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沒有周家鎮了
當我們走到周家鎮鎮口的時候，突然出現了一輛警車，猛的停在了我們的麵前，從車上下來了兩個人，一老一少。不過奇怪的是，這兩人看起來並不像警察。
尤其是那個老人，臉上架著一副圓形的小墨鏡，手上竟然舉著一個黃色的旗子，上邊寫著樂天知命故不憂，怡然一副江湖算命的做派，一看就是天橋下的算命人。
而那年輕的小夥子看起來不過五六歲的年齡，臉上帶著和他這個年齡不符的淡漠，仿佛每個人都欠著他千八百萬一樣。
本來我和爺爺和他們隻是擦肩而過，可誰知道，當我們剛剛走過去，那個年老的算命的竟然將我們叫住了。三步並作兩步的快步向前，難以想象，到了他這個年紀，竟然還能有如此矯健的身形。
“您，莫不是，寧三爺？”
顫抖的聲音從老者的口中傳出，話語中帶著難以掩飾的激動和尊崇。
這是碰見熟人了？我詫異的看著身後的老人。
誰知道，爺爺盯著那人看了好大一會，才崩出一句：“你不是瞎子？”
爺爺的這句話頓時讓那個看起來不過五六歲大的小孩瞬間炸了毛，之前臉上裝出的淡然冷漠瞬間破招，幾乎快要跳到爺爺的高度，指著我爺爺惱怒的罵道：“你才是瞎子，你全家都是瞎子。”
“葉權，不得無禮！”
老頭嗬斥住小孩，將臉上的墨鏡摘掉，老臉難免一紅，有些尷尬的說到：“都是出來混口飯吃，賣相比較重要，讓寧三爺見笑了。”
說著恭敬的對著爺爺鞠躬作揖，言語中的恭敬絲毫不加以掩飾。
爺爺淡淡的笑了笑，對老者的行為表示理解，隨後便是背著雙手錯過了兩人，離開了。
我從來沒有見過爺爺對別人有過這樣的姿態，尤其是對待同行的時候。因為爺爺經常教導我，做人，要有傲骨，但是，一定不要有傲氣。
然而，此刻的爺爺卻違背了這句話，看著爺爺此刻的表情，傲氣兩個字幾乎寫在了臉上。
眼見爺爺執意要走，那位算命先生模樣的老人也是不好強留我們二人，隻好作罷，不過臉上的遺憾和失落卻是顯而易見。
等到我和爺爺翻過了山頭，坐在樹蔭下乘涼的時候，我才終於問出了心中的疑惑：“爺爺，您不是平日裏教導我做人不可無傲骨，但不可有傲氣。可是，剛才那位老先生也算是有禮貌，不過您的態度，為什麽那麽冷淡？”
爺爺看了我一眼，並未直接說出其中的玄妙，反而問我道：“算命八字訣，還記得麽？”
“禍福由人，趨利避害。”
這個我還是記得住的，畢竟小時候為了背下來這個也沒有少挨板子。
“嗯，看來你這娃娃記得還是記的挺牢的，那麽你覺得我剛才為什麽會那樣對待那個老先生？”
爺爺打趣的看著我，問道。
“趨利避害？”
我有些不確定的說道。“嗯。”
既然你知道，那就好。我如果剛才不是給那位老先生麵子的話，早就走了，連話都不會跟他說一句。”
我聽著爺爺確定的語氣，心中一跳：“爺爺，你是說，剛才的那兩位會大禍臨頭？”
爺爺點了點頭，目光複雜的看著周家鎮的方向，幽幽的說到：“這大壩下的棺材，並不是那麽簡單的。
沒有被發現還好，如今被發現了，在想要放回去，嘖嘖，那可就難了。想必此人能夠行走江湖，也不是那愣頭愣腦的角色，希望我是想多了吧。”
聞言我心頭一震，果然，禍事的源頭就是那口棺材。
我看著爺爺，認真的問道：“可是爺爺，那口棺材不是因為我們才會現世的麽？我們現在就這樣拍拍屁股走人了，可是將來不知道要有多少人要遭殃，我們這麽做的話，不會有損陰德麽？”
“扯淡！”
陰德向來是老一輩人最為看重的東西，尤其是從事我們這一行的，對於積攢陰德更是格外的注重，幾乎成為了老一輩人的禁區。聽見我提起陰德，爺爺頓時激動起來，唾沫星子都噴到了我的臉上。
“那大壩是我給挖垮的麽？那周家鎮的死人是我殺的？如果不是為了幫你洗脫嫌疑，幫祖上收賬，那周家鎮的人口，全部死絕了我們不會管，又會在乎這個？”
爺爺一口氣將牢騷說完，我這才知道，雖然說這些天爺爺看起來滿不在乎的樣子，但是其實心中也是憋了好大一口氣，但是，我卻是從其中聽出來了不一樣的東西。
前來收賬，為何還讓我拿刀？
既然這裏的人和我們以後都不會有關係了，那為什麽還要拿刀來，賒給誰？
但是，當從大壩中挖出棺材後，爺爺便絕口不提賒刀的事情了，這其中一定有蹊蹺。
棺材，對，棺材，一切問題都出在棺材上，難不成？
我的心中突然閃過一個恐怖的念頭，艱難的咽了口唾沫，對著爺爺說到：“爺爺，那周家鎮上的幾百口人，不會真的會死絕吧。”
看著爺爺頓時語塞，不知道該怎麽回複的表情，我就知道我猜對了，周家鎮現在不是大壩的問題了，是以後有麽有周家鎮都是一個問題了。
大壩裏的那個棺材那麽邪乎，僅僅是碰了一下，就有人死亡，更不要說我們幾人直接將棺材起了出來。
看著爺爺的表情，我的心也是漸漸的沉了下去。
如果不是我來周家鎮收賬，那周家鎮的人說不定就不會遭此橫禍。
我將一切都怪罪在了我的身上，如果不是我去收賬的話，就不會和周家鎮的人起爭端，也不會在後來的大壩下挖出那具詭異的青銅棺材。
這個時候，我提出了要回周家鎮，爺爺卻表示無論如何都不會趟這趟渾水更何況還帶著我，還說我還小，根本不知道這口青銅棺材到底意味著什麽。
就在我和爺爺爭論的時候，一輛鳴著警笛的警車從遠處開來，當初在周家鎮的那兩名一老一少兩名警察從車上調了下裏，徑直朝著我們走來。
“兩位師傅等一下，有人想見一下你們，和你們說幾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