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雀巢出動,香樓暗影

剛到卯時,天空還隱約有些灰白,並沒有完全褪去。

鳴鳳樓議事大廳。

議事大廳在鳴鳳樓的三樓,靠近四大藝妓和樓主若雲素的房間,在外人看來,這是因為若雲素和四人感情甚篤,特意為了聯絡感情,所以安排在一起,隻有自己人知道,這是因為其中有重要機密。

三樓一直都禁止除了五人以外的任何人進入,樓門有家丁把守,看似稀鬆平常,其實個個都是精挑細選的兵士,警惕性強,連一隻鳥都插翅難飛。

若雲素最近身子有些不舒服,日漸消瘦。她是一個標準的美人,瓜子臉,櫻桃嘴。柳葉彎眉,有一渦淺水在臉頰流淌,看起來溫柔嫻靜,令人如沐春風。

她身材纖細,走起路來卻能帶起一陣風。本來這幾天偶感風寒,她是坐在廂房休息的,然而昨夜的一張紙條讓她大吃一驚,待到天明,還沒整理齊整,就匆匆命令家丁叫來了四大藝妓去議事廳。

四大藝妓分別是沈流袖,葉昭雪,羅素英,薛碧瑤,四個人個個色藝雙絕,早已迅速來臨,揣著若雲素給的令牌進來,端坐在兩旁。

一旁各有兩個位子,左側的是沈流袖和葉昭雪。右側的則是薛碧瑤和羅香蘭。

位子的座次代表了四個人在鳴鳳樓的地位不同,沈流袖事實上是除了若雲素之外權力最大的人。

沈流袖19歲,身形熠麗,貌美無比。她一身白色羅裙輕斂,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冰冷如霜。身上散發著一股奇異清香,被稱為解語花

,令人不自覺親近。

她旁邊的葉昭雪正是昨夜與道姑交談的女孩,年齡在4人之中最小,隻有18歲,也和沈流袖關係最好,俏皮可愛,目光靈動,依然是一身綠色長衫,不住的四處張望。

薛碧瑤19歲年紀,一張鵝蛋臉,眉宇間有著淡淡的憂鬱,我見猶憐,總喜歡帶著一把古琴,彈琴作唱,方圓百裏皆為沉醉。她一身淡黃色衣衫,勾勒出玲瓏有致的身材,隻是目光沒有波動,與世無爭。

她旁邊的羅香蘭20歲左右,在四個人之中姿色最次,不過為人豪爽,時常仗義疏財,也博得許多王工貴族的好感。一身淡紫色衣衫,臉龐白皙秀氣,舉手投足間有幾分成熟。

看著若雲素還沒來,葉昭雪第一個坐不住了,率先發話:姐姐們,樓主這麽早叫我們來所謂何事啊?真是的,人家還沒睡夠呢。

嗬嗬。

羅香蘭笑了笑:小妹,昨晚你可是睡得最早,怎麽還這麽困啊,是不是做了一場春夢啊?

這樣一說,就連麵貌憂鬱的薛碧瑤也笑了起來:是啊,小妹,你這個年紀有這心思也正常,反正咱們也接觸過各種王公貴族,商賈賓客,來往的人不同地界,遠到阿拉伯,近到西域都有,你要是選中哪個就和姐姐說,姐姐幫你張羅。

你,你們。葉昭雪剁了跺腳:你們太不像話了,好歹是賣藝不賣身,武功首屈一指的女中豪傑,怎麽和一般市井媚俗的娼妓一樣?

哈哈哈哈,兩人齊聲笑得合不攏嘴。

沈流袖全程始終寒著一張臉,沒有任何表示。

葉昭雪拉了拉沈流袖的衣襟:

流袖姐姐,你看,她們都欺負我,你要幫雪兒教訓她們。

沈流袖依舊看不出神色,隻是淡淡說了句:你聽話就好。

哎呀,流袖姐姐,你就不能多說幾句話嗎,還是這樣,那你說,樓主為什麽這麽早找我們啊?

樓主的事,不要過問。沈流袖目光流轉,看到了葉昭雪衣衫上的露水,看著對方的目光有了變化。

流袖姐姐,你怎麽這麽看著我啊?

葉昭雪有些窘迫,目光閃爍了一下。

哈哈哈哈,你的流袖姐姐恨不得吃了你。羅香蘭捂著肚皮,眼淚都快出來了:流袖,你再不發話,昭雪就要嚎啕大哭了。

咳咳。若雲素的身體還沒完全好,用手絹捂著喉嚨,不緊不慢的走了過來,打亂了眾人的歡聲笑語。

你們都來了?若雲素端坐上位,視線落在所有人身上。

是的,樓主,屬下都來了,眾人齊聲應道。

嗯,很好。你們可知為何我這麽早就把你們叫來?

這個我們不知。四人互相望了一眼,目光裏都帶著深深疑惑。

水若雲嫣然一笑,目光一轉,自顧自道:不知道也正常。

見眾人不答話,若雲素端起奴仆斟的茶水,顧左右而言他:你們是否還記得剛來鳴鳳樓的情景?

葉昭雪幽幽道:樓主,當然記得了。我記得啊,那是一個大雪紛飛的日子,家家戶戶禁閉,到處都是饑民和飽受苦難的百姓,天寒地凍的,若非鳴鳳樓還在放糧搭棚,我早就餓死了。

是啊,小妹說得對。

薛碧瑤點點頭:那天真的很冷,奴家剛從外地過來,父母雙亡,孤苦無依,真是猶如浮萍無依無靠。

這樣一說,四人都陷入了深深的回憶。

五年前

河水還沒解凍,正值臘八時節,幾棵柳樹在河岸略顯下垂,隻有枝頭的一點寒梅點綴著對麵的瓊樓。

這瓊樓雖然隔著一條河就能看見,但是隱約隻是冰山一角,河水深不見底,即使幾米寬的大船駛過也容易淹沒,加上河水湍急,春暖花開時都有奇異猛獸出沒,何況如今冰凍三尺,更難逾越,到處依稀隻有慘淡的日光,再也看不見別的東西。

一輛輛馬車從四麵八方逃難而來,車上坐著一個個體弱多病的災民,哀嚎遍野,聞者傷心。車上的幹糧早就不足了,這河的對麵都是荒蕪蠻夷之地,到處兵荒馬亂,南唐剛剛定都不久,卻把江陵和陰川劃分了邊界。

這些災民唯一的出路就是進入揚州城,尋得溫飽富庶之地,安息休憩。

在那馬車的帳後大多都是鰥寡孤獨,或者婦女帶著小孩,臉上寫滿了稚嫩和不安。不過有幾個例外,有四輛馬車分別不約而同跟在裏麵,都坐著俏麗的姑娘,她們就是沈流袖,葉昭雪,薛碧瑤以及羅香蘭。

幾個人當時年紀都未成年,略顯羞澀,不過在悲慘的時節顧不上這些,即使和別人擠一輛車也理所應當。

等到這群人進城以後才發現,城裏情況並不比城外人好,依舊是孵殍死屍,唏噓不已。

這亂世,真是路有凍死骨啊,怪不得有寧為太平犬,不做亂世人的感歎。

有一婦人全身瘦的和皮包骨一樣了,仍然跪在雪地為自己的孩子撿拾食物,眼睛裏已經渾濁無光,拚盡最後一口氣也要活著。

沈流袖看不見方向,她看到的是巍峨的高山和曲折的小巷,似乎沒有溫暖。從那一刻起,她的師父蒼穹道人就給她下了投身俗世的符咒,她無法想象,身負匡複社稷雄心的任務,落在自己身上,才剛剛開始,就是這般觸目驚心。

蒼穹道人在天山將她撫養長大,傳授她奇門遁甲之術,這些年來她所處的都是封閉的世外桃源,除了花鳥蟲魚,幾乎沒有一種生物能夠發出聲音。師父仙風道骨,能夠教會她推演,卻不能預測這鳴鳳嘍的波譎雲詭,師父要她來揚州真的可以找到真命天子麽。

她迷失了方向,恬靜的心思有了羈絆,她的玉簫嗚嗚作響,如泣如訴。

那不遠處同樣美得不可方物的幾個女孩倒像是有家之人,怎也落得如此田地,不過比我強多了。

沈流袖目光中的葉昭雪聽得見聲音,她在尋找些什麽,誰也不知道。沒有多餘的淚水,卻藏著一抹神秘的微笑。她也看得見那位冰清玉潔仙人的目光,不明白是何緣由,她就想與她親近,緩緩靠過來,卻沒注意一輛失控的馬車。

那馬車本來特別平穩,卻像是壓壞了石頭,被阻礙了路徑,車夫猛地一摔,調轉車頭就朝葉昭雪傾軋而來。

小心。周遭人紛紛驚呼,最先掩麵的是薛碧瑤與羅香蘭,她們眉目哀愁,不忍再看,苦於毫無功夫,不免兔死狐悲。沈流袖

驀地從袖口擺出幾條白色絲帶,長度正好掛上輪胎的畫軸,隨後她側著身子輕輕一揮,那車子落在葉昭雪麵前兩米停了下來。

而此時的葉昭雪剛剛擺起的手緩緩放下來,她麵對沈流袖是濃濃的震驚。

沒想到這裏竟有如此高手,這個女子不簡單。有意攀交的葉昭雪不理會別人的讚許,向著沈流袖緩緩作揖:多謝這位姐姐相助,來日必有大報。

沈流袖低聲輕吟:不妨不妨,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果然是內力。

葉昭雪微微凜然,心想這美貌女子先前投擲輕絲帶就能拖動車輛十分稀奇,如今隔著老遠也能回音真是確信無疑。

除了葉昭雪以外,身後的瓊樓某扇窗內,有雙神秘眼睛同樣注視了這一切,隨後縮進脖子,關上窗戶。隻聽見裏麵有兩個人用腹語交談:

樓主要找的人找到了,那幾個女孩符合要求。

確定麽,如果本身就有武功也有可能是後周派來的探子和奸細。

但是目前為止,沒有任何跡象表明她們有嫌疑,如果本身有武功基礎,學起來會更容易,為樓主行事也會更方便。

那另外兩個人呢,她們毫無武功。

那兩個有姿色和善心,這比武功更加重要。

好,等下你來安排,務必盡善盡美。

回到樓下的情況,依舊是慘狀遍布,不容樂觀。

來啊來啊,這裏施粥了。

不知是誰喊了一句,就像是天籟之音,喚醒了所有還有一口氣的人,他們發了瘋的往那裏跑,盡管不知道有什麽,但那是最後的出路。

沈流袖清楚的記得那塊牌匾上寫著“鳴鳳樓”三個大字。

站在門口的有兩個人,家丁模樣,打扮穿著都不像是貧苦百姓,而且隱約有肅殺之氣,但是施粥時和善可親,一左一右,一個幫忙打飯,一個站在那裏一言不發。

手上布滿老繭,打飯速度快,身體微微傾斜,靈活度強,身上隻穿兩件衣服,而且單薄且短,寒冷天氣竟也口齒伶俐,可以看見兩人體力強,年齡大約20來歲左右,穿著有肅穆之氣,出身不可能在貧苦百姓家,因此不會做農活,既然布滿老繭,應該常年習武,善使刀槍棍棒。

這是沈流袖一眼得出的結論。

大家不要搶,人人有份,我們樓主說了,鳴鳳樓本就蒙受皇恩,希望解救天下之苦,不忍大家飽受饑寒交迫的荼毒,特命我二人為大家施粥,見者有份。我們二人是鳴鳳樓的家丁,也叫做掌櫃,大家請便。

沈流袖點點頭,這鳴鳳樓總共四樓,高聳入雲,隻怕一隻鳥也難飛過去。

葉昭雪第二個不緊不慢的趕到,她似乎很喜歡穿著墨綠色格子衫,看樣子是江南靈秀少女,隻有她自己知道是從北方而來。

她孤身一人,隻為尋這鳴鳳樓而來。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葉昭雪輕輕感歎:看來若雲素,你這勢頭做的很足嘛,不過我不會忘了自己的宿命。

鳴鳳樓的兩位家丁眼看著一個個饑民吃飽喝足,請進去休息的時候,那兩個玲瓏少女依然沒有動彈的意思,似乎躊躇不前。

兩位姑娘,你們也是來討粥的嗎?不好意思,粥已經分完了,不過你們實在太餓的話可以先進去坐坐,過會兒膳食堂會趕製出來。

聽到兩個人的話,沈流袖才意識到葉昭雪的存在,她仔細打量了一下剛剛救下的女孩,心想這少女果然風姿綽約,靈秀可愛,也是有眼緣。

沈流袖道:我本是靈武人士,自幼孤苦,四處漂泊,得覓此處,我來鳴鳳樓並不為乞討,而是想久居,有一個安身之所,不知可否應允?

哦?家丁微微驚訝,相視一眼,忽然想到什麽,沒有回答沈流袖,問了問葉昭雪:姑娘你呢?

葉昭雪看了看沈流袖,微笑道:我和她一樣。

沈流袖和葉昭雪被帶到同一個房間的時候,堆滿了爐火,裏麵還飄著淡淡的梅花香味,除了她們兩個,竟然還有好多些與她們年紀一般大小的女孩。

家丁去通報樓主了,一時半會過不來。

不消片刻,薛碧瑤和羅香蘭也如期而至,不過與沈流袖葉昭雪不同的是,她們看上去就柔柔弱弱,沒有半點血色。

喂,葉昭雪好奇的碰了碰沈流袖手臂:姐姐,你叫什麽啊。

沈流袖。她說話淡淡的,話也不多。

哦,很好聽的名字。葉昭雪撇撇嘴,也沒有多問。

良久,沈流袖才問:你呢?

哦,我啊。葉昭雪可愛的托著下巴:葉昭雪,一葉障目的葉,沉冤昭雪的昭雪。

為什麽盡是些不好的詞語。

因為,葉昭雪骨碌一轉:你猜,嘻嘻。

沈流袖沒有再說話,場麵忽然變得一片寂靜。這群被生活折磨透的女人沒有力氣欣賞她們的君子之交,一個個饑腸轆轆的蜷縮在角落。

奇怪的是,竟然真的全是女子,也對,男人都沙場奮戰呢,或許已經馬革裹屍了。

嘎嘎,木門的響聲很是刺耳,驚醒了還在吃著食物的少女們。

腳步聲越來越強烈,伴隨著蕭瑟的風,就像打鼓一般。

除了先前的兩個家丁,這次多了一個男人,聽語氣應該比兩人級別高。

男人清了清嗓子,飄飄然道:鳴鳳樓不是普通意義的茶館酒樓,也不是什麽高深莫測的地方,我們樓主隻是喜歡結交四海英雄,豪氣幹雲的女中豪傑。因此,我們樓主是不會嫌棄女子的,亂世人作犬,誰能抓住先機就能主宰命運。

沈流袖靜靜聽著,心裏起了一絲波瀾。不由佩服這位樓主的豪言壯誌,很想一探究竟。

葉昭雪碰了碰她:你聽得懂他說的話嗎。

沈流袖搖搖頭。

隻聽那男人繼續道:樓主知道最近饑荒厲害,到處連年征戰,因此樂善好施,可是並不是長久之計。你們到這的少女最多不超過18歲,理應在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但是或是家道中落,或是家徒四壁,才會渴求生存。

但是,你們應該知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樓主說了,鳴鳳樓也要生存,你們想留下可以,必須通過一個名為“鳳舞九天”的考核。

什麽,鳳舞九天?所有女孩一臉茫然,都百思不得其解,抱著身子,顯得可憐巴巴。

敢問閣下,何為鳳舞九天?葉昭雪果然膽大,第一個說話。

嗯,很好。

男人笑了笑:鳳舞九天包括兩個內容,一個是體力,一個是戰鬥力。體力的考核主要是你的做事能力,但是和一般意義的做事不同,我們需要的是綜合性人才,包括琴棋書畫,口才論道,奇門五行等等,會有專門訓練,期限是一個月,能夠通過考核的就有資格進入下一環節,到時自會通知。

羅香蘭疑惑道:可是學習這些東西有什麽用呢。

是啊,是啊。我們可以為鳴鳳樓工作,端茶送水都行,為什麽要學習奇門五行,論道啊。

男人顯得很不耐煩:這都是樓主的安排,你們要是不願意可以立即離開,不會強留。

一個月以後

恭喜你們,沈流袖,葉昭雪,蘇瑾秋,莫小婷,杜金娥,薛碧瑤,羅香蘭,李淑英。

你們八人通過了第一環節的考核,樓主希望選出四位藝妓,無論才智,武功乃至人品都是上乘,以後接觸各類人群也方便的多。

接下來要比試的就是武功,你們八人兩兩對決,一人務必把另一個人殺死,才能入選。

什麽?薛碧瑤吃了一驚:這,這要殺人。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沒有一點覺悟?

這一個月對你們魔鬼般訓練,你們以為有這麽簡單嗎,我們把武功傾囊相授,就是希望你們能夠擔當重任,我們隻允許姐妹,不允許叛徒。

那麽,也就是說,假如我們不答應,也跑不出去。

羅香蘭可以看見她們的惶恐,但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眼看著原本柔順的佳人,雖然經過一個月的調養,已經煥發了明珠的血色,此刻卻已經麵目猙獰,如同嗜血的獅子,不該有的矯健的四肢也變得粗壯起來,奮力撕咬著拚命纏鬥,場上就像修羅地獄,小黑屋裏沒有一點光芒,隻能看得起擺放刀槍劍戟的冷光,這裏似乎是一個兵器庫,在生死麵前,即使再普通的凡人也無意再認真挑選,隻要能夠緊緊握住的東西就狠狠刺去,不消片刻,地上就沾染了許多血漬。

家丁大哥,這是什麽地方。

這是飛雲閣,也是鳴鳳樓的武館,我們樓主名喚若雲素,鳴鳳嘍不同於一般意義的酒樓,以後我們會安排許多任務交給你們四個人去做,主要是聯係各國使者以及王公豪門,務必掌握一手情報。

聽完對方一五一十的講述,四人表情各有不同,有驚訝,有激動,有平淡,還有惶恐。

你們的心情樓主理解,但是生逢亂世,我們必須有自保的能力,樓主也是一介女子,卻能力挽狂瀾。你們也不要胡加猜測樓主的身份,到時候你們自然明白,你們首要做的就是成為四大藝伎,等到通過考核,會撥開雲霧見月明。替樓主進行大業,你們必須披肝瀝膽,做常人不可及之事,雖為女兒身,卻做男兒事,你們能做到嗎。

我們能,我們一定幫助樓主完成大業。

好,恭喜你們,沈流袖,葉昭雪,羅香蘭,薛碧瑤,你們四人成功入選了。

若雲素把四人從回憶裏拉了出來:

你們雖然表麵是四大藝妓,其實是本座下麵的四大鳳將,如今一晃也有幾年了。當年本座會招攬你們就是因為你們外貌,心性都是上乘,你們都是孤苦無依的人,倘若你們心有牽掛,一定多費許多周折,而且本座經曆過生離死別,也不會將苦難強加給別人。許多規矩當年你們也知悉,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這些年我們隻是收集情報,擴大力量。如今本座剛剛接到情報,後漢已經被推翻,郭威入主中原建立後周,都督柴榮帳下大將杜光朗已經帶著軍火糧草來到雅瀾山下。

杜光朗?

羅香蘭微微沉吟:聽聞此人力大無窮,武功高強。是柴榮最得力的部將,他押著軍火來揚州做什麽。

是啊,莫非是他想混入城中,偷取南唐情報。薛碧瑤想了想,又立馬否定了:那樣他也不用堂而皇之的帶大批人馬前來啊,那樣不是暴露的更快麽。

若雲素道:你們不用猜了,本座自有意料。本座命你們四人明天假借表演名義,在明天杜光朗混入城中以後,巧言令色,利用你們的所長,讓他放鬆警惕。情報上說,杜威此人雖然是個粗壯大漢,但也不是莽夫,久經沙場一定會處處提防。

碧瑤,你輕功最好,而且擅長偽裝,由你先出手,迷惑杜光朗,讓其進入樓裏。

香蘭,你暗器功夫很好,擅長下毒,就有你把杜光朗下的軍士迷暈,記住,有一個瘦臉小卒是我們的眼線,就是他唆使杜光朗進來的,你可以與他聯絡。

葉昭雪連忙插了一句:樓主,香蘭姐姐不太喜歡和一些粗豪軍士打交道,而且最近香蘭姐姐事情比較多,我不想她太勞累,不知道能不能讓我代替。

這樣一說,羅香蘭大為感動:昭雪妹妹,姐姐果然沒有白疼你。

沈流袖卻一直看著葉昭雪,不知在想些什麽。

若雲素道:昭雪,你很聰明,鬼主意最多。也好,就交給你吧,你的武功雖然不及流袖,能夠與你匹敵的鮮有人在,倘若情況有變,你要及時化解。

流袖,你武功最高,杜光朗一旦反抗由你將他打敗,必要時刻可以斬殺,記住一定要拿到虎符。

本座對你們寄予厚望,希望你們不要讓我失望。

四人齊齊應聲:我們明白,樓主靜候佳音。

若雲素又加了一句:記住,此事任何人都不能泄露出去,這些年鳴鳳樓能夠屹立不倒的原因除了你們幾人的魅力以外,更重要的是因為它並沒有觸及到官家的利益,一旦被上頭知道後果不堪設想。

知道,樓主不必掛心。

好。若雲素笑了笑,從懷裏掏出四枚令牌,扔了過去:從今以後將有大動作,你們是鳳將,本座會劃撥給你們每人一支兵馬,必須手持令牌才能號令,一定要牢牢看管,切記不能丟失。

是,屬下明白。

好,若雲素點點頭:你們下去吧,到了午時就可以開始行動了。

等到四人離開以後,若雲素的視線依舊停在那裏:

這梁唐晉漢周,總要有一個收場的時候了。靈洵哥哥,你在哪裏,雲兒做的一切你能看到嗎,我們的父輩慘死,雲兒一定會保護好這個秘密,不再讓生靈塗炭。

沒錯,若雲素就是水天傲的獨生女水若雲,昔日水天傲被亂箭射死,隻有江雲僥幸不死,帶著水若雲連夜逃走,乘船來到隴西地界,這裏是水天傲的部屬區域,效忠於水若雲,本想著等她長大暗中招兵買馬恢複大唐,沒想到13歲那年,水若雲依靠著才智和心計盜走江雲的兵符,帶著幾隻兵馬就來到揚州安家落戶,她隨身攜帶了父親留下的武功秘籍和兵書,日夜研習修煉,威懾眾人。從此鳴鳳嘍的這些手下都對水若雲言聽計從,而江雲暗中派人保護她,發現她安然無恙也就聽之任之,再也沒有來過。

這時從畫廊後麵走出來一個蒙麵男人,看不見他的臉,體型偏瘦,黑衣上鑲著一顆虎形吊墜。

樓主,您真的就對她們這麽放心?男子聲音有些沙啞。

這些年我也觀察過她們,大體上很安靜,應該沒有異心。她們是我培養的,我想,人總是有感情的,這麽多年就算再毒的**也會消退了吧。

樓主,那要是她們是毒蛇呢,它可是永遠養不飽的。

哼,本座自有公斷,你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你可不要忘了,上麵還在通緝你呢,你要是不想讓郭威知道,就老老實實待著,聽我命令。你不要以為自己身上流著皇家血液、鑲刻著紙老虎,還證明你是真龍,你現在不過是落街老鼠。

是,屬下,屬下明白。那男子身子顫抖的厲害,顯然對郭威很是忌憚。

那江大人那邊?蒙麵男子試探性問道。

叔父那邊你絕對不許吐露半點風聲,他一直不讚同我卷進來,倘若他知道的話,我就拿你是問。

水若雲的話讓蒙麵男子一陣心悸,連忙回道:一定,在下保證聽話。

那是最好。

水若雲卻沒有發現蒙麵男子目光裏的絲絲寒意。

給讀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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