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誤會連著誤會
跟著燕京鐵騎,馬隊一路大搖大擺進入燕京城。
和秦恒想象中差不多,作為抵抗韃子的最前線,這裏比秦恒去西域時見過的很多小縣城還破舊。
街上基本沒什麽人,風沙不停過境,白天和黑夜差不了多少。
燕王府。
燕王世子,胖乎乎的夏仁站在門前,身後還有他的二弟,穿著一整套重甲,十分精壯的夏崇。
“大哥,一個小小的商人,配得上我們在這等他嘛?傳出去多丟人啊!”
夏崇明顯有些不耐煩,今天他本來是打算去校場練騎射的,被夏仁貿然拉了過來,自然不舒服。
夏仁笑嗬嗬說道:“二弟不可胡說,這位秦少爺可不是一般人,爹既然交代了,咱們還是老實等著吧。”
“來了來了!”小廝急匆匆跑過來,興奮的向夏仁稟報。
片刻後,秦恒果然在那位年輕將領的引領下來到燕王府門前。
“哎呦,這怎麽沒馬墩子啊,這讓我怎麽下馬?”
“秦少爺,這不是有我呢嘛!”
夏仁恭敬迎上去,伸出肉蟲般的雙臂,不顧禮節將秦恒扶了下來。
這一舉動著實看呆了夏崇以及一幹小廝。
夏仁固然名聲在外,有周公吐哺天下歸心的禮賢下士之能,可秦恒出自卑賤的商賈之家,怎麽能……
“這位就是秦少爺啊,久仰大名,在下燕王嫡次子夏崇,有禮了!”
夏崇上前,大大咧咧拍了兩下秦恒肩膀,還挺用力,搞得秦恒差點沒站穩。
秦恒笑而不語。
傳言果然沒錯,燕王嫡長子仁厚,嫡次子則十分紈絝。
看夏崇麵相,不過十六七歲,秦恒隻把他當孩子,完全沒放在心上。
“世子殿下,咱們裏麵細聊吧。”
“秦少爺請!”
夏仁做了個請的動作,秦恒還沒來得及推脫,夏崇便不客氣的走了進去。
夏仁趕緊賠笑道:“少爺別介意,這小子被我慣壞了……”
秦恒擺了擺手,比起歐陽家那幫暗處使絆子的惡心貨,他甚至覺得夏崇還挺可愛的。
大堂上,夏仁摒退下人,一邊品茶,一邊和秦恒聊些家常,隻字不提買馬一事。
秦恒最受不了這種彎彎繞,不耐煩道:“世子殿下,我可不是來這裏混吃混喝的。馬匹就在外麵,您看看質量怎麽樣,要是說得過去,咱們定個數量和價格,以後建立長期的合作關係。”
夏仁擺出一副為難的樣子。
“秦少爺,不瞞您說,兵部、戶部都是歐陽家的人,給的軍費相當少,我們也……”
秦恒嗤之以鼻。
什麽軍費緊張,這小子分明是想當不粘鍋。畢竟就算告訴夏文帝,這些馬匹是繳獲的,夏文帝的眼線也一定會細查。
到時候實在扛不住,他們一定會把秦恒推出來頂罪,秦恒可不能容許這種情況發生。
“聽說再往西走就到了秦王的地盤,他那邊也缺馬,要是能賣過去……”
夏仁被秦恒逗笑。果然啊,能和老爹談生意的人就沒有一個簡單的。
“得,那我們從今以後就是一條賊船上的人,我們不會把您推下去,您也休想……”
夏仁沒繼續說下去,語氣更是稀疏平常,甚至還帶點開玩笑的意思,卻是實實在在在威脅秦恒。
夜裏。
秦恒正在算成本,外麵突然傳來一聲慘叫。
秦恒趕緊開窗去看,但見一個壯碩漢子正在用馬鞭抽人,嘴裏還振振有詞。
“你個直娘賊,老子的馬你居然不好好喂,你不想活了是吧?看老子不弄死你……”
秦恒一聽就知道,這是燕王嫡次子夏崇的聲音,趕緊衝了下去。
走近看時,驛丞已經被抽的沒了人樣,縮在地上奄奄一息。
“小王爺,想來這驛丞也是平凡人家,哪裏照顧得了您的寶馬,您大人有大量,饒他一馬!”
夏崇略驚,疑惑道:“你剛才叫我什麽?”
“世子多疾,小王爺若勉勵一番……”
夏崇最聽不得別人拍馬屁,當即大笑著說:“我當你小子是個窮酸書生呢,沒想到這麽豪邁。好吧,看在你的麵子上,我暫且放過這家夥!”
說完,夏崇大笑著離開。
秦恒趕緊把驛丞扶起來問道:“您沒事吧?”
驛丞哭著搖頭。
“要不是家裏實在揭不開鍋,我斷然不會接這一差事。那個紈絝抽死了三任驛丞,根本不是因為把他的馬怎麽樣了,純粹是他想殺人!”
秦恒連忙道:“可有證據?”
“大家都見過!”
秦恒笑而不語。
十日後,歐陽府。
歐陽赧的手指隨著琵琶女手中的琵琶有節奏的敲著膝蓋,閉著眼睛一臉享受。
老爹還讓他收斂一點,收斂個屁,那個秦恒根本就是個紙老虎,一個小小的知縣就能弄死他。
哼哼,跟我歐陽赧鬥,你還嫩了點。
這時,小廝急匆匆跑了進來,在歐陽赧耳邊耳語了一番。
“什麽!?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我剛收到的消息,秦恒已經死了!”
“可是……可是奴才親眼見到他了啊!”
“走,看看去!”
歐陽赧騎著高頭大馬,橫衝直撞跑到秦府不遠處,定睛一看,秦恒還真就走在一隊人前頭,十分得意!
這……這怎麽可能?
歐陽赧不知道,胡琳揚本來想等秦恒回來再幹他,結果秦恒沒原路返回。
向秦子言一打聽,秦子言耍了個小聰明,為了不讓歐陽家惦記秦恒,直接說他死在了西域。
這才有了歐陽赧手上的假情報!
“該死的胡琳揚,老子特麽弄死他!”
秦府門口。
秦尋聽說兒子回來了,氣的狠狠瞪了秦子言一眼。
“你不是說少爺留在西域了麽?”
“當時……當時少爺確實說不和我們一塊走了,我還以為……”
“你以為個屁你以為,你上了他的當了!我的老天爺啊,他不會……不會真的是從韃子的地界回來的吧?”
恰好秦恒這時候回來了,秦尋趕緊上去詢問道:“兒子,你怎麽回來的?”
秦恒不自覺的挺直腰杆,“別提了爹,我不經意間完成了武將的最高成就——燕然勒石!”
秦尋大腦一片空白,下一秒,突然把秦恒從馬車裏薅出來,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看了個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