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老張的房間

我十八歲的時候,跟著村裏的鎖匠學過幾天開鎖,老張門把上的那把鎖我還沒放在眼裏。

我回房弄了根鐵絲,就直接開了鎖,完全不露痕跡。

不過開鎖前我敲了敲門,又輕聲喊了幾聲,裏頭沒有任何動靜。

推開門,裏頭很黑。

“有人嗎?”我探著腦袋不敢進去,老張的房間有種莫名的壓迫感。

最後一糾結,一不做二不休,門都開了哪有不上的道理。

我直接衝進去。

老張房間的格局和我的差不多了多少,特別是床的位置,幾乎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房間裏擺設也是很簡單,一個衣櫃,幾張桌子,不過不同的是老張有一個佛龕。

屁大點房間,我一眼就看光了,房內沒有女人,老張這老狐狸,原來早就把人給轉移了!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看來昨晚我偷看的事情八成是露餡了。

老張敢給我一個空房間,就意味著他已經猜到了我會進來,說不定這會就是個圈套,不能被這老狐狸抓到。

我連忙從房裏退出,不過就在關門的時候,我看到了佛龕上有一個金光閃閃的十字架。

老張還信外國人的東西?

十字架,在外國是用來驅邪的,特別是吸血鬼,最怕這玩意。

我本以為佛龕裏會是觀音菩薩或者其他神靈,就在我注意到十字架的時候,我發現佛龕裏是一個泥巴捏成的小泥人。

我有些奇怪,老張這祭拜的是誰?

泥人栩栩如生,五官就像一個女人,我伸手想拿起泥人,結果耳邊居然咯咯咯的一聲。

我嚇得連忙伸回手。

聲音是一個女人發出的。

“是誰?”

我朝著昏暗的房間一叫,隻有我自己的回音,我以為我幻聽了,結果剛放鬆下來,又是咯咯咯的一聲,嚇得我屁滾尿流,連滾帶爬逃出了老張的房間。

老張回來的時候,我的肚子已經餓的呱呱叫,他回來前我把一切都還原了。

老張並沒有覺察異常。

吃午飯的時候,老張問我:“怎麽樣?腳還疼嗎?”

我被老張房裏的咯咯咯聲嚇得不輕,他問我的時候,我正出神。

老張見我臉色不好,又說道:“生病了?”

我搖搖頭,真想問問老張究竟是怎麽回事!

不過我還是忍住了,這老頭究竟是好人還是壞人,我都還沒確定,要是直接問,豈不打草驚蛇。

我隨便敷衍了老張幾句就回房休息,老張這次沒叫我洗碗,吃完飯後,他自己把碗洗了。

下午老張就一直在門口劈柴,也沒叫我,直到晚飯的時候,才喊了我一聲。

我躺了一天,氣色有些不好,腦子裏一直都是那個女人咯咯咯的聲音。

“臉色那麽差,明天你也休息吧。”老張不忍看我這樣,吃完飯說道。

我嗯了一聲,也不想多說話,我就是個來幹活的賺錢的,可不是來玩命的。

晚上,我躺在**轉輾反側,幾乎想了無數次回去,可又不想害了老吳。

最後一歎氣,算了,反正賤命一條,死就死吧,不過死也得死個明白。

老張既然把女人轉移了地方,就一定會找機會找女人,隻要我盯著老張,我就知道女人在什麽地方了。

如果女人真的是老張囚禁的,倒時候有關於老張的事情我可以直接問女人。

說幹就幹,我直起身子,剛有下床動作,門外咯噔一下,一把鑰匙插進了我門上的鎖眼裏。

我跟鎖匠學過開鎖,對鎖的聲音自然特別敏感,我快速躺下,眯縫著一隻眼睛對著門外。

有我房間鑰匙的隻有老張。

那老張這個點到我房間是幹嘛?難不成老張改口味了?嚇得我趕忙我撅緊屁股。

門開,一個人影走了進來,看這嬌小佝僂的身影的確是老張。

他站在門口盯著我,我嚇得直接閉上眼睛,同時已經拿好了身子下麵的一根木棍。

這是我白天趁著老張不在特意做的,荒郊野外必須有個東西防身。

隻要老張敢過來,我就直接一棍子下去。

等了半天,老張沒啥反應,最後聽到木門吱呀一聲被關上。

我睜開眼睛,看著黑漆漆的屋子,也不知道這老張搞什麽鬼!

不過老張這個點來看我,肯定是想確定我睡著沒,而且今晚也沒有女人的呻吟聲,老張這家夥八成饑渴難耐了,想去找女人了!

老張一把年紀,連續幾夜都可奮戰,我身為後輩自愧不如,不過現在不是佩服的時候。

我悄悄來到門邊,貼耳聽了聽外麵的動靜,確定老張不在外邊就打開了門。

外頭黑漆漆的,好在今天月亮比較圓,有點光,不至於伸手不見五指。

我剛跨出門就聽到老張的木屋哢的一聲,是鎖的聲音。

我探著身子一看,老張鎖上木屋,朝著伐木場方向走去。

我沒猜錯,老張果真是饑渴難耐了,而且老張極有可能把女人藏在了伐木場。

我算是明白了,老張白天為什麽會那麽爽快答應我回去,我不回去反倒是個麻煩事情。

我跟在老張背後,這老家夥走路很慢,我不敢跟的很近,山裏本來就安靜,萬一弄出點什麽動靜,老張立馬發現我,倒時候他直接撕破臉就麻煩了。

我跟著老張來到伐木場的工具屋,我以為老張把女人藏這了,結果老張一進去,沒多久就拿著兩個紙人走了出來。

我嚇了一跳,大晚上的拿兩紙人幹嘛?

怪瘮人的。

紙人同老張同高,借著月光我看到紙人的模樣是個女人。

老張扛著紙人,朝著伐木場內部走去。

我這人記憶力特好,走過一遍的路,基本都能記住。

老張這方向好像是朝著柵欄方向去的。

老張說過,那是絕對的禁區,那後麵必然是有什麽,老張這會拿著兩紙人去那,八成有貓膩。

來到柵欄前,老張看了看四周,我嚇得趕緊躲到一棵樹後麵,一個緊張不小心踩到了一根樹枝,發出吱呀一聲。

老張衝著我的方向喊道:“誰在那?”

我嚇得倒吸一口涼氣,這回完了,被老張發現還不碎屍萬段。

老張放下紙人,慢慢朝我這邊走來,好在就快接近的時候,一隻野貓從旁邊躥了出來,嚇得老張也是往後退了一步。

老張以為是野貓發出的聲音,提起兩紙人朝著柵欄最左側走去。

我鬆了口氣,探出半個腦袋,老張站在柵欄的最左側,然後蹲下身把地上的泥巴用手扒開了一點,不一會兒,出現了一塊鐵板。

鐵板上方有一個扣環,老張一拉,下頭居然出現了一個地道!

我靠,怪不得昨天老張帶我來這的時候,故意繞著那地走,原來是怕我發現那下麵是空的。

老張提著兩紙人下去,我猶豫了一會也跟著下到了地道。

地道口是一座往下的樓梯,到了下麵隻能彎腰前行,幸好我身材嬌小,不然非卡在這裏。

地道裏黑漆漆的,我摸黑前進了一段路就打算打退堂鼓回去,畢竟太危險了,萬一在這裏和老張撞個正麵,那我豈不狼入虎穴,在這狹窄的地道裏,我肯定不是他的對手。

不過就在我決定往回走的時候,我突然看到前頭有光,出口就在前麵。

猶豫再三,我還是決定跟上去,老張半夜三更拿著紙人來到絕對禁區,女人又消失不見,我一定得搞清楚。

我一個深呼吸就貓著腰往洞口走。

洞口筆直朝上,有兩個階梯,我爬到上頭,發現這個洞口是在柵欄的背後。

我上來的時候老張剛拿著紙人在一口枯井麵前停下。

伐木場的柵欄後麵與伐木場差不多格局,唯一不同的就是多了一口枯井,我躲到樹後觀察老張。

我發現枯井的旁邊也有一個佛龕,大小和老張房間裏的一樣,不過佛龕裏頭沒有供奉的神靈。

老張把兩紙人放到佛龕前,然後不知從哪拿來了一根樹枝一樣的東西,不過我看得出,那東西肯定不是樹枝,而是其他什麽厲害的玩意。

這老頭究竟在搞什麽鬼?按劇情不是應該找女人幹點羞羞的事情?

老張將那東西纏到自己手上,把兩紙人分別放到佛龕的左右兩側,隨後就往兜裏一個勁的掏東西,我以為會掏出什麽厲害的東西,結果竟是一個泥人。

這泥人十分眼熟,我摩挲下巴一想,很快就想了起來,這不就是放在老張佛龕裏的女泥人?

我越看越糊塗,越看越奇怪,這老張葫蘆裏究竟是在賣什麽藥?

難不成老張發現我了?故意做戲給我看?

老張全神貫注,我覺得不像是做戲。待到把泥人放好,老張就在佛龕前做了下來,嘴裏碎碎念著什麽咒語。

嘰裏咕嚕亂念一通,我都覺得好笑,捂著嘴巴盡量不笑出聲。

不過就在我覺得好笑的時候,我忽然感覺天上的月亮慢慢的暗淡下來,再一看老張麵前的佛龕,那個泥人身上居然冒出了兩團黑煙!

我眨巴眼睛,以為是幻覺,拍了自己一巴掌,很疼,這是真的!

兩團黑煙從泥人中冒出,老張雙手用力一捏,居然把兩團黑煙捏在了手裏,隨後直接把黑煙塞進了紙人裏麵。

我的天,這老張究竟是什麽人?

老張快速起身,立即將紙人點燃,火著的時候,我竟然聽到了一陣哀嚎。

是個女人的聲音,和我白天聽到的咯咯咯的聲音一模一樣!

我得後背一涼,汗一下子就流了下來。

我想走,此地不宜久遠,結果雙腳就像綁了鉛塊,走不動!

同時我的身後,咯噔一下,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