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我想殺死他

我隻是一個協助者,是許策不想結束演藝生涯,因此一直陷入痛苦之中,所以我才想幫助他,僅此而已。

“可是,,,許策是演員,比任何人都喜歡演戲,每天都會看很多劇本,我喜歡這樣的哥哥....”

“你這說的是什麽時候的事情啊?話又說回來,我什麽時候是那樣的?”

他似乎真的感到很困惑,從他臉上已經看不出他在樓頂救我的時候的時候的桀驁不馴了,他的表情簡直與普通人無異,讓人不忍直視。

"不是的,我都是為了哥哥...."

“可是,我已經不行了,我並非滄月想象中的那樣的人,所以....”

“不是我!”

我沒有多想,就撞向了他,轉眼間,許策摔在地板上,響亮的聲音在房間裏回響。

“好痛....”

“啊....”

許策直接被我撞到在地,我突然想道:他是從什麽時候起,變得如此纖弱?

然而,這個想法的前提有誤,畢竟我現在已經不再是小孩子了,曾經那個隻能受虐待的小孩子已經逐漸長大成人,本該在那天死去的身體,現在正在碾碎骨架逐漸成長,曾經那個隻能受到許策保護的我,早已經不複存在。

我已經成長到足以殺死他了。

當然,要直接殺死可能無法實現,但是,現在我已經有足夠的力量去與他交鋒了。

“我想一死了之....”

倒在地上的許策一動不動地低聲說道,在我聽來,他的所求是如此的迫切。

現在的他並不知道,許策即將作為演員被殺害,與而並不知道他即將被推上斷頭台。

我必須立刻做出決斷,否則到醜聞被公之於眾的時候,處於如今狀態的他根本不可能堅強地承受那一切。

他所說 的“我想一死了之”也並不是正確的,我早就知道,他其實很恨我,非要糾正的話,他想說的應該是“我想殺死你”才對。

“哥哥,你真的想死嗎?”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這麽問,但他也沒有回答。

“阿策啊.....”

在那個瞬間,我想到了,必須由我幫他解脫。

既然一切因我而起,那麽就應該為這一切拉下帷幕。看著倒在眼前的他,我心想:既然要做,那最好不要留下任何證據,也不要留下任何痕跡。

即使到了這一步,我依然為這樣的發展感到無比悲傷。奪眶而出的淚水濕潤了我的臉頰,好長一段時間,我一直在放聲大哭。

等稍微冷靜下來,我才開始思考具體的計劃。

我無法直麵許策,然後結束他的生命,即使他已經虛弱到這種程度,不管是掐死他,還是把他從樓梯上推下去,首先都得讓他更加虛弱才行。

我不允許自己失敗。

而且,萬一沒能讓他得到解脫,搞不好死的會是我,事態已經發展到這種地步了。

雖然我也考慮過使用安眠藥,但最後還是放棄了。要是查出來安眠藥的來源,後麵可就麻煩了,畢竟在外人看來,我並不是會住在這裏的人,所以我不可能拿到床邊的安眠藥。

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於是,我把隻用來處理文件的筆記本連接網絡,進行了搜索,在搜索到的頁麵上,我找到了顯示了“過敏反應,呼吸困難,休克”等關鍵詞的部分,接著逐條瀏覽,即使效果不算太好也沒關係,隻要稍微起作用,之後我就能自己搞定了。

就這樣,我搜索了一會兒,最後買下了最先注意到的商品,隻要過個兩三天,應該就能送到了吧。

我稍微想象了一下,等到一切結束的時候,會是怎樣的呢?可我始終無法很好地描繪出那個時候的情景,隻好不了了之。

過了一周,我若無其事地造訪了影視部所處的教室,時至今日,許策背後的幽靈的話題依然沒有出現在任何地方,我不禁感慨,還好陳守望不是一個輕率的人。

“滄月。”

“好久不見...我今天來這裏,是有東西想給你看。”

陳守望似乎想說些什麽,但我製止了他,首先向他簡單地說明我和許策之間的原委,大概就是將我寫到這裏之前的那些事情,以摘要的形式講給他聽。

當然,我向他表明我說的這些事情並非是想博取他的同情,隻是覺得應該告訴他而已。

“滄月...你就是因為救命之恩,才一直受他的利用嗎?”

“不,事情不是這樣的,我來找你,就是想證明給你看,他也曾經以自己的方式去創作。”

“真的?以自己的力量?”

咋一聽,這句話顯得十分失禮,但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按照至今為止的話題走向來看,我說的這些話的確會讓人難以置信。然而,要是繼續隱瞞,話題就會突然轉向,我從包裏拿出一遝A4紙,交給了陳守望。

“這是什麽?”

“這就是許策親手創作的作品大綱。”

雖然我把藍色文件夾裏的大綱塗掉了,但資料還是保存在許策的電腦裏。我把這個大綱重新打印出來之後,看到它還是覺得心裏發慌,因為我真的不想再看到它,但這是能讓人明白許策當時心意的最簡單明了的方式。

“曾經有一個電視節目的企劃,希望與許策探討一下關於下一部作品的情況。也就是讓嘉賓談一談一部劇是怎樣創造完成的,這種毫無品味的企劃,創作出一部好的作品又不是做飯,但我還是按照要求寫好了,在許策和製片進行商討的前幾天,就把《長城下如火如荼的我們》的大綱交給了許策。”

“後來呢?”

“可放在他包裏的那份並不是我交給他的,而是其他的大綱,就是你手中的那份...我把它扔掉了,本以為他會提前發現,可沒想到他在進行討論之前一直沒有發現。”

陳守望安靜地聽著我坦白自己的罪行。

“當然,我把自己的大綱放進不同顏色的文件夾裏,與他的大綱放在一起,我覺得他是聰明人,在進行商討的時候應該會用我的大綱,然而,我沒想到他直接取消了參加節目錄製的計劃。”

“就算是你毀掉了他的大綱,但那不是他自己寫的嗎?隻要他把大綱背出來,結果不是一樣的嗎?”

“或許如此吧,但我和他是共犯。隻要表現出拒絕的態度,他應該不會違抗。”

“為什麽?”

“他不會做我不喜歡的事情。”

雖然許策並不是那種出現在任何地方都不會讓人蒙羞的優秀成年人,但他唯一會遵守的底線就是這一點。將這成為“溫柔”或許會顯得過分消極,但他就是一個無論在什麽時候都隻會表現得很溫柔的人。

“看到他能為自己而寫,我真的很開心,畢竟我是許策的粉絲嘛,隻要他肯寫,還有比這更開心的事情嘛?他想自己寫點什麽故事,對此我真的十分高興,可隻有那個大綱,我無論如何都無法認可,即使那是我敬愛的偶像寫出來的,我都不想讓它被發表出來。”

我直勾勾地盯著陳守望,平靜地問道:

“你知道這是出於怎樣 的理由嗎?”

“我懂....”

“對吧?畢竟,那根本就不是劇本,不管是許策本人,還是他寫的東西,我都很喜歡,除了那個大綱,隻有那個,我無法接受。”

如果換成不明真相的外人,搞不好還會誤以為那時一部真正的虛構作品,但眼前的陳守望明白。那部作品是基於怎樣的背景而寫出來的。

“那隻是許策為了追求自我毀滅才寫出來的。”

我輕聲說道。

他也曾經說過相同的話——“那種東西,隻是我為了追求自我毀滅才寫出來的,”然而,當時許策是怎樣的心情呢?我已經記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