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永生的意義
暮與晨在當天夜間醒來，但，他卻對於匛心渡與孔雀迷宮內的所有記憶全部消失。
張澎自然不知道當孔雀公主附著在他的身體裏的時候，他還殘存著多少記憶。
不過，既然已經忘了，那就最好不要讓他再想起來。
畢竟之前那段記憶，是張澎這輩子都抹不去的汙點。
可是，身邊有白與墨這個小丫頭的存在，怎麽可能讓他順著自己的心意舒舒服服地過日子。
果然，在三人吃午飯的時候，白與墨突然陰陽怪氣地指著桌上的啤酒瓶說道，“哥哥，你知道合巹酒，是什麽意思嘛？”
暮與晨一臉詫異地看著她，伸手將電視機關掉。
“沒事少看電視劇，都是些不健康的東西。
看看你都學了些什麽亂七八糟的啊？”
張澎則差點一口啤酒噴出來，他惡狠狠地瞪了白與墨一眼。
後者卻一邊在暮與晨的麵前裝乖巧，一邊挑釁似的對著他吐了吐舌頭。
根本無視他的威脅。
張澎隻好大口地扒進嘴裏兩口飯，狠狠地嚼著，卻又拿這小丫頭無可奈何。
白與墨卻對於在他崩潰的邊緣瘋狂試探這種事，樂在其中。
經常在暮與晨和他的麵前，有意無意地來上兩句他和孔雀公主之間的肉麻對話。
張澎無奈，硬是在充滿殺氣的臉上憋出了一個難看到要死的笑容，“大姐，來，多吃點！”
他夾起一塊火紅的辣椒，硬生生地塞進白與墨的飯碗裏麵。
“大姐，你得增加營養啊！您看，您、都、瘦、了！”
暮與晨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們兩個人的一舉一動，雖然不知道這兩人在他昏迷的期間都發生了什麽。
但是，目前看來，似乎並不和諧。
他也並不說話，知道這兩個人一定打不起來，所以隻是微笑不語。
白與墨突然嘿嘿笑著，轉手就將一整盤辣椒都扣在了張澎的碗中。
“辣椒富含維生素ｃ，你要多吃，對心髒好。
省的什麽時候就氣死了，不值得！”
張澎白了她一眼，知道這局，自己又輸了。
吃完飯後，就是三人例行聚在一起的座談會時間。
在白與墨和張澎的幫助下，暮與晨已經恢複了大部分的記憶。
好在，自從他被孔雀公主附身之後，他的那部分的記憶就是一片空白的。
張澎受不了生活在白與墨的時刻威脅之下，以一百個棒棒糖和對她深切懇求之下，白與墨終於答應了他，保證不和暮與晨提起那個足以讓張澎丟臉致死的吻。
好在，暮與晨看著兩人又光速和好、其樂融融的場麵，雖然也有些吃驚，但是既然和諧了，也就沒有再多說什麽。
一切似乎都已經恢複如常。
張澎將藏在鞋底的隱族地圖取出，交給暮與晨和白與墨。
“這是你們隱族的東西，應該交還給你們隱族自己。”
因為沒有了精神壓力的折磨，張澎這一夜睡得很早。
三人都還活著的結果讓他很有些踏實的感覺。
雖然過程讓他直到此刻，都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去坦然麵對。
但是不知不覺中，他竟已經默認了三人的團隊整體。
淩晨3點25分。
一個渾身散發著七彩光芒的人影慢慢地走到他的床邊。
張澎在朦朧中，聽到似乎有什麽人在輕聲呼喊著他的名字。
這聲音極度溫柔與熟悉。
雖然他明確知道自己身在夢中，還是回應著那聲音的來源。
“孔雀公主，你怎麽回來了？”
再見她，他竟然有些欣喜。
甚至於，心頭竟然滋生出一些自己都搞不明白的，憑空出現的一種叫做思念的情緒。
孔雀公主則對著他莞爾一笑，她輕輕坐在他的床邊，然後探身過來。
“我今天晚上就要投胎了，在我走之前，我想要回來再看看你。”
她的手撫上他的臉，雖然此時她已經沒有實體，但是張澎卻能夠真實地感受到她的體溫。
“這麽快？”
不知道為什麽，他竟然會舍不得。
“的確很快，不過，這也正是我所想要的。
這樣的結果，我其實已經等了很多年。
你知道嗎？
每一年的八月祭，我都會把自己的真身打碎成無數的羽毛真身碎片。
我每次，都祈求著會有那麽一個人，會把真身借給我，帶著我離開那個千百年以來，一直禁錮著我的靈魂的孔雀迷宮。
終於，我等到了你們。
而因為你們，我也得償所願了。
現在，我即將為人。
你，能夠與我做個約定麽？”
張澎看著她的落寞的眼神，一時竟很有些心疼。
“你說，倘若我可以做到，我就一定會答應你的。”
孔翎翎點頭淡淡地笑著，然後將一個地址念與他聽。
“七年之後，你能夠來這個地址，看我一眼麽？
隻要一眼，就可以。”
不知道為什麽，一行眼淚突然順著張澎的臉頰流了下來。
那一刻，他狠狠地咬著嘴唇，重重地點了點頭。
後來，張澎就坐在後院子裏的一座躺椅上發呆。
周圍的風聲、水聲、蟲鳴聲在他的耳邊混雜在一起，但是張澎的眼中，卻多了一種叫做希望的東西。
直到快天亮，白與墨下樓喝水時，見到眼睛瞪得像銅鈴的張澎的時候，嚇了一大跳。
她先是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發現並沒有發燒，這才披著一塊小毯子坐在了他的旁邊的一張椅子上。
冷涼的觸感剛一貼到身體，白與墨就不禁打了個寒戰。
“幹嘛呢，你別告訴我，你一夜沒睡。
裝貓頭鷹呢？”
她本以為，張澎會像平時一樣和自己頂嘴。
但是，她卻沒想到張澎突然一臉參透人生的表情轉向她，然後淡淡地說道，“你說，我們老祖宗們所追求的生死與死生，到底都是為了什麽呢？”
白與墨根本想不到他為什麽在一夜之間，有這樣的感慨與疑問。
不過看著他的認真求實的臉，自己又不忍心去敷衍他。
所以，她也認真去思索著這個問題。
“都是為了永生吧！”
“可是，人，為什麽偏要追求永生呢？”
“當一個人，有權有勢之後，大抵都會想要把這種狀況無限地保持下去。
所以，帝王大多追求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