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一路情史3

匆匆收拾家當,裝了些幹糧點心,一壇子雙溝大曲,找來一夥計,將刀客逢君背上車,快快離去為好。

門口的停車馬場地上,那個陳大爺正在與幾個店裏的夥計等人在大吵大鬧,就是沒有動手。這就是姑蘇地區人的習慣:君子動口不動手。就算是再大的深仇大恨,也隻會從早上吵到天黑,第二天接著吵,就是不會動起手來。

繼續趕路,沿著官道北上過來三座大橋後,往左方向前進。

出了揚州,越走越荒涼,司徒涵雨隻顧得趕路,不去看風景如何。兩天後過了淮安,宿遷,徐州,進入河南中原大地,從一望無垠的平原地帶,慢慢進入丘陵山地,路旁的參天大樹越來越多,山峰突兀,陡峭挺拔。接著是汴梁,鄭州,過了黃河渡口,就到了洛陽城。

洛陽是東漢舊部都,曆史名城。

這裏的市民民風淳樸,一片欣欣向榮,國泰民安,生活節奏比較緩慢。

六天的趕路行程,牛困人饑時就停歇,歇腳時下手物色獵物,就是靠這個手段弄來銀兩做盤纏。

中原邊境的洛陽這個城市的天氣灰蒙蒙的,陰嗖嗖的風在天空中怪叫著。

一片蒼天,一陣風沙飛揚,幹燥的風吹得人無法睜眼。

沒錯,這就是洛陽,洛陽向來以牡丹馳名天下,可是現在不是季節。

唯有去店鋪打探道路,去往城東白馬寺。

白馬寺始建於漢明帝年間,曆史悠久,有中國第一開山古刹之稱,廟宇深重,僧侶盈千,依山而築,氣勢磅礴,殿堂雄偉大氣,氣魄宏大,偏殿多多的是,香客絡繹不絕,真稱得上是氣象萬千。

中午時分,陰天,有風。

白馬寺香客較多。

將馬車停在麻石階梯的下麵廣場,司徒涵雨找來兩個幫手將刀客逢君就背上到了正殿旁邊的一扇月洞門前,自己到裏麵去打探一下。

過了偏殿進了配殿,什麽也沒有問到。因為那裏的小和尚在誦經服務香客。

司徒涵雨退回來,不服氣,繼續往正殿走去。

前麵兩隻出家和尚正在數著念珠過來。

“請問大師,我想找惠普主持!”司徒涵雨直接了當說出名字。

“施主,請稍等!”一和尚留下來,一和尚回去稟報。

留下來的和尚看到刀客逢君昏迷不醒,道:“施主,這位可是你的朋友?”

“嗯,他受了重傷。”司徒涵雨道。

“那,快點送到配殿裏去,我們惠普大師交代,今天有貴人來的。”這個和尚道。

跨過月洞門,穿廊過杌,過了偏殿進入配殿。

在一個小香堂裏坐在,一會兒,一個白須老僧匆匆走來,他慈眉善目,個子很矮,身穿紅袈裟,脖子上掛一串大顆的佛珠。

老僧一來,和尚馬上躬身道:“惠普主持,這個施主受傷了!”

“哦,你去吧!”惠普主持回禮道。他的話出來,和尚就走了。

司徒涵雨一看,原來這個矮和尚就是惠普大師,道:“請師父幫幫忙,救救我的師兄吧!”

惠普大師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出家人應以慈悲為懷,佛祖普渡眾生,救急扶傷乃是佛門分內之事,我是盡力而為吧!”

多麽慷慨,多麽豪氣的話語,猶如三月春風,暖人心呐。

“謝謝大師!”司徒涵雨聽了,激動地要跪下來了。惠普大師的話頓時就將她的疲勞困乏驅得煙消雲散。

“女施主,請問你的名號?”惠普大師問。

“在下是山東泰山萬棋子的門徒,司徒涵雨。”

“哦,是萬棋子的手下。”

“請大師幫我救救他吧!”

惠普大師望了望渾身軟軟的刀客逢君道:“姑娘,這個人,什麽來頭?”

“他是我的師兄,姑蘇桃花塢的。”司徒涵雨老老實實說道。

惠普大師搖了搖頭道:“女施主,江湖上的事情複雜,若是不熟悉的人,還是提放點好。我看姑娘你是個練家,而他卻不像是會武之人。”他看出了有些不對勁。

“沒錯,他隻是我剛剛認識的師兄。不是通道中人,是個儒生。”司徒涵雨話鋒一轉。

惠普大師自袈裟裏伸出一雙結實的手,輕輕地探鼻息,試試脈門,惠普大師徒然雙眼放光,徒地一怔,道:“何人所傷?”

“是個朝廷官兵所傷。”司徒涵雨想起了那晚的經曆。

一說是朝廷官兵幹的壞事,惠普大師心裏有了想法,因為這些年,朝廷官府總是以各個理由要白馬寺廟上交貢銀等等,還動不動就要白馬寺的僧人去超度啦,做法事啦等等免費的義務活。

讓惠普主持心裏就想救這個傷人。

“快點,幫忙弄到密室去!”惠普大師的力氣真大,兩手輕輕一提,就將刀客逢君給抬了起來,司徒涵雨隻是抬了兩隻腳。

快步走入最後一個房子裏麵的一扇石門前。

那是一個空房子,裏麵隻有一些木柴,雜物不起眼的東西,上麵罩些蜘蛛絲顯得毫無人氣。

角落上是一扇與泥土牆同色的石門,若不留神是分辨不出來的。地上有兩隻墨綠色的青蛙,看樣子是木頭雕刻的青蛙。惠普大師用腳踩了一下裏麵靠牆的那隻青蛙,很讓人不解是那青蛙呱呱兩聲叫了,然後石門咂咂開了,裏麵是個石洞。

石洞裏昏暗無光,但是惠普大師相當的熟悉,他的腳踏了一下地上的什麽東西,那石洞門就咯咯關了回去。

他抱起刀客逢君飛一樣快速前去,轉了兩個彎,到了一個空地上,惠普大師從牆上摸出了火折子,“啪”地點燃,大致可以看清楚,這裏是個房間,周圍都是石頭砌成的。

房間裏有石桌石凳,有石床,刀客逢君就被放在石**。

如此神秘的環境,司徒涵雨看了心裏一塊石頭落地,心想:“刀客逢君在這樣的環境治療,一定會很安全,很順利的。”

惠普大師仔細給刀客逢君查看了下,臉色深沉,十分不樂觀地說道:“這位施主的傷勢特別嚴重,可以說是毫無希望。”

“啊!”司徒涵雨聽到沒有希望,非常的震驚,眼前一黑,頓時就暈了過去,跌坐在地上。自己曆盡千辛萬苦,長途跋涉來到這裏,連不該看的也看了,不該做的也做了。最終得來的消息卻是沒有救了!

“哦,女施主,別緊張,別緊張!”惠普大師將司徒涵雨扶到凳子上坐著。自言自語道:“想不到這個寒冰鷹爪功如此狠毒!究竟出自何人?”

他一手數著念珠踱來踱去,久久停下,放下念珠,端正身子坐在刀客逢君的後麵,誦起經文來。

司徒涵雨緩緩醒來,是惠普大師誦經一樣的聲音將她喚醒吧。

她看了看四周的石壁,一盞燈如豆,微弱的燈光下,刀客逢君駭人的臉色,還有閉著眼嘴微動的惠普大師。

她以為自己在陰曹地府,那個惠普大師在給刀客逢君誦經超度呢?若是當真是死了還好,現在卻沒有死。她重重的拍了一下腦袋,幸好還有痛感,原來剛才是昏了,醒來時感覺很是特殊。

慢慢聽來,惠普大師不是在誦經,而是念什麽口訣一樣。

司徒涵雨問道:“大師,求求你了,幫我救救他吧!”

“別吵,我在運功,我正要給他盡力療傷,試試!”惠普大師開始給刀客逢君灌輸真氣,雙手往他背上一按,嘶嘶冒出了熱氣。像是燒紅了的石頭上潑了一瓢涼水,嗤嗤響還有冒煙。

看到惠普大師在運功給刀客逢君施救,司徒涵雨不知道多高興。

人要是絕望的時候突然產生希望那時一件多麽高興的事情啊!就像是落水於茫茫大海中的人突然見到一條大船向自己駛來一樣。

她一高興就要去幫忙施救,以為那樣可以快一點救過來。

惠普大師道:“快到外麵去把風!若是在石門旁聽到地上有青蛙呱呱的聲音就表示外麵有人!”

“是!”司徒涵雨快速出去守門,暗想:這個地方還真是神秘奇怪,地上兩個青蛙一樣的木雕動物,還能叫,一叫那洞門就開了。

於是,她也在洞門口學著青蛙呱呱叫兩聲,誰知卻沒有動靜。

“是誰呀!”裏麵的惠普大師問道。

“是我,司徒涵雨”司徒涵雨回答道。

“不許亂動那些青蛙機關!”惠普大師怕她去觸碰那隻青蛙。

話一說完,呱呱——

石門就開了,這次可不是司徒涵雨。

是外麵的一個高僧,他急急走來。見到司徒涵雨在門裏,非常驚訝道:“姑娘,你怎麽會在這裏?”顯然是司徒涵雨來時,他還不知道。

“我是惠普大師帶我來的。”司徒涵雨直截了當回答。

“惠普主持呢?”高僧急急問道。

“在裏麵療傷!”司徒涵雨告訴他。

高僧人未到,話已到“稟報師兄,外麵有飛鴿傳書!”

“念來聽聽!”

“是!”高僧念道:“白馬寺老頭子,你敢收留一個叫刀客逢君的人,我就讓你橫屍白馬寺!刀客逢君。”

惠普大師聞聲呆了!

“青花堂,來了,你終於來了!”他停了下來。仿佛在等待一個人。道:“居然是刀客逢君所寫,為什麽又叫我不要留刀客逢君呢?”

“其中必有詐!”高僧道。

“信鴿來自何方?”惠普大師道。

“揚州大明寺的圓惠主持!”高僧道。

司徒涵雨大驚:“原來這些寺廟都是有聯係的!好像是連鎖的”

高僧見惠普大師給那個刀客逢君療傷,便問:“師兄,他是誰?”

“一個給寒冰毒鷹爪的襲擊的人!”惠普大師停了下來,渾身冒汗,疲憊不堪。

“啊?就是那人見人怕的寒冰毒鷹爪?”

“是的,隻是不知道是誰使出來的。”

“那邪門功夫不是失傳了嗎?”

“沒有失傳!”

“何以見得?”

“就在這個人身上可見看出,對方的功力在你我之上!”

“惠普師兄,是不是這個寒冰毒鷹爪功一現世,武林又要麵臨一場浩劫!”

“嗯,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善哉!善哉!”惠普大師一臉凝思。

“阿彌陀佛!”高僧轉身離去,頗為擔憂,道:“師兄,告辭!”

“且慢!”惠普大師道:“去替我準備召集全體高僧武僧到大殿集合!”

“是!”高僧出去了。

司徒涵雨大抵知道一些了:這個清狗會鷹爪功肯定有背景的,因為失傳的寒冰鷹爪功曾經稱霸一時,後來被哪個門派打敗了絕跡江湖,現在重出江湖肯定要來報仇雪恥。是以惠普大師說會引起武林浩劫!

她問道:“惠普大師,寒冰毒鷹爪怎麽會引起武林浩劫!”

“說來話長,話說三百年前,我的上任主持的上任主持,當年在少林寺比武時,一失手將寒冰毒鷹爪功的創始人閻羅白臉刁大雄打死,他的門下三百多名弟子,尋仇報複白馬寺圍攻寺廟長達三天三夜之久,最終談判失敗,雙方發生比拚交手,雙方人馬相差懸殊,對方人多,自己人少,白馬寺通惠掌門無奈之下使出了霹靂掌將三百多名刁大雄的弟子統統震死!紛爭從此告一段落。”惠普大師說得很是慚愧。好像不該結怨仇一樣,內疚地說道:“如今寒冰毒鷹爪又重出江湖!”

“哦,原來是這樣,前輩的事情,請主持不要難過!”司徒涵雨勸惠普主持。

“過去了,過去了也罷,阿彌陀佛,罪過罪過!”惠普大師起來想要出去。道:“你先看好這位施主,我給他灌輸了六層真氣,應該有些起色。”

“嗯,謝謝惠普主持!”司徒涵雨聽到有起色了,希望就在眼前,很是激動。

惠普大師匆匆走出去。

這時,刀客逢君恢複了心跳,但是脈搏微弱,比起前段時間的心跳不動,好像是冬眠的人一樣,是好了許多。

司徒涵雨怕他凍著,將他摟得緊緊的。等著惠普大師回來用靈丹妙藥來救治。

卻說,謝婷婷離開了無錫,回到了桃花塢大街,聯係到了逍遙山莊的父親,問清楚了,那個絕世高手就是被父親謝天虎請回臨杭去研究什麽東西的白衣公子。現在謝婷婷不惜重金,請他來為刀客逢君療傷,正馬不停蹄地趕往無錫。

殊不知無錫客棧裏的司徒涵雨早就將刀客逢君送往洛陽。於是,謝婷婷在無錫尋找無果,立即直奔終點,洛陽白馬寺。那個所謂的白衣公子高手是個江湖上非常響當當的人物青花堂的少爺,青花堂的少爺他當然知道白馬寺與大明寺有點連鎖關係,有聯絡,於是到了揚州的時候去到大明寺先放出鴿子,放出消息要白馬寺將刀客逢君放了,等自己來收拾。其實是謝婷婷的主意要自己來救他,好讓刀客逢君感激自己而達到以身相許的目的。

話說青花堂的公子一直冒充刀客逢君去殺人放火,現在他卻不知道逍遙山莊的千金小姐要自己去救的是自己的仇人。為什麽說是仇人呢?那是五年前的刀客逢君還是殺手的時候曾經殺死過青花堂的少爺陸飛白的父親,所以陸飛白就要發誓報仇雪恨。

於是就在江湖上興起一個幫派,殺人斂財,擴大組織,一邊打聽刀客逢君的下落,一邊接單殺人,其中也不忘學放毒,易容術等等。

近段時間又受蘇州州府曹誌良所收買,去暗殺反清義士,結果發現在濟世藥鋪大有文章,就是這個司徒涵雨的義父嚴大同在去州府的路上被他撞上,當時青花堂的少爺陸飛白還是佯裝成老丐,好讓江湖上的人都以為他是丐幫長老孫長青。

上次在桃花大街吃了虧,而潛伏在楊柳閣裏麵吃喝玩樂,白天扮乞丐,晚上明察暗訪,發現那個與刀客逢君,萬棋子一起的女子乃是江南逍遙山莊的千金小姐謝婷婷,所以就設法加入逍遙山莊做客,被謝天虎帶回臨杭逍遙山莊做客。

事實上那個萬棋子就是青花堂的其中員,不過他的等級還沒到達到可以認識陸飛白少爺的地步,他上司就是那個老太婆老君娘娘。

就是那個老君娘娘在蘇州設點收納門徒的地方,連上司陸飛白少爺也不知道在何處,可以說青花堂是個十分神秘的組織。

既然是大家都不認識,所以上次在桃花林裏,萬棋子被誤打丟在河**,被刀客逢君踩了一腳,而去與假扮老丐孫長青的陸飛白少爺大打出手而誰也不認得誰。

萬棋子則是奉命與老君娘娘而去接單殺人,偏偏接的單就是搶天地會的名冊。而導致要自己的門徒去追殺司徒涵雨,司徒涵雨就是這樣才被趕到了天地會的蘇州分點濟世藥鋪的。

既然是陸飛白要殺的人是刀客逢君,就必須先殺人,殺名人讓刀客逢君出來。誰知道,刀客逢君一直為了諾言而東奔西跑,根本就不出現,而陸飛白則要殺麒麟錢莊的老板員外,要殺桃花紅,要殺嚴大同等人而留下刀客逢君的黃布條。

現在逍遙山莊的千金小姐謝婷婷正在與陸飛白少爺快馬加鞭朝洛陽白馬寺趕路。

說來話長,實際在白馬寺的司徒涵雨來說,隻是半個時辰光景。何況司徒涵雨與刀客逢君,謝婷婷都不清楚這些關於青花堂的事情。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惠普大師匆匆回來,神色十分驚慌道:“女施主,你的朋友我們不敢施救,你還是另請高明吧!”

司徒涵雨聽得這麽一說,詫異得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瞪大眼道:“惠普大師,怎麽了?”

“剛才我召開了寺裏的大會,調查清楚了,這個飛鴿傳書的人就是青花堂的少爺陸少白。現在我們整個寺廟上下九百多人,準備與青花堂評理!”惠普大師說完,臉色還是很難看,好像沒有什麽把握。

司徒涵雨問道:“青花堂什麽來頭?”

“青花堂乃是中原第一大幫,這個大幫派不是說人多,而是他們幫派的錢多,從幫主乃至個個成員,武功很厲害,擅長利用毒暗器,而且都很有錢。至於錢的來路就不清楚了,有錢自然就是有勢力,投靠的人就越來越多,目前已經超過少林,武當,華山,北丐,崆峒,昆侖幾個大幫。”惠普大師說得很激動,好像是得罪了青花堂,他們的白馬寺就快完蛋一樣。

司徒涵雨還是不明白,道:“請問大師,青花堂的少爺要你不準就刀客逢君,而又冒充刀客逢君,是什麽意思?”

“這個?這個……”惠普大師,不是很理解少爺陸少白為什麽不讓自己救治刀客逢君。

司徒涵雨問道:“你怎麽知道這個飛鴿傳書的人就是青花堂?”

“隻有青花堂的少爺,才敢這樣稱呼我為老頭子。”惠普大師解釋道。“還在洛陽的時候,青花堂少爺常常來白馬寺裏周圍犯事。”

“少爺?犯事?”司徒涵雨不明白。

“事實上,青花堂有沒有老爺還不確定,少爺不是家裏的大少爺,隻是個稱號,就是幫主一樣為首領,所謂的犯事,就是去殺人交易。”惠普大師慢慢的解釋清楚。

“那大師認為,青花堂與寒冰毒鷹爪有沒有關係?”司徒涵雨要知道一連發生什麽多的事情,究竟裏麵的是什麽關係,怎麽樣才能讓刀客逢君脫離這些關係,然後去遠走高飛。

“青花堂是中原新興的幫派,他們的主要手段是放毒與嫁禍,邪門武功很高,但不是寒冰毒鷹爪。這個我可以肯定,因為他們常常會在洛陽殺人交易,而有些僥幸逃過的人有些也會求助本寺。”惠普大師摸摸下巴頦,道:“聽說,青花堂其實就是一個殺手組織,在江湖上很神秘,幾乎是來去無蹤,幫會集中點也不固定,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總幫主是誰,他們接頭憑的是暗號,若對的上便是同行,對不上就得死,不過他們每次殺人成功,總是有人會準時交付酬金的。而且價格不菲,於是,青花堂的人就好像是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別說是中原,甚至全國各地都有人。”

司徒涵雨這次明白了:“要嫁禍與殺害刀客逢君的人,是青花堂的少爺,陸少白。而將刀客逢君打傷的人,是用寒冰毒鷹爪的人。”

“好了,時間不多,請女施主兩人快快離開為好!”惠普大師下逐客令,以免惹火燒身。

“那現在要做的事,就是將刀客逢君的傷治好,然後去找青花堂報仇,最後去將那個使寒冰毒鷹爪的清狗殺了,那麽簡單。”司徒涵雨想。

千辛萬苦而來,最後被趕走,司徒涵雨十分不甘,便一橫心,撲通跪了下去,道:“惠普大師,請你救救我的師兄。”

“你別這樣,施主!貧道也是為大局著想,請別讓我為難。”惠普大師很難取舍,難得他一副菩薩心腸,慈悲為懷。

“那請大師幫我救救他!”司徒涵雨一句話不知道說了多少遍。

“貧僧乃是白馬寺主持,出家人不打誑語,我得為本寺著想。”惠普大師滿臉愧色。

司徒涵雨明白了,道:“那,你可以指點我,如何是好?”她仍然沒有想放棄的意思。

“阿彌陀佛,貧僧看女施主的決心可嘉,特意給你一個周全之策。”惠普大師終於網開一麵啦,破例救人。

“什麽法子?真是太感謝你啦,大師”司徒涵雨又驚又喜。

惠普大師滿腹心事樣,想了下,道:“你先把傷者帶到後山上的古洞裏去,然後,我給你一些藥丸和一本書,藥丸給他服用,等他醒來按照書上的指示去練習,應該很快就會痊愈的。”

大恩不言謝,司徒涵雨滿懷感激。

惠普大師從石洞深處找出一罐子藥丸,一本落滿塵灰的藍色封麵書本,還有一包火折子,遞給了司徒涵雨,道:“女施主請拿著,保重!”

“謝謝大師,大師的大恩大德,我來日再報。”司徒涵雨彎腰致謝。

一念間,她又猶豫了,道:“大師,你看這能行嗎?他都不會動,能吃藥嗎?”

“能,過幾個時辰就能動了”惠普大師胸有成竹回答。

“那,謝謝大師了!”司徒涵雨不勝感激涕零。

實際上,誰都知道,刀客逢君沒有那麽容易就活過來,惠普大師這樣說,肯定有他的理由。

“去吧,去吧!”惠普大師揮手道。

出了密室,前麵一個小和尚,青布包頭,給她指路,又來一個大和尚,背著刀客逢君沿著後山的黃泥巴路曲折而上,快到山頂時,有一棵百年古鬆,三人合抱粗的鬆木前麵。

小和尚前麵帶路鑽入濃密的灌木叢裏,在一個巨石底下,扒開一蓬長茅草與蒺藜網,裏麵是個黑森森的石洞。

“施主,到了!”小和尚在前麵停下來。

“是這裏?”司徒涵雨問道,她看著周圍都是濃密的樹林,遮天蔽日,縱然是白天,也是陰嗖嗖的有些怕怕。因為這個地方不熟悉,可不是什麽賭館,楊柳閣,義莊之類的地方。

後麵的大和尚背著人,道:“我們師傅交代,就送你到這裏,施主,請保重!”他放下刀客逢君,走了。

“請問師傅,這個地方你們熟悉嗎?”司徒涵雨問道。

“不是很熟悉,以前,我們的主持在這裏修煉時,我曾來過。”小和尚也是彎腰作別,下山走去。

時至傍晚時分,司徒涵雨手裏拿著藥丸罐子,還有一本書,朝石洞裏麵探頭瞧瞧。

裏麵果然是黑的可以,幾乎沒有一線光。

不知道裏麵多深多大,也不知道裏麵究竟有什麽東西,司徒涵雨暗想:“惠普大師叫自己來這裏,一定有他的理由。”

她掏出火折子,點著一根木柴,慢慢走了進去,準備看個究竟再出來將刀客逢君背進去。

放下手裏的藥罐與武功心法書本,司徒涵雨舉起木柴火把,慢慢試探著走進石洞。

石洞太深,裏麵吹出來的呼呼風聲,讓人根本就不清楚是不是穿底的石洞還是封閉的。那涼颼颼的風吹得火焰臘臘作響。

司徒涵雨暗忖:會不會有什麽毒蛇野獸在這裏?

陌生的環境陌生的地方,這是荒郊野林,就算是有這些凶猛動物也不足為奇。

時下是傍晚,石洞裏麵更黑得像是暗夜,一支火棒隻能照亮身邊周圍的一尺內,慢慢往前移動。

石洞裏地勢還算是平,但是地上是軟綿綿的,她一腳踩下去,她身子失衡差點打跌,那是腳深深陷下去,沒入腳踝處。低頭一瞧,啊!我的媽呀,全部是黑色橢圓形的蝙蝠糞,顆顆足有手指那麽大,可能是有巨型蝙蝠精哦。

要是有蝙蝠精,也好,最少裏麵肯定沒有人或者是其他動物。

這點常識司徒涵雨還是懂得。

高揚火把,約莫兩丈高還是黑洞洞的,不見頂,裏麵好像是越來也大了,外麵的洞口就像是一個大肚酒壇子口,裏麵很大,嗖嗖的風聲有了回音,仔細一聽,前麵還有叮咚叮咚的泉水聲。

好呀!有水,肯定裏麵可以居住,反正有火把,蝙蝠也不敢過來的。

再走近兩尺處,果然是一口泉眼,自石壁上津津流下,下麵是一個水池,水池裏的水不深,卻也是蝙蝠糞占了一大半。

火把往前探去,火焰偏向外麵,表示裏麵一定有出口。“是不是還有往前麵走?”司徒涵雨有點猶豫。

她剛剛退了幾步,心想:“惠普大師親**代自己要將刀客逢君留在這個石洞裏,有什麽玄機呢?不妨再進去看看!”

往前走幾步,裏麵越來越大,像是個大房間,就是沒有光線。就著火光,這裏有石頭桌子,石凳,石桌上還有象棋,枯木棍,一堆木柴,破衣服破布,不過是落上了塵土與蝙蝠糞。

看來這個是曾經有人來過對弈的石洞,隻是不知道什麽原因讓蝙蝠給占去了。

居然隻有蝙蝠,司徒涵雨還是不怎麽害怕,畢竟沒有毒蛇。她準備將刀客逢君背進來,於是先找來木棍纏住破布,將這個石桌周圍先打掃一下。

轉身欲出去,頭上“撲撲撲”一聲響,一隻大黑影,估計是隻巨型蝙蝠飛來。

司徒涵雨警覺十分,猛地高摯火把旋個圓圈,那個黑乎乎的東西就不見了。

“原來這些動物最怕我的火把。”她心裏抽了口冷氣,有驚無險,她飛也似得出來,要把外麵地上刀客逢君背進來安置好,服藥療傷才是正題。要不等下那個什麽青花堂的少爺來了,可就麻煩了!

人一出來,司徒涵雨手裏的火把,“啪”的一聲跌落在地上,她的人就像是泥雕木塑一樣直直站著!

仔細一看,地上隻有惠普大師給的武功心法書與一個紫色藥罐。

而刀客逢君呢?

不見了!

天色昏暗,看來是要下雨了。

山裏的風,越吹越大,越吹越冷。吹得大樹枝葉飄搖,呼啦啦響,猶如鬼在哭!

“刀客兄——”司徒涵雨發足前奔,需要到周四尋找一下。

她大喊:“刀客兄,你這個死人,醒來就跑了——”她以為是刀客逢君醒來後,溜之大吉了。

這裏山林頂,不會有人來的,任憑她怎麽努力喊,也是瞎子點燈白費蠟,沒有什麽效果。

她喊累了,就站在一個嘿色石頭上瞭望。

周圍是濃密的灌木叢,有雞蛋藤,金銀花藤,魚骨刺樹,黃梔子樹,艾葉樟,野毛桃樹密密匝匝扭纏成一片。那麽大一座山,到哪裏去找呢?司徒涵雨心裏可真犯疑!

望著鬱鬱蔥蔥的常綠喬木,枝葉扶疏,下午酉時,天色也不早,快要下雨的樣子。司徒涵雨好像是在森林裏迷路了的小紅帽,她心都涼了,急得像是熱油鍋裏的螞蟻,團團轉。

女人一急,就會選擇哭,眼淚是就是女人的殺手鐧,百試百靈的,司徒涵雨也不例外。若是以前,她還不會哭,那個假小子的性格可是從來不會隨便掉眼淚的。但是現在自從與刀客逢君擁著睡了一晚後,那種感覺出現了明顯的變化,感覺滿心的委屈無處可泄!感覺那還沒有品嚐愛情的甜蜜就被甩掉的滋味實在不是滋味呀!

這一急,她就“嗚嗚嗚……”哭得稀裏嘩啦,眼淚好像是湖水決堤,收勢不住。

也顧不得那流出來的眼淚是冷的還是熱的,是鹹的還是澀的,總之就是好像哭出來,老天就會開眼顯靈,將刀客逢君還給她一樣!

真的就有那麽巧!

她這麽一哭二鬧三上吊,真有效果,好像是感動了上蒼一樣靈驗。

且看——

“你快點出來,你這個沒有良心的!嗚嗚……”司徒涵雨還是掩麵而泣。她一氣就用朝前麵腳一踢,恰好就踢到了一棵高大的楓樹。“吧”的一聲。

楓樹上的紅葉就被震落了一片,翻飛而下,飄到了她的頭上。

這麽一片葉子就給了她提示,她馬上停止了哭泣。來個緊急刹車,說停就停,這就是女人的哭泣!是真哭還是假哭,一目瞭然。

原來是她想起了上麵的大樹上可以看看周圍,刀客逢君走到哪裏去了,然後把他找回來興師問罪。就不用在這裏樹底下鑽來鑽去,像條盲目的野狗。

這片樹葉的提示就等於美國科學家牛頓發現地心吸引力的前,在蘋果樹上掉下的那個蘋果一樣那麽大的用途。

她倏然就上了紅楓樹,楓樹可真高,起碼有四丈高(等於現在的四層樓高),她的輕功了得,一下就到了頂上。

四下一看,遠處是洛陽城區,滿城春色,盡收眼底,角度很好,隻可惜自己不是來看風景的。近處四周是樹木,落葉喬木與常綠喬木,密密麻麻簇擁一起,蔥蔥莽莽。

“在哪裏呢?死人!”司徒涵雨手搭涼棚至前額,張望四周,心裏不禁罵道。

山風真大,她臉上淚痕很快就吹幹了。

就在這時,她發現石洞右邊不遠處的一棵古鬆樹上有三隻猴子在跳來跳去,吱吱叫。距離不是很遠,隻有四五丈遠,那吱吱叫的聲音約莫能分辨。

因為司徒涵雨以前是猴兒神偷,她身邊常年有隻猴子,所謂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日子久了耳聞目染就熟了,當然就聽得出那三隻猴子的猴語,是勝利時的高興慶祝意思,說詳細點就是猴子捕到了獵物,要大夥來看熱鬧,瞧那股興致勃勃的樣子,就知道,捕到的是個大獵物,才會如此興奮喜悅!

現在猴子們正在吱吱大叫,呼喚同夥來看稀奇看古怪,看孫悟空打妖怪一樣!

司徒涵雨納悶了:剛才上山時不是經過了那棵鬆樹下嗎,怎麽沒有發現猴子的。現在來了那麽多的猴子,莫非是猴子將刀客逢君抓起吃掉了?

這麽一想,心裏更加著急,說得好,那時快,馬上“簌簌”就下了大楓樹。

彎腰屈身低頭,快速鑽入灌木叢裏,沙沙沙踩著落葉上,一會兒就到了古鬆前麵的大樹根下。

古鬆下,十多隻猴子正圍在一起,在吱吱叫道,比劃著前臂好像是商量著什麽。

“啊!”她見到古鬆底下有那麽多猴子在叫,古鬆樹頂上也有猴子在叫,心想:莫非是開什麽家族會議?

再慢慢摸進一些,藏身於一棵野山梧桐樹幹後麵,探出頭來張望。

看清楚,原來是十多隻猴子圍著一個人,那個人一動不動,像是死人!再看看那個人,極像是刀客逢君兄哦?

司徒涵雨很想攻去將猴子驅走,然後將刀客逢君救走,但是如果是我這樣徒手與眾多猴子硬拚,猴子是很團結很狡猾的,估計可能要吃虧或者是兩敗俱傷,何況她知道猴子不是肉食動物,不會將刀客逢君吃掉,不妨看看他們要幹什麽。

這是,不遠處的大杉樹上一團黑影飛來,快如電閃,轉眼就到了這顆古鬆樹頂,哧溜跳了下來,這才看清是一隻很大的尾巴很長的棕色長毛猴子,看樣子有人那麽高,下巴還長了筷子那麽長的白胡須呢,起碼有一百五十歲。它用爪子拍了拍胸膛上的一撮白毛,小嘴巴囁嚅一下,不慌不忙朝猴子堆裏麵走去。看樣子是猴子的老大,猴王,這隻猴王走路樣子拽拽的,擺起架子來。

眾猴子一看大猴子來了,紛紛讓開,讓大猴子就坐在一塊光溜溜的石頭上。用前爪子摸摸刀客逢君的鼻子,摸摸他的眼睛,看看是活的還是死的,那動作極像是一個外科醫生。

看了一下,是個死人,大猴子就吱吱咧嘴叫道,同時伸出一隻前臂朝眾多的猴子指指點點,好像是很生氣的樣子,在指責這幫猴子把事情弄砸了,因為那大猴子葡萄一樣黑的眼睛瞪老大老大。

眾多猴子被大猴子指指點點得不敢動,個個低著頭,好像是在為死人吊喪默哀三分鍾。

由於以前司徒涵雨養過猴子,並與猴子常常去偷東西。所以她能聽懂猴子語,剛才,這隻大猴子說:“你們這些廢物,叫你去抓活人,卻抓個死人回來!簡直是混帳,混帳!”

司徒涵雨這時清楚了,是眾猴子將刀客逢君抓來,放在這裏圍著,然後有猴子去樹頂上呼叫報信給這個猴王知道,讓它來裁斷定奪如何處理這個死人!誰知道,猴王一來,卻是一番批評,因為它們抓來的是個半死不活的死人刀客逢君。

究竟猴子抓活人來幹什麽呢?司徒涵雨可不是管閑事的人,她不去考慮這個,現在隻是希望這些死猴子快點解散,然後快點滾蛋。自己才好去將刀客逢君背到石洞裏去。

可是猴子偏偏不走,那大猴子卻像個村長在開會,它一陣指手劃腳後,上來兩隻小猴,將刀客逢君的鼻子捏緊,另一隻猴子使勁將刀客逢君的嘴巴掰開,刀客逢君牙關緊咬,猴子猴臂太瘦,沒有力氣,掰得咿呀咿呀叫。

小猴沒有辦法打開刀客逢君的嘴巴,十分的急躁。

見此情形,大猴子非常聰明,舉起猴爪,露出一枚非常鋒利的中指甲,那枚鋒利又帶點黑色的指甲就像是一枚鋼錐子,直直地朝刀客逢君的胸前猛力一刺!

大猴子那麽一刺,完全就是做實驗一樣,將刀客逢君死馬當活馬醫治。它隻是要刀客逢君開口而已!

刀客逢君被它一刺,胸口馬上噴出一股黑血,像是噴泉一樣射的老高,那血是墨水一般的黑!還帶著一股惡臭,酸、腥、臭味的黑血刺鼻怪味,頓時就彌散開了。聞得其他的猴子捂住口不敢呼吸,聞得大猴子欲將昨天的食物給吐出來。當然司徒涵雨在九尺外也聞到了,聞得她秀眉緊蹙。

黑血噴出,濺到小猴子身上,小猴子馬上就昏死過去了,渾身發抖像是打擺子,約莫是凍得很厲害!

另一隻猴子見小猴子倒下,伸爪子去撥弄,一觸碰也倒地而昏,抖得像是篩米一樣,渾身凍得冷!

光景是那血很冷,冷得猴子都凍死了。

全部猴子見了,唧唧低聲叫,發生了怪事一樣,但是不敢動,因為大猴子沒有發話。

司徒涵雨見了,眨巴眨巴大眼,搞不清楚,怎麽回事。對眼前的一下子死一隻猴子,一下子又死一隻猴子,究竟是為什麽呢?她很擔心刀客逢君的生死,她手裏抓緊一條木條,準備與猴子群拚個你死我活。

且說,刀客逢君自從中了朱大師的寒冰毒鷹爪功,昏迷不醒,在白馬寺被惠普大師的霹靂掌救治過,已經是恢複了呼吸與血液循環。但是真氣還不是流暢,隻是受傷的時間太長,錯過了最佳醫療時機。所以惠普大師一直說:“完了,完了,沒有希望啦!”

現在被大猴子一刺,放了毒血,也放了寒冰冷氣,當然是好事,他現在就是要等真氣來調神呢。雖然現在還是昏迷,暈乎乎的。

大猴子徒地站了起來,摸摸地上的昏死的猴子,猴子冷冷的,像是雪地裏埋了三天三夜一樣,大猴子的爪子上沾一點點那黑血,然後放到鼻子邊嗅嗅,立即吱吱發瘋一樣大叫!

卻說為什麽小猴子一摸黑血就昏倒,大猴子一摸卻沒有問題呢?是因為大猴子是一百多年的猴子精,比人的壽命還長呢。

司徒涵聽得懂,大猴子是罵一群手下說:“你們這群飯桶,抓個妖怪回來,哪裏抓的?哪裏抓的?”

敢情(估計)是大猴子在山裏很是寂寞,要小猴子去找個人來孝敬自己,拿個活人來供自己玩玩,至於是玩什麽項目呢,暫時不知道。殊不知抓來的人死人,就在石洞門口,乘司徒涵雨進石洞的時候,一群猴子就來了,然後抬到不遠處的古鬆樹底下,等老猴子猴王來瞧瞧。

眾多猴子不敢表態,紛紛用前臂指了下不遠處的大石壁底下的石洞。

大猴子多聰明,一看就明白。

它是猴子精,那個石洞以前是它的活動場所,後來被白馬寺的惠普大師轟走了。無奈,惠普大師的武功高強,猴子打不過,逃到山上修煉,今天它的家族猴丁興旺,所謂兵強馬壯,要抓人來報仇雪恨,所以就抓了刀客逢君。

小猴子去掰嘴,昏死了,當然令大猴子心裏很不爽!

現在它聽到是石洞裏抓來的人,更加是火冒三丈。要給刀客逢君來點顏色看看!

它前臂一揮,嘴巴吱吱兩聲短響!

司徒涵雨聽出來來,是報複開始的意思!

大猴子的動作做完,隨即就雙腳跨開,看姿勢,好像是男人撒尿的樣子。

後麵的幾個小猴子馬上就上前去將刀客逢君的身子拿來“動手術”,爬老虎的爬老虎,刺螞蟻的刺螞蟻,捏鼻子的捏鼻子,掰嘴巴的掰嘴巴,撓癢癢的撓癢癢,掏鳥窩的掏鳥窩,挖耳朵的挖耳朵,抓腳底的抓腳底。一下子七手八腳,各有事做,分工十分均勻到位,總之,刀客逢君身上每一處能讓他開口的地方都用上去了,就是一個手段:刺激!!

刺激刀客逢君,好讓他張開口。(注明一下:爬老虎就是將爪子放在頭發上爬,使勁爬,好像是老虎上坡,刺螞蟻就是將爪子往肚皮上紮,好像是螞蟻叮下去一樣,掏鳥窩就是用爪子伸入褲襠裏去掏麻雀窩)

可是刀客逢君還未蘇醒,當然不開口,這些小把戲的辦法竟然不靈,弄得大猴子雙腳叉開在低頭望了許久,均沒有辦法灌神仙水。(神仙水,就是憋了2天1夜的陳尿)

大猴子很著急,害的它的肚子裏憋了一肚子的尿。要知道猴子憋尿是件很痛苦的事!

大猴子吱呀吱呀哢哢叫!尾巴一搖,馬上就翹了起來,露出了紅屁股,還有下麵的兩粒核桃,那是百年黑色老核桃,核桃受到了前麵的指揮棒的支配,左右擺一下,大猴子左前臂往左一甩,嘴裏吱吱吱三個長聲。大猴子想必是個公猴子!

這個猴語很特殊,司徒涵雨也不懂。

身為女人的司徒涵雨當然不懂,這個是公猴子的猴語,是要眾猴子去尋找東西來對付那兩粒核桃!

七八個猴子往左邊飛速跳去,一會兒,全部回來了,紛紛找來有螞蟻,黃蜂,蠍子,蜈蚣,四腳蛇,鬆鼠,山蛤蚧等。

統統往刀客逢君的褲襠裏麵塞去!

啊!那可是男人的禁軍禁地,裏麵可是大有文章,其他的不說,光是那隻大尾巴的鬆鼠就夠了,它是動物中手剝核桃的冠軍!萬一哪個男人的核桃被它給遇上了,百分之百是絕後,估計還有可能變太監,可是住在省級醫院裏麵也是回天無力的。

可就是那麽巧的事情今天給刀客逢君遇上了。

望得司徒涵雨是心驚肉跳!那麽多的動物進去豈不是要了他的命?但是司徒涵雨還沒有見過男人褲襠裏的是什麽東東?所以也就不知道那些動物放進去的後果啦。

人的潛意識裏,就是要讓自己的生命好好享受一番,其中最愉快最美妙的享受就是那個男女之事,若要成全男女之事,必然要有核桃。現在要是核桃被鬆鼠蠍子一幫畜生給偷吃瓜分了,那就是要男人的命!很多男人寧可不要頭,也要保住一杆槍,兩顆蛋,哪怕是三十年來沒用過。

刀客逢君也一樣,現在,那些動物攻來,她肯定是要守住關鍵的地方。這時,他正在昏昏沉沉做夢,夢到敵人用大刀劈向自己的小腹下麵,欲將自己當閹雞一樣割掉!而自己卻是雙手被縛,動彈不了。情形跟現在大抵相似。

就在敵人要劈下大刀的時候,刀客逢君突然大呼一聲:“慢!”

很可惜,那是夢裏在喊,現在的他隻是嘴張開,沒有力氣喊,也就沒有聲音。

但是小猴子的眼睛夠利夠辣,這個細微動作被它們瞧見了,紛紛發出聲音“啾啾”暗示大猴子可以開炮了!

大猴子馬上又張開後腿,將屁股翹的老高,尾巴是往外卷成一個“9”字形的圓圈,從刀客逢君的頭方向往後退,略微調整一下鳥槍的方向,對準目標,一收腹,“嗤嗤”打開水龍頭!

叩開扳機開槍了,一股神仙水,也就是大猴子的隔夜尿,就從那支生鏽的槍杆上噴了出來。直直噴灑在刀客逢君的嘴裏鼻子裏……

那可是憋足了老猴子兩天一夜的,一百多年的原裝正版猴童子尿。

那泡又苦又鹹又騷又嗆的百年老窖牌糊塗原液純釀尿,“嘩啦啦,嘩啦啦。”足足放消防水一樣拉了一炷香的時間方才停下。

大猴子得意洋洋,意猶未盡地打了個顫抖。慢慢放下尾巴蓋住要點部位,抬頭起身,轉過臉來,看了看地上的刀客逢君,一臉的悅色與驕傲。那種自豪感,成就感,滿足感,征服感是世界上任何語言都無法形容。就是一句話,賽過人間的萬語千言。

大猴子然後右臂一揮,“吱——”一聲飛也似得上了大鬆樹。沒了影蹤!

後麵的小猴子呼呼呼全部會意跳上古鬆樹。

司徒涵雨聽得出來,最後那一句猴語是:“收隊!”

從來沒有喝過酒的刀客逢君,被這個老猴子拍聖泉幹啤糊塗百年糧液酒液澆灌個死去活來,竟然是歪打正著,從閻王殿門口給拽會黃泉路上,再通過褲襠裏的那夥畜生王八羔子動物從黃泉路上拖會奈何橋,到了陰曹地府的牌坊底下就被那口糊塗尿給糊裏糊塗嗆醒啦!

這時,褲襠裏的一夥動物陸陸續續爬了出來,嘰嘰喳喳大叫,極像是非常失望地說:“他媽的,猴子鬼,將我們騙到這裏,今天來的太早了,核桃都還沒有成熟!小雀都還是羽翼未豐!”個個哭喪著臉走了。光景是動物沒有下手,要等過一段時間下手,而懊悔莫及!

鬧了半天,原來刀客逢君還是原裝童子身。

手收了回來,那東西還好,安然無恙。他慢慢睜開眼——

司徒涵雨見猴子一散,馬上就到了刀客逢君的麵前,她也看到一些鬆鼠等動物一個個陸續離去,頗為心疼地說道:“你不要緊吧!”

“沒事,死不了!”刀客逢君醒過來了!對司徒姑娘是多麽驚喜的消息呀!

“沒事就好……”她再也控製不住自己啦,撲上去抱著刀客逢君的頭嚶嚶而泣。因為高興激動而哭泣的。

嘴角一動,一嘴的鹹騷怪味兒,讓刀客逢君欲吐,道:“我嘴裏是什麽味道?”

“你嘴裏的是猴子尿。”司徒涵雨坐起來,邊哭邊說,說完就想笑,那猴子拉尿的一幕特別的搞笑,讓她嘴上是哭,那哭隻是太激動了才流淚的,而心裏卻是想笑,所以這麽一來的表情是啼笑皆非,尷尬極了,困窘極了。

不僅僅是表情尷尬,而那哭聲也是一收一顫的,像是鐵軌上的列車聲,有節奏的響。

現在她不知道是先去擦眼淚還是將猴子剛才那些放鬆鼠放螞蟻的事情講出來。

刀客逢君聽到是猴子的尿,心裏大為不爽,自己卻是動彈不得,心裏苦笑道:“我怎麽如此倒黴,淪落到喝猴子尿的地步?”

他努力掙紮著,嘴巴怒張,欲將神仙水吐出來。

事實上,將近半個月沒有進食的人啦,突然來一泡猴子尿下肚,是無論如何,是武功再高也沒有辦法吐出來的。

現在隻好乖乖地等消化。

且說,刀客逢君中了寒冰毒鷹爪功,冰毒攻心,眼前,除了用真氣逼處毒氣,便無他法。殊不知,現在,他喝了百年猴子尿,千年難得一見的百年童身猴子尿乃是祛瘀活血,跌打損傷丸,扶中正氣,調神續脈,排漢暖身的絕世良方!這是惠普大師沒有想到的,也是使寒冰毒鷹爪的朱大師也沒有料到的。

誠然,刀客逢君本人,司徒涵雨等等所有人都不知道這個方子。

小小的一泡尿,就給刀客逢君的傷治療的七七八八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