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八章 氏族的威壓
另一邊。
紅鸞“撲通”一聲跪在夏雲麵前。
“公主殿下，都怪奴婢做事不當，以至於秦公子身陷囹圄，性命難保……”
夏雲小臉煞白。
不是吧，好不容易有個看得上的男子，這就要被斬了？
不行不行！本宮看上的人必須是本宮的，誰也不能奪走他的性命！
“走，去見皇叔！”
皇宮，養龍殿。
“什麽！？”
聽說秦恒暴打了歐陽赧一頓，一向沉穩的夏文帝沒忍住，手中奏折竟失手滑落。
吳淳豎起大拇指。
“陛下，秦恒果然沒有辜負您的厚望！”
沒有辜負？
扯淡！
夏文帝還以為秦恒是個能屈能伸的梟雄人物，沒想到竟隻會呈匹夫之勇，用不了多久，歐陽太平那邊就會給自己施壓，太傅之子被人當街暴揍，這事兒無論說到哪裏，都是秦恒不占理。
要是一般人，夏文帝也就不管了，可偏偏秦恒深受百姓愛戴，真要是死在歐陽家手裏，自己可就要遺臭萬年了，擺爛的君王自然不這麽想，可夏文帝不僅不想擺爛，還想做一代明君。
再者說，如秦恒所說，所有人都知道秦恒背後有夏文帝在支持，他是皇帝推出去對付歐陽家的傀儡，要是完蛋了，以後誰還敢站出來？
正想著，穆德急匆匆跑進來稟報道：“啟稟陛下，太傅歐陽太平求見！”
夏文帝歎了口氣，該來的總會來。
“宣！”
……
秦家。
秦尋聽說秦恒惹了歐陽赧，帶著一包袱銀子闖進秦恒屋裏。
“什麽都別說了，兒子，快跑，你娘在西域有熟人，到了那邊不會讓你受苦的！”
秦恒一臉無奈。
“爹，您就這麽信不過您兒子？歐陽家於我而言，不過區區螻蟻罷了！”
秦尋比秦恒更無奈。
區區螻蟻？
拜托！
皇帝好不好，也不敢輕易對付人家，你倒好。
竟然……
“聖上口諭！”
聽聞此話，秦尋兩腿一軟，差點摔在地上。
完了完了，我們老秦家要完蛋了！
秦恒則跟沒事兒人一樣，下了床迎接穆德。
“皇上命你進宮覲見，秦公子，這就跟我走吧！”
臨了，穆德還給了秦恒一個恨鐵不成鋼的眼神。
眼見兩人快步離去，秦尋趕緊追上，把所有銀兩都塞給穆德。
“穆公公，還望您多多照顧犬子！”
穆德歎了口氣，把銀子推了回去。
“令子此次犯的乃是大罪，老奴不敢收您的銀子，不然百姓們非得罵死老奴不可。”
見一向貪財的穆德都收斂了，秦尋一屁股坐在地上，心想這下算是徹底完蛋了。
養龍殿。
歐陽赧跪在地上不停抽泣，歐陽太平則在添油加醋。
“陛下，那秦恒目無長幼尊卑，一身傲骨，桀驁難馴，望您還微臣一個公道！”
夏文帝微微點頭，並不說話。
片刻後，穆德帶著秦恒上殿，歐陽太平和歐陽赧齊齊白了秦恒一眼。
小子，你真當自己是什麽救世主呢？沒權沒勢的你得罪了我們歐陽家，十層皮都不夠扒的！
“秦恒，歐陽愛卿說你暴打其子，可有此事？”
“回稟陛下，卻有此事！”
“當街毆打當朝太傅之子，按律該當如何？”
“按律當斬！”
令所有人沒想到的是。
秦恒居然對答如流，絲毫不覺得自己已經命不久矣。
“既是如此……”
夏文帝十分惋惜的看了秦恒一眼，正要定罪，被秦恒打斷。
“啟稟陛下，事出有因！是歐陽赧調戲宮女在先。若草民按律當斬，按《大誥》所言，當街調戲婦女者，割舌斷手！”
歐陽赧和歐陽太平臉上的笑容並未消失，又不是什麽死罪，歐陽赧又是歐陽太平的親兒子，試問夏文帝敢不顧歐陽家的勢力直接動手麽？
這時，門外跑來一個小太監。
“啟稟陛下，燕王求見！”
歐陽太平父子一愣。
他怎麽來了？
燕王夏狄乃是夏文帝的弟弟，和夏文帝一樣，年輕時曾南征北戰，封為藩王後更是鎮守燕雲十六州，令元人聞風喪膽，不敢覬覦，這種手握重兵的藩王曆來是皇帝忌憚的對象，因此就算夏文帝想要鞏固皇權，也寧可把秦恒推到台前，而不借助他的力量。
可如今卻……
“宣！”
夏文帝大手一揮，很快，一位四十來歲的壯碩黑漢子大腹便便上殿。
“臣弟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弟快快請起！此次入宮，皇弟所為何事？”
夏狄惡狠狠瞪了歐陽太平父子一眼。
“臣弟聽聞近來有人當街調戲公主殿下身邊的宮女，特來稟報皇兄，望皇兄明察！”
“當然，若是權臣當道，皇兄為難，臣弟也可發兵進京，奉天勤王！”
歐陽太平嚇了一大跳。
大夏開國皇帝曾立下規矩，後世皇帝身邊若有奸臣，凡夏家子孫皆可進京清君側，當然，這是官方的說法，也就是借口，什麽勤王，分明是想打著這個旗號自己當皇帝。
可正因為這樣，夏文帝很是忌憚，比起得罪世家門閥，顯然丟掉皇位這件事更讓人無法接受，因此歐陽太平很可能成為棄子！
當然，歐陽家掌握朝政這麽多年，也不是蓋的，他們在軍中也有人，正好和氏族形成平衡。
可夏狄發難的太突然，他們哪裏來得及準備？
“啟稟陛下，微臣老糊塗了，聽信了兒子的讒言。依微臣看來，歐陽赧這一身傷，分明是自己撞的！”
歐陽赧：“？？？”
“陛下，不是這樣的，您別聽我爹瞎胡……”
“說”字還沒出口，歐陽太平起身一腳把歐陽赧踹翻，一邊打一邊說：“你居然敢誹謗秦先生，不想活了是吧？”
“你個逆子，看老子不弄死你！”
夏文帝舒了口氣。
真想不到，這個秦恒私下裏居然和燕王有聯係，若非如此，今日自己恐怕很難保住他了！
“歐陽愛卿，哪個孩子不調皮？聽朕一句勸，饒了他吧！”
“還不快謝過陛下！”
歐陽太平見台階就下，把歐陽赧拽到夏文帝麵前。
“我剛才說的話你沒聽見是吧？”
歐陽赧整個人都不好了。
什麽情況？
自己堂堂公卿之子，平白無故挨了頓打算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