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醫手狂心

“我倒是想知道,當年患者家屬給了你多少好處費,才讓你冒這麽大的險,違法做手術。”

周宇飛一邊問著,一邊盯著這位陳醫生。

這位陳醫生隻是扶了扶眼鏡,同樣盯著周宇飛,冷冷笑了一聲。

“五百萬,還是一千萬?”周宇飛有意想要激怒對方。

“周警官,我要是說……當年我一分錢都沒收,您信嗎?”陳醫生平靜地開口。

“一分錢沒收,你是做公益嗎?”周宇飛突然笑了起來。

“周隊長,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陳醫生也跟著笑了笑。

周宇飛做了個請的手勢。

“一個未來充滿希望的鮮活生命,和一個被社會遺棄、苟延殘喘的廢物,你選擇拯救哪一個?”陳醫生看向周宇飛。

周宇飛愣了愣,並沒有急著回答。

陳醫生坐正了身子,“我還記得,當年那個剛剛20出頭的女孩,我在她身上看到了太多太多希望。可是……上天就是這麽不公平,透析已經維持不了她的生命了,再不做手術恐怕連三天都熬不過去。”

“那個時候,醫院剛好有和她匹配的器官,可是排在她前頭的,卻是一個令人厭惡的老頭。”

“老頭是某單位的局長,幾乎人人都知道,他退休前幹過的那些事情。說白了就是個蛀蟲!可就是因為他有關係,就能排到前麵,享用最好的資源。”

“所以你就幫女孩插了隊?”站在一旁的沈放問。

“沒錯,可能你們不相信,當年我一分錢也沒收過,就算我想收,女孩的家屬也給不起。”陳醫生扶了扶眼鏡,似乎還有些許自豪。

“你是醫生,在你的麵前他們都是患者,生命是可以被你這麽分為三六九等嗎?”宋心慈終於忍不住了,有些激動地說。

“所以你覺得,那些活在邊緣的流浪漢們,就是毫無價值的,你可以隨意取走他們的器官,去給你認為有用的人換上?”沈放麵色陰沉,看向眼前這個衣冠楚楚的醫生,簡直像是在看一個瘋子。

“難道不對嗎?”陳醫生抬眼看了看沈放,“在我的眼裏,他們和縮頭魚虱一樣,都是寄生蟲罷了。”

“有手有腳的,卻隻能寄生在別人創造的社會中。你知道社會沒有了他們,會少多少動**?他們的身體,能救活多少有用的人嗎?”陳醫生越說越興奮。

“瘋子!”宋心慈氣急敗壞地站起來。

沈放拉住宋心慈,示意她冷靜一點,不要被眼前的嫌疑人帶節奏了。

“我的能力,就是讓這些社會的寄生蟲,充分發揮價值,最終在真正的寄生蟲的化解下,回歸大自然,難道不好嗎?”陳醫生依舊非常平靜。

“陳塑,你不是神!你沒有權利決定他人的生死!”周宇飛拍了一下桌子怒道。

“不”,陳塑慢慢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在那些我救活的人眼中,我,就是他們的神!”

就在這位陳醫生最狂傲的時候,沈放忽然走了進來,發出了嘲笑的聲音。

“你真是沒得救了”沈放搖著頭,“你就別自我催眠了,你不過和你口中那些沒用的人一樣,也是一隻寄生蟲,一個被人利用的工具罷了!”

“據我們現在掌控的資料來看,你並非是這整個組織的首腦,甚至……可能就是他們用來賺錢的工具人。我想你除了每天做手術、處理屍體以外,並沒有其他用處了吧?”

沈放慢慢走到陳醫生的身前,“你說別人都是寄生蟲,是社會的敗類。你說你選擇了犧牲肮髒,去拯救美好?在我看來,這一切不過隻是你的自我催眠罷了。”

“我不評價你為女孩插隊做手術的事情,可是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用最肮髒的手,段剝奪他人的身體;在最肮髒的暗網裏,賺著最肮髒的錢,卻還要往自己臉上貼金,說是拯救需要拯救的人。”

“在我的眼裏,你才和你喜歡的縮頭魚虱一樣,是一隻不折不扣的,卑微的吸血蟲!”

沈放直勾勾看著這位陳醫生,幾乎將其逼到牆角。

原本高高再上的陳醫生,仿佛被戳到了軟肋,整個人變得有些神經質起來,抓著自己的頭發,開始自言自語:“不可能!我不是這樣的人!不可能的!”

沈放見自己成功將他的高傲摧毀,心中有了些底氣,他樁頭看向周宇飛和宋心慈,“能讓我和他單獨談談嗎?”

宋心慈有些不解,同樣,周宇飛也猶豫了一下,可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審訊室的們哢噠一聲被關上了,略顯昏暗的審訊室當中,隻剩下了沈放和陳醫生。

此時,陳塑的內心已經完全被沈放擊垮,沈放抓住這個機會,要弄清楚一直存在在自己心中的謎團。

“你應該能聞到你身上的這股味道吧?”

沈放將陳塑的西裝外套,放在審訊桌前,盯著他問道。

而此時,那股淡淡的香氣早已經變得難以捕捉。

陳塑抬起頭來,有些不解地看著沈放,“者隻不過是香薰的味道,有什麽特別的嗎?”

“哪裏來的香薰?”沈放繼續盯著陳塑問。

陳塑苦笑了一聲:“幹我們這一行的,為了掩蓋身上的味道,總離不開香薰。你想知道這香薰的來曆,我可以告訴你。”

聞聽此言,沈放感覺自己瞬間緊張了起來,心髒開始撲通撲通直跳。

“這香薰確實很特別,香味淡雅獨特,還有一種讓人非常放鬆的功效。”

“這香薰據說成分是秘方,是組織內有人通過某種渠道,在國香大師那裏購買的。”

“這個大師在哪裏?”沈放繼續問道。

可陳塑卻搖了搖頭,“這個我就不清楚了。”

隨即,陳塑又有些奇怪地看向沈放,“你為什麽對這香味這麽感興趣?”

沈放陷入了沉思,他沒有回答陳朔的問題,而是又問了關於送他香薰的那人的一些情況,試圖追尋到賣家。

半小時後,沈放見再問不出什麽東西,才退出了審訊室。

陳塑似乎被沈放擊潰了內心的最後一道防線,變得有些頹喪,最終選擇了不再隱瞞這個組織的有關事情。

數周之後,陳塑對於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且為警方提供了重要線索。在省廳的高度重視之下,警方開始針對這個全國性的犯罪組織,進行全麵打擊,順利將其摧毀。

而這段時間內,沈放也開始了他尋找那詭異香氣的調查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