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 冶石成金

黃昏,殘陽如血渲染著有熊大城。

大城裏的人們已經吃過了晚飯,男人們西聚一堆東聚一塊聊著天,女人們坐在家門口趁著天還有點光亮,撚著線。孩子們唱著:“小孩小孩都來玩,瓜果桃李一小籃。”在街巷裏瘋跑著。

就在這個時候,天空上突然飛來了六條蛟龍,在大城上吟鳴翻騰。人們驚慌失措,男人們趕緊跑回家裏拿出弓箭和矛,女人們嘶聲地吆喚自己的孩子回家。一時間大城裏雞飛狗叫,馬嘶驢嚎。

隨著蛟龍越飛越低,一聲喊叫從天空中傳來:

“大家莫慌,我是玄囂!”

大家這才辨清,騎在龍上的玄囂和側身坐在龍背上的嫘祖娘。一時全城人齊齊跪倒,把雙手伸向天空發出‘啊唷!啊唷!啊唷!’的歡呼聲。

六個人下了蛟龍,雲陽先生引蛟龍到城外的護城河裏潛伏起來。玄囂帶著雲陽先生去見自己的爹。

“能見到姬伯軒轅,真是在下莫大的榮幸。”雲陽先生拱手施禮說道。

“剛才聽我兒玄囂說你深淵降龍,真可謂是神乎其神啊。”姬伯軒轅稱讚說道。

“那是祖上所傳,每個雲陽人從小必學的,實在是不足掛齒。再向您說聲謝謝,謝謝您的兒子救了我。”

“哈哈,你是想讓我謝謝你救出了玄囂的娘。”

“不是,不是。”

“哈哈哈哈!”姬伯軒轅爽朗一笑,接著對雲陽先生說:“蛟龍雖然不是龍,但也是龍種。春三月,我要去西泰山和赤帝會盟,我想讓你驅蛟龍與我同行,以壯我黃盟的聲威。”

“好!”雲陽先生應道。

“玄囂,趕緊帶雲陽先生找個地方住下來。”

“就讓他住昌辛的那間屋子吧,那屋子幹淨也密實。”玄囂說。

“好!”姬伯軒轅說。

鷙回到窯場的時候,倉頡大老遠就迎了上去:

“嫘祖娘有沒有那個天籮?”

“應該有吧。”鷙回答說。

“什麽叫應該有吧?你沒問?”

“那個神耕父把嫘祖娘困在無日洞裏,就是想要嫘祖娘的天籮。”

“你還是沒問。”

“問有什麽用,那個邪神耕父把嫘祖娘困在無日洞裏,不見天日,嫘祖娘都沒把天籮給他。我問了,嫘祖娘能把天籮給我?”

“你不能這麽說,那邪神要了天籮肯定是去幹壞事,所以嫘祖娘不給,我們拿來是做好事的啊。”

“罩地母,也不是什麽好事。”

“造字就是最好的事!”

“那都是你說好,誰也沒見過怎麽個好法。”

“這麽給你說吧,比如今天晚上咱倆說的話,過個半年咱倆就都忘了,對不對?如果拿我那字給刻畫下來,等我們倆都沒了,後人拿過字一看,就知道我們今晚說了什麽。”

“這有什麽意思?”

“再比如,兩個部落訂立了盟約,後來一個部落耍賴,不執行盟約了,說本來就沒訂這一條。有我這字刻畫下來,他就沒法耍賴了。”

“他要是想耍賴,就算是有你那字,他也照耍賴。”

“再比如說,你彈的曲子,時間長了你就有可能忘了。但你用字把曲子給記下來,就忘不掉了。”

“真的?”

“當然真的,找到字以後我就教你。而且你記下的這曲子,別的人如果能識文斷字,照著你記的曲子,也能把那曲子彈出來。”

“這太好了!”鷙說。

“明天跟我一起,我們去向嫘祖娘要她的天籮。”

“好。”鷙。

第二天清早吃飯的時候,鷙對諾麽說:

“諾麽,老倉頡讓我今天陪他去見嫘祖娘,看看能不能要來那個天籮。我想你也跟著一起去,救嫘祖娘雖說大多是那雲陽先生的功勞,但你也是出了大力的啊。有你跟著,嫘祖娘總要給點麵子。”

諾麽想了想,說:

“好吧。”

三個人吃完飯,就去了祖堂。到了祖堂見了姬伯軒轅,鷙對姬伯軒轅說想見見嫘祖娘,問問天籮的事。姬伯軒轅說:

“昌辛和獻兒的事,讓她很傷心,一夜也沒睡好。看她睡不著,我就讓嫫母陪她去了西大寨。你們到那兒去問問她吧。”

“哦。”鷙應了一聲,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麽,可沒有說出來。

“你還有什麽話要說。”姬伯軒轅問。

“沒了,沒了。”鷙說。

鷙想說,過恐獸雍和的時候,象罔也是立過功的,能不能別讓象罔蹲大圈了。但是鷙又想自己總是一個外族人,還是不摻和人家族內的事為好,所以又把話咽了回去。

三人辭別了姬伯軒轅,出了大城一路往西大寨而去。西大寨因為在大城的西麵,所以叫西大寨。嫘族娘自從嫁給姬伯軒轅,就一直住在那裏。雖說不太遠,也要走上兩個多時辰。

鷙對老倉頡說:

“頡老,我們這個時候去問嫘祖娘,有點不大好吧。”

“沒什麽,沒什麽,我們就是問問,一小會的功夫。再說,今天不問,萬一嫘祖娘又去教人桑蠶了,要等她回來再問,那要等到甚年何月。”

鷙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又把話咽了下去。

三個人到了西大寨,找到了嫘祖娘住的屋,正要叫門,嫫母開門從屋裏走了出來。嫫母眼瞅著三個人,低聲問道:

“你們來做什麽?”

一臉威嚴的嫫母,把老倉頡嚇得嘴巴打起顫來。鷙上前打拱說道:

“我們來是想問問嫘祖娘天籮的事。”

“嫘祖娘剛歇下來,你們先上一邊等著去。”嫫母低聲說道,顯然她對三個人這個時候來打擾嫘祖娘,極不高興。

三人諾諾退了開去。

吃過了午飯,嫫母著人來喚他們過去。三人到了嫘祖娘的屋前,嫘祖娘正神色肅穆地跪坐在屋前寬大的草墊上。老倉頡搶上前兩步,跪伏在嫘祖娘前涕聲說道:

“祖娘啊,我倉頡為了造字可謂是千難萬險九死一生啊。有一年我和倉北海被大雪封在了山裏,二十多天啊,我們就是靠啃樹皮活了下來,等出了山我們倆渾身都是凍的爛瘡。有一年我經過一個北侉子的部落,那裏的人長得生猛高大,他們說我四隻眼是個妖孽,就把我扒光了衣裳,丟進了他們的養虎池子裏。虎池子裏有三隻斑斕大虎,一開始我不敢動,可沒多會我就受不了啦,冷啊,我就膽戰心驚地貼著池邊跑。三隻老虎瞪著碧綠的望著我,我被嚇的頭發都炸開了。到後來,又餓又累在困乏中我就昏倒了。等我醒來的時候,發現我偎在一隻老虎的懷裏,我知道這是隻好虎,它暖活了我。北侉子的人見老虎不吃我,對我更是驚異。把我從虎池子裏放了出來,還了我的衣物,讓我趕緊走,走的越遠越好。還有一年……”

“你講了這麽多,是想說什麽呢?”嫘祖娘打斷了倉頡的話。

“我,我……”要說該說的話了,這倉頡卻結巴起來了。

鷙走上前,給嫘祖娘施了個禮,然後把倉頡的字怎麽丟的,怎麽找到的大地之臍卻抓不到二八神,怎麽聽說的地母後土手裏的繩子能編成地網,能捉二八神,怎麽聽嵯峨丈人說的天籮能罩地母,簡單地講了一遍。

“這天籮我有,隻是你們罩住了也沒有用啊,隻要掀開了籮她就跑了。”嫘祖娘說。

“總要試試看呢,也許罩著她會答應給繩子呀。”倉頡說道。

“你先起來吧。”嫘祖娘對倉頡說。

倉頡站起身來,嫘祖娘看了看三個人,對鷙說道:

“這天籮等同於我的性命,是我回去時的路,我不知道這話你們能不能聽懂。我本不該給你們,但是這造字於天下人也是個福祉,另外我還欠你們一個舍命相救的情,所以我答應給你們一用。你們什麽時候去罩那個地母後土?”

“地母後土要到月圓之夜才會出現,我們過幾天去。”鷙回答說。

“這樣的話,你們先走吧,你們什麽時候去,什麽時候來我這裏拿。”

“好的,謝謝。”

嫘祖娘垂下了雙眼,沒有說話,嫫母說:

“你們吃過午飯沒有?”

“吃過了。”

“那你們就回去吧。”

回到城裏已經下傍晚了,到了窯場封子拉住諾麽,神神秘秘地說:

“明天哪都不要去,明天煉金。”

“好。”諾麽的兩隻大眼閃出興奮的光來。

早上諾麽起來的時候,封子正帶著六個他沒見過的人,打掃窯場。窯場進口處,肅立著兩個持矛的兵卒。窯場上擺放著兩個土紅色,像缸一樣的東西,有普通人的一抱粗。一個平口,放在地上。另一個收口,架在三塊石頭上。兩邊放著兩個羊皮囊子。旁邊的地上還擺著三個石頭,上麵架著一塊泛著暗綠色的大石頭,下麵正用大火燒著。

那些諾麽沒見過的人,從棚子裏抬出了放陶器的架子。封子跪坐在架子前。

過了一會兒,巫鹹手拎著一隻公雞,帶著兩個人來到窯場。兩個人在架子上擺好祭品,巫鹹把手裏公雞遞給那兩人,從祭品中端起玉尊,口裏禱念窯祖神的名字,把酒彈向空中。跟來的兩個人把雞殺了,巫鹹把雞血先抹在封子的額上,再滴在兩個窯上。一切做完,巫鹹打拱而去。

封子呼喚著窯祖神,深深三叩首,起身來到大火燒著的石塊前,盯著那塊石頭。六個人抱著六甕子水,在旁邊站著。直到大火把那石頭顏色變赤了,封子用手向那塊石頭一指,三個人就用甕裏的水去澆那石頭。水一澆上石頭,那石頭就劈裏啪啦地炸裂開了。三個人澆完水,就去用木棍把那石頭挑翻過來,另外的三個人再向上澆水,石頭就碎裂開了。再澆上幾甕子水,讓它冷涼,封子六人就拿起石錘砸碎石塊。諾麽接過封子的石錘,砸了起來。諾麽力氣大,一會就把石塊砸成了小碎石。八個人再把小碎石碾成粉末,封子用鹿革兜了起來,來到了那個平口的窯前。先在窯裏鋪上一層木炭,引著火,旁邊兩個鼓著羊皮囊子(橐龠tuó yuè),慢慢地吹著火。封子再添一層木炭,然後撒上一層碾碎的石粉,再添一層木炭,再撒一層石粉。石粉撒完了,在上麵再覆上木炭,然後一指站在羊皮囊子前的兩個人,那兩個人就鼓動起橐龠向窯裏吹起了風。風吹火動,不一會火就燒了上來。諾麽看兩個鼓的費勁,就要自己去鼓,封子擺了擺手。先前的兩個人鼓累了,就換另外兩個人來鼓。封子察看著裂裂的火焰,直到他叫一聲‘好’的時候,橐龠停了下來。

等窯涼。午飯是送到門前的,吃飯的時候,諾麽才發現這六個人全是啞巴。

吃過飯封子打了個盹,窯就差不多涼了。封子拿個木棍在窯裏不停地攪著,攪著攪著就能下手了。封子伸手在灰裏撥拉,撥拉著就燙著手拿出一塊粘粘連連的金塊來。諾麽一下子張大了嘴,眼裏放出光來。

封子連一星點粒子都沒放過,一一收拾在鹿革上。諾麽一看,這麽大一塊石頭才煉出這麽點啊。

封子轉身去窯棚裏,拿來以前存著的金塊,命兩個啞巴把橐龠移到收口的窯上。然後拿出一個一頭大一頭小的圓陶堵,讓諾麽看了看,把那陶堵丟在收口窯裏,用一小棍挑著把下麵的留的一個眼堵上。接著又是一木炭一層金塊的倒進窯子裏。兩個啞巴鼓動起橐龠,窯火升起。

封子把諾麽領到了窯堵眼的地方,蹲下身來指著地上的範,對諾麽說:

“這是範,等窯燒好了,金水就從窯裏流向這裏。”

諾麽看過去,這範是燒好的陶塊,上麵凹下去的是一個很漂亮的形狀:

“這是把刀?”

“是的彝刀。”

“什麽是彝刀?”

“祭祀用的刀,軒轅伯隻準用金做彝器。”

“那後麵接的是什麽?”

“那是一根小金錐,你看這刀範上有個槽,刀注滿了金水就會流向錐範。這是請示過軒轅伯,給倉頡鑄刻字用的,就看他的命了。”

說完封子就去察看著火焰去,諾麽跟在封子的後麵。封子突然一指爐火:

“爐火純青!看到了麽?”

“看到了。”

封子拿來個木棍去捅那陶堵,捅開了陶堵,金水就從窯裏汨汨湧出。金光閃耀,火光四起。

看到通紅的、灼人的金流,流向金刀。諾麽激動地緊緊攥著雙拳,不讓他的心跳出來,汗從脊背直往下流。

金流注滿了彝刀漫向了金錐,注滿金錐,金流就沒有了。封子哈哈大笑:

“這倉頡命還真好。好了,就讓它們在這涼著吧。”

“什麽時候能涼好?”

“太陽就要落山了,你該去吃吃睡了。哦,你走後的前三天,邦央天天來找你。後來就不來了,明天沒事你還是去趟嵐古甸看看她。”

“怎麽啦?”諾麽問。

“找不到你啊,第三天還找事和我吵了一架。這女人啊,我是不懂。”

“哦。”諾麽若有所思地應了一聲。

諾麽的心裏時時是想著邦央的,他也想早點去嵐古甸。但是鷙讓他陪著去見嫘祖娘,他也沒法拒絕。第二天天一亮,諾麽起身就去看鑄好的彝刀和錐子。窯場裏封子正拿著那把彝刀陶醉著,見諾麽走來,就把彝刀遞給諾麽。諾麽接過刀,眼看著刀上金色的光芒,掂量著刀的重量,撫摸著刀脊的冰涼。心中並沒有喜悅,隻是封子在他的心中,成了實實在在的神。他雙手把刀遞封子,跪下身來‘咚咚咚’給封磕了三個響頭,起身就走了。

拿起骨耒諾麽就奔嵐古甸而去。諾麽的心裏,還沒想過要把邦央娶回家做自己的女人,他隻是想見到邦央,和邦央在一起心裏是快樂的。

嵐古甸真是個山清水美的好地方,可惜諾麽沒有心思觀風覽景。諾麽進了嵐古甸沒多會,就被人群圍了起來,都沒見過這像天神一樣的人物,大家都爭著搶著和諾麽說上一句話。也有人大著膽子走上前,摸摸諾麽的胳膊,摸摸諾麽的腿。剛開始的時候有人問他什麽他答著,有人向他問好他應著,沒多會諾麽就有點應付不過來了,索性他也就誰都不搭理了。聽說諾麽是來找邦央,眾人說,找我們的女罕啊,跟我們走。眾人簇擁著諾麽向風寨落走去。

從藤橋上過了醴水,還沒走幾步,夫諸遠遠地奔了過來。眾人趕緊給夫諸讓開了一條路。夫諸來到諾麽跟前用角輕觸著諾麽,諾麽用手撫摸夫諸的額頭,然後夫諸在前,諾麽跟著夫諸,後麵一大群人跟著諾麽,來到了風寨落。

一進寨落裏,諾麽就看見了邦央。邦央背對著自己,被寨落裏的人圍在中間,好像在和大家講著什麽。諾麽進去的時候還聽到大家七嘴八舌地在議論著什麽,看到諾麽進來,大家都不說話了,大張著嘴看著諾麽。邦央轉過身來,看到了諾麽,刹那間邦央的眼睛裏是閃著驚喜的光芒的,但是立刻就被一張冰霜的臉給遮蓋住了。

“邦央!”諾麽笑著打了一聲招呼。寨落裏的人看這天神般的男人是來找女罕的,就讓了開去。

邦央冰霜著臉,沒有答理諾麽。諾麽向前走了幾步,來到了邦央的跟前,說:

“邦央……”

在路上諾麽想了很多的話要給諾麽說,但是在此時此刻,在眾目睽睽之下,諾麽卻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麽了。

空氣一下子僵住了,圍觀的人群也像屏住了呼吸。邦央揚著頭,望著諾麽的臉,用平靜的語氣說道:

“聽說幾天前就有六條蛟龍飛到了有熊大城裏。”

“鷙讓我跟他去見嫘祖娘……”

“到豐山去,為什麽不告訴我?”

“當時走的急,我沒有時間來……”

“你走吧,我不想再見你。”邦央說完,跺了一下腳,轉身向自己的屋子走去。

諾麽口裏喊著邦央,就想去追。寨落裏的人把他圍了起來:

“你走吧,我們女罕不稀罕見你。”

“你走吧,女罕又不答理你。”

諾麽走了,夫諸把他送到藤橋邊,用角觸了觸諾麽就回去了。過了橋,諾麽漫不經心地走著,日頭明晃晃地在天上懸著,諾麽卻覺得四周陰沉沉的。來時興衝衝滿滿的期待,變成了回去時空落落的失意,諾麽心裏,第一次有了心裏痛苦的感覺。似乎沒有了邦央就沒有了這世上的一切,他無精打采地回到大城,蹲大圈的象罔看到諾麽過來,向諾麽打著招呼:

“諾麽,怎麽看上去不開心啊?”

“沒什麽。”諾麽回說。

“哦,諾麽啊你們再出去,別忘了跟軒轅伯說一聲,帶上我。”

“好吧,我給鷙說一聲。”

諾麽到了窯場,鑽進屋子倒頭就睡,一天也沒吃口飯。封子走進屋裏,看了看睜眼躺著的諾麽歎了口氣。

第二天,鷙把老倉頡和諾麽喊到了一起,鷙對兩人說:

“我們去問問雲陽先生,他那六條蛟龍能不能幫我們從地母的手上搶來繩子,如果能,不就不要麻煩嫘祖娘了嗎,而且她那個天籮也隻是能罩住地母。”

“好!我們去問問。”倉頡四眼放光地說。

三個人來到了雲陽先生的住處,說明了來意。雲陽先生笑著說:

“天上的大神是皇天,地上的大神是後土。這六條蛟龍對付神耕父那樣的小毛神管用,等到見了地母後土,它們就隻敢伏地而行了。”

“是這樣啊,那就打擾你了。”鷙拱了拱手說。

“等等,去河汾之交也是不近的路程,我用蛟龍帶你們去。”

“好啊,你也知道那個地方。”鷙說。

“我尋蛟龍漫天下轉,怎麽會不知道。”雲陽先生笑著說。

“倉頡在這兒先謝謝你了。”倉頡躬身說道。

“不謝不謝。”雲陽先生躬身回道。

三個人轉身回去,諾麽對鷙說:

“象罔說出去帶著他。”

“他也給我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