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抓捕歸案
沈放再次點頭，“我剛才問過了，這個汙水處理廠非常老舊，市郊幾個新的大型汙水廠建成之後，它幾乎處於半停工狀態。”
“我懷疑……這個組織很有可能是利用了這裏，把處理廠當成了毀屍滅跡的場所。”沈放放下圖紙。
此時，外麵雨勢漸小，周宇飛立刻撥通電話，向市局匯報最新線索，並請求特警支援。
二人風馳電掣，與特警隊在半路匯合。周宇飛指揮帶隊，直接武力衝進汙水處理廠，很快控製了內部所有區域。
特警搜查到最裏麵的蓄水池時，所有人都忍不住頭皮發麻。
這間最內部的汙水處理間惡臭無比，目之所及猩紅一片。
蓄水池內的血水被排得見底，池底剩下厚厚一暗紅色的爛泥。
仔細看就會發現，裏麵有人類的各種組織摻雜在其中。而且爛泥之中，還不時有東西鑽出蠕動，都是一隻隻被養得肥碩的縮頭魚虱。
房間之內，很多特警都扛不住了，摘下自己的頭盔吐個不停。
“所有人都出去，立刻封鎖現場。”宋心慈提著工具箱，與勘察人員一起走了進去。
宋心慈在現場內地毯式搜索，采樣提取了無數指紋和DNA，池子內的屍泥都被一鏟鏟地帶了回去。
專案組連夜展開突擊審訊。特警抓獲的人當中，有兩名專門負責屍體運送的司機，以及兩名處理屍體的人員。
其中一名身材瘦高、有些佝僂的男子，正是當時沈放看到的，推著屍球的“水猴子”。
當時，因為屍球堵住了汙水處理泵，他不得不冒險，將其拋進江中。
經過長達5小時的審訊，專案組終於撬開了運屍司機的嘴，得知了他們運屍體的地點是一家私立牙科診所。
專案組迅速反應，封鎖了這個高檔牙科診所，發現有個隱蔽入口直通地下室。地下室內，有一個設備齊全的手術室。
經過現場證物化驗勘察，以及對相關人員的審問。專案組很快鎖定了主導器官摘除手術的醫生，也是這一切血腥慘案的幕後主腦之一。
參與整個手術的人，都稱呼他為陳醫生，其行蹤詭秘，每次出現都身著白大褂、手術帽並戴著口罩，即使是組織核心成員，也沒見過他的真正麵目。
在牙科診所之中，宋心慈發現的DNA信息，也找不到對比樣本。一時之間，專案組沒法確認“陳醫生”的真實身份。
周宇飛：“根據目前的線索來看，我們的行動很可能已經暴露，我已經提前通知了所有車站和機場，高速出入口也會加強排查，絕不放過人和一個可疑人員！”
“可是……我們連他的基本信息都沒有，恐怕得做好最壞的打算了。”沈放歎了口氣。
“無論如何，我們先加強布控吧”，周宇飛顯然也明白抓捕的難度。
“宋法醫那邊還在做化驗工作，希望能給我們一些好消息。”
專案組隨即開始嚴格布控，出入市區的幾乎所有通道，都進行了嚴密的部署。
市內的巡查和緝捕，也在緊張進行。可是兩天過去了，依舊沒有嫌疑人的下落。
就在專案組焦頭爛額之際，化驗組那邊終於傳來了消息。
宋心慈火速趕到專案組，周宇飛立刻召集所有人開會。
“我們化驗了數十隻縮頭魚虱，全都是處理廠取出的活體樣本，希望這個發現能夠幫助你們。”宋心慈朗聲說。
在坐的眾人都迫不及待，等著宋心慈繼續往下講。
“縮頭水虱科通常是雌雄同體，但是先寄生占有宿主的，會自動成為雌蟲。隨後，雌蟲會釋放外激素，刺激同種類的神經分泌係統，使它遇到的幼蟲增加雄激素的產量，從而使其變成雄性。拜這一特殊技能所賜，我們在屍體上，看到雌雄魚虱雙雙出現的情景。”
眾人聽得一頭霧水，宋心慈才反應過來，自己說的太學術。
“這麽說吧”宋心慈思考了一下，“縮頭魚虱本身是不分性別的，然而先找到宿主的魚虱占了地盤，就會率先把自己變成雌蟲，然後用“化學藥劑”，使後到的同類保持雄性，繼而實現傳宗接代的目的。”
“那這對於我們抓捕嫌疑人……有什麽幫助呢？”周宇飛忍不住問。
宋心慈露出一絲自信的笑容，“雌蟲釋放的信息素，由其群體、宿主以及生活環境所決定。所以這種信息素，就相當於這一個群體的身份證。”
“而這種身份證，很可能沾染到接觸過它們的人身上。”
“你是說，我們可以通過這種信息素，確認嫌疑人的身份？”沈放也激動了起來。
“沒錯，這種信息素存在周期極長，而且極難被清洗掩蓋。”宋心慈點了點頭。
“這個陳醫生既然是幕後主導，這種變態的毀屍方，法恐怕也是他的注意。所以，他一定接觸過縮頭魚虱。”沈放站起身。
周宇飛也鬆開了緊皺的眉頭，“這次真的要感謝我們的宋法醫了！”
宋心慈：“我們已經提取了信息素，你們隻需要抽調警犬，訓練它們對氣味進行追蹤，就能找到沾染信息素的嫌疑人。”
“那還等什麽，立刻行動！”周宇飛立刻開始部署。
在市局領導的全力支持下，特警、武警全麵出動。增派警犬，全天24小時警備，並且將通緝範圍擴大至全省。
終於在1天之後的深夜，從武漢機場傳來消息。
三名身上沾染信息素氣味的男子，被當場抓捕。其中一名姓陳，就是此次的幕後首腦“陳醫生”。
審訊室中，陳醫生西裝筆挺，斯斯文文，恐怕誰都不敢相信，他就是這一切血腥案件的幕後主導。
“等等，他的身上……有股味道！”沈放站在審訊室外，手裏拿著的，是剛剛這位陳醫生脫下來的外套。
“怎麽，你想轉崗去當警犬了？”周宇飛笑了一聲打趣道，這起重大案件的幕後黑手總算是抓住了，所以他此刻看起來心情不錯。
可沈放卻依舊捏著這個醫生的外套，似乎是在沉思著什麽。
“信息素，難道這種多次出現的古怪香味，也是某種信息素？”
周宇飛見沈放呆頭呆腦的不知道在像什麽，歎息一聲，搖搖頭，自顧自開了門，準備去審訊嫌疑人。
“陳朔，34歲，知名醫科大學畢業，本來是市中心醫院的外科主刀醫師，擁有全市最年輕的副教授職稱，可後來卻因為向患者收受賄賂，違規安排器官移植手術，被吊銷醫師執照，開出公職。”
周宇飛翻開檔案這位陳醫生的檔案。
“一個原本有著大好前程的高端人才，為什麽就墮落到如此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