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苛索彼岸
白與墨輕歎口氣，雖然這樣的回答看似沒什麽毛病，但是這樣的話從自己的口中說出來，總有些心虛。
好在，張澎再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這才讓白與墨略微地放鬆下來。
“你也別多想了，這樣的問題，多少代人，經曆了多少年，都沒有總結出來一個完美的答案。
你又何必在這裏為難自己呢？”
張澎點點頭，可是，白與墨卻看到他的深邃的眸子裏，似乎很有些與之前不一樣的東西。
“你知道嗎，孔雀公主之前來找過我了。
她告訴我，她馬上就要投胎了。
這是她一直都要追求的生活，為了這個結果，她寧可放棄長生。
可你呢，你和暮與晨來自於隱族。
你們隱族，本就是可以長生的。
既然你們原本就可以活很長時間，那麽，你，會不會也有偶爾孤單的時候？
當你沒有什麽真正的朋友，當你的家人們都離你而去，當你最後孤獨一人？”
白與墨歪著頭，極認真地思索之後，無奈地歎了口氣。
“我覺得，你似乎對於我們隱族的理解，有一些誤區。
首先，隱族雖然依靠玄火印世代傳承，會長生不死。
但是，我們並不是永生。
也並不是長生不老的。
我們也會老，也會經曆各種病痛的折磨。
我們隻是單純生命周期比較長而已。”
張澎聽著她的話，突然苦笑著說道，“你還是沒有懂我的意思。
你和暮與晨活得比我久，但是，卻沒有我通透。”
他的笑容中很有些讓人玩味兒的含義，這不禁使得白與墨有些火大。
她怒氣衝衝地站起身，雙手掐著腰，“老baby，姐姐我今年剛剛17歲，我哥哥也才比我大5歲。
算起來，你才是我們三人中最老的存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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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啊！”
張澎倒掛在懸崖下麵，身邊都是胳膊粗的綠色藤蔓。
可是，不論他如何奮力地揮舞著雙臂，卻仍舊一根都抓不到。
幽深空洞的山穀將他的呼喊聲無限放大，接著回**其中。
自從他和白與墨和暮與晨在山穀中被一隻大鳥襲擊，以至於那兄妹倆為了保護他，從登山繩上掉下去之後，就再也沒有了任何的生息。
現在，距離他倒掛在這樣尷尬的地方，已經快要十分鍾了。
他的背包早就掉下去了，身邊沒有任何的工具可以幫助他改變自己現在的狀態。
甚至，隻能依靠著纏繞在腿上的一根瀕臨斷掉的繩子苟延殘喘。
他的大腦因為充血而已經有了腫脹的感覺，並且雙眼也開始發熱。
張澎無奈地苦笑著，很後悔自己為什麽會來到這個鬼地方。
慢慢地，他全身的機能已經有了明顯的衰退的跡象，最終他閉上了眼睛。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他終於從昏迷中再次醒來。
臉上一片冰涼的感覺，讓他的頭腦略微的清晰了一點。
可是這次，他的胸口開始疼痛。
“與其這樣，還不如痛快點，死了算了！”
他歎了口氣，知道今天自己凶多吉少。
絕望在那一瞬間充滿大腦，甚至抵過了他的所有思想。
所以，他依靠著自己的最後一點力氣，將腳從繩子中解放出來。
在那瞬間，他以一個大頭朝下的姿勢徑直下落。
風聲在他的耳邊呼嘯而過，使得他倍感清涼。
他此刻並沒有因為自己的死亡而感到些許的悲傷，甚至有點想打一套如來神掌！
這種心情是他自己前所未有的，他不敢相信一個人在臨死之前，大腦會如此的活躍！
而且，有點想笑！
什麽家族的陰謀，什麽失蹤的二叔，什麽長生訣！
讓這些東西都見鬼去吧！
“老子，解脫了！”
他突然興奮地大叫起來，接著，隨著一聲空洞的聲響，以及巨大的撞擊，他的身體在地上掀起了無數的灰塵。
他痛苦的在地麵翻個身，看到自己剛剛掉落下來的那座隱藏在雲中的懸崖峭壁，不禁狂笑起來。
“哈哈，咳咳咳！
澎爺死不了了！”
他先是大笑著，然後猛烈的咳嗽。
笑夠了之後，就是無盡的空虛。
他現在已經沒有一點的力氣去做其他多餘的事情了。
隻能盡量擺正自己的身形，疲憊地閉上了雙眼。
“唔唔～”
睡夢中，他感到似乎有一隻毛茸茸的小爪子在他的臉上摸索著什麽。
他睜開雙眼，赫然發現自己的胸口處竟然坐著一隻小金絲猴。
那金絲猴見他醒來，對著他咧嘴一笑。
不僅一點都不怕人，而且用左爪溫柔地捧著他的臉細細端詳起來。
張澎注視著它的雙眼，突然從它的眼神中，發現正流露出一種奇特的東西。
他隻覺得這種神態似曾相識，但是一時又想不起來在哪裏看過。
他掙紮著坐起身，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正躺在一塊巨大的石頭上麵。
一汪清澈湛藍的湖，正在他的身邊閃爍著清亮的色澤。
頭上，除了參天大樹們的樹冠，哪裏還有懸崖峭壁的影子？
“我什麽時候到了這麽個地方？
是你救了我嗎？”
那金絲猴似乎能夠聽懂他的話似的點了點頭，接著指引他去湖邊喝水。
張澎喝了水之後，感覺之前被抽離的靈魂已經歸位。
不禁感歎著，“還是活著好呀！”
他感激地撫摸著猴子的腦袋，這時，才發現猴子的右臂似乎受過很嚴重的傷。
它的整條右臂向後拐著，雖然表麵看著沒有什麽外傷。
但是張澎敢確定，這條胳膊實則已經斷了很多年了。
他對著猴子招了招手，那猴子就乖巧地跳到了他的腿上。
張澎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在那條胳膊上捏了捏。
“的確，骨頭早已經粉碎了。
這傷，最少也得有個八九年了吧！
你是怎麽過來的呢？
還真是可憐。
今天你救了我，是我們的緣分！
現在換我來救你，算是報答猴兒兄的救命之恩啦！”
說完，他從腰包中取出一截炔金木。
然後按照猴子的骨骼，將它的壞掉的那隻胳膊雕好。
那猴子看著他所做的一切，似乎明白他要做什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