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入我甕來
淩真麵帶笑意的看著蘭畫。
這個身軀嬌瘦的俏丫頭，撇開平平的身材不說，容貌當真是有著傾國傾城的水準。
那一股子與眾不同的清冷氣質可謂獨到。
作為小小年紀，便縱身花草間的淩真，這輩子目前來說也算是見過了不少品貌不錯的姑娘。
但似蘭琴這等宛如出水芙蓉或是天山雪蓮的姑娘。
倒也是極為少見，萬中無一。
他饒有興致的低頭，看著這個比自己矮了將近一個頭左右的小姑娘，竟是一個沒忍住。
伸出了手，在蘭琴的那顆腦袋上揉了幾下。
雖然平日裏接客不斷，剛剛又坐在這名青袍公子哥的大腿上麵。
但此時，被其用如此溫柔是手法，輕輕的摸頭，居然出奇的有些害羞。
她被莫名其妙的揉了揉腦袋，心下又氣又惱又羞。
既然明知道自己今朝多半是定死無疑，那麽臨死之前，也就用不著再多顧忌些什麽。
應當像個有骨氣的男兒一般。
不卑不亢的受死。
豈能受辱？
蘭琴堅決而快速的把腦袋偏向了一旁，不再讓淩真摸自己的的頭，一下也不讓。
淩真觀察力不錯，他察覺出了蘭琴這會兒的表情變化。
再加上她把自己腦袋拔開的這個動作，愈發顯得嬌弱可愛和俏皮。
這使得這位淩大公子本就不甚壞的心情更加明媚而燦爛，神情舒暢。
淩真淡然的笑了幾下，那張清俊的臉上，好似有清風拂麵，他轉過頭，對那名黑衣少女蕭裙道：“你怎麽說，幫我想想，還如何處置這一對柔腸百轉姐妹胡？”
由於蘭琴、蘭畫二女，和蕭裙的處境極為相似，都是與淩真的父親淩璞有著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
故而於情於理，她都會站在蘭家姐妹的這一邊，毫無疑問。
果然，蕭裙假裝想了想，開口說道：“我覺得這對姐妹這等情深，深陷風塵之地，已經夠可憐的了，你不如饒了她們，權當是給自己積德……”
“蘭畫剛剛動手殺我的時候，貌似，沒想過要給自己積德吧？”
淩真忽然打斷道。
蕭裙自知講錯了話，頓時臉色大變。
淩真搖了搖頭，用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語氣說道：“唉，真是廢物，連幫人講幾句好話都不會說，你當我猜不出你比誰都希望這對姐妹花活下來嗎？不過是看看你會如何回答我罷了，真的叫人失望，果然書讀少了的傻姑娘，嘴巴就是笨！”
蕭裙被淩真好一通責罵，臉上一絲光彩都已看不見。
慚愧、害臊的把腦袋深深低了下去，再也不講話了。
淩真靠近過去，彎下了身子，給那個在地上趴了小半天的蘭畫把起了脈，一會兒後，淩真皺眉說道：“傷得還挺重，看來我的拳勁是又有提升了啊……辣手摧花，我淩真真是個辣手摧花的無情之人，對一個身材這麽好的小姑娘家家，都能下得去這麽重的手，一拳出去，這經脈就廢掉大半了啊。”
蘭琴瞪著眼睛看向淩真，呆呆站著，不知這個青袍年輕人究竟意欲何為。
淩真仍是在自言自語，“下次再碰到如此美貌的姑娘暗殺我，定要留點手才行了，若每次都往死裏打，毀掉不知多少這等絕美的尤物，暴殄天物啊！”
淩真看向了站在旁邊的蘭琴，笑問一句：“想不想我救救你妹？”
蘭琴登時就愣住了，不可思議的道：“什麽，你，你不殺她……”
淩真笑吟吟的道：“我有一股名喚青龍的真氣，可以快速治愈傷患，修補你妹妹受損的經脈，令其不死也不跌境，如何？要我救救她麽？”
蘭琴立時點頭，“好，好的！謝過公子！”
淩真又裝出極是為難的表情，“可是要我去救一個剛才橫了心要殺我的人，隻怕有些不太合乎情理吧……”
聽得撲通一聲，細瘦女子蘭琴雙膝重重跪砸在了地上，她給淩真磕足三個響頭。
每一下都很是用力。
淩真也不阻止，任由她那麽大力的叩首。
蘭琴臉帶清淚的叫道：“公子如若肯出手救我妹妹一救，我蘭琴願意這輩子給公子當牛做馬！”
淩真哈哈一笑，“用不著，我又不缺牛馬陪著，不用收你一輩子。”
說著看了眼身邊的蕭裙。
黑衣少女發現這個眼神後，用目光冷冷的斜剮了淩真一眼。
淩真悠然而坦然的道：“那好吧，權當是在給自己積德，我淩真今日便以德報怨一回了！明明是我動手把人給打傷了的，到頭來，居然還要本公子自耗費真氣去救人，我是儒家的聖人，還是釋家的佛陀？”
淩真低下頭又看了即便滿嘴鮮血，卻依舊美不勝收的蘭畫。
這位青樓內極有名氣，豔麗出塵的蘭姓女子。
因血流實在太多，整張小臉蛋不再潤澤泛紅光，而是發白且憔悴。
極是引人憐愛心疼！
淩真捫心自問。
這等嬌嫩可兒的一朵小花，因自己之辣手摧殘，而不幸玉殞香消，那實在是一件極為可惜，會讓人倍感痛心的事情。
不亞於一件價值不菲的寶瓶玉器，因為某種原因而不慎摔落在地，碎成了一攤無用的渣子。
“罷了，今日算我倒黴，這聖人我還偏就要當一回了！”
淩真說完這話。
黑衣少女蕭裙的臉上，很難得浮現出了一些笑意。
甜甜的，更彰顯其青春色彩，明媚燦爛！
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喜悅之情。
隻因那個，和自己有著相同立場，且姿容異常出彩的蘭畫，很快就要因淩真的施手搭救而存活下來。
性命得以保全，不至於在此地合目殞命。
這個姓淩的家夥，好不容易做一回善人。
當真是千載難逢的一件好事！
淩真伸出雙手，動作輕柔而緩慢。
很是照顧蘭畫這名傷員的感受。
她蘭畫，那具已經沒什麽氣力，血流過多的嬌軟身體給慢慢扶正。
使其保持一個坐在地上的姿勢，蘭琴在邊上用手托著妹妹，不讓她重新軟倒下去。
淩真盤起雙腿，坐到了蘭畫的身後。
把自己的兩隻手掌，貼在了蘭畫的後背處。
兩掌緊貼其身軀皮肉，那個位置，也正好是適才戰鬥過程中，淩真最後那一拳轟出之地。
淩真在老劍神魚幽琮離開青靈寺之後，就把那一股子愈傷聖品“青龍真氣”，悉數從紅陌劍裏催逼了出來。
並將之吸入了自己的體內，存儲在和至尊劍氣一樣的位置——膻中府海。
如此操作後，淩真便可隨心所欲的使用那一股源自人族劍神的真力氣機了！
淩真無比慷慨，似個敗家子。
把自己珍藏著的聖物青龍真氣，源源不斷的輸送至蘭畫的體內，依靠著這股內力真流，幫其療傷，為之延續性命。
若是沒有此真氣，蘭畫縱然僥幸不死，修行者的武學大道，也注定是要斷送掉了！
青龍氣機，宛如一位手藝超凡脫俗的老匠人一般。
以飛快的速度，消散掉了尚存在蘭畫身子當中的拳罡勁力，並以神力，開始修複彌補那些被打廢轟爛的血肉，以及運氣經脈。
蘭琴看著自家妹妹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點點變得重新紅潤起來，極是震驚。
一來感慨這骨股子所謂“青龍真氣”，居然真有如斯般神通非凡的能力。
二來，她還是對淩真這人，竟然真的會出手為妹妹救命而感到匪夷所思。
人世間，當真會有如此以德報怨的“聖人”？！
淩真也沒有去看滿臉詫異的蘭琴，隻是開口緩緩說道：“蘭琴，你是姐姐對吧，湊近些，我和你聊一會兒天。”
細細瘦瘦的青樓姑娘蘭琴，立時聽話的靠近。
如今的她，在心目中已經把淩真和那些古往今來無敵的聖賢豪傑，劃上了等號。
自然言聽計從，不敢有半分違拗。
淩真邊為蘭畫體內輸送涓涓流淌的青龍真氣，邊向姐姐蘭琴發問：“你們兩個都有修為在身，都不算弱，怎會被強製性被關在此處，幹著這壓根就不喜歡的勾當？”
出於話語委婉性，以及嗬護姑娘尊嚴的考慮。
淩真沒有挑得非常明白。
但誰都知道，勾當，這兩個字。
指的自然就在這青樓裏做的“皮-肉生意”。
蘭琴微微把頭低下，懦弱的頓了頓，勉強開口回答：“公子有所不知，我們是半年前，不小心中了歹人奸計，落入了這座紅夢樓老板的掌心裏，被強行喂下了劇毒，每個月，都必須要向老板要一次解藥，否則必死無疑，這才不得已留在了這裏，乞求活命……”
淩真麵容之上，帶著自信的微笑，“這樣啊，本公子的這股青龍真氣，不僅可以療愈傷口，還能去病解毒，甚是靈驗神奇，過會兒我替你妹治好了內傷，就幫著你們兩個把體內的毒都給解了。”
蘭琴激動不已，就又要給淩真磕頭。
淩真隻是淡淡的出言勸阻道：“不用再磕頭了，都磕夠三個了，再多磕我怕消受不起，反過來折了福報。”
蘭琴好似小雞啄米粒，恭恭敬敬如同婢女般的應了句“好的公子”。
淩真輕聲笑了笑，忽然說道：“蘭琴，喊我聲哥哥來聽聽。”
蘭琴絲毫遲疑都沒有，立刻就喊了一聲。
淩真搖了搖頭，否定道：“不好聽，你麵相一看就是姐姐類型的，有些過於成熟，帶著一種冷豔之美，不適合喊我哥哥，你還是和之前一樣，還喊我公子，淩公子。”
轉頭看了眼黑衣少女，“隻有像蕭姑娘這樣的，喊我淩哥哥才是真的好聽，哈哈。”
蕭裙淺淺的哼了一下，也沒有做聲。
淩真又問：“好了，第二個問題。你們這一身修為武學是從何而來的？師父是誰？還有到底與我爹有何仇怨，非得毀了我們天神山莊的根脈不可？”
這會兒功夫，蘭畫已經完全清醒了過來。
她恢複了基本的對話氣力，在真氣的加持和療愈下，變得比較有精神，如實把真相通通說了出來：“淩公子有所不知，我和姐姐，本是天仙派的掌門，蘭焦的女兒，兩年多前我們天仙派，被神元藩王親率的淩家鐵騎大軍踏破，我爹他，拚死送出了我們兩個，自己則不幸戰死在了門派總部……”
蕭裙聽完後，抿了下嘴唇，無比同情蘭家姐妹的可憐遭遇。
畢竟，她也是親身經曆過父親離世，以及國家滅亡的莫大悲痛之人。
深知那是一種怎樣不亞於剖心挖腹般的劇痛！
蘭琴垂首。
蘭畫說完這些話後，也變得消沉低落了下去，不再抬首。
淩真則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點了點頭，“原來又是因為這種問題……我閉關的四年裏，我爹他，在當朝天子淩珙的委托下，負責剿滅了絕大多數的中原武林門派，故而惹了不少天怒人怨。爹爹他本來仇家就不少，這短短四年裏，估計仇人，又跟雨後春筍似的長出來一大片了。”
“想想也是吃虧，分明是我爹造下來的孽，偏生我這個當兒子的，成了被刺殺數目最多的那個人，什麽道理嘛！就因為我爹還有我娘生不出兒子了，就非得殺了我，讓淩家斷子絕孫才能解恨？”
緩了緩，淩真又十分悠然的道：“不過也沒差，被刺，就被刺了，反正我淩真福大命大，可不是那麽容易死的。本公子身為藩王後代，作為大名鼎鼎的神元世子，平日裏以‘我爹兒子’的身份，吃了不少紅利，不能光吃不幹活，總得有些代價才是，整天提心吊膽怕被人殺，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報應。”
已差不多給蘭畫療完了後背的傷患之處，使其體內有了不少的青龍真氣。
劇毒當然無法勝過那股子劍神的真氣，悉數消亡殆盡。
淩真又揮手示意身為姐姐的蘭琴坐在地上，自己又開始給她輸送解毒之用的真力。
“我娘，素來對佛學文化極是感興趣，過去常跟我講起過一句話，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今日一口氣連救了你們兩個，以德報怨，這可造了有十幾二十座浮屠塔了吧！”
淩真邊送氣救人，邊沾沾自喜的說道，“蘭琴姑娘，我幫你們解了毒，你們也就算是自由身了，就再也不用整日待在這風塵之所內了，有想過出去以後到什麽地方去生存嗎？”
蘭琴搖了搖頭，“這我還沒有想好，大概是沒法繼續待在這錦繡王朝裏了，一路往西去吧，有點想去瀚藍洲最西麵的大濮王朝看看，聽說那裏的江湖世道很有趣，邪多正少，整座武林都被魔教的一員老大給鎮壓得抬不起頭來……”
“哦，你是說大濮國第一魔道巨擘，坐鎮豐都的‘鬼王’盧通玄是吧。那可是目前人族名頭聲譽最為鼎盛的魔頭了，連我都聽過他的大號！怎麽，你崇拜那等魔道梟雄不成？”
淩真笑著說道，“小心點，聽說那老魔頭，最喜歡采集陰氣丹元，大搞特搞男女雙-修，你可別剛一入大濮國，就被那個姓盧的鬼王給抓過去了，那可太慘了些！”
蘭琴小小的點了點頭。
知道淩真此言，是在好心相勸自己在異國他鄉的地界，須要小心莫著了歹人的道，再一次落入魔頭的手上。
此番好意，已盡數心領會。
內心，唯有感恩二字！
而此時，坐在一旁看姐姐去毒的蘭畫，則用十分嚴肅的腔調正色道：“不管咱們以後要幹些什麽，反正今天不論如何，我都要宰了那個紅夢樓的老板，一雪前恥不可！”
蘭琴這才猛然意識到，自己因過於把注意力放在青袍公子淩真的身上，連大仇都給忘記了，連忙跟著肅然說道：“沒錯，妹妹說得對，出這座紅夢樓前，我們姐妹兩個，務必要把那青樓老板給千刀萬剮了不可！若不如此這般，難消心頭之恨！”
接下來的時間，這段蘭姓姐妹花，又把那個青樓老板破口大罵了一通。
淩真從她們口中也學來許多罵人的新詞匯，可以說是受益匪淺。
本來，他還有意去會會那個所謂的“老板”。
畢竟這紅夢樓都淩家的一部分，投了那麽多錢到樓裏。
這大老板卻當得舒舒服服，半點兒人事都不幹，那能行？
但既然蘭琴和蘭畫有意要親自複仇，那自己也就沒甚理由，更沒什麽必要去摻和一下子了。
就讓她們親手弄死她們的那個仇人好了。
至於自己這個已經不算仇人的“仇人”，經過這一番的以德報怨操作過後。
隻怕是能化敵為友，不僅不再仇視，反而能夠對自己尊敬有加。
淩真漸漸明白了母親先前為何總是勸導自己學佛悟道。
儒家裏講究以德報德，以直報怨，而佛、道兩家，則相對更加傾向於來世一說。
今生今世所行善事，來世終會有報。
善小為之，惡小不為，能得無量福報，心境清明澄澈。
又過去了一會兒，淩真已徹底將蘭琴和蘭畫兩人體內的毒素化解得幹幹淨淨。
這對絕色美豔的姐妹花，深感淩真的重大恩德，又要下跪謝恩，被淩真上前扶住了。
淩真又坐回座位上，端起那隻酒壺，往嘴巴裏直接灌了一些清酒，笑眯眯的看著站在旁邊的蘭琴和蘭畫。
又看了幾眼黑衣少女蕭裙。
這一刻，淩真自我感覺，好得有些爆棚！
先是堅決不碰蕭裙的身子，浩然正氣可謂感天動地。
品行，堪比佛門僧人和清修道士。
而今朝又顯出寶貴真氣，救治了這對企圖殺害自己的蘭家姐妹。
那更是比聖人還要聖人！
“對了，蘭畫你剛剛有提到一個‘青衣人’……那人看似對你們還有我的情況都很清楚，你確定不知道他是何人？”
淩真舒舒服服的飲了幾口酒後，忽然皺眉發問道。
蘭畫此刻心中，已把淩真從“仇人”擺放到大恩人的位置，不敢有半句隱瞞。
她堅定的大力搖頭，表示自己確乎不知那個穿有青色衣裳的男人是誰。
“長相呢，具體身材體格什麽的，還有說話聲音呢？還記得的吧。”
淩真說道，“一點兒都別保留，盡量通通告訴我，看看有沒有某些關鍵信息，我能想出那人大概是何方勢力。”
蘭畫使勁兒想了又想，說道：“他戴著麵具，白色的，看不見臉，身高不算多高，也不壯實，就中等身材吧，聲音也挺普通，不甚好聽，鬢角有些灰白，大概四五十歲的樣子……”
說完這些，她就頓住了，好似卡了殼，說不下去。
淩真無奈的笑了笑，“就這些了？”
蘭畫又是一陣思索，實在想不出什麽了，用很是愧疚的語氣搖頭道：“實在對不起，淩公子，我隻能記得這麽多了。”
淩真幽幽歎了口氣，又喝了一口杯中酒，無奈道：“就這些的話，那可一點兒用都沒有啊，既然這樣，那就算了吧，反正我們家的仇人多如牛毛，三天三夜都數不完，不管了！這個青衣人這麽厲害，也不過是個躲在背後不敢現身的膽小鼠輩罷了，不足為慮……嗯？什麽味道？”
猛然間，淩真的鼻子裏，嗅到了一股辛辣好似花椒般的奇怪味道。
此時此刻，有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自門外傳來。
那人聲音很是普通。
但突然響起，卻也令人著實不寒而栗！
屋外之人正笑嗬嗬的說道：“莫要狗眼看人低，淩家小兒，日後你便會知道，誰，是這世上膽子最大的人了……”
淩真猛地吃了一驚。
隻因他發覺自己的頭腦，開始暈眩。
體力迅速流失，甚至連坐穩在位子上都變得異常困難！
這一驚著實非同小可。
淩真立時就知自己多半是中了毒，忙不迭開始自行運氣，試圖用青龍真氣壓製住這股要命的毒素。
蘭琴、蘭畫兩人，身子如同被人一下子抽調了骨頭一般，疲軟無力的栽倒了下去。
見蘭家姐弟暈倒，淩真愈發著急。
令他絕望的是，就連魚幽琮的青龍真氣都無法驅散當下頭腦的狂暈之意。
昏昏欲睡，根本難以振作起來！
淩真知道此時哪怕拔出紅陌劍，也決計是於事無補。
便索性嚐試著並攏雙手，隻待發射至尊劍氣，以斬殺門外的男人。
可是由於身體太過無力，經脈愈發堵塞，肉軀不受自控。
連半分勁道都已調動不了。
根本已是射不出保命用的那最後一縷劍氣了。
淩真的眼皮越來越沉。
撲通！
他也如同柔腸百轉姐妹花一樣，重重摔在了地上。
在淩真意識徹底喪失的前一刻。
他聽到門外的那個聲音，用笑吟吟的口氣，放肆的說道：“局已開，請君入我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