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還煬慫恿羽士團追殺雪狼一派

兩天後,又有一場宴會。還煬,雷炎連同其他玉子為了要討好柳如勍和他的手下,想盡辦法奉承阿諛,努力不讓他們想起到南蒼的真正目的。

西爾盛跟我也出席了,我們緊盯著還煬和雷炎的一舉一動。宴會已經開始了一段時間,人人都喝的差不多了,高聲談笑,嗓門很大。

然而這時候,誰也沒有料到雪狼帶著西華和什邡闖了進來。他來的很突然,打斷了所有人的談笑,他威風八麵的站著,把大堰的頭拋到桌子上。

“柳如勍,”他說:“把這當做是送給禾風部和蒼冥南宮林的禮物好了。大堰這個人神共憤的畜牲,不配像個人一樣活著。”

屋內一陣沉默,雷炎和還煬驚駭的互望了一眼,其他玉子則目瞪口呆,何二浪的人笑逐顏開,最後還是驚愕的柳如勍先打破沉默。

“大......大大.......大堰!?”他結結巴巴地說,酒還沒醒,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在這裏有非常有權勢的盟友,”雪狼說,逼視著還煬:“不過現在已經無所謂了,”我父親說,仍舊一眨不眨的盯著還煬:“他欠的債還清了,現在是我戴著何二浪的戒指。”他最後說。柳如勍這才明白大堰在這裏也曾樹敵。

“我非常感激你,雪狼。我跟我的人非常佩服你的態度,我們以南宮林王之名和你永久同盟。”他宣布道。

柳如勍的話讓還煬和雷炎非常的震撼,他們的反應沒有逃過雪狼的眼睛。

他知道他將了他們一軍,而他們絕對咽不下這口氣,基本上為了不和南宮林兵戎相見,他們有兩種做法:一個是表明中立的立場,否認自己曾經保護大堰,另一個做法就是一舉殲滅淨樂島的人,滅那的人和禾風的人。

雪狼相信他們會選擇中立,而事實上他們在剛開始的時候也的確假裝中立,盡可能地表明南宮林能夠報仇雪恨,他們也是異常的歡喜,可是到頭來卻急轉直下。

即使我的父親一直留意還煬和雷炎這兩兄弟的動靜,事實證明他們的邪惡卻遠遠超過了雪狼的想象。

所以就在我們誰也沒料到會發生這麽肮髒齷齪的背叛的時候,災難就像晴天霹靂一樣落到了我們頭上。

當時我正從庫房裏領到了我們營區的物資,柳如勍帶著人上氣不接下氣地趕來。

“出了什麽事,雪狼?幹嘛十萬火急把我們叫過來?”他問我父親道。

“什麽?”雪狼反問他:“我沒叫你們啊?”。

“可是……”柳如勍一臉茫然。

“到底是怎麽回事,兄弟?”雪狼不耐煩的問。

“有個信差來跟我說要我帶著全部的人盡快趕來你這裏,他說你需要援手,所以請我們來幫忙。”

雪狼立刻明白是圈套。

“馬上擺開陣營!我們馬上就會遭受攻擊了!快!組織一隊後衛部隊,推翻柵欄,準備撤退!”他當即下令。

大家都能感受到空中戰雲密布,就像隨時會爆發的烏雲,所以人人跑回自己的防禦位置。

不到幾秒鍾,我們住的營區前麵的院子裏就擠滿了還煬,雷炎和其他玉子的部下。

他們緩緩前進,把我們圍在中央,把我們的人驅趕到柵欄的一角。

我們一個人起碼得打五十個,但雪狼的人占據了土堤高地,給了雪狼片刻的機會,我們的後衛部隊推倒了部分柵欄,開了一道撤退的口子。這時雪狼下令全軍穿過柵欄,逃出赤火城。

“列方陣!”雪狼大聲吆喝:“什邡,景一,你們在一起!柳如勍,把你的人分成三個人一隊!”

大家逃出赤火城,雪狼的目標是把整個部隊拆成小分隊,好分散雷炎和還煬的武力,滅那的羽士也依照雪狼的指示分成許多小隊。

雪狼的策略讓我們能夠把龐大的敵軍部隊分散,他們搞不清該聽從哪一個命令,是去攻擊雪狼的部隊,還是去包圍滅那的人,因為滅那的人都非常害怕,應該是最容易攻擊的一環。

禾風的人當然不能留下一個活口,結果還煬和雷炎的命令彼此衝突,兩個兄弟吵了起來,底下的人因此群龍無首,亂成一鍋粥。

“能夠逃出去的人就到老圍牆和東海匯合的地方集合。”

雪狼大聲呼叫,命令全部的人組成緊密的方陣,西華護衛在他身邊。我特別注意到廖夫海自動參加到我們這邊,負責起防衛我父親側翼的艱巨任務。

這位體格龐大的狂戰士是一座不得了的障礙物,配合上西華的力量和雪狼的勇氣,他們形成了一個堅固的三角防護,阻擋了許多追兵。

從遠處我看見還煬一臉擔憂,甚至害怕,因為這場戰役是他對抗所見過最高強的領主。

所有的方陣都分成了小隊,雖然眼前就會有場大屠殺,但這一幕確實是十分壯觀:金戈鐵騎,傷者哀嚎,垂死掙紮,血腥味四處彌漫,羽士們奮力求生。

雪狼和西華花了一會兒功夫才突圍,他們想掩護我們撤退。

兩個人背靠背,好比無敵的神盾,兩個人抵擋六七個敵人,寸土不讓。

還煬和雷炎的部下幾乎不敢進攻,對雪狼和西華的武藝懼怕不已。他們比死神還要致命,而他們的武藝加上流露的勇敢氣勢,讓他們看來像不朽的神袛,仿佛永蒼大帝和神武大帝從諸神國度下凡來與人類並肩作戰,就算是眾神看見了這麽勇敢的羽士也會引以為傲。

我想回頭去加入他們,但給什邡攔住。他帶我從倒下的柵欄那裏撤退。雪狼的命令非常清楚,什邡這名盡忠職守的羽士是不會違背他的命令的。

我轉過身,穿過柵欄,盡快跑下土堤,最後看見的就是父親和西華揮舞武器,砍殺著敵人,將敵人殺的潰不成軍,血濺五步。

“景一,注意看我!”什邡大吼道,當下就行動了起來。

他向一個槍騎士叫陣,騎士朝他奔來,舉著劍,準備攻擊,但什邡卻在敵人揮劍的一瞬間跳開,往敵人攻擊的相反方向閃躲,敵人反而露出了空隙。

什邡把握良機,從背後攻擊還煬的部下,把他敲下馬來,之後,他翻身上馬,朝我奔來,給我掩護。

接著就輪到我模仿什邡的手法了。我暴露自己的位置,看似送上門的獵物,一個槍騎士向我衝來,我照著什邡的方法做,隻不過我跳開的動作慢了一點,馬蹄中了我的左肩,把我踢倒在地上,等我爬起來,我疼的直發抖,而那個人已經掉轉頭,準備再次攻擊我了。

但什邡忽然像閃電一般罩住了我的敵人,武器互擊的聲音震耳欲聾,戰馬拱起,跳舞似的,猶如窒息的霧般籠罩戰場的怒火刺激著馬匹。

什邡繞開敵人策馬,連環進擊,最後傷了他的手臂。

驚愕的騎士回頭去看他的傷勢,這一看實在是大錯特錯,什邡輕而易舉的繞到了敵人的馬後,隻一揮就剁下了敵人的腦袋。

我迅速的騎上馬,和什邡朝樹林奔馳,還煬和雷炎的部下讓開不攻擊我們,因為還有更多步行的羽士,他們比騎馬的要好欺負的多了。

說真的,我的肩膀痛的要命,真要打起來,我也不知道自己行不行,又一個人朝我衝過來,但什邡擋住了他。

“往樹林跑,景一!千萬別停下來!”他在攻擊的空擋大聲朝我喊道。

我繼續狂奔,一直騎到樹林的邊緣,然後我闖進了樹林深處,我一直騎,一直騎,最後樹木實在是太茂密,樹枝太糾纏,我不得不用劍砍出一條道路來。

我的肩越來越痛,也許是因為沮喪所以痛苦才加倍的。現在我隻能靠我自己了,沒有命令可以遵循了。什麽對什麽錯完全看我自己如何去判斷。

我必須要用我自己的方向感趕到匯合點,我得靠自己的能力來誤導追擊我的敵人。我得要一個人來治療傷勢,我得要自己求生。

我凝視保護我的茂密的樹林,仿佛想看穿自己的未來,四周的聲音我一點也聽不見,後來下起雨來,冷雨突然掃過我的馬,樹林,還有我。像是冰冷的激流,衝走了我的恐懼。

世界並沒有停止,傾盆大雨照舊展現著生命,什麽也阻擋不了下雨,什麽也阻擋不了落葉。

大雨安撫了我,給了我繼續的力量,和我一起哭泣,把它的悲傷和我相融在一起。

世界並沒有停止,我也不會停止,我也不能灰心喪誌,我會麵對所有的橫逆,就算隻有我一個人,我也會完成我的宿命,不管那會是怎樣的命運。

天空的藍會褪色,大海會變成灰色,哭泣的雲朵會淹沒早已浸濕的土地。灰色會是我的哀悼,為雪狼,我的父親及領主,為他的隕落而哀悼。

現在我的責任就是讓他像王一般到永蒼大帝的麵前去。我需要給這位領主中的領主一場浩**的葬禮,把他放到他的龍船上,伴著他的馬,他的一切。

但這一切隻是空想,還煬的背叛害的雪狼無法享有光榮的領主應當得到的禮遇。

我絕不會原諒還煬。

我要讓他嚐嚐同樣的滋味,就算是在遙遠的未來我才會成為玉子,我也絕不會忘掉這個深仇大恨。

時間並不會靜止不動,殺父之仇非報不可,而且是用我的劍來見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