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殺威棒
足足勞碌了四五天，百姓們才把地裏的麥子全都割完。
大家照秦恒說的那樣，留足糧食後把剩下的全都拿了出來，幾乎沒有一個私藏的。
秦恒拿著已經統計好的老弱婦孺名單，帶著人挨家挨戶發糧食。
發到一個老人家裏，老人“撲通”一聲跪下，哭著說：“這位善人，求您給我孫女一條活路吧！”
秦恒趕緊去扶老人，“我這不是帶著糧食來了嘛，您放心，我一定能讓你們好好活著。”
老人說什麽也不起來，搖著頭說：“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嘛！就算領了糧食，也就活個一兩年！您走了，我們照樣得餓死。我在世上就她一個親人了，我不想吃，求您買了她吧。”
秦恒看了眼身旁的春華、春麗。當初秦尋把她們買來，恐怕也是這個原因。
“行，我買了。”
能救一條命是一條命，秦恒拿來十兩銀子遞給老人。
老人說什麽也不肯要，推脫了一番，才勉強收下。
“孫女，出來吧。”
老人說完，屋裏走出一個髒兮兮的姑娘，怯生生的躲到老人身後。
“從今往後，這位善人就是你的主人了，你是他的豬，你是他的狗，你要對他言聽計從，聽到沒有！”
姑娘點頭，跟秦恒走時，一步三回頭，顯然對那個破敗不堪的家留有思念。
“善人，我爺爺……怎麽辦？”
“你放心，十兩銀子夠你爺爺活了。你叫什麽名字？”
“命賤，沒名字。”
“春華、春麗……你就叫……春燦吧。”
“春燦知道了。”
發完糧食，見還有剩餘，秦恒哭笑不得。
但凡胡琳揚不貪心，靠著這些剩餘的糧食，也能活的很滋潤，何必把大家逼到絕境呢？
秦恒讓張天來仔細算了算商隊到西域所需的糧食，留下這個數額後，把剩下的再次分給百姓。
忙完這些已經晚上了，秦恒安排春華春麗給春燦沐浴更衣。
換完衣裳，春燦煥然一新，但麵黃肌瘦的模樣還是讓人心疼。
這時，張天來急匆匆跑了進來。
“不好了少爺，出大事了。”
“又怎麽了？都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了，還有人招惹咱們？”
“有個災民吃了咱們的糧食中毒死了，家屬正聚在客棧前鬧事兒呢！”
秦恒嗤之以鼻。
什麽中毒死了。
拜托，餓殍遍野的益陽城內，哪個普通百姓家還有一大堆家屬？
大多數都和春燦家裏一樣，隻剩一兩個人了。
這玩意一看就知道是有人在背後使壞。
出了門，秦恒見幾個胖大婦女在罵街，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出來了，這小子出來了！殺人償命，你今天必須得跟我們見官，不然小心我們對你不客氣！”
“識相的當場自裁吧，省的髒了知府老爺的公堂！”
秦恒歎了口氣。
“你們會鬧事兒麽，鬧過事兒麽？我教教你們，這種情況得先把棺材抬過來，再拉個橫幅，披麻戴孝跪在棺材前哭。你們這樣誰信啊？”
幾個胖大婦女被秦恒說愣了。
倒也是哈，就這麽不明不白的跑過來，誰會相信她們的話？
“好，你等著！”
胖大婦女們剛要走，幾個岔路口湧來無數災民，拿著農具把胖大婦女們圍住。
“你們是何居心，居然敢害這位大善人，做人不能這麽忘恩負義吧？”
“跟她們廢什麽話，直接打死得了！”
“讓我來！反正我們家就剩我一個人了，砍了腦袋也不虧！”
胖大婦女們傻眼了。
什麽情況，連道理都不講了，直接一命換一命了是吧？
“你們這幫窮命催的，這小子有什麽好，值得你們為他賣命？”
災民們笑了。
要沒有秦恒，他們到現在還喝西北風呢，怎麽可能不站在人家那邊？
“少廢話，黃泉路上再扯淡吧！”
話音剛落，一個光膀子的年輕人拿著鐵鍬就要拍。
“住手！”
就在胖大婦女們要跑的時候，胡琳揚帶著衙役們趕了過來。
“就算不是光天化日，在這裏鬧事又成何體統？”
胖大婦女們趕緊跪下。
“冤枉啊！求青天大老爺做主啊！”
“本官問你們，究竟所謂何事？”
“回大人的話，這家夥在糧食裏摻毒藥，害死了我們家人！”
“竟有這等事？來啊，給我將此人拿下！”
秦恒以及一幹災民：“？？？”
這尼瑪也太草率了一點，害人的見過不少，這麽明目張膽害人的，秦恒還是第一次見。
災民們趕緊去攔，衙役們順勢拔刀。
“誰再敢上前一步，小心他們的刀不長眼！”
秦恒歎了口氣，“行了行了，你不就想帶我走嘛，我跟你走就是了。”
“善人，不能跟他走啊！”
“是啊！殺威棒厲害著呢！”
“姓胡的，你別欺人太甚，惹急了，小心我們造反！”
見災民們勸自己，秦恒笑著說：“沒事兒，這種貨色還不值得我放在眼裏。”
眾人詫異不已。
到了堂上，胡琳揚有模有樣的拍了一下醒木，衙役們跟著喊起了“威武”。
秦恒背著手，臉上始終帶著笑，根本不把這幫人放在眼裏。
胡琳揚得意一笑，小子，我看你還能得意到什麽時候。
“這位善人，你雖有聖旨在身，上下不跪。然而身份卻始終是最不入流的商賈之輩，凡上堂者，皆應受棒，你應該知道這個規矩吧！”
秦恒點頭。
“他們是原告，得先打她們！”
胖大婦女們滿臉問號，趕緊求助般的看向胡琳揚。
胡琳揚也沒辦法，他雖然受命在這裏幹掉秦恒，但事兒要是辦的不漂亮，皇帝追查下來，摘烏紗帽還在次要，嚴重的，腦袋都有可能不保。
“來啊，把這幾人拉出去！”
“大人……”
胖大婦女們被拖走不久，慘叫聲自外頭傳來，秦恒做作的捂住耳朵，搖著頭說：“聽著都疼，是吧胡大人？”
胡琳揚黑著臉不搭理秦恒。
狂，你小子繼續給我狂。
看待會兒我不打死你！
不久後，胖大婦女們被拖了上來。
胡琳揚為了自保下了血本，幾個胖大婦女還真就被打的半死不活。
“嘿嘿，這位善人，該你了吧？”
胡琳揚的嘴角不自覺的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