“你害怕了嗎?”

“我……我怕什麽,我說你別開玩笑了,快放開我,我還得趕緊回家呢。”

“不要急,我一會兒就送你回家。”

“那啥,那就不麻煩你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不麻煩,我很樂意送你回家,讓你和你母親團聚。”

“什麽?和我母親?我媽她早就……你,你到底要幹什麽?”

“你不是挺聰明嗎,還不明白?剛才遊戲白玩兒了?”

“不,不,那隻是遊戲,隻是遊戲而已,難道你要……”

“你忘了你在遊戲了都幹嘛了?你殺了三個人,一個是你的上司,一個是你最好的朋友,還有一個陌生人。你在公司把你上司推下天台,你把朋友約到家裏一刀一刀捅死他,你開車故意把陌生人撞死。這都是你幹的吧?”

“那,那不是就是遊戲嘛,發泄一下而已。你上次不是也說在遊戲裏發泄情緒是好事嗎,可以減少犯罪。”

“你怎麽知道現在不是遊戲裏呢?我也隻是發泄一下情緒而已。”

“你瘋了,這哪是在遊戲裏,我可是百分百真人!再說我和你無冤無仇,你幹嘛……”

“其實你也分辨不出是不是在遊戲裏吧。還有你的上司和朋友又怎麽招惹你了?那個路人怎麽招惹你了?”

“我當然分辨的出來,現在明明是現實,沒想到你是個瘋子!你快放開我,要不我喊了!”

“這個房子做過隔音,你就使勁喊吧。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和你的上司和朋友有什麽冤仇?”

“你個神經病,誰不討厭自己的上司,誰不想把老板給殺了!那不是在遊戲裏嗎?我那朋友混的比我好,掙錢比我多,我嫉妒他行了吧!”

“哼哼,那個路人呢?”

“那我,我……我就是看他不順眼。好了,那不是在遊戲裏嗎,人物都是虛擬的,遊戲不就是這麽玩嗎?”

“現在我也看你不順眼可以嗎?你想怎麽死法,刀子捅死?繩子勒死?水裏淹死?還是慢慢的餓死?”

“你是個瘋子,是個瘋子!你要是殺了我,警察會抓住你的,你也活不久!你現在放了我,我就當什麽也沒發生過。”

“可惜警察還沒抓到我哦,你以為你是我的第一次嗎,恐怕你還沒有那麽榮幸哦。”

“難道……難道新聞裏的那三個都是你殺的?你就不怕警察?”

“遊戲裏殺人有什麽關係,就算被警察抓住也不怕,一切都能存檔重來。這一切才剛剛開始,我很享受。”

“我說過多少遍了,這不是遊戲!不是遊戲!你這個瘋子!瘋子!”

“哈哈哈,我開發了遊戲,我也玩了遊戲,人生就是一場遊戲,或者遊戲就是人生,到底是真實還是遊戲有什麽所謂呢?佛家所謂四大皆空,我勸你也看開點。如果是在遊戲裏,你不過是幾行代碼。如果是真實世界,反正早晚都有一死,早死早超生。”

“吳明!你個神經病,你個瘋子!變態!變態殺人狂!”

“你輕輕鬆鬆兩個小時殺了三個人反而罵我是變態,到底誰變態啊。你把你朋友一刀一刀捅死,你有在乎過他的感受嗎?你看,是不是這種刀,夠不夠長?夠不夠鋒利?先在兩隻手上各插一刀,兩隻腳再來兩刀。”

“你要幹什麽,求你了,放了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救命啊!救命啊!啊!啊!”

“別激動,激動的話血流加速會死的更快,這才四刀而已,你可是捅了你朋友十三刀呢!你得感謝我,是我讓你cos了一下耶穌。讓你體會一下我主在十字架上的感覺,哈哈。你聽說過古代有種刑法叫做淩遲吧,把人的肉一片一片割下來,一共要割三千六百刀,最後一刀致命。啊,多美的場景啊!死亡的美學!我計劃在你死之前捅你三十六刀,也不錯吧,為此我還學了些解剖學呢。”

“求求你放了我,你要多少錢,說個數,放了我,求你了!啊!啊!不!別這樣!”

“六刀。哎呀,流了不少血,希望你能堅持到三十六刀,你一定要堅強,像個男人一樣,別哭哭啼啼的。嗯,這樣吧,我沾血在牆上寫‘正’字記一下,你幫我也記著點,要不捅多了我都忘了第幾刀了。現在是第六刀,嗯,一個‘正’字再加一橫。現在你要放鬆,我要在你肚子上捅刀了,我會從肋骨下麵這裏插進去,盡量不傷你內髒,你別亂動,否則會捅穿了腸子。”

“求求你,放了我吧……”

“你說什麽,聲音好小,是不是失血過多沒有力氣了。不會啊,這才多少血啊,難道你暈血不成。還好我設計了這個小裝置,能把你流的血收集起來再給你輸回去,這樣你能多堅持一會兒,怎麽樣,我是多麽好心!”

“求求你了!”

“你朋友聲嘶力竭的懇求你你怎麽好像沒聽見一樣呢,你上司前一秒還拍著你的肩膀讚賞你要給你加薪呢後一秒你怎麽就義無反顧的突然把他推下樓了?那個路人被你撞了兩回都沒死,你怎麽又倒車碾了他第三回呢?”

“我……我……那……那不是在遊戲裏嗎,不用……不用負責的。”

“嗯,很好,很好。痛苦終於使你說出實話了。七、八!‘不用負責’才是關鍵對不對?無論是不是在遊戲裏,隻要不用負責,就可以為所欲為對不對?就像我現在這樣,不用負責就可以對你為所欲為。”

“啊!我錯了,別再捅我了,我錯了。”

“晚了,晚了。你覺得道歉對我有用處嗎?唉,你們這些虛偽的賤民,隻有鮮血能讓暴露你們的本質。而我,就是來懲罰你們的,無論這是在虛擬世界還是在現實世界,我要懲罰你們這卑劣的行徑哪怕是肮髒的思想。對,思想也是罪!瞪我幹什麽!對對,忘了,你的眼睛還差兩刀!”

“啊!啊!救命!救命!”

“你就是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聽見的。哈哈,‘破喉嚨、破喉嚨’,也不會有人冒出來說,‘我聽見啦’,哈哈,好不好玩。哎呀,你哭了,哭的好傷心,眼裏流的都是鮮紅的淚。別傷心,十二刀了。什麽,你說什麽,你聲音太小,我聽不清。”

“……求求……你快點……殺了我……”

“這又是你的不對了,你還沒有認清自己的罪惡,死亡對於罪惡的懲罰太過膚淺了。……這兩刀擱哪呢?……現在這個所謂的文明社會太過於虛偽和懦弱,對於那些罪人最多一死了之,死亡是多麽的輕鬆和愉快啊。絞架、子彈也好、毒藥、電椅也罷,對於你們簡直就是聖誕禮物。這世上每個人都要死的,那些痛快的死亡沒有任何意義。……十五、十六……隻有痛苦和鮮血能使你們翻然悔悟。什麽,你說什麽,我沒聽清,你在說一遍?哦?我會被警察抓住,不得好死?哈哈,首先,現在是在遊戲裏,我可以為所欲為。其次,即使不是在遊戲裏,警察也抓不住我,他們比我差的太多。最後,退一萬步講,即使我被抓住,又能怎樣呢?要麽說我是精神有問題關我一輩子,要我說我是殺人犯一死了之,哈哈,太輕鬆了。死亡,不就是重新讀檔嗎?”

“我……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你!”

“呦呦,你可不是第一個對我說這話的人。不過你是第一個挨了二十刀還能喊出聲的人。下麵給你打一針腎上腺素,你會堅持的久一些。可惜我的遊戲裏沒有設計鬼這個角色啊,哈哈。即便有鬼,我是誰!我是懲罰者!我是處刑人!我是入殮師!人擋殺人,佛擋殺佛!我,要對每個罪人進行審判,即便罪惡僅僅存在於思想中,也要接受我的審判!”

連環殺人犯挑戰公安 上傳殺人錄音至網絡

中訊網 5月12日 震驚全國的新晉市連環殺人案目前有了新的進展:5月11日晚,知名的幾家網絡社區、貼吧出現匿名遊客名為‘審判’的帖子,發帖人不僅承認對近半年來發生在新晉市的六起殺人碎屍案負責,還上傳了一段據稱是犯罪過程中的錄音。發帖人還聲稱將繼續‘審判’,並嘲諷公安機關無能。

目前相關帖子已被刪除,據新晉市公安局新聞發言人稱,警方已經展開深入調查,但目前尚未發現有價值的線索。就記者問及錄音中提到的遊戲開發者和被害人初中同學身份的問題,發言人稱,經調查錄音中涉及的有關人員均與本案無關,警方懷疑以上均為嫌疑人故布疑陣。

警方希望廣大市民不要恐慌、加強防範。

早在今年2月23日,新晉市公安局就發出懸賞通告,對提供連環殺人案有價值線索的獎勵人民幣10萬元。

另據不願透露姓名的犯罪心理學家稱,通過錄音和目前掌握的凶手殺人手法,該凶手或屬患有嚴重精神疾病的高智商罪犯,其在虛擬現實遊戲的誘導下完全混淆遊戲與現實,並且犯罪動機不明確,犯罪目標不固定,具有高度的危險性。

“哈哈,我講完了,夠勁兒吧,我特別喜歡這個變態,嘿嘿,把那人流的血收集起來再輸進去,哈哈。”張銳強把罐子裏剩下的啤酒一股腦的灌進口中,眉飛色舞的說著。

與他神情正好相反,其餘四人還是沉默不語。

“怎麽了,你們都聽傻了嗎?”

“嗯,這個,”呂輝嘖嘖嘴,“你從哪聽來的這故事。”

“啊,故事我記得挺牢,來源我可忘了,怎麽了?”

“沒事,話說故事倒是像那麽回事,嗯,挺重口,就是,就是三觀不正、血腥暴力啊,至少改編電影肯定沒戲。”

“切,那是你的事,我喜歡就好了,再說三觀哪不正了?血腥暴力就他媽三觀不正了?”

“不是不是。我意思說人家就是在遊戲裏發泄發泄,單憑這個就把人家給殺了?手段還那麽殘忍,這也太變態了。誰玩遊戲不是圖個痛快,你在遊戲裏沒有隨便殺過人嗎?”

“殺啊,我最喜歡在《俠盜獵車》裏拿各種武器滅路人了,哈哈!”

“對呀,為了這個就真把人給殺了?那一半的遊戲玩家豈不是都得死。”

“故事嘛,有意思就好,不是說連環殺手嘛,都是變態,你叫什麽勁兒?總比你講的那什麽黑盒子裏變錢的破事有意思吧!”

“嘿,你……”

“這個故事還是挺有創意的,連環殺手的梗和高科技結合,而且小說裏基本全是對話,”雲端打斷了呂輝,“不管怎麽說,這種直接接入大腦的VR遊戲肯定是將來的發展方向,但場景太真實了會使人迷失,分不清虛擬與現實的區別,甚至迷失在虛擬世界中。”

呂輝沒有回話,又掏出一顆潤喉糖塞進嘴裏。

“這種故事太膈應人了,再別講了!”肖蕭翻了個白眼。

“女人懂什麽科幻,胸大無腦!”

“你個流氓!”肖蕭本想用杯裏的水去潑對麵的張銳強,但雲端好像知道了他的意圖迅速把她的胳膊拉住。

“好啦,稍安勿躁,小張好好說話不要人身攻擊,大家天南海北的聚到一起都是緣分,好好相處嘛。”武向天終於說話。

“得得,誇她胸大算什麽人身攻擊。接下來你們講吧,我不說話了。”張銳強攤在沙發裏閉上眼睛。

“下麵我來講一個,”雲端想要緩解一下氣氛,“本來呢我想講一個我在美國讀書時看到的科幻故事,故事寫的特別精彩,但就是很長,今天不早了以後有機會再說。我想起一個短故事,是關於作家的,故事發生的時間和現在差不多,所以故事的名字叫做。”

“夜?夜什麽?”癱在沙發裏的人問道。

“哦,黑夜的夜。”

“切,我以為是有什麽好事歡呼歐耶呢。”

夜已深沉,萬籟俱靜。

懸疑小說家孟黎終於完成了他最新的一部作品,關上了電腦。

他疲憊的伸了個懶腰,微笑著凝視窗外寥落的燈光,似乎對自己很滿意。

突然,耳邊傳來幾聲奇怪的響動。

聲響好像是從對門住家傳來的。

孟黎透過門鏡向外張望。

透過這個門鏡,他一次次的窺視過對門那個富商和他年輕貌美的妻子。

門外如常。

“看來確實有響動,因為走廊的燈亮了。”孟黎心想。

孟黎輕輕打開房門,小心翼翼的走到對門門口,趴在門上傾聽。

門內傳出幾聲莫名的響動,隨後就悄無聲息了。

孟黎下意識地推了下房門,房門竟然無聲無息的開了。

孟黎猶豫了片刻,壯壯膽,弓身走了進去。

屋裏亮著燈,門廳裏沒有人。

孟黎躡手躡腳地穿過門廳,進入客廳。

眼前的一切讓他全身冰涼。

那個他從貓眼中窺視過的富商,此刻就躺在客廳中。

不過他倒在破碎的茶幾上,鮮血順著謝頂的腦袋浸染了身下的地毯。

孟黎瞬間感覺時間凝固,腦中一片空白。

這個情景,他已經想象過無數遍。

現實中,哪怕經曆一遍,也是震撼人心。

後悔早已來不及,孟黎拚命的命令自己冷靜下來。

此刻,以前看過的、寫過的,無數的情節在腦海中飛快地閃現。

怎麽辦?

跑。

他猛然轉身,想往門外衝去。

在他轉過身後那一刹那,一把尖刀刺向了他的咽喉。尖刀後是富商妻子那美麗而又恐怖的臉。

——

孟黎驚醒,大汗淋漓。

原來是一場夢。

床頭櫃的鬧鍾顯示著2:35。

孟黎心情久久不能平複,拿起鬧鈴旁的水杯,灌了幾口水。

突然,幾聲奇怪的響動在寂靜的深夜回**。

孟黎的心跳猛然加速,後脊梁冷氣直冒。

他迅速打開電燈,忐忑不安的緩緩走向大門,鼓起勇氣,把右眼貼向門鏡。

走廊的燈亮著。

孟黎心中翻江倒海,握在門把上的手顫抖不已。

“那隻是做夢,現實中怎麽可能。”他不斷安慰自己。

孟黎下定了決心,開門出去。

趴在對門,傾聽許久,屋裏悄無聲息。

孟黎忍不住輕輕一推,門開了。

他鬼使神差的走了進去。

穿過門廳,走進客廳。

盡管已算第二次看到眼前的情景,孟黎仍覺得掉入萬丈深淵,雙腿發軟卻又動彈不得。

孟黎作出了決定,作這個決定或許隻用了幾秒,他卻感覺經曆了一生。

跑。

然而他似乎並未從夢境中得到啟示,尖刀襲來。

孟黎捂住脖頸,鮮血迸濺。

孟黎想掙紮,身體卻漸漸不屬於他,眼中天花板慢慢上升。

倒下的孟黎視線逐漸模糊,但還是看到了曖昧燈光下富商老婆美麗的臉龐。

在孟黎雙眼即將永遠合上前,他注意到美婦身後那個高大的身影。

但是下邊的對話,他再也聽不到了。

“你下手真狠,我喜歡。”

“活該他倒黴,做大事必須斬草除根。”

“你說得對,必須斬草除根。”

陰影中浮現出一張帥氣俊俏的臉和一隻握著槍的手。

“我會燒紙給你們。”

槍響。

——

美婦驚醒,大汗淋漓。

原來是一場夢。

床頭櫃的鬧鍾顯示著2:35。

美婦心情久久不能平複,拿起鬧鈴旁的水杯,灌了幾口水。

突然,幾聲奇怪的響動在深夜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