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雪狼手刃大堰
聽見柳如勍這番話，雪狼好似癱瘓了。他的體內有股電流激**，從他的眼睛裏迸射出憤怒的火花，但他卻不動聲色。而雷炎一來是為了掩飾他和大堰的關係，而來是顧忌雪狼不知會如何反應，趕緊改變話題。
“請你說說攻陷大央的事情吧。”他請求道。
其他玉子已經喝得七歪八倒了，很快就忘記剛才有人提到過大堰，一聽到雷炎的提議，立刻就跟著起哄。
雪狼沒有追究下去，仿佛沒聽懂柳如勍的任務是什麽，而這名虛榮的禾風人似乎也把大堰忘記了，在椅子上穩穩地坐著，以便重溫舊夢。他準備要講述攻打大央的英勇事跡。柳如勍又喝了口酒潤潤喉，開始了他的演講。
“大概是十年前，禾風城全部都到西蒼集合，我們的目標非常大膽，從來就沒有人試過，我們打算要侵入我們所聽過最富饒的地方，大央。很久以前，軒轅皇帝遷都到那裏，把整個王朝的財富都搬了過去。所以我們從西蒼出發，走衛河，走了一個多月，每一個時辰都會遇到危險挑戰。沿途有個地方是一連串的峽穀，河道變窄，一連有七個瀑布，我們把自己的東西從船上搬下來，把奴隸用鐐銬鎖起來，扛著船隻，拖著奴隸，沿著河岸走，一直到過了瀑布，才又把東西裝上船，一路劃船，總算到了一個很大的可口與，就是衛河的出口，在那裏我們才裝好帆、桅杆、舵，準備橫渡黑海到大央。”
“你們的艦隊有多大？”還煬很識趣的問。
“兩百艘龍船攻擊宏偉之城。”柳如勍答道。
屋內響起一片驚異的喃喃聲。他們的艦隊規模之大嚇到了每個人，尤其嚇到了還煬，覺得自己的霸主地位受到了威脅，不由一陣冷顫，因為他知道萬一讓禾風族得知自己在保護大堰，那他就等一是給自己招來了可怕的對手。
對他這樣一個想要在北蒼稱王的人來說，和南宮林一戰隻有百害而無一利。
柳如勍不管他的故事大家是否早已經耳熟能詳，照舊大吹大擂他們禾風族在攻打大央時有多英勇無畏。
“幸運之神站在我們這邊，”他繼續熱切的說：“我們攻擊的時間正好，皇帝率領艦隊去攻打東蒼的敵軍了，留了一座空城給我們，我們不眠不休的搶了十天十夜，在皇帝帶兵回來之前，就帶著豐厚的戰利品走了。”柳如勍一陣大笑作結。
效忠還煬和雷炎的玉子們也跟著哈哈大笑，想要掩飾尷尬的場麵，因為柳如勍仍然不覺剛才提到要追殺大堰，正踩到了還煬和雷炎的痛處。
有些人鬼鬼祟祟地偷瞄雪狼，怕他會告訴禾風人雷炎和大堰有交情。
不過我父親什麽也沒說，他仍舊在和敵人下棋，他現在是在觀察敵人，研究他們的每一步，所以雪狼才會注意到還煬悄悄喚來一名手下到跟前來，對著他的耳朵說了幾句話，之後那個人就離開了房間。
雪狼對癮君子的態度起了疑心，就叫西華去跟蹤那個人，西華比還煬的人要來的謹慎，離開房間的時候沒有人注意到。我的視線和雪狼交匯，他用眼睛對我笑。我當下明白他報仇的時候到了。
隔天晚上，西華到我們孤立的北城防區找我們，他悄沒聲息地出現，但是他眼裏閃動的勝利卻預告了好消息。
我注意到雪狼身上散發出愉快的氣息，雖然外表上還是看不出喜怒，但感覺上他好似突然輕鬆了不少。
“在哪裏？”雪狼問道。
“讓你料到了，雪狼！”西華說：“還煬的人真的是去警告大堰說柳如勍在追捕他，我跟蹤他找出了那個畜生的藏身之地，他躲在羽都南邊的一個營地裏，帶著一些奴隸，還有還煬的精銳侍衛。”
“有多少侍衛？”雪狼追問道。
“那個下三濫沒本事保護自己，起碼需要三個人來照顧他。”西華說，很高興自己打探的這麽清楚，雪狼凝視著火堆裏的火，心情很愉悅，捋著胡須，摸著劍柄，過了一會兒才開口。
“西華，什邡跟我來。西爾盛，這裏暫時還是交給你指揮。”
雪狼的決定讓我非常詫異，我以為他會叫我也一起去，我正要開口，卻見他很嚴厲的看了我一眼，我不敢再說什麽，隻好像個乖孩子一樣聽令。不過這倒是第一次他一直盯著我，然後下令。
“我們走！”
這一刻我感覺他把我當做一名真正的羽士看待，就跟他的手下一樣，就跟他這個團體裏的一份子一樣，這是我這輩子最珍惜的時刻。
我們接近大堰的藏身之處，小心謹慎，仿佛是要圍攻敵軍一樣。營地裏的人都很懶散輕鬆，隻有寥寥幾人站崗巡邏，我們聽見大笑的聲音比說話的聲音多。
我們靠的更近，想找出奴隸的位置以及還煬的侍衛如何部署。他的精銳部隊也是十分的鬆懈，但雪狼仍然堅持我們趁他們吃飯的時候攻擊。食物在不斷的供應，他們會因為酒的影響而行動遲緩。我認為這個決定有點奇怪，但什邡提醒了我。
“對手是還煬的精銳部隊，景一，要攻擊他們就不能不格外小心。”
他的箴言的確是再有道理不過了，我們慢慢的摸近，兩個巡邏的人出現，擋住我們的去路。
“你們是誰？”其中一個問道。另外一個也沒閑著，立刻抽出長劍對準西華。
他的動作太快，西華來不及抽出武器，隻能靈巧的閃避，同時拔劍揮舞。
第一個侍衛開始追擊西華，他的同伴剛才因為一劍砍空失去了平衡，現在也趁機穩住身體，事情從發生到結束隻有一瞬間，西華站穩腳跟，等著對方的劍揮下，眼睛卻盯著另一個拿劍的人。
這一個人剛把劍舉過頭頂，他的同伴就已經轉身舉起長劍準備攻擊了。就在這個時候，就在敵人的利劍落下的前一秒，西華原地旋轉，以長劍為徑，劃了一個圈，斬斷了麵前這個舉劍的腦袋。一眨眼功夫又刺中另外一邊的那個人的肋骨。
其他侍衛從一間屋子裏跑出來，有些已經喝醉了。**半裸的三身奴像被狐狸追捕的兔子一樣從屋子裏跑出來。
那些人看見了這場打鬥，非常佩服西華的武藝，所以都沒有幹涉，眼看著我們通過。
最後，我們根本不用費神去找大堰，他自己倒送上門來。剛才的打鬥聲把大堰從老巢裏引了出來，跟個好奇的傻子一樣。
“季長陵？！”他一看到我父親就驚叫。
“沒錯，畜生，我說過我們早晚會再見的，記得嗎？我發誓我會把何二浪的戒指從你身上奪回來，現在我來了。”雪狼說道。
大堰一臉慘白，知道大禍臨頭了，但還是不改他的老奸巨猾。
“哎呀，少皇。我一直都想找一個好奴隸，越像妓女越好，最好就跟那個幫你下蛋的什麽半神臭娘們兒一樣！”他拿話刺激。
我一聽，不知道從哪裏生出一股力量，整個人向大堰撲了過去。
“我兒住手！”雪狼命令道：“這畜生的命是我的，我得要親自把他的後頭擰下來！”
“哼，那就動手啊！季長陵，要我腦袋的又不止你一個，你也會跟其他人一樣，最後反倒是你自己掉了腦袋！”大堰撂下狠話。
“等我解決了你，”大堰嘶聲說：“我就會把你兒子也宰了，你知道嗎，那小子的品味還真不錯，喬兒確實很特別，我跟你的小奴隸玩的可刺激了，就是不知道你小子有沒有機會嚐到，而且她還幫我賺了不少呢？”
他的話證實了我的猜測，我不由得一愣。喬兒失蹤的時候正是大堰失蹤的時候，現在我才知道她是被綁架後淩辱了又給賣了。
雪狼先前就注意到她對我來說不僅僅是一個戰利品，這讓我更加的局促不安。
大堰從屋子裏出來的時候沒有帶佩劍，而且也已經醉醺醺的了，雪狼似乎有些躊躇。
他抬頭直視大堰的眼睛，大堰忍不住發起抖來，感覺女武神的騎馬行列卷起了一陣狂風，掃過他的頭發。
他知道自己的大限將至，然而他還是選擇戰鬥，但戰鬥得非常狡猾，他一直用盾牌抵擋雪狼的攻擊，眼見盾牌破碎不能再用，他又假裝很累，無力再戰，看我父親會不會因此而輕敵，露出破綻。
但我父親看破了他的詭計，反而加倍留神。大堰雖然是個卑鄙小人，但用劍的技術卻著實不錯，身手也相當靈敏。
兩人繼續打鬥，雪狼占了十分的攻勢，但大堰守的很好。不過時間一長，大堰疲態畢露，雪狼逮住了敵人的弱點，長劍如雨般落下，重創了他，讓他隻能束手待斃。
我父親頓了頓，凝視大堰的眼睛，他也看了回去，兩人這短暫的眼神交匯不一會兒就給雪狼的長劍給切斷了。
他就這樣複仇了。大堰的腦袋跌落在地上，砰的一聲巨響，聽在我父親的耳朵裏猶如仙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