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三生第二生(三)

“小鬼頭,別跑,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訓教訓你!”

清晨,一陣大叫之聲從李府之中傳出。

隻見李府的大門“轟”的一聲驟然打開,一道幼小的身影從大門背後躥了出來,神色慌張,但隱約間卻還有著一點得意之色。

這人赫然便是李奇,被愁塵一路“追殺”,好不容易才突破了那兩人的包圍圈跑出來的李奇。

“哥,我錯了,別打我啊!”李奇大叫道,不過臉上卻是露出喜悅的神色,還不時向著門內做鬼臉。

“那好,你過來,你別跑,保證不打死你,居然連你哥都敢欺負,不好好收拾收拾你還了得”大門之後,一臉憤憤之色的愁塵大聲喊道。

轉頭瞥了一眼滿臉微笑的李堅,臉上滿是悲痛之色。

剛才,原本在兩人的配合之下已經將那小鬼頭團團圍住,這小子已經成了甕中之鱉,絕對不可能逃脫的。

誰知道在這關鍵時刻,李堅居然……居然放水,讓著小滑頭找到了機會,跑了出去。

然而這一聲傳出去卻是半天沒有反應。

因為此刻,我們親愛的李奇小同學現在正在門外逗狗。

對,就是逗狗。

在出門的一刹那,李奇突然瞥到了門旁的一團黑影的存在,仔細看去,原來是一條黑犬匍匐在那,繾綣著身子,瑟瑟發抖,很是可憐。

而小孩,無異於是那種很富有同情心的人,看到如此可憐的黑犬,李奇不自覺的就走了過去,輕輕地伸出手,撫摸黑犬的皮毛。

在這一陣撫摸之下,黑犬顫抖的身子居然不顫抖了,抬起頭,看著李奇,小聲鳴嚎了一聲,而後便用腦袋在李奇的手上摩擦起來。

正在這時,愁塵和李堅也從門內跑了出來,看到了這一幕。

頓時愁塵渾身一顫,瞳孔收縮到如針尖般大小,腳下發力,整個人如風一般的奔了過去,一把扣住李奇的後衣冠,將其提起,而後後退,直到退到三四米的距離時才緩了。雙目冷冷地看著眼前的這條惡犬。

“李堅,去給我拿根棍子來,我們今晚吃狗肉火鍋。”愁塵一臉冷色,咬牙切齒地說道。

而李堅對於這發生的一切還是有些回不過神來,看了看那隻黑犬,又看了看少爺,無奈地搖了搖頭,往門內走去。

惡犬看著眼前愁塵也是目露凶光,齜牙咧嘴。

不過這凶狠之色不免顯得有些中氣不足,那“凶狠”的目光之中盡是一大半都被恐懼之色占據。

不過輸人不輸氣勢,人是如此,而獸類也是如此,即便是對愁塵很是畏懼,但卻也不妨礙他作出凶殘的模樣。

“不許去!”一陣怒吼從李奇的口中傳出。

“雖然不知道這一切是為什麽,雖然不知道大哥為什麽要這樣做,但這隻小狗真的很可憐,我,李奇一定要保護它。”李奇在心中默默說道。

此話一出,李堅的腳步微微一頓,停了下來,像愁塵投去了一個詢問的目光。

對於少爺的這個決定,李堅也是有些疑惑,覺得這隻犬確實有點可憐,不過畢竟是少爺說的,也就沒去詢問,如今小少爺發話了,他也就順勢停了下來。

聽到李奇的這聲吼聲,愁塵的眼皮微微一翹。

看著李奇,臉色極為嚴肅。

“你想要保它?”

“對,這隻小狗好可憐,哥,你就放過它嘛,把它留下來。”說著,對於大哥那嚴肅地表情完全視而不見,抓住愁塵的雙臂左右搖晃,上嘴唇緊咬下嘴唇,雙眼淚汪汪地盯著愁塵。

看著李奇的這番模樣,愁塵是實在無奈了,臉上滿是苦惱之色。

看了看李奇又望了望那隻黑犬,在一番糾結之後,愁塵無奈地歎了口氣,點頭答應了。

見到愁塵點頭答應,李奇臉上的委屈神色頓時一掃而光,一下子撒開抱住愁塵的手。跳了起來。

“大哥真好!”說著,人卻是向後跑去,抱住黑犬的脖頸,慈愛地摸了摸。

“小狗狗,以後你就跟著我了,誰敢欺負我,你就咬他。”李奇抱著黑犬,對著它說道。

而這隻黑犬的反應卻是有些出人意料,很是通靈性地叫了幾聲,將凶殘的神情全數隱藏了起來,很是溫順地伸出舌頭在李奇的手心上舔了舔。而後便是昂首抬頭,趾高氣昂地在愁塵地身邊走了兩圈。

那意思活生生的就是在說,小樣兒,來打狗爺啊,狗爺現在是有護身符的人,來呀!來呀!。

對於黑犬這般挑釁的行為,愁塵眼中有著一抹精光閃過,而後便直接無視它,從它身邊徑直走過,連看都沒看其一眼。

轉頭對著李奇和李堅說了一句,“走吧,再不走就要遲到了,還有,奇兒記得把你的寵物管好,要不然捅出啥婁子來了,我可就直接把他燉了。”

“嗯,好的。”李奇乖巧地答應道,而後對著黑犬說道“小狗狗,你要乖哦,不然的話,大哥真的會把你弄成狗肉火鍋的。”

聽到這話,趾高氣揚的黑犬,身子不由得顫了顫,小心翼翼地瞄了愁塵一眼,而後乖巧地走在了李奇身邊,對著李奇翻了個白眼。

三人一狗就這樣向前走著,對於這條狗,愁塵並沒有打算把其放在家中,畢竟這條黑犬在愁塵看到的刹那,愁塵的心中便有個直覺,那就是,這就是昨天的那條惡犬,而且這條能夠使得牛角有反應的黑犬,在愁塵看來,確實是有些不一般。所以還是把他帶在身邊要好點。

三人走著,不一會兒便來到一座巨大的府邸麵前。

大夏學府四個金色大字在朱紅的大門之上璀璨發光。

大夏學府,夏國的第一大學府,世間讀書人心中的聖地,能來到此學府中的人都是非富即貴或者是有真才實學,堪稱一代奇才的妖孽般人物。

甚至就連曆朝太皇太子都會來此學習,而現任朝中的每一位大臣幾乎都有著大夏學府的出生。

對於一些富家子弟來說,進入這裏便等於光宗耀祖,成為朝中大臣,能守先祖三世基業。

而同樣的,對於寒門子弟來說,這大夏學府便是希望,隻要進入了這裏,那便相當於逆天改命,大富大貴就在眼前,伸手可觸。

而這個千萬讀書人心中的聖地,不知多少富家子弟渴望能夠進入的地方,就是愁塵與李奇二人學習的地方。

抬頭看著門上那金色的四個大字,愁塵忽然覺得這麵牌匾上似乎多了一些什麽,同樣的人,看同樣的牌匾,卻是有了一絲不一樣的意味。

而黑犬則是在看到那塊牌匾的時候,頓時渾身毛發直立,似感到一股如山般的威勢向自己壓了過來。

隱約間好似聽到了一陣來自遠古的威嚴之聲。

“大膽狗妖,竟敢犯我大夏學府,當誅!”

聲音宛若天雷,直震得黑犬心神巨顫,雙目中的神采緩緩消失,變得空洞起來。

“咻……”

一道金光很是隱秘地自牌匾之上射出,徑直飛向黑犬。

在金光射出的刹那,愁塵似乎也察覺到了一絲波動從牌匾之上散出,但待再次看過去時卻又什麽都沒有發現。

而黑犬這時候卻是麵臨著生死危機,在那股磅礴的氣勢籠罩之下,黑狗感到好似自己的身體都已經完全不屬於自己,完全無法動彈,而從以後射來的那道金芒之中甚至嗅到了死亡的氣息。

幾乎刹那間,那道金芒便出現在黑犬的麵前,向著其眉心射去。

“完蛋了……”

幾乎一瞬間便被死亡的陰影籠罩。

即便是在這刹那的時間之內,黑犬還是不忘偏頭看了看一旁的李奇,臉上有著一絲留戀之色。

或許兩者相識不久,但黑犬卻能從那短暫的時間之中感受到一份赤子之心,感受到來自身旁這個孩子的濃濃關懷之意。

再次望向那道金光之時,臉上卻是出現了一絲決絕之意。

“要不是狗爺我渡劫失敗,又豈會讓你這個牌匾在這裏逞凶!但即便是狗爺這副模樣,也決不是你一個牌匾可以欺辱的。”

“轟……”

一瞬之間,一股恐怖的威勢在黑狗的體內醞釀,洶湧的能量宛若海濤暗湧,隱而不發,雙目更是惡狠狠地盯著那道牌匾,儼然一副同歸於盡之色。

而那道金光似乎也感受到了黑犬體內蘊育的恐怖威勢,如同擁有靈智一般,那本就極快的速度驟然加快。

“來吧,要死狗爺也要帶著你這個靈智初開的垃圾牌匾一起死,該死的儒者!該死的浩然正氣!”黑犬齜咧著嘴,凶狠的目光瞪著牌匾,體內恐怖的能來如同蓄勢待發的火山,積蓄著一股股狂暴的能量。

卻在這時,這電光火石的刹那,滿目凶光的黑犬突然感到眼前一暗,一個不算高大的身影立在了自己身前,直麵向那道金芒。

黑狗微微出神,定神一看,那人赫然卻是愁塵。

剛剛那一刹那,愁塵便感覺到了那道牌匾上的異動,在結合了一下黑犬的驚恐決絕的神情,愁塵便察覺到似乎有什麽對黑犬不利的事情發生。

在察覺的刹那,愁塵幾乎沒有任何的遲疑,一個健步上前,擋在了黑犬的麵前。

“嗤……”

刹那之間,金芒突進,音爆陣陣,以無盡的威勢射向愁塵。

在這一瞬間,愁塵突然感到了一陣蒼茫而威嚴的氣勢向著自己籠罩而來。

在那一刻,愁塵似乎感到自己成為了整個世界的敵人,一股至剛至強的能量奔襲。

雖然那道金芒,愁塵無法看見,但卻憑著生死一瞬的直覺感受到了。

愁塵全身汗毛直立,一股驚人的寒氣由背部的脊梁骨順勢而上,直襲後腦勺。

在這死亡的陰影的籠罩之下,全身血液霎時冰冷凍結,身體僵直,無法移動分毫。

“當……”

在感到威勢碾壓的同時,愁塵脖頸上的牛角驟然發亮,一道烏光散發,化為一道護盾,與金芒相交。

瞬間,一道無形的波動傳開,在空中激**起陣陣漣漪,卻又頓時消弭,歸於平靜,以至於在一旁的李奇與李堅沒有絲毫的反應。

見一擊未成,牌匾之中的器靈似乎也是惱了,一股更為強大的威勢在牌匾之內凝聚蘊育,四周的靈氣迅速匯聚,一股微微的風自然流動,將愁塵耳鬢的黑發吹起。

“咻。”

一道烏芒再次從牛角之中射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沒入牌匾之中。

幾乎就在烏光沒入的同時,整個牌匾劇烈抖動,反抗掙紮,不過沒過多久,也就漸漸平息下來,宛如被封印了一般,那原本蓄勢待發的洶湧能量瞬間消弭,沒有絲毫波動散發。

這些變故說起來雖長,但卻也就是幾個呼吸間的事。

看著這突發的變故,又望了望愁塵,黑犬的心中滿是疑惑之情。

它實在是想不出眼前這個剛剛對自己喊打喊殺的凡人為什麽又會救自己。

難道是巧合?黑犬搖了搖頭,世界上或許純在巧合,但卻是絕對不會存在如此巧合之事。

感受到牌匾上那股奇異波動的消弭,愁塵微微鬆了口氣,他知道,這次他算是賭對了,不自覺地摸了摸胸口,觸摸著胸口的那根牛角,眼神中滿是古怪之色。

轉頭看著至今還是猶有懼色的黑犬微微一笑,蹲下來,摸了摸狗頭,臉上僵硬的神情慢慢柔和下來。

在經過這一次牌匾的異動之後,愁塵心中便有了一個直覺,那就是這條黑犬一定不一般,也許還隱藏著一些秘密。

“或許這就是妖吧。”愁塵在心中默默想到,“以後我不在的日子,也許就得靠它來守護奇兒和父母他們了。”

“走吧,我們進去吧。”愁塵轉頭對著李奇二人說道。

說著三人便走了進入,隻留得黑犬還是驚猶未定的站在那兒,望著牌匾,神情僵硬,在莫大的掙紮之後,才艱難地邁開前腿,一顫一顫地走了進去。

幾乎不一會兒,三人便到了學堂之內。

一入門,便聽見有人在叫喊。

“李奇!李奇!這兒,本少爺把最好的位置給占好了。”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李奇三人都不由自主地把腦袋給偏了過去,隻見一個身形肥胖,身材有點矮小的小胖子用他那碩大的屁股壓在桌子之上,對著李奇三人叫喊道。

一邊叫喊還一邊揮手,身子扭動,竟帶著屁股下的桌子如同不堪重負一般,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這人便是李奇的死黨柳福,當今丞相的二公子,身份尊貴,可見一斑。

看著柳福的身影,李奇也不由得一喜,畢竟自己三人來得有些晚,原本以為好位置都已經被占得差不多了,卻不想自己的這個死黨早就已經幫自己把位置給占好了。

不由得對柳福豎了個大拇指,“幹得好,死胖子,不愧是我李奇的好兄弟,對了,你幫本少爺占的位置在哪?”

柳福自豪一笑,“那是,咋倆誰跟誰啊。”說著,大拇指豪爽地往學堂最後麵的幾張桌子一指,“看,那就是本少爺占據的絕世好位置,他媽的,原本還有個小兔崽子想和本少爺搶的,結果三兩下就被本少爺給打發了……”

看了看柳福所指的位置,又聽著其接下來的話語,李奇的臉頓時就黑了。

雙目凶狠地盯著柳福,臉色陰沉,仿佛能夠擠得出水來。

轉頭看見大哥正一臉古怪地盯著自己,李奇那本就陰沉的麵龐此刻顯得更加黑了。

“死……胖……子,我不是讓你占最……前……麵的位置嗎?”李奇咬牙切齒,硬是將一個個字從嘴裏給逼出來。

柳福聽了先是一愣,而後又仿佛突然醒悟一般,哈哈一笑,一臉**賤地跑了過來,雙腳邁開,帶著身上的肥肉不停抖動,對著李奇,以其自以為很小的聲音在李奇的耳邊“小聲”嘀咕。

“兄弟你就放心吧,前麵那幾排的位置,本少爺都已經安排人占完了,你放心,方家那女的,肯定是坐你旁邊的。”

說完還一臉自豪地伸出手拍了拍李奇的肩膀,那活生生的就是在說:“兄弟,放心,我懂你。”

聽到那個“方家女孩兒”的時候,愁塵也不由得神情一振,雙眼一眯,一臉怪異地看著李奇。

“沒想到奇兒雖然年紀沒我大,但在這人生的道路上倒是走在了我前麵,我得好好瞧瞧這個方家小姐。”愁塵在心中默默想到。

而這邊的李奇此刻卻是心中抓狂不已,他可是知道自己這位大哥雖說溺愛自己,但一旦認真起來,那自己可就是真的完了,絕對比被父親抓到還要悲慘十倍不止。

此刻的李奇可是把柳福給恨透了,恨不得撲將上去,抓起鞋子把那個大嘴巴給堵住。

你他媽的,沒看見我大哥在旁邊嗎?本少爺在家可是出了名的乖寶寶,今天被你這樣一弄,我以後到底還活不好啊!

你他娘的到底是我的兄弟還是我的冤家啊!

其實這實在是不能怪柳福,畢竟愁塵已經幾乎一年多都沒來學堂上過課了,每次都是由李堅來代上的,柳福一時之間沒把愁塵給認出來也是情有可原的。

李奇悄悄撇頭,準備觀察一下大哥的表情,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卻是心都涼了半截。

隻見愁塵正雙目閉合,一手摸著下巴,神情嚴肅地閉目沉思。

好像感受到了李奇投過來的目光,愁塵緊閉的雙眼緩緩睜開,看著李奇微微一笑,而後轉身對著身後的李堅說道:“走吧,李堅,你和我先去把那條狗安排一下。”

說完,便轉身牽著狗走了出去,李堅見狀,無奈搖頭,回頭給了柳福和李奇各一個自求多福的表情,而後也急忙跟了出去。

感受到李堅目光之中的深意,李奇那陰沉的小臉此刻都能夠擰出水來了,雙目通紅,凶狠地瞪著柳福,而柳福對於李堅投過來的目光卻是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但又覺得好像自己忘記了什麽一般,有些不對勁,卻是說不出來原因。

眼看著愁塵的背影緩緩消失在角落處,李奇心中那積蓄已久的怒火終於在此刻爆發。

“死胖子,你他媽的敢坑老子,老子今天要殺了你!”

這聲暴喝,宛若一道驚雷一般在柳福的耳邊震響,在這一刻,柳福感到自己腦海中好似有著一道靈光閃過,剛剛所有覺得想不通的,覺得詫異的事情,此刻都變得剔透無比,清晰異常。

若是平時,柳福肯定會因為自己的這道靈光乍現而歡欣鼓舞,四周炫耀。

但此刻卻不是如此,想到了剛剛李奇旁邊那人身份的時候,柳福那胖臉一瞬間刷白,宛如變臉一般。身子輕顫,滿臉苦澀地看著對麵正對著自己怒目而視的李奇。

一下子,身上的節操盡碎,一下子撲到李奇身上,雙臂一環,抱在李奇的身上,全然不顧麵子,大聲哭呼道:“兄弟,我的好兄弟,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啊!我可真不知道那人是你哥啊……兄弟救我,你一定要救救我啊……”

對於柳福的這番哭喊,李奇則是一聲冷笑。

奮力從柳福的環抱中掙紮出來,拍了拍柳福的後背,又摸了摸柳福的腦袋,臉上露出一絲呆萌的笑容。

“別哭了,誰叫咋倆是兄弟呢?”李奇對著柳福柔聲說道。

柳福聽著,哭喊聲一瞬間停止,一把抹過臉上的淚水,神情恢複如初,看著李奇,渾身顫抖,雙臂狠狠扣住李奇的雙肩,很是激動。

“好兄弟,對,咋們是好兄弟。”柳福雙目盯著李奇,嚴肅而又認真地說道。

“嗯,那就讓好兄弟幫你鬆活鬆活經骨,看你這身肥肉肥的。”

頓時,李奇的語氣就森冷下來,看著柳福,柔和的雙眸之中露出一絲類似於殺氣的東西,直盯得柳福後背發涼。

隨後,在說出話的瞬間,右手伸出,一下子扣住柳福的後衣領,而後猛地一拉,就如同拖死狗一般,將柳福給生生拖了出去。

至於柳福在這被拖的過程中的諸多叫喊,李奇卻是全然沒有任何理會,此刻他隻感覺心中有一股戾氣鼓脹,必須得找人發泄一下才行,而這個皮糙肉厚的柳福無疑就是一個良好的沙包。

在柳福的不停反抗之下,在李奇的強力鎮壓之下,在學堂眾學生的目光之中,柳福被無奈的拉出了學堂。

緊接著便是傳來一陣暴吼之聲,肉與肉的激**之音,聽得學堂內的眾人都頭皮發麻。

“你他媽的盡然敢坑我!”

“啊……兄弟,兄弟,別打。”

“兄弟,兄弟你妹啊!居然敢當著我大哥的坑我!老子今天不打死你!”說著兩拳向著柳福的麵部揮去。

“啪……啪……”

“兄弟,兄弟,別打臉,別打臉,我真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嗬嗬,我看你是有意的。”

“唰”

一陣微風帶起,李奇一連幾腳向著柳福的屁股踢去。

“哦……嗚……”

頓時,一股殺豬般的慘叫聲從柳福的口中爆發出來。

一時之間,李奇臉上的神情變得古怪了一些,似舒暢,似無奈,還帶著有些不好意思的感覺。

因為他感覺到了,他這腳踢得實在是太準了,比之準備充分的千年殺也毫不遜色。

痛……

這是李奇在那一刹那唯一意識。

“士可殺,不可辱!李奇,本少爺和你拚了!”

一聲怒吼從從柳福的口中爆發出來,雙目狠狠盯著李奇,麵色猙獰,隱約間還可以看見那眼角處未曾蒸發的淚珠。

在**被爆的那一刻,柳福怒了,徹底怒了,即便招惹到自己的這人是自己的死黨也不例外。

一個虎撲,直接趴到李奇身上,憑借著其無與倫比的重量,硬是把李奇給壓在了地上。

一時之間,兩人扭打成一團,在地上接連翻滾,相互廝打,慘叫連連。

…………

“你們兩個這是在幹嘛?”

突然,一道平靜溫和的聲音傳來,聲音雖說柔和,但卻有著一種無與倫比的威嚴,不自覺間便讓人感到無比信服。

聲音一出,就如同定海神針一般,原本還在地上扭成一團的兩人頓時停了下來,很自覺地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低著頭,站在牆邊,悄悄瞥了一眼,而後恭恭敬敬地叫了一聲“夫子好。”

順著兩人的視線看去,來人一襲青衫,左手靠在後背,右手拿著一卷書籍,背後長發散開,隨風飄**,好一個書生氣派,素雅非凡。

這名夫子姓郭,名叫郭曦,年紀也就三十幾歲左右,乃是整個大夏學府之中有名的美男子。一身素雅之氣更是深得學府內眾多學子的喜愛。

“嗯,”郭曦溫和地應允了一聲,而後看著兩人一臉狼狽的模樣,眉頭一皺:“你們兩個這個樣子還怎麽上課,還不快去梳洗一下。”

“是。”

此時,兩人溫順得就如同小綿羊一般,乖巧無比。

看著兩人的這番模樣,郭曦微微點了點頭,而後正要抬腳向學堂內走去,卻是突然像是想起什麽事一般,一腳接地,一腳懸空,偏頭向李奇問道:“李奇,你兄長今天是不是來學堂上課了?”

“是的。”李奇一愣,眼珠子一轉,恭敬地回答道。

“嗯,那就好。”聞言,郭曦的嘴角露出一絲笑意,“看來這小子終於想通了。”

對於愁塵這個學生,郭曦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在他看來,愁塵的思想太過叛逆,顯得有些大逆不道,但偏偏就是這些叛逆的思想之中,卻又隱藏著驚人的合理性。這就不由得讓郭曦對於愁塵這個學生另眼相看。

其實這一切也很正常,畢竟是一個二十一世紀的青年,而其現在所處的這個國家與故國曾經的封建製度何其類似。超前時代的思想對於這些古時的夫子來說又如何能不震撼呢?

或許也就是因為這點,當年當愁塵找到郭曦說自己想要休學的時候,郭曦才沒有一言否決,而是靜心和其談了一下午。

但在愁塵那驚世駭俗的理論之下,在其鑒定無比的決心之中,郭曦終於鬆口,與其定下了一個君子協議。

那就是愁塵可以休課,自己也可以幫他保守這個秘密,不告訴其父母,但這個時間絕對不能夠超過兩年,而且在這兩年之間,他的功課絕對不能落下。

而今這小子歸來,無疑便是想通了一切,對於這個可教之才兩年間的沉澱,郭曦可是很感興趣的。

麵露微笑,郭曦漫步走入學堂。

……

而這一邊,前去係數的李奇與柳福二人此時是連想哭的心情都有了。

剛脫狼身,又入虎窩。

隻見剛剛離去的愁塵此刻正站在李奇兩人的對麵。

看著兩人這一臉狼狽的模樣,愁塵臉上眉頭一皺,氣息略微顯得有些陰冷。

見到愁塵這個表情,李奇頭上頓時冷汗冒出,心中大呼不妙。

還沒等愁塵開口,便急忙一個健步上前,握住愁塵的左臂,展開了攻勢。

小嘴一嘟,水汪汪的大眼睛上一瞬間便有著晶瑩的光芒閃耀,而後嬌滴滴地叫了一聲“哥,我……我知道錯了。”

聲音膩人嬌柔,讓人聽著便覺得有不起絲毫的懲罰之心。

不過這卻是對於那些不知道李奇在學堂之內的本來麵目的人來說的,就如同柳福,在聽到這陣聲音之後,全身雞皮疙瘩刹然激起,神情竟有些恐懼地望了望李奇,順帶觀察了一下愁塵的反應。

這一瞧之下,可把柳福給樂壞了。

生路……生路啊……

隻見在這番攻勢之下的愁塵那僵硬的神情緩緩柔和,臉上浮現出溺愛的神情。

有戲!絕對有戲。

柳福頓時撒開腿,也一下子撲到愁塵身上,緊抱其右臂,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叫道“哥,我也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