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真相大白?

事實上,沒等到我力氣耗盡,白歡就帶著人來了。

除了蘇尋隱,陶樊,陸有淩,梁警官也來了。

這倒是讓在我意料之外。

蘇尋隱擅長機關術,陶樊是除鬼的,而陸有淩是苗疆人,這梁警官……

可能就是所謂的不顯山不露水的高人吧?

我猜梁警官也是嶗山道士茅山道士之類的,可他的動作卻是……

剛才千目老鬼撞了半天的防盜門,被我用陣法加持過,所以它撞不開,隻能從門縫裏擠進來。

我可以很自信地說,要是沒有鑰匙,大羅神仙都很難打開這扇門。

而這個看起來有些憨厚的大叔直接把我的門卸了……

千目老鬼看到梁警官如此暴力地拆了它費了半天力氣也沒撞開的門,也是一驚。就趁它這一愣的功夫,陶樊的木劍已經刺到了它眼前。

說來也奇怪,剛才在我的刻刀下,千目老鬼渾身堅硬如鐵;而我看陶樊輕飄飄的一刺,那老鬼的皮膚就應聲而破,頓時,從那可怖的傷口裏流出了黃白色的腥臭黏液。

陶樊看起來輕鬆無比,刺進去又拔出來。為了躲開他的攻擊,千目老鬼慌不擇路地撞向了我。

一個個大大小小的眼珠子在我眼前放大,我下意識地抬腿,一個橫踢重重地掃在了千目鬼的腹部,它哼都沒哼一聲就撞上了客廳的另一麵牆。

在我收腿的同時,陶樊也如影隨行地跟到了千目鬼摔倒的地方,然後毫不猶豫地用木劍紮在了千目老鬼臉上的兩顆眼珠子上。

我隻聽見一聲淒厲的鬼嚎,然後見那千目老鬼一蹬腿,抽了兩下,不動了。

陶樊回頭看了我一眼:“師叔,本事挺大的呀,千目鬼都能打平手不吃虧,要不是你的陣法讓它露出了鬼目,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麽下手。”

是的,六星芒陣消耗千目鬼的實力是輔,主要還是在它自己不知覺的情況下,讓它把鬼目露出來。

否則,就它身上那麽多眼珠子,得找到猴年馬月。

聽了陶樊的話,我搖搖頭:“你說的誇張了,你們再不來,我可能就要死在這裏了。”

這時候陸有淩說話了:“外麵的幾個小鬼也喂了鬼蠱,這片地方徹底幹淨了。”

而梁警官這時才注意到躺在客廳另一端的梁彬,連忙過去查看。

我摸了摸鼻子:“梁警官,彬子一直在我店裏打工。電話裏我說被劫走的店員,就是他……”

我以為梁警官會暴跳如雷,然後責怪我為什麽沒照顧好他兒子。

結果他卻好像紅了眼眶,哽咽著說:“墨大師,謝謝你救了我兒子。”

這下我反而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了,好在白歡看出了我的尷尬,走了過去和梁警官不知道說了什麽,梁警官就抱起彬子和她走進了房間。

我這才有機會蹲下好好看看這隻千目鬼。

這時她早已不是滿身眼球的惡心模樣,躺在地上的是一個少女,印象中好看的丹鳳眼此時被陶樊刺出了兩個可怖的血窟窿。她的五官並不精致,卻很是清秀,不難想象,她生前一定是一個耐看的女孩子。

我暗歎了一聲世事無常,準備起身問白歡這千目鬼該怎麽處理。

哪知我還沒站起來,這個少女忽然緊緊攥住了我的腳踝,我著實被嚇了一跳,剛想一掌劈下去,卻發現她的嘴唇在蠕動,另一隻手裏好像有什麽東西。

鬼使神差般,我微微低頭,側耳想聽清她的話。

隻見她往我手裏塞了一把鑰匙,然後嘴裏說著:“辦公……室……保險……”

她沒有說完,就睜著兩個血窟窿,再也不動了。

少女的身體開始慢慢變得透明,我看了看手裏的鑰匙:沒有什麽奇特的地方,就是一把看起來非常普通的辦公室鑰匙,千目鬼剛才說是保險,可能是某個保險櫃的鑰匙。

可是為什麽她要給我這把鑰匙呢?

我有些一頭霧水。

而就在這時,陶樊走到了我身後:“這玩意兒還沒死透?”

我再次搖了搖頭,站起身:“她都開始變透明了,肯定是死透了。”

“她是不是想說什麽?”陶樊好奇地看了看我背在身後的手:“她說啥了?”

“我不知道。”我將鑰匙不著痕跡地塞進褲子口袋裏,轉移話題:“梁警官力氣怎麽這麽大?”

“老梁啊?我也不知道,老梁天生神力,白隊覺得有用,就調來了九隊。”陶樊撓了撓腦袋:“有吃的嗎?可算是結案了,我都一天沒吃東西了。”

我看了一眼牆上幸存的表,已經晚上七點了。怪不得陶樊說餓,於是我說:“我家沒有吃的,你要吃的話我帶你去街尾的燒烤店。”

“你請客?”

我奇怪怎麽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但想了想,白歡保了我三年安穩,我都還沒有道謝,便和陶樊說:“你把其他人也叫上,我請客。”

“哦耶!”他一蹦三尺高,竄到了屋裏去找白歡。

蘇尋隱一直在和陸有淩不知道在門口研究什麽,這時走了過來,問我:“門上的陣法是你自己加的?”

“嗯。”我微微點頭:“我請客,一起?”

“有人請客當然要吃了。”蘇尋隱對我笑了笑。

梁警官在知道彬子隻是被我劈暈了,一會兒自己就醒了,也沒什麽別的大毛病之後,也被陶樊拖來了燒烤店。

燒烤店對麵就是清涼酒吧,這時候不少人聚在酒吧外,我看酒吧已經被警戒線包了起來,想必是白歡聯係了局子裏的人來善後了,這案子算是結了。

折騰了這幾天,我也有點累,可無意摸到了口袋裏的鑰匙,我想了想,問白歡:“什麽時候帶我去局子裏看看裏看看這案子的戰利品?”

白歡樂了:“案子結了,能有什麽戰利品?”

我慫了聳肩:“我在酒窖裏看到了不少有意思的東西,反正你們現在也用不到這些證據了,能不能讓我再看看?”

“這個嘛……”白歡對我眨了眨眼:“求我呀。”

我一愣,這女人又搞哪出?

就我這一愣神,白歡可能是以為我生氣了,又咯咯地笑著賠不是,然後答應了我明天早上就帶我去警局看證物。

和大家吃完飯,我獨自回到了咖啡店。白歡已經聯係了裝修公司,過兩天會重新裝修客廳。

梁警官表示,彬子跟著我他很放心,還跟我說,要是這小子太皮,就好好教訓他。

其實我現在最頭疼的是該乳如何跟彬子解釋。

然而事後彬子的反應證明了完全是我瞎擔心了。

他在知道我是皮偶師之後興奮激動了很久,我問他:“你不覺得我很可怕嗎?我是人皮偶師。”

“不可怕呀,”彬子想都沒想就回答道:“老板,我跟了你這麽久了,你雖然話很少有些高冷,但是我知道你是個好人。人皮偶師怎麽了?多拉風啊,而且總比那些披著人皮幹壞事的壞人好啊。”

彬子這麽說,讓我鬆了一口氣。

於是第二天我就又把店扔給了他,自己和白歡來到了警局證物存放室。

“就是這些了。”她按了指紋,又按了密碼,打開了一扇有些沉重的鐵門。

我點頭致謝,她就又回辦公室做報告去了。好歹死了五個無辜的人,上頭也想要份說得過去的報告。

呼吸著證物室內有些冰冷的空氣,我徑直走到最裏麵。

那個大號的保險箱很顯眼。

我從口袋裏拿出鑰匙,插進了那小小的鎖眼,聽著一串輕微的咯啦的聲音,我轉動圓形的把手,拉開了保險箱。

裏麵靜靜地躺著酒吧的地契,一些賬本,幾本日記,還有一個小一點的木盒。

打開木盒,裏麵除了一個手指長的長方體物件,其他什麽也沒有。

看起來像是半塊印章。

我有一種預感,這半塊印章就是千目老鬼想讓我看的。

於是我把印章揣進口袋,然後翻了翻那幾本日記。

上麵寫的無非是一些發生在酒吧裏的瑣事。

這讓我有些奇怪。

看著有些發皺的紙上娟秀的字跡,很難讓人聯想到會濫殺無辜的鬼。

千目老鬼原來名叫許瑩瑩。

我沒仔細去看每一篇,往後翻了翻,除了酒吧的瑣事,也沒什麽其他的事情,關於她自己的更是少之又少。

然後我翻到了幾天前,我和白歡第一次去清涼酒吧的那一天。

“我見到他了。”

隻有一句話。

我繼續往後翻,卻發現後麵都是空白的。

然後我抽出了最下麵的一本日記,那日記本皮已經有些泛黃,紙張頁腳也有些卷曲。

而第一頁的日期,竟是三十一年前。

“我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他們竟然要這樣做。”

“那可是一條條無辜的人命啊……”

我的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接著往下翻,都是一些關於某一件事的感歎,許瑩瑩卻沒寫明到底是什麽事,隻能從字裏行間看出來死了很多人。

我的心裏逐漸開始感到疑惑。

三十一年前,我還有一顆跳動著的心。

門外忽然響起了高跟鞋的聲音,我來不及多看,翻到了最後一頁,匆匆一掃,卻隻看到了一句話。

然後白歡推開了門。

“找到你要找的了嗎?”

我笑了,放下手裏臨時拿起來裝著人體部位的罐子:“沒什麽好看的,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