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真實與虛幻
張澎一路都沒有好好休息。
因為他知道，透過手機傳來的電流聲和那極度酷似於二叔說的話，怎麽分析，都絕對不是什麽好事。
況且，如果按照白與墨所說，暮與晨竟是沉到湖底去了？
不過從白與墨的表現來看，這小丫頭此刻已經六神無主了。
自己這一趟，是怎麽樣都要走的。
不然，這暮與晨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白與墨那小丫頭也必不會善罷甘休的。
這個時候若是沒有人陪在她的身邊，難免她不會做出什麽更加不可收拾的事情。
就是這樣那樣的想法支撐著張澎，竟然把原定計劃需要兩天的路程，隻走了短短的不到十八個小時。
這十八個小時，他完全是在不吃不喝、不休息的狀態下完成的。
所以，當他看到“苛索彼岸”的界碑的時候，整個人就不由自主地泄了胸中的那口氣，接著雙腿直接癱軟，跪坐在了地上。
他略微掙紮了一下，兩條腿此時就好像不是他的一樣，任由他怎麽折騰，愣是一動不動。
他不禁苦笑著，與其與自己的身體做抗爭，不如就地休息。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猛地打了一個寒戰。
這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昏睡了過去，而此時的苛索彼岸竟然下起了雨來。
放眼看去，周圍是一大片鬱鬱蔥蔥的草地。
平整的就像是有專人修葺一般。
但是，在這樣的草地之上，卻沒有一座山丘、沒有一棵大樹！
若不是自己身上帶著GPS和白與墨給自己的留下的坐標，在這樣的環境中，不迷路都是祖上燒了高香了。
他找好了一個方向行進著，雨水打在身上，越來越大。
最後，密布的雨水甚至連成了雨線一般。
張澎走在其中，完全看不清前方的景物。
“媽的，這倒黴地方竟然連個避雨的地方都沒有！”
他有些煩躁起來。
倒不是因為自己淋了雨的關係，而是明明已經越過苛索彼岸的界碑這麽久了，別說是白與墨的身影，就連他們口中曾經提到過的巨大的湖，他都沒有看到！
好在，那坐標此時離自己已經不遠了，甚至就在他的眼前！
張澎心中的一塊石頭終於放下。
他抬頭望去，依稀可以看到麵前的草地雖然一望無際，但是前方的確出現了一個隱身在茫茫草原之中的小山丘。
若不是親身踏上這片草地，是一定不會察覺到這裏土地的變化的。
張澎一瞬間找到了希望一般地哈哈大笑起來。
笑夠了，這才大步地爬上山丘。
理想之中，山丘的那邊，應該是一座巨大的湖。
它波光粼粼，湖水湛藍。
可是，山丘的這邊，卻仍舊是無垠地綠草地。
沒有叫做苛索的湖，湖邊，也沒有焦急等待著自己的白與墨。
失望感一瞬間襲滿了全身，張澎膝蓋一軟，整個人栽倒在了地上。
他無力地抓著小草，卻根本不想起來。
“白與墨！
白與墨！”
他頹然地叫著，可是聲音卻小到隻有自己才能聽得到。
迷蒙中，他看到遠處似乎出現了一座巨大的石門。
黑乎乎的，而且，那石門上分明有著一個被炸出來的洞。
“兄弟，你醒了？”
這是洛雨的聲音？
張澎的嘴角**了一下，突然之間分不清現實與幻象。
“難道，我竟然一直都在那扇石門的外麵？
而後發生的這些事情，竟都是我的一個夢麽？”
周圍的景物極快速地向後衝刺、扭曲，張澎驀然地看著這一切，想笑，但是卻根本笑不出來。
耳邊的雨聲似乎小些了，身邊似乎開始變得溫暖。
眼前似乎有個人影，正在走來走去，手中似乎也正在鼓搗著什麽。
並且，似乎還有人和人的說話的聲音。
張澎瞬間清醒，他張大嘴巴大喘了口氣，之後坐了起來。
一個渾身裹著灰色袍子的人正背對著他在那裏鼓搗著什麽，並且口中念念有詞。
看其背影，應該是一名成年男子。
“請問，這裏是什麽地方？”
張澎坐起身來，發現自己正置身在山洞之中。
什麽狗屁的洛雨，什麽巨大的黑色石門，原來那一切，才是他的幻覺啊！
山洞之中，一側是一塊巨大的石頭，張澎就坐在石頭上麵，想必是麵前這個男人的所謂的床了。
而男人所在的位置，則是一塊巨大石頭所雕刻而成的一張長方形的石桌。
做工並不精細，可見是為了做什麽事情，而臨時搭建而成的。
那石桌整體呈黑紅色。
不過，張澎隻略略掃了一眼，就知道這並不是石桌的本色。
能讓石頭出現這種色澤的，隻有血。
可見，不論是因為什麽目的，一定是某人將血液一層一層地塗在石頭上，才會使得石頭顯現出這樣的顏色的。
整間石室的光線非常陰暗，以至於張澎根本看不清額外的東西。
“謝謝你，救了我。”
張澎站起身來，借著道謝的機會，刻意地走到那人的身後。
可是那個人卻對他的靠近沒有任何的反應。
而是更加賣力地揮動著胳膊。
張澎完全被他的所作所為勾起了興趣。
“請問，這裏是哪裏？
我有兩個朋友，你有沒有見過他們？”
他又偷摸地湊上前了幾步，那個男人仍舊對他沒有反應。
張澎見狀，心頭不禁閃過了一絲疑影兒。
他咽了口口水，接著大著膽子，拍向那人的肩膀。
“這位大哥，你怎麽不理人啊？”
話音剛落，他就發現本來應該出現在手掌上的貼近實物的手感並沒有如期傳來。
自己的手，竟然毫無預兆地穿透了那人的肩膀！
與此同時，那人轉過身來。
張澎看到，那人的雙眼處流著兩條細長的血流。
而且手中正握著一把鮮紅的刀！
張澎倒抽了一口涼氣，猛地向後退了一大步，卻正撞到身後的一個什麽既軟綿綿又硬邦邦的什麽東西！
他大叫一聲，整個人又向前跳了一步！
這一步，他正好就落在了石桌的前麵！
他正才發現，石桌上，此時正躺著一個男人！
那個男人渾身**，胸口被開了一個大洞！
沒有內髒！
汩汩地鮮血正從胸腔裏麵順著石桌流淌到了地上！
而且，那人男人，他還認識！
“暮與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