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餓殍遍野的現實
出發當天。
天隆客棧。
秦恒一邊享受著春華、春麗無微不至的按摩，一邊指揮商隊的人搬東西。
秦尋急匆匆跑了過來，身邊還跟著個近一米九的大漢。
“兒子，你看爹把誰給你帶來了！”
“這誰啊？”
“不認識了吧！這位是名動秦城的廣恒鏢局總鏢頭，張天來張舉人！”
“不認識。”
張天來：“？？？”
也就是看在這小子教訓過歐陽赧的麵子上，不然自己早就撂挑子不幹了。
“兒子，別這麽說，張舉人武功蓋世，這次去西域讓他保護你的安全。”
“保護個屁，武俠小說那些設定可不是真的。李小龍知道吧，也就能打六七個普通成年人，更別說他了。”
“兒子你說什麽胡話呢？”秦尋擺了擺手示意春華、春麗和張天來離開。
“我跟你說哈，這個張舉人是武舉人，和歐陽家有仇……”
“要是沒有歐陽家，他說不定已經為官了！所以聽說我打了歐陽赧後決定死心塌地為我效力……”
秦尋一驚，“兒子你怎麽知道？”
秦恒滿臉黑線，“爹，我走了之後，歐陽家應該不會再盯著你，你記得幫我謝謝燕王。哦對了，等農閑的時候，你記得幫我去鄉下找點人，我有用。”
秦尋雖然不理解秦恒為什麽要這麽做，但還是點了頭。畢竟這小子能從歐陽太平手裏活下來，足以證明其有一套。
又交待了些事情，秦恒便帶著春華、春麗和張天來跟著商隊上路了。
歐陽家。
歐陽赧在地圖上畫來畫去，最終用紅圈圈起了一個名叫益陽的偏遠小縣城。
秦恒，你不是挺狂嘛！老子讓你連國門都出不去便被弄死，好做給世人看。
一個月後。
商隊大大咧咧進入益陽城。
此地繁華程度，甚至勝過當代農村。
放眼望去，街上寂寞滄桑，一片頹廢，甚至和秦恒詩裏說的一樣，路有凍死骨。
一直走到一處驛站，秦恒等人方才看見一個活人。
見那人要跑，秦恒喊道：“別跑別跑，我這有吃的，趕緊過來！”
那人果然不跑了，笑嗬嗬折返回來，跪在地上捧著雙手，就等秦恒施舍。
秦恒自認為沒有聖母心，但見到這一幕，心裏還是有點不是滋味。
“趕緊起來，我是個商人，比你還不如呢，不必跪。”
秦恒吩咐春麗取來幹糧和水，讓這人吃飽後問道：“這是怎麽了，我們來的路上見官道邊的麥穗都爛在地裏發芽了，你們怎麽還……還餓成這樣？”
這人歎了口氣，說道：“回這位大善人的話，我們縣幾乎沒人有田，都被那可恨的縣官老爺用各種手段變成自己的了。”
“什麽！？”
這也太不要臉了，吞了人家的田，寧可糧食爛在地裏也不給人家吃，這就是現實麽？
“你們縣有多少災民，去道台告過狀沒？”
“別提了，去告狀得先挨殺威棒，都被打死了。至於人嘛……縣裏沒多少活人了。”
“你把大家都聚過來，就說有人施粥。”
這人明顯有點不敢相信，連忙問道：“您說的……是真的？”
“那還能有假？去吧！”
那人走後，商隊的掌櫃秦子言湊過來說：“少爺，咱們也沒多少糧食，都施給他們恐怕……”
秦恒不傻，當然知道他們沒帶多少糧食。
“咱們沒有，有人有啊。到時候再搶回來不就行了？”
說完，秦恒吩咐人搭粥棚，不一會兒，大鍋支起來，熱騰騰的粥很快熬好。
這時災民們也湊了過來，在商隊的指揮下，有序的領著救濟粥。
消息很快傳到益陽知縣胡琳揚那裏。
“什麽，居然有人敢不跟老子打招呼就施粥，想死是吧？走，看看去！”
不一會兒，胡琳揚帶著一班衙役趕到現場，不由分說上去就打。
秦恒這個氣啊，趕緊衝上去怒道：“你們幹什麽，自己不是人也就算了，為什麽還攔著別人做好事？”
胡琳揚是個人精，不把話說死，笑著搓了搓手指，“好辦，什麽都好辦。”
秦恒才不慣著他，罵道：“曲妮馬德，什麽時候做慈善也得掏錢了？”
胡琳揚見秦恒不上道，擼起袖子說：“此人見官不跪，來啊，給我押送公堂！”
災民們這能忍得了？趕緊一窩蜂衝上去護住秦恒。
“誰敢動這位大善人，小心我們跟你們拚命！”
“哎呦，你們這幫刁民想造反是吧？來啊，給我亂棍打死他們！”
就在雙方要爆發衝突時，秦恒出言阻止。
胡琳揚還以為秦恒開竅了，剛轉怒為喜，隻見秦恒的身子以一種極快的頻率抖動，聖旨“恰巧”掉落在地並展開，“見駕不跪”四個大字令在場所有人瞠目結舌。
“對不起了胡大人，草民剛才衝撞了您，這就給您行三跪九叩大禮，您受著！”
最後三字秦恒特意提高嗓門。
“慢著！”
胡琳揚像隻獵豹一樣“嗖”一聲竄出去，趕緊扶住秦恒。
我尼瑪。
你見駕不跪見我跪，這不是變相說我比皇上高貴麽？這還得了，老子一萬條命都不夠殺的啊！
“別呀胡大人，庶民跪官這是自古的規矩！”
胡琳揚想哭的心都有了，“祖宗，我給您跪下了成麽，我求求您別開我玩笑了！”
“那我能施粥了麽？”
“當然可以，缺人缺錢您吱一聲，我這邊一定全力幫您！”
“正好我缺糧食，聽說田裏的麥子都是你的，反正你也吃不完，要不然……”
胡琳揚欲哭無淚。傻子都知道秦恒在訛他，可他又沒任何辦法，隻能點頭答應。
“大家還愣著幹嘛，地裏割麥子去啊！有言在先，每人留足一年的糧食和種子，多的給我，由我分給孤苦無依老人孩子！”
災民們先是一愣，隨後瘋也似的往家裏跑。
他們還以為他們會和自己的親人一樣，很快就會餓死。
沒想到峰回路轉，一整年都不用為吃的發愁了！
真是大善人啊！
回去的路上。
胡琳揚兩腿發軟，靠著兩名衙役的攙扶，才勉勉強強回到縣衙。
“特麽的，那小子到底什麽來頭，居然還有見駕不跪的聖旨。就是當今太傅大人，恐怕也沒這個特權。”
齜著大齙牙的師爺湊過來說：“大人，歐陽大人說有個叫秦恒的人會經過此地，那人連他都敢打，莫非……”
胡琳揚一拍腦袋。
“對啊，也隻有那小子有這種聖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