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借勢

我和爺爺聞聲扭頭看去,看見剛才那名算命先生顫顫巍巍的在那名小孩的攙扶下從警車上下來,不過,這個時候算命的老先生是真的瞎了,兩道殷紅的血祭蜿蜒的從兩隻眼睛處留下,此刻血跡已經幹涸,就這麽掛在算命的臉上,看著煞是恐怖。

“八爺,求你救救周家鎮上下數百人。”

不得不說,這算命也算是實誠,剛剛走到跟前,撲通一聲,奮力掙脫開了身邊小孩的攙扶,朝著我們跪了下來。

爺爺不動聲色的往旁邊挪開了兩步,躲開了算命老者的這一跪。

爺爺將旱煙從口袋裏拿了出來,打著了火,狠狠的抽了一口旱煙,這才緩緩的開口說到:“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麽,我們爺孫二人已經將刀錢都收了回來,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正準備回家。二位警官這是不忍心我們爺孫二人走山路,特意來送我們一程麽?”

年輕警察哪裏剛剛參加工作,哪裏受得了這樣的刺激,當下憤怒衝上了他的臉龐,直接走了過來,兩隻手抓在了我爺爺的領口上。

“那些都是人,活生生的人,現在就隻有你能救他們,你不救他們的話,他們就隻能去死,你就這麽看著他們去死,你還是個人麽?”

旁邊年老的警察就這麽看著年輕警察抓住我爺爺的領口,也不上前阻攔,隻是嗬嗬一笑,靠在警車上,並不說話。

“劉警官,鬆開他,讓我跟他說。”

算命的開口說道,年輕的警察冷哼一聲,鬆開了抓住我爺爺領口的手。

嘭!

嘭!

嘭!

那算命的二話不說,直接對著我爺爺磕了三個響頭。

“寧三爺,您就算人心看著周家鎮上下數百口人死於非命,難不成,您還能看著河神整日暴斃在眼光之下?”

我爺爺麵色劇變,一句話幾乎是在老者開口時同時吼了出來:“住口!”

一旁的我看著爺爺脖子處的青筋都爆了起來,可見爺爺說這句話時候的用力。

噗!

一口鮮血直接從跪在地上的算命先生的嘴裏吐了出來,整張臉瞬間變得蒼白無比,剛才雖然說也並不是多麽壯碩的人竟然就這麽倒了下去,躺在地上,出的氣多,進的氣少,好像瞬間被抽走了生命力一樣。

“爺爺!”

一直跟著算命的那個小孩抱著算命老頭就哭了起來,大罵我爺爺不是人,非要逼著算命老頭泄露天機。

算命者,很少有人有善終,究其根由,就是這五弊三缺,纏繞算命者的一聲,貫穿整個人生。

算命老頭不惜泄露天機也要請我爺爺回去救周家鎮那些人,這樣的人,我在旁邊站著我都看不下去了。

“爺爺,我不知道您這寧三爺的名號哪兒來的,您就說,這周家鎮的事情到底能不能解決,能的話咱就痛痛快快的回去給解決了,否則,我都要懷疑爺爺您這個寧三爺的名號到底是怎麽來的了,總不能是慫出來的把。”

看著我狐疑的目光,爺爺終於忍不住了,跳腳說到:“你個小兔崽子你懂個屁啊,你知道請神容易送神難麽?那個河....河那啥的棺材現在已經起出來的,你當放回去是那麽容易就能放回去的麽?”

我還想說什麽,隻見爺爺搖搖頭走到警車旁,坐上了警車的後座,兀自抽著悶煙:“走,今天就讓你個小兔崽子開開眼,讓你知道什麽叫不知好歹,免得你以後一個人行走江湖的時候看見什麽事情都想插一腳。”

知道事情成了,年邁的警察也是開心,小心翼翼的將老者抬上警車,便是出發了。

經過了這一段時間的折騰,等到我們幾人再回到大壩的時候,大壩已經產生了不消的變化。

十六跟紅絲帶迎風飛舞,繞著青銅棺材轉了一圈,幾乎要將這個青銅棺材都包裹了起來,風一吹,絲帶飛舞隻見,竟然產生些許難以言說的威勢。

“我本想用金門八鎖陣將青銅棺材重新封印,隻不過不知道為什麽位於西坎水位的竹竿總是立不起來,我試了好幾次,都是這樣。”躺在一旁的算命老頭語氣虛弱的說道

聽到金門八鎖陣,我頓時對著躺著的算命老頭有些刮目相看,對於金門八鎖陣,我還是很熟悉的。

相傳,是三國時期的諸葛孔明研究出來的一種陣法,號稱當時的奇門遁甲天下第一大陣。當年諸葛孔明帶著蜀國軍隊六次生擒孟獲靠的就是金門八鎖陣的玄妙。

以封,守為主,將就用最少的兵力能夠達到最大的封印效果,這,就是金門八鎖陣的核心所在。

我也僅僅是聽爺爺曾經提起過,不過卻從來沒有見到過爺爺施展這個陣法,所以一直以為這種陣法隻存在於傳說之中,沒有想到這個算命老頭竟然會布置這樣的奇陣,當真是人不可貌相。

“小兔崽子你還亂看什麽呢?還不快去給我拿羅盤過來。”

爺爺看著我心不在焉的模樣,登時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沒好氣的嗬斥到,自己倒是背著手朝大壩走著。

聞言我也是急忙轉身去拿羅盤,不得不說,爺爺這出一趟門拿的東西挺齊全,大大小小的挎包,都是我來背。

好不容易從一個小挎包中找到了羅盤,平放在手上,果然發現這個金門八鎖陣的西坎水位明顯斷了一截。

切口處平麵光滑,和剛才爺爺起棺材的時候鏟子上的切口一模一樣。看得我心裏一顫。

爺爺背著手,緩緩的繞著這青銅棺材走了一圈,臉上的表情卻是越來越凝重,甚至都能滴出水來。

我則是在一旁小心翼翼的看著,大氣都不敢喘,生怕驚擾了爺爺的思路。

雖然我剛才說話的確是想激爺爺出手,但是那也是情勢所需,平日裏我對爺爺一直是很敬佩的。

爺爺就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否則也不會被我一激將就過來了。

以爺爺的眼力,怎麽可能會看不出來我這拙劣的演技。

隨即一想也對,如果爺爺沒有什麽真才實學的話,道上的人又怎會尊稱他一聲,寧三爺呢?

我依稀記得小時候,以前住在村裏的時候,村後邊分明是亂葬崗,可是,我爺爺在那裏住下,不到三個月,整個亂葬崗便是鳥語花香。

雖然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但是,我篤定肯定和我爺爺脫不了幹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