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投石問路

江書豪看著這個在自己屋內逛來逛去的少上,眼睛早就氣紅了,

他突然又喝道:“你是誰家的孩子,怎麽如此不懂規矩?未經過主人同意就隨便進人屋內亂逛,你再不走我就要報官了,把你當小偷抓起來”

他以為這番恐嚇會讓這少年知難而退,誰知這少年似乎是要賴定了,完全沒有要走的意思。不過他也沒有再東逛西看了,而是找了張木凳坐了下來,他淡淡對江書豪說道:“晚輩絕沒有冒犯之意,實在是有一點事情想請教前輩”。

他一下子又變得這麽客氣起來反而讓江書豪不知所措,江書豪原來發怒的臉色變得緩和了些,

他對這少年說道:“你有何事?”

那少年又道:“實不相瞞,晚輩乃安徽合肥瑤海人氏,叫李阿濟,本是前來少林寺學藝的,但少林寺卻不收晚輩,後來盤纏用光,所以暫未歸鄉,在一富豪之家作傭工,前幾日正逢清明,晚輩已向主人家靠假要回鄉祭祖,但是主人家卻告訴晚輩目前合肥瑤海正鬧瘟疫,已經死亡人數過千,叫晚輩等過了風頭再歸不遲,主人家這樣一說晚輩更是心急如焚,更想知道家鄉裏的瘟疫情況如何,畢竟天災人禍,晚輩也為家人擔心,晚輩聽說前輩正是回江蘇踏青歸來,此去江蘇必過合肥,所以晚輩就想請教前輩路過合肥時可有發現大大異常,或者瘟疫真的鬧得很厲害?至於剛才的失態,晚輩實在抱歉,這裏有少些銀兩,就當是賠了前輩的木門,望前輩莫再怪罪”

說罷李阿濟從懷裏掏出一元寶放在江書豪麵前,江書豪望著眼前這個元寶,原來的怒氣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了,他把元寶收好,

然後對李阿濟說道:“小兄弟實在太客氣了,安徽合肥是在鬧瘟疫,但情況並不嚴重,你看,如果很嚴重的話老夫怎麽可能能順利通過來回,你呀,多等些時候,等風頭過了就能回家了”。

李阿濟聽罷臉上的表情極為寬慰,他站了起來,再道了聲謝,然後就離開了。

江書豪平日裏睡眠都比較好,但是不知道今夜是怎麽回事,他始終難以入睡,他隻要一閉上眼睛,他的眼前就會浮現那個叫李阿濟的少年的臉,連他都不知道怎麽回事,他似乎隱隱察覺到自己好像在哪裏見過這個少年,但又一下子完全想不起來,哦,對了,他說他是在一富豪之家當傭工,而自己也常去富豪之家教書寫字,難不成他們二人剛好是在同一家剛好碰見過,所以自己一下子覺得眼熟,但卻又無法確定是什麽時候見過?唉,剛才應該問他是在哪家做傭工的,怎麽能把這個關節給忘了?

江書豪還是無法入眠,他睜開眼晴然後轉了個身強迫自己閉上眼睛想入睡,但是那少年的臉還是在他眼前浮現,哦,不對,昨夜和今晚跟蹤自己的人想必就是這個少年,看他剛才的氣度神情和走路分明輕功不凡,但是他跟蹤自己做什麽呢,難不成隻是為了跟蹤自己回家然後向自己詢問他家鄉鬧瘟疫的事?安徽合肥難道真的在鬧瘟疫?突然江書豪一聲大叫“呀”

,並從**坐了起來,同時他額頭上,身上大汗淋漓,他坐在黑暗裏,整個人失魂落魄,除了他自己沒有人知道他為什麽如此驚慌,後來他自己好像又迷糊迷糊睡著了,但睡夢中他卻看見好多張臉一一在他麵前浮現,有他相交過好幾個美少女的臉,當然也有張芹亭的,有張小露的,但到最後都變成了那個叫李阿濟的少年的臉。江書豪告訴自己,再這樣下去,自己得去請法師來做法不可,這個叫李阿濟的少年簡直是他的噩夢,也許這個少年根本不是人,是個鬼來的。他這樣想著,終於在快天亮時才勉強睡著。

四月十二,陰,少雨,宜:祭祀、沐浴、解除、破屋、壞垣、餘事勿取 忌:行喪、安葬。

今日是張仲庭接手“少溪河遺屍案”的第八日,也是陸無雙接手此案的第三日,按照他們之前的約定陸無雙在今日之內必須破案,不然不隻是他的師傅玄靜被定罪,他自己本人也向張仲庭押了自己的腦袋,這陸無雙年紀猶在少年,但卻似根本不把生死放在心上,就這樣隨隨便便把自己的性命押了出去。

今日,好像所有人都醒得很早,連縣太爺劉彰都醒得很早,他自己記得他已有多年沒有醒過這麽早了,不知道今天是怎麽回事,難不成是因為那個叫陸無雙的少年和張仲庭對賭破案日期的最後期限到了,自己也急於想知道事情的結果,所以才醒得這麽早?劉彰起來後匆匆洗漱後用了點早飯就趕往縣衙了,他家離縣衙並不遠,但是他到時就發現張仲庭已經到了那裏正在晨練。

張仲庭是住在縣上的官驛裏,離此也不近,劉彰真沒想到他會來這麽早,所以他也是第一次看見張仲庭晨練,張仲庭武藝非凡,一招一式都使得雄猛霸道,虎虎生威,有幾路掌法更是使得聲勢奪人同時又變幻難測,劉彰是個文官,雖不太懂武功,但是就算是外行人也能看出這張仲庭的身手絕對是一流高手,在旁邊十幾個也在晨練的捕快也都停了下來看他表演,有幾名捕快甚至邊看邊拍手叫好,突然漫天的掌風消失,眾人一看,原來那張仲庭已收拳回掌,正在若無其事的洗手,真是來得快,收得也快,劉彰走向前去拱手道:“張公子真是好掌力,令在下大開眼界!”

張仲庭一臉神采飛揚,淡淡回道:“哪裏哪裏,劉兄過獎了,劉兄今日怎如此之早?”

劉彰回道:“不知何故,今日醒得特別早,但張兄卻比在下更早”

張仲庭道:“是呀,在下也醒得很早,今日是那陸無雙相約破案的最後一天,也是在下呆在這裏的最後一天,明日淩晨天剛亮時分在下就在起程回京,所以真希望那陸無雙不要食言,否則大家可都不好交待”。

劉彰道:“是呀”,他當然也希望陸無雙不要食言,這樣張仲庭能如願以償,他自己當然也能如願以償,隻要這位張公子開心,他在他義父李仲成那裏能說上幾句話,那麽自己的前程還是能更上一層樓的。這世上沒有哪個官員會嫌自己的官大,正如這世上沒有哪個商人會嫌自己的錢多一樣。人無奮鬥之心,雖活著也已如螻蟻一般。

其實不隻是劉彰醒得早, 很多人都醒得很早,住在郊外木屋裏的江書豪更是比其他人都醒得早,他似乎都一夜沒有睡過,天才剛蒙蒙亮,他就已爬身而起,他也不像往常一樣叫醒他的書童為他做早飯,而是自己匆匆熱了一點昨晚的剩飯菜吃了,然後他動作迅速的準備了幾件衣服,一些幹糧,還有不少的銀票,看他的樣子好像是要出遠門,他匆匆把這些東西打成一個小包袱,然後就悄消把昨晚那被他自己撞破的門移開,他正跨出門口,就發現在他的門口站著兩名帶刀的捕快,他們似乎一夜未睡,一直等在這裏,他們到底在等什麽。

舊諺:“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江書豪原來是不相信這種古諺語的,但今日他已不得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