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橫財2

刀客逢君一掌重重地擊在陸飛白的左肩膀上。

“嘎!”

“哎呦——”

前一聲是陸飛白的臂膀脫臼的聲音,後一聲是痛叫,陸飛白立即遁地欲逃。

同時抽刀擺尾橫掃。

刀客逢君的霹靂掌是九層火候,他打完這一掌,半空中收起了折扇,掠向石洞裏。

到了洞裏,再來一腳,三根木枝,燃著火冒著濃煙的木柴,分為上中下不同方位飛向勉強站定身子的陸飛白。

陸飛白剛剛吃了一掌,以為沒有事,就在他拔刀的那一瞬間。“噠噠噠”三聲響,他的左臂到手指,骨頭粉碎,肉成了醬紫色,毫無知覺,像是廢了一般。很明顯,那是刀客逢君的霹靂掌所傷,震斷了筋脈,震碎了骨頭,切斷了血管,說具體就是左手成了死肉!

說來話長,實際上,刀客逢君從飛扇,出掌,踢木柴三個漂亮絕倫的動作,隻是短短的一瞬間完成,速度之快,無與倫比。

這種情況,是陸飛白少爺萬萬沒有想到的,他一直以為他的毒液是萬能的。是以,三塊木柴,僥幸被他躲過了兩根,最後一根恰好是致命的!

那一根木柴,帶火帶煙就直挺挺撞向陸飛白少爺的下**位。

“卟”的一聲輕響,陸飛白的**與鳥蛋統統打爛,令他一陣揪心的痛,又加那根木柴的力道很重,將陸飛白撞飛向懸空的石頭下。

他就像是一枚重重墜下的炸彈,頭朝下直直墜入三丈高的水田裏。(三丈就是十米高)

“嘩”的水響,栽蘿卜一樣,陸飛白頭部沒入深深的淤泥裏,穩穩當當,命不長了,不是淹死就是凍死。

刀客逢君飛也似的上了石洞,找到了惠普大師,惠普大師快不行了。

他解開繩索,有種神奇的力量讓自己改口,道:“爸爸——”

彌留之際。

“兒子——”奄奄一息,氣若遊絲的惠普大師隻說出兩個字,便頭一栽,咽了氣。

地上的惠普大師臉色泰然,含笑九泉。

他沒有遺言,沒有遺產,但就是沒有遺憾!

因為他聽到了兒子叫自己爸爸啦!(注,刀客逢君實際年齡是十九歲,以前大家一直以為他是二十五歲左右,那是因為他養父給他的年齡。)

這就是刀客逢君一生中第一次喊爸爸,也是最後一次叫爸爸。聽到兒子兩個字,他已哭得泣不成聲……

石洞裏,有哭聲,有風聲……

哭聲越來也大,將風聲壓了下去。

又是一天的天黑來臨。

後麵一蓬火光,“君兄——”

司徒涵雨又來了。

石洞裏,多了把火棒,大抵可以看清。

刀客逢君已經哭成了淚人,顧不得去問來人是誰,也不去理會誰在叫自己的名字。

他抱著渾身鮮血淋漓,其狀慘不入目,臉上自然的視死如歸的爸爸惠普大師,哭得身子也是一抖一抖的,好像是世界末日到了一樣。傷心欲絕……

“誰下的毒手?”司徒涵雨於心不忍,還是觸景生情,撲通一聲跪下來也是哭得稀裏嘩啦,聲淚俱下地道:“大師,你怎麽一聲不響就走了!”

“涵雨姑娘,這個是我爸爸!”刀客逢君輕輕啜泣,很勇敢地道出了惠普大師的身邊,好像不太願意讓人家知道,他爸爸是和尚一樣。

“啊?你爸爸?”司徒涵雨哽咽著,一聽到是刀客逢君的爸爸,心頭一酸,啼天哭地更加厲害,那眼淚就像是決堤的湖水,來勢凶猛。

她愣愣地跪在那裏,瘦小的肩膀在顫抖,晶瑩的淚水泛著火光,順著秀麗的臉頰汩汩地流下,輕輕地抽泣感覺好像是每個毛孔都在無聲地飲泣。

話說為何司徒涵雨會哭得如此傷悲呢?

因為她也是孤兒,孤兒最渴望的不像是常人需要榮華富貴,而是親情,親情中,父愛是山一樣的偉岸,厚實,寬大,母愛是大地一樣博大,仁慈。父去如山崩,特別是孤兒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父親,剛好相認就成永訣,那種悲痛是局外人士很難理解的!

石洞裏,隻有一男一女的哭聲,男的咆哮大哭像是狂風暴雨,天崩地裂,哭的人肝腸寸斷。

女人哭的像是山間溪泉,嗚嗚咽咽。揮淚不惜極像是蒙蒙細雨,飄飄灑灑,霏霏不停,哭得人錐心泣血。

可是這個是荒廢的石洞,沒有第三個人知道。

唯一知道的,隻有死人與老天。

死人不會動,唯有老天被感動。

漸漸地,外麵黑暗中,果然老天也下起了毛毛細雨。

一下就是一整夜。

“爸……”刀客逢君的聲音像是雨停後屋簷下的雨滴,久久才掉下一滴,他漸漸地撲通倒地,傷心過度,昏迷了!

——能不傷心嗎?長這麽大了,就這麽一個親人,現在這個親人又失去了。那不是注定要成孤兒?

“啊?”司徒涵雨見心上人君兄昏了過去,大吃一驚,自己也暈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

那隻白老鼠爬上了司徒涵雨的臉上,刺激她蘇醒過來,睜開眼,望望四周。

火把早滅了,外麵透著光,是天亮了!

再看看倒在地上的刀客逢君,司徒涵雨馬上爬起來,將他抱起,可是對方太重,自己也哭得太累乏力,根本就抬不起。

隻好抬起他的頭,靠著自己的肩膀,“喂,君兄,你醒醒……”

然後找來清水,給他喂水,給他擦穴位……

但效果不明顯,因為他是體力耗盡而昏厥,需要休息的。

“莫非是刀客逢君苦累了,需要熱水喝?”司徒涵雨對著昏迷的刀客逢君發呆,探手捂鼻子,氣息尚存,胸口還有餘溫,表示問題不大。

但是哪裏來熱水呢?沒有鍋盆瓦罐類,司徒涵雨大眼一轉,有了!用口水,對,有口水!

舌頭一舔,幹澀的嘴巴,大大的舌頭,幹裂的嘴唇,毫無水分,自己哭了那麽久,哪裏來的口水呢?

來到古井旁,探頭猛力地牛飲一陣,然後含著一口水,讓水停在嘴裏溫熱後,再挨近刀客逢君的嘴唇緩緩地注入他的口氣,一口又一口……

刀客逢君的嘴唇很冷,但是很柔軟,對司徒來說,還有種特別的磁力,似乎嘴唇一碰,就再也拉不開了一般!

這是什麽魔力?

是司徒涵雨從來沒有過的。

涼水喝下,刀客逢君緩緩醒啦,一臉的疲憊,像是一場大夢。

他定了定神,站了起來,抱起父親惠普大師的遺體,出了石洞。

司徒涵雨見刀客逢君一句話也沒有說,就這麽走了,非常的差異,追過來道:“喂,喂,君兄,等等我……”

天亮了,又是一個灰雨茫茫的上午。

曾經聽人說:下雨是天在哭!或許是有人死了,天就要下雨。

來到一棵古鬆樹下,刀客逢君將父親放下,用手當鋤頭,一下一下刨土。可是這樣的速度太慢!

或許是心中的怨恨太深,悲痛太深,現在是一下化為了力量,他仰天一吼“啊——”地動山搖,驚起了樹林裏的百鳥亂飛。

“啊!”後麵的司徒涵雨聞聲嚇得霎時花容失色,目瞪口呆!

司徒涵雨本來就是一夜未眠,哭得臉上十分憔悴,臉色死灰。現在被這麽一嚇,那種表情是非常難於描述,簡直是三分惶恐,六分疑惑,還有一份是漠然!

刀客逢君機械轉過頭,看她一眼。

突然發力運起了霹靂掌,呼呼呼,啪的一下重重擊在泥土上,草帽那麽大一塊泥土,瞬間四麵飛濺。

然後繼續運功,將這種無窮無盡的力量全部凝聚在手指尖,手指就硬若鐵耙。

“呼呼”就將扒好了一個人頭高的坑,將父親安放進去。

填上泥土,當做是墳,找來三支木枝當清香,插在墳頭前。

司徒涵雨看得他如此怪異的舉動,大眼閃爍,也不敢開口,跟在後麵急得團團轉。想幫忙又幫不上忙!

重重跪下去,磕了三個響頭。刀客逢君道:“爸爸,安息吧!”

司徒涵雨也立即跪了下去,一言不發,神色十分淒惘。

刀客逢君長跪不起,司徒涵雨也是不起來。

“當——當——當——”三聲宏亮的鍾聲,發直山腳的白馬寺。

司徒涵雨聽到了響聲,道:“君兄,人死不能複生,節哀順變,跪了那麽久,該起來了,惠普大師泉下有知,會理解你的一片苦心的。”

可能是過度悲傷,刀客逢君不說話。

“君兄,起來呀,白馬寺來了壞人啦!”司徒涵雨聽到鍾聲臨時找來借口。

“啊!”聽到這話,刀客逢君倏然起身,拔出黃金折扇,發力一揚手,刷刷兩聲。

古鬆樹上削開一片米白色的軟木質。

收回折扇,刀客逢君奮力一躍,用手指在鬆木板上龍飛鳳舞般寫上:亡父惠普之墓

“爸爸,兒子長大了,這一輩子隻是這次流淚,以後不會再流淚,寧願流血也不再流淚!”刀客逢君暗暗下決心。

他立定身子,長長籲了口氣,道:“司徒姑娘,誰在白馬寺撞鍾的?”

原來,他隻是受了刺激而已,其他的無大礙。

司徒涵雨已經點燃三段木枝,跪在墳前,拜了三拜。

儼然是一個兒媳婦的所為。

早就改變了冷漠無情的習慣,刀客逢君當然理解司徒涵雨的所作所為。他俯身牽起她的手,道:“涵雨姑娘,起來了。”

“好,那我們下山去吧!”司徒涵雨站了起來。心裏的悲傷感覺瞬間就拋得煙消雲散。

那是因為,刀客逢君這麽一個手勢:牽起她的手。

其實,那隻是一種出於感激的友情,親情,對刀客逢君來說,還不是愛情。

對於司徒涵雨來說,絕對就是愛!

下了山。

白馬寺後麵,寺裏傳來了陣陣喧鬧的聲音。

二人再次來到白馬寺後麵配殿的高牆上,打眼望去,這裏不再是橫屍遍地的荒涼狀況,而是人聲鼎沸,相當熱鬧的場麵,像是鬧市裏大型百貨商場開業一樣。

刀客逢君心裏甚是不解:怎麽回事?昨天不是有官府衙役在這裏嗎?怎麽好像是重新開業一樣呢?

“你在石洞裏昏迷了很久了,不知道是多少天了。”司徒涵雨提醒他。

“哦!”刀客逢君望了望天空,還是牛毛細雨,看看寺裏的地麵,微微濕潤,相當幹淨,顯然是被人家打掃清理過。心裏暗忖:“肯定是在石洞裏呆了五六天了。”

跳下寺院裏,發現自己的衣服很髒很濕,於是來到寺廟裏的香客房裏找來幹淨的衣服換上。這裏是惠普大師擔任主持的白馬寺,刀客逢君來過兩次,非常的熟悉。所以不消久,就換了一套天青色衣服出來。

白馬寺看來是重新開業,她們倆慢慢走向白馬寺大門。

大門兩旁,兩行樂隊司儀,鑼鼓鞭炮,竽笛鑼鐃,吹吹打打。寺裏寺外,到處是不同行業的人在行行走走,看樣子僅僅是盲目走走而已,不像是香客,也不是僧人,多半是花錢請來捧場的。

大門外的石梯上有些剛剛剃度的僧人在擺攤賣香燭,佛珠等紀念品。

大門上麵的三個擘窠大字“白馬寺”也換了招牌,全身鍍金繁體字,上麵還掛了條紅布,儼然是重新掛牌營業嘛。

招牌下有個穿得花裏胡哨,頭戴高筒斑馬帽的司儀,用非常專業的三分對白,七分表情地介紹說:今天是霸王鏢局與白馬寺合作的大好日子,白馬寺隆重推出以下活動,全部香客免費,免費吃,喝,占卜,算卦,瞻仰……

一聽到有免費吃喝,司徒涵雨的小肚子咕嚕兩聲,兩道秀眉微動,輕聲道:“君兄,我有點餓了。”

人是鐵飯是鋼,在石洞裏哭昏了五六天,刀客逢君又何嚐不餓呢?他手一伸,道:“司徒姑娘,請!”

一看大院裏的摩崖雕像,蟠龍石柱,麻石地麵均是清洗幹淨,人是很多,但是佛香不盛,正殿裏隻有兩三個剛剛剃度的和尚在忙著介紹,參觀的人很多,指手畫腳,交頭接耳,燒香的人寥寥無幾,看來都是聘請來湊熱鬧的吧。

來到偏殿內,成群結隊的人在議論紛紛:這個白馬寺呀,就是需要改革了,改為這樣承包才好,以後要是遇到路過有難的,家裏貧窮的,另有他因的就可以來這裏暫時安頓度過難關,真是難為這個霸王鏢局的司馬雄義士呀,可是大好人一個哪……

一聽到是霸王鏢局司馬雄,刀客逢君就想起了那個在桃花林裏自盡的司馬琳,司馬琳與謝婷婷是同一結拜姐妹花,洛陽一枝花,貌美如仙,傾國傾城,萬中無一的好女子,卻因為自己的冷漠無情而自殺了,當時自己思想不開竅,置之不理草草埋葬就過去了,現在回想起來心裏還真懊惱不已!

偏殿的人開始排隊了,長長兩隊,像是兩條長長的龍,遠看不到頭,後麵的人早已不耐煩了,開始抱怨的,嘰裏咕嚕的,說長論短的。或許是這個免費吃喝的營銷策略實在是太好了,差不多將洛陽街上貪便宜的人全到齊了。

慢慢緊跟過去,刀客逢君打眼望去,原來是前麵需要登記名號,家庭住址……

“這個情況,我還是不吃算了,以免讓人家知道我是真名,然後來個五年前的報仇追殺……”刀客逢君心想,慢慢就向後走去,她一走,司徒涵雨就大呼:“刀客逢君兄,別走呀,很快就可以吃飯了……”

哎呦,我的媽,偏偏就被你說了出來!

刀客逢君佯裝四下望望,人呢?人呢?

好像是他也不知道那個稱作刀客逢君的人一樣。

好險!幸虧刀客逢君這麽佯裝,沒有人注意他,要不弄出個仇家來,那還了得。

這時,前麵登記處就有人發話了:“今天來白馬寺吃喝玩樂的,需要證明身份,最受歡迎的是出家的和尚,或者是有打算出家的凡人,不歡迎的是第一個是江湖殺手不能進來,第二個是小偷不能進來,第三個是官差鐵飯碗公務人。因為我們白馬寺現在推出了多樣化的服務項目,如有疑問,請到大門左側的谘詢台去垂詢。好,下一個……”接著開始登記來自的名號情況。

這麽一聽。兩個人都犯疑了,司徒涵雨望望刀客逢君,聳聳肩膀,兩手一攤,道:“君兄,看來我們是與這頓飯無緣了。”

刀客逢君摸摸下巴頦,道:“我們將名字換換就行了,進去隨便吃點東西,我們就走!”

嗯,一個登記的刀涵雨,一個登記是司徒逢君。

有專門的人員帶路入席。看他們這些流程非常的熟悉,好像是事先培訓過的。

前麵的配殿一殿大院裏,擺起了大規模的宴席,露天部分用油脂布給搭建起來,長桌長凳,擺得房間,客堂,走廊,院落,滿滿的,一陣嘩啦啦賓客就是對號入座,天上掉餡餅,白吃的午餐,果然是熱鬧非凡。

刀客逢君被安排到最角落靠牆的院落長木桌旁。

低頭一看,桌上都是清一色的牌子:霸王小老弟酒,霸王酒鬼花生,霸王擔擔麵,霸王牛肉麵,霸王麻辣燴麵,霸王雞,霸王烤鴨、燒魚……還有一盤特色菜,霸王豆腐腦紅燒肉。

他心想:“這個宴席好像是給霸王鏢局做廣告,看來不止是吃吃飯那麽簡單了。”

“哇,好多美味特產呀!”司徒涵雨早已樂得笑開了花。肚子裏的饞蟲讓他忍不住要動筷子。

刀客逢君劍眉一軒,道:“且慢,先看看其他人早說。”

其他人都是很老老實實地正坐在凳子上,盡管是微動嘴唇咽口水,也不敢輕舉妄動,好像是等什麽人下命令開餐似得。

突然一陣鞭炮聲過後,那個高帽子司儀從偏殿來了,旁邊一個人提來一麵鑼,重重敲一下,然後他就放開嗓子,用正宗的洛陽口音念道:今天是咱霸王鏢局正式與白馬寺合作的大好日子,下麵有請霸王鏢局的總鏢頭司馬雄發言致詞!

又是重重一聲鑼,後麵嚓嚓嚓——

兩行二十來個天姿國色的紅衣女子徐徐走來,兩邊分開站得筆直。看陣勢非常的氣派,像是縣長上任。

接著拍起了小手,啪啪啪,嘴裏念道:歡迎,歡迎,熱烈歡迎!

話畢,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坦然走來,他身穿金黃色龍袍,隻是身上繡的是老虎,頭戴寬邊英雄帽,中等身材,臉若九月寒霜,一雙眼睛冷光四射,在坐席上掃來掃去,好像要把每個人都凍結死的。

他一到來,坐席上的全部人都好像認識這個人,未等他開口。

嘩啦一聲,全都站起來,看到全部人起立,刀客逢君二人也倏然起立。

“司馬老板,全到齊了!”那個司儀低頭提醒道。他粗著嗓門喝道:“靜一靜,霸王鏢局的司馬雄總鏢師,也就是白馬寺的合作投資老板到!”

一聽到這個司馬雄的名字,下麵頓時就鴉雀無聲。

這當兒,靜得連掉根針也能聽得見了。

周圍巡視過一圈,司馬雄老板開始發言了:“今天,是白馬寺重新開業的日子,在這裏大家放開肚裏酒量來吃喝,以後請大家多多光臨!”

啪啪啪——

一陣掌聲雷動,發自坐席間的每個人,接著異口同聲誦:“謝謝霸王鏢局,謝謝司馬雄鏢師!”

接著,一個大漢提著一包銀錠一包金塊過來,重重地放在一張桌子上,“咚”的一聲,聲音刺激著每個人的聽覺神經末梢。

“請坐!”司馬雄臉色漸暖,抬手輕壓,大聲宣布:“現在,我有兩件事宣布,第一,就是白馬寺現在出家僧人緊缺,有親戚朋友願意來這裏幫忙打理寺廟的,可以來這裏上班,至於凡俗不凡俗看個人喜愛。第二呢,我的愛女司馬琳自今年春節後,突然離家出走,自己音訊全無,現在我重重懸賞,誰知道我的愛女下落的,當場獎賞黃金100兩,白銀2000兩。”他指了指桌上的兩個鼓鼓的包包。

“嘩!”滿場嘩然,**不歇。

那黃金紋銀實在的太吸引人啦。也就印證了一句話: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用那麽多錢去尋找女兒,怎麽會找不到呢?

“開餐!”司馬雄大手一揮,外麵的樂隊慢慢就響了起來。那兩行的紅衣女子就擁著司馬雄走了。

坐席間,呼啦呼啦就開始了喝酒碰杯,大魚大肉,茶點小吃,麵點粉條的吃喝聲,好像整個寺廟就成了大酒樓。

司徒涵雨隻顧著埋頭進食,痛痛快快搓了頓飽的。

刀客逢君非常的不解:這明明是千年古刹,怎麽一下子成了宴會現出啦,還有美女禮樂,什麽原因呢?

就在刀客逢君兩人吃完,要離去的時候。

突然前麵又是一聲鞭炮聲,敲鑼打鼓聲傳來。

大家都疑惑了,嘀咕道:“吃喝完了,難得後麵還有唱戲的麽?”

沒錯,真的有戲看。

依舊是司儀來了,依舊是傾國傾城的仙女排隊來了,依舊是司馬雄老板來了。

不同的是,後麵還有五個人,一個拄鳩紋龍拐的老太婆,又黑又瘦的老頭子,三個少女,剛剛發育開始的。

刀客逢君一眼望去,就知道分別是老太婆老君娘娘,神偷萬棋子,鳳凰三女。

“她們來這裏幹什麽?”刀客逢君暗忖。

藏在桌腳下的司徒涵雨早看得更加仔細,那可是自己的師傅,師妹呀。現在她,輕聲道:“君兄,快點想辦法讓我去茅房!”她想躲起來了。

刀客逢君當然知道茅房,就在後麵那棟配殿的西北角,道:“你自己走到後麵的屋子那邊去,沿著走廊走到盡頭左拐就到了。”

聽到那麽複雜的路線,司徒涵雨改變了主意,馬上用桌上的調料與紅辣椒末將自己的臉上塗得花花綠綠的,像是老北京四合院唱京劇的臉譜。嘴裏含半個雞爪子,將漂亮的臉蛋扭曲變形。以為這樣,師傅她們就看不出自己來了。

她一站起來,刀客逢君就撲哧一聲笑了:“你怎麽像鬼一樣呀?”

司徒涵雨不敢開口,用腳尖輕輕點了點刀客逢君的小腿。暗示他留心!

高帽子司儀又用洛陽口音來宣布道:下麵有請,霸王鏢局司馬雄總鏢師來頒發禮物!

啪啪啪,掌聲雷鳴轟動起來。好!好!

天上掉下大餡餅,多好的事情呀,有吃有喝,還有禮物拿!這是許多人做夢也沒有想到的天下第一沒事!

司馬雄站在一張凳子上,道:“現在,大家吃完喝足了,我代表霸王鏢局替白馬寺對大家的捧場表示歡迎,並附上我們的小小意思,每個人可以領取十文錢幣,以示答謝!”他的手指,指向後麵的神偷萬棋子的徒弟,鳳凰三女。道:“有三個聖女頒發!”

好!鼓掌之餘。

眾人的目光朝鳳三女集中,鳳凰三女真是漂亮,蟬翼白紗裹身,透出裏麵的鮮紅內衣,內衣格外的小,格外的短,上身就隻有雞蛋大小,下身隻有巴掌大小,那是小孩的巴掌,無心級風景隱隱約約無不令全部喝了酒的男人丟了五魂六魄,彎彎的兩道眉,鑽石明眸,流波四轉,臉如搽粉,唇若塗朱,冰肌玉骨,宛如人間絕色,說穿了就是一個字:純!

純是骨子裏的純,不可造次的純,比處女還純!

她們是不是聖女,在場的全部人都不去理會,就是那六隻纖纖玉手,托著大大的玉盤子,盤子裏是一袋袋的禮物,緩緩移步而來。

她們並不是見人就發,而是先從左邊一直慢慢走到右邊,又從右邊繞到左邊,這樣穿來穿去。好像不在乎發禮物,在尋找人一般。

同個師門,司徒涵雨預感不對,她馬上轉身用手朝刀客逢君的褲襠方向一抓,裏麵19年的斑鳩老窩被襲,刀客逢君心裏一慌,嘴巴張開呃的一聲。

機會來了,司徒涵雨猛地躍就抱了上去,將自己嘴裏的雞爪子硬是塞入了對方的口中。接著將臉上的五顏六色給塗到了刀客逢君英俊略帶蒼白的臉頰。以為這樣化妝了,人家就不認得了。

刀客逢君含著什麽味道也沒了的雞爪子在發呆,因為自己的鳥窩無緣無故被司徒涵雨這丫頭掐了一下,掐的自己是六神無主,心慌意亂。

果然,鳳凰三女的六隻鳳眼像是六道寒芒,掃過每一個賓客的臉,掃得每一個人心裏激靈靈打個顫!

很快,來到了刀客逢君與司徒涵雨麵前。

突然聽到,遠處的老君娘娘手裏的鳩紋龍拐重重地一頓,“錚——”脆響。

萬棋子大喝一聲:“就是他,給我殺!”

聲落,鳳凰三女的手更快,倏忽間,六隻手一拋,玉盤子飛起,六把雪亮的匕首到了她們的手上。

唰唰就刺了過來,疾如迅雷奔電,讓人防不勝防!

旁邊的大花臉,司徒涵雨尖叫“啊——”的一聲。她知道鳳凰三女的武功比自己要高,況且,她們辦事很負責任,一定會使盡全力去辦好每一件事的。

這麽尖叫一聲,倒是把刀客逢君給叫醒了,他回神見三枚匕首都到了胸前,三寸出!

猛地一側身,刀客逢君躲過三枚白芒暴閃的匕首,反手拔下脖頸上的桃花折扇,重重擊在對方的匕首上。

“叮叮叮……”六枚匕首瞬間落地。

鳳凰三女丟了匕首,馬上一字排開,立在長凳板上,揚掌欲用手攻。

不遠處的萬棋子聽到司徒涵雨的尖叫聲,怒道:“兩個都在,給我拿下兩個孽賊!”

一聽到是孽賊,滿堂的賓客,駭然而散,其中有一部分人比較鎮定,他們立時站了起來,從桌底下拔出了亮晃晃的鋼刀。看來是早有預謀的。

這一次宴席也是有預謀的,老君娘娘與萬棋子早就接到了陸飛白的通知,馬不停蹄趕往洛陽,找來霸王鏢局的司馬雄,騙司馬雄說在座有人知道他的女兒司馬琳的下落,而共同導演了一場重新開業白馬寺的騙局,就是為了尋找刀客逢君與司徒涵雨!

計劃很周祥,果然是來個甕中捉鱉。

一念間,刀客逢君看出了問題,見對方是三個少女,要徒手來攻擊自己,也沒有必要與她們對打。而是倏然伸手將那個花臉長大嘴巴猶未合上的司徒涵雨肩膀抓起來,一躍就上了高牆,準備往山上溜走!

誰知道,“哪裏逃!”後山上一下子就現出了三十多個黑衣勁裝漢子,看樣子像是司馬鏢局的鏢隊。

刀客逢君暗呼“不好,後路被堵!”兩個人又跳了下來。

這個時候,全部混在裏麵吃飯的人手拿鋼刀就圍了過來,人群後麵聽得司馬雄大吼:“往死裏打!”

霸王鏢局是洛陽第一大鏢局,比現在的EMS物流還要龐大,他說的往死裏打,意思是打死了還有獎勵的。

這麽一來,手下會一個比一個狠。

最近的是鳳凰三女,她們的雙掌呼呼已經攻來,由於刀客逢君與司徒涵雨剛剛落下。難免身體上三路露出空門缺口,讓鳳凰三女瞧準了機會,欲一下控製住他。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司徒涵雨布包裏的突然射出一道白芒,飛入鳳凰三女的白紗衣服內。

多虧了這個關鍵時刻出現的東西!司徒涵雨大呼:“白老鼠!”

“啊!”的三聲尖叫,出自鳳凰三女之口,她們突然收回自己的掌勢,捂住自己的胸口。

但是,還慢了一點點。

現在,她們身上的白紗內的紅色內衣全部掉了,露出了雪白的白奶峰。小腹下麵也是風景獨特!

一見到自己的關鍵地方曝光,她們肯定要回來守住革命根據地,才能再打仗。

其實,這全是白老鼠的功勞。

就在她們收手的時候,刀客逢君使出了霹靂掌的一成功力,猛地一推,鳳凰三女疾飛而出。

越過了那些手持兵刃的“食客”落到了萬棋子與老君娘娘身邊。

話說這個霹靂掌的一成功力也不弱,現在鳳凰三女才落地,身上的白紗就一滑而落。

她們身上也就風光乍現,粉肩雪股,妙曼胴體,一覽無餘,光天化日之下簡直是要她們的命!那時候還是封建思想,那個女人要是全黃曝光,保管她一輩子也別像找個婆家了。

羞得老君娘娘馬上轉過來臉,老嘴一歪,怒道:“不要臉,羞死人了!”

氣得萬棋子老臉羞紅,如猴子屁股一般,怒斥道:“丟死人了!”

鳳凰三女被一掌打飛後,其他的人也就毫不客氣舉到就砍!

見眾多手持兵刃的漢子,像是蒼蠅一樣撲來,刀客逢君立即運起了霹靂掌呼呼朝對方激去。

本來那些人是想手起刀落,除去刀客逢君與司徒涵雨的。現在他的霹靂掌殺來,猛地裏就是後退。

待掌風攻到,他們紛紛倒地一大半。

這時候,寺廟後山的那些黑衣人也紛紛上了高牆,張牙舞爪般要殺要砍。

這裏好像是被霸王鏢局布下了天羅地網一樣,刀客逢君決定先走人再說,以免將事情越鬧越大。

司徒涵雨見勢不妙,大叫:“君兄,快點跑!”言畢拉起刀客逢君的手急竄出去。

老君娘娘見刀客逢君二人要開溜,立即提起拐杖一頓,甚是激動,滿頭銀發無風自搖,喝道:“跑不了啦,給我追!”年紀雖大,但是她是嗓子倒是很尖,就像老驢打鳴一般。

萬棋子顯得很聽話,聽到上司發話,立即抬足離地一溜煙般截住了二位。他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司徒涵雨道:“大膽孽徒!哪裏走?”

司徒涵雨假裝沒有聽到,放開刀客逢君的手使出了移形幻影,朝正殿方向遁去。

這個輕步法是萬棋子所創,哪裏可以逃得過他呢,眨眼功夫,就被萬棋子逮住了,將她兩手提拎起來,罵道:“司徒涵雨,老實交代,揚州拿去的名冊呢?”

嘴裏哇啊哇啊叫,司徒涵雨求饒道:“師傅放下我吧,涵雨不敢了,不敢了!”

刀客逢君見司徒姑娘被擄,舉起疾抓桃花折扇破空飛去!

一陣短促的笛子聲音響後,萬棋子尚未反應過來,即倒地身亡。

受驚慌亂的司徒涵雨立即推開師父萬棋子一下紮進刀客逢君的懷裏,粉拳猛擂,嗔怪道:“死人,誰叫你不救我,誰叫你不救我!”

白馬寺果然是臥虎藏龍,東南西北四個方向都是執刀霍霍的漢子,大吼大叫圍攻而來。大呼:“抓住他!打死他!”

最先到達的還是那個銀發老君娘娘,她見萬棋子不堪一擊,異常惱怒,罵道:“沒用的東西!”弓腰踩著碎步用三寸金蓮上的繡花弓鞋踢了下萬棋子的屍體。

看她這個步法,輕盈快捷,好像那條鳩頭拐杖也是多餘的一般。

她瞬間就直起了身子,用力甩一甩頭,脖子間咯咯響,然後仰頭打嗝一下,嘴裏烏拉拉烏拉拉亂叫一通。(極像是說日語)

叫聲漸歇,她的個子高了許多,白發老臉尖嘴,醜比黑山老巫,那套灰色長衣掛在她身上,就好像是晾在竹竿上一般飄飄****,尤其是下麵的兩隻腳,像是竹枝一般枯瘦。

殊不知,這是一種罕見的邪門武功,稱作為“長腳麻身”,據說能將人變大變小,變大時渾身有力,無堅不摧,變小時銅皮鐵骨,刀槍不入。需要練夠100年方才能練成,女兒身要保持處子,男兒身要保持童身方可。

刀客逢君認為與她無冤無仇,也沒有必要血洗白馬寺,與司徒涵雨繼續往前麵大門走,想離開白馬寺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