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蛇變
“發生了什麽事情？”
暮與晨一把將骨針拔掉，一臉疑惑。
張澎張了張嘴，但是連續對脖子的摧殘已經使得他很難再發出一點聲音，隻能無奈的對著白與墨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白與墨早就想要自己先說了，看到張澎這樣謙讓，忙不迭地對著暮與晨繪聲繪色地描述了一番他們二人剛剛撞邪之後的慘象。
暮與晨聽後雖然表情上還有很有些不敢相信的樣子，但是因為是自己的妹妹的親自描述，也不得不暫時相信自己剛剛中了招的過程。
“可能是這些雜草的問題吧？
還記得我們剛進來的時候，那草葉上散發出來的黃色灰塵麽？”
暮與晨皺緊了眉頭，似乎在為自己的犯下的錯誤尋找借口。
張澎無奈地笑了笑，心說，“也不知道這所謂的隱族人實力如何。不過單從這兩兄妹一路以來的表現來看，總覺得有些拉垮。
戰鬥力是足夠了，可惜腦子似乎不太聰明！”
一陣微風吹過，吹起了一片淡黃色的霧氣。
三人有了先前的經驗，不約而同地捂住了口鼻。
可是這風看似微弱，卻似乎綿延不絕。
張澎本來就呼吸不是那麽的順暢，憋氣對於現在的他來講實在是太吃力了。
很快，他就再也顧不得會不會著了這霧氣的道兒，大口地呼吸著。
白與墨沒想到張澎竟然會這樣大膽，剛想要攔他，卻看到張澎突然站起身來，對著周圍大口地嗅了幾口氣，接著驚詫地長大了嘴巴。
白與墨不知道他為什麽會這樣驚訝，也站起身來看，可是以她的身高根本不可能看到張澎的視線範圍。
不過，她仍舊聞到了一種什麽東西燒焦的味道。
“怎麽了？”
暮與晨好奇地站起身，這才發現就在以他們為圓心不到三米遠，成環狀的位置，燃起了熊熊烈火！
那火恰到好處地將他們圍在中間，真真是一點活路都沒打算給他們留！
“我靠，有人要燒死你啊！”
暮與晨看向張澎，言語間竟然有著那麽點幸災樂禍。
張澎見他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
“大哥，咱能不能長點心。
你沒在這個圈裏唄？
那火還能有選擇性地？
隻燒我，不燒你？”
暮與晨沒想到張澎嗓子恢複了之後，懟人的技能竟然有所提高。
他聳聳肩，一腳踩在張澎的腰上，接著換腳到他的肩頭，借著力翻了一個跟鬥。
眼看著他就要翻出火圈的時候，突然一陣邪風吹來，那火勢就猛地比原本漲了一米多高。
暮與晨一個空中轉身，原路回到了他們的身邊。
張澎揉著被他踩踏過的腰，豎起大拇指，“一番操作猛如虎啊！
好棒，好棒！”
暮與晨撇了撇嘴，也並不和他爭辯。
“看來我們要出去是不可能的了，隻有聽天由命了。”
張澎本想說點什麽，但是渾身突然一陣酸軟，整個人就失去了意識。
“小澎，你記著，從今以後你就要一個人生活了，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啊！”
張澎看著慢慢遠去的那個男人的背景，明確地知道這是一個夢。
而這夢裏的男人，就是他已經失蹤了二十多年的二叔。
一絲溫熱順著臉頰流淌下來，接著是一整片溫熱的東西直接糊在了他的臉上。
張澎一個激靈，直接睜開了眼睛。
在他的麵前，竟然是沈大爺的臉。
“喲，張家大小子醒了呀！”
沈大爺將雙手從他的身上移開，手中，握著一塊冒著熱氣的毛巾。
不知道為什麽，張澎竟然能在他的臉上，發現些許的驚慌。
“沈大爺，我怎麽在這裏？”
他望向四周，發現房間內的裝潢很是陌生，甚至連暮與晨和白與墨兄妹倆的影子都看不到。
“我的朋友們呢？”
沈大爺見他要起來，連忙將一個枕頭放在了他的身後。
“你說說，我平時睡的都早，就今晚，就覺得怎麽睡也睡不著。
所以啊，我就出門去溜達溜達。
這不，遠遠的，就見你家的方向烈火滔天的。
我就馬上喊人去你家救火。
你說，你們家的院子裏麵，怎麽就長了那麽高的草啊！
我們折騰了好幾個來回，這才在火堆裏，將你和你的朋友們給救了出來。
你還算不錯，因為你的朋友們將你圍在他倆的中間。
所以，你才能這麽快醒來。
不過，你也放心。
你的兩個朋友雖然吸入了不少的煙氣，但是咱們鎮上的劉醫生說了，沒什麽礙事的。
就讓他們在鎮上醫院裏麵掛個兩天呼吸機就好了。
你小子，運氣不錯，這朋友值得交！”
“鎮上？”
張澎聽到這裏，心都不自覺地提到了嗓子眼。
他掙紮著起身，卻又被沈大爺給壓了下去。
“他倆的體質比你好，你就好好地，先在大爺家裏休息。
劉醫生也說了，兩天之後就可以出院了，你就算現在去，也沒啥用。
你就安心在這裏養著，等到後天，大爺和你一起去鎮上接那倆姓張的出院！”
張澎咳了兩聲，吐出了一大口黑色的吐沫，這才重新躺了下去。
“沈大爺，你看，這多麻煩你呀。
我一個後輩，還要勞煩你來照顧我。”
“哈哈，你家和我家都做了不知道幾輩子的鄰居了，你這樣說可不是就有點見外了？
來，先把這碗麵吃了，然後再好好休息休息。
客套話咱就不必多說了，對吧！”
張澎感動的點點頭，接過冒著熱氣的麵碗。
可是，他的筷子剛剛夾起一根麵條，突然就覺得似乎有哪裏不對。
他警惕地放下碗，看著沈大爺看電視的背影。
他直挺挺地坐在一張長條凳子上，手上舉著一根黑漆漆的煙袋鍋，正在有規律地吞雲吐霧。
看起來，似乎也並沒有什麽不妥之處。
可是，足足一分鍾過去了。
這沈大爺不僅動作一點沒變，甚至連吞吐煙袋鍋子的節奏都沒有發生一點點的變化。
現在的老旱煙，都這麽禁得住抽了？
猛地，剛剛沈大爺說的一句話異常清晰地出現在他的腦中。
對了！
就是那句！
張澎慢慢地穿鞋下炕，接著將自己的骨針翻出，悄悄地移到沈大爺的身後。
“沈大爺，你遇到我那倆朋友的時候，他們兩個嚴重不？”
那沈大爺並沒有回頭，“看著可嚇人咧，你們三個人都黑漆漆的。
你還在自言自語著什麽，但是那兩個都已經是昏迷的狀態了。”
“昏迷的狀態啊。”
張澎將抓著骨針的手舉到自己的耳邊處。
“那沈大爺，你是怎麽知道，他們兩個姓張的呢？”
他的話音剛落，沈大爺的身體陡然停頓。
他慢慢地將頭扭轉過來，身體仍舊沒動，但是整個腦袋瓜子卻已經旋轉了360度。
還是那張似笑非笑的平靜的臉，他將頭緩緩抬起，正對上張澎那抓著骨針的右手。
“哎呀，被你發現了！”
張澎不由得打了一個激靈！
這一幕也著實太詭異了！
可是，還沒有等他來得及反應，就見沈大爺的身體突然發出一係列“劈裏啪啦”的聲響。
接著整個人竟然變成了一個蛇一樣的東西，四肢完全貼合身體。
就在張澎一臉驚詫地注視下，先是沿著柱子蜿蜒向上，接著在房屋頂上盤城了一個大大的圓餅！
“我靠，搞什麽！”
張澎自是知道這玩意兒不是什麽善茬兒，剛要逃命，隻見那人蛇高昂起頭，接著身體像是彈簧一樣陡然發力，那人蛇就對著他的臉俯衝了下來。
張澎嚇得頭發都要豎起來了！
從小到大，他就與死人為伍。
自認什麽妖魔鬼怪見到自己都要跪下磕頭。
但是今天所見的這個玩意兒，完全超出了自己那所謂“妖魔鬼怪”種類的認知！
他甚至忘記了該如何做出一個完美的防禦姿態，就一頭從貼著窗花的窗玻璃上撞了出去！
這一下子撞得他七葷八素，他跌跌撞撞地向著門口跑去。
卻沒想到那個人蛇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已經盤在了大門上，正悠閑地等待著他。
他血紅的舌頭一吐一吐，接著竟然開口說道，“將長生訣交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