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一路情史4

天色暗了下來,司徒涵雨記得惠普大師的話,要給他服藥。

她馬上將刀客逢君扶了起來,放在背上拖著走,歪歪倒倒就拖到了石洞門口。

風更大了,吹得滿山呼呼響,吹得石洞啾啾嘯。

司徒涵雨打開了那隻紫砂藥罐子,裏麵是六粒綠色晶瑩透亮是丸藥,丸藥裏麵好像是有什麽東西在蠕動。一股膻腥味撲鼻而來,差點讓司徒涵雨昨天的飯都要吐出來。

如此苦的藥,一定要兌水才能服下。

前麵是大石壁,周圍是樹木,地勢較高,根本就沒有水,怎麽給他喂藥呢?

唯一的辦法就是進石洞。

對了,進石洞去舀水給他服藥。

天一黑下來,山裏的處境就更加的危險,雖然是早春,沒有毒蛇,但是那老鼠,狸貓,野豬,豺狗等等還是有的。

司徒涵雨點上火把,再次走進石洞裏,盛了一罐子水出來。連同那苦的要命的藥丸給刀客逢君服了下去。

或許的太餓了的緣故,一口咽下那個墨綠色的丸藥,留在嘴間的味兒才讓他覺得難受,他咽下去後,差點就閉氣了!那可不是一般的藥,全都是珍奇的蜈蚣,蜥蜴,螞蟻,穿山甲,毒黃蜂,白鸛,百年蒼鷹,千年蝙蝠諸多動物的血加溫性百草藥附上石洞裏的蒼苔調配而成,密封埋藏在地下數十年才取出來。

剛剛吃完藥,天公不作美,天空上竟然是下起了雨,毛毛細雨,如灰似霧,很輕,很冷。

細雨朦朦,讓這裏的環境更加的惡劣。

天黑,冷雨,困倦,饑餓,就像是天降惡魔,欲趕盡殺絕。

或許是好事多磨,或許是蒼天無眼。

“哎!成心不讓我們好過!”司徒涵雨一股勁兒地埋怨這個鬼天氣。

急急背起刀客逢君兄走入石洞,大個子壓得小個子偏偏倒到,一步一步拖進石洞。

夜晚的時候,是蝙蝠活動的時候,許多蝙蝠在頭上呼呼飛來飛去,撲撲響個不絕。司徒涵雨隻得高舉火把,艱難地往裏麵移步進去,地上厚厚一層蝙蝠糞,就像是踩在積雪裏一樣深深淺淺,搖搖晃晃。也就是這樣,將刀客逢君搖得清醒了許多。他一醒了就會動,手就剛剛好垂在司徒涵雨鼓鼓的胸前蹭摩了一下。

上了兩個石台階,到了空地上的石桌邊。

人未站定,呼呼一陣大風吹來,火把就滅了。

火一滅,整個石洞就黑的像是墨水罐一樣,這種情況是有眼睛跟沒有眼睛同樣,除非有很精湛的內功。

本來司徒涵雨的武功是可以感覺到有什麽異常的,但是剛才刀客逢君無力耷拉的手在自己胸前山峰尖上摩擦動來動去,初戀少女敏感部位一觸碰,那種激動的感覺就可想而之,肯定會心慌意亂或者是心頭火起。現在她一慌亂就無暇顧及周圍的情況,是以,那陣呼呼大風,是來自前後左右上下或者是動物飛來,根本就不知道。

火把滅了,真的就是全黑。幸好,刀客逢君可以看到,他的內功很深,那是一隻黑乎乎的大東西,足有鬥笠那麽大,飛來啦!

但是自己卻是重傷未愈,隻是說了一句:小心!

那個黑乎乎的大東西就撲向了司徒涵雨。

感覺上麵有東西抓來,司徒涵雨立即蹲下身子,將刀客逢君放在地上,手裏的木棒揮打過去。

殊不知那個東西力氣又大,又機靈,茶杯口粗的木棒大氣卻是好無反應,連吱吱聲也沒有,反而伸出長長的抓得司徒涵雨背脊鮮血直流,一陣錐心的痛就隨之而來。

“啊!是大蝙蝠王?”司徒涵雨的直覺就是超大的蝙蝠襲擊自己。她馬上使出了移形幻影,閃了開去。

但是那個大蝙蝠還是陰魂不散追了過來。好像那個蝙蝠足足有蓑衣那麽大,在大大的石洞裏翻飛起來是呼呼有聲,無論是司徒涵雨走到哪裏,蝙蝠均能找到。

好不容易一個木棒將蝙蝠打中,卻不是吱吱的蝙蝠聲,而是哇哇的似貓又似嬰兒的啼哭聲!

一會兒,司徒涵雨被它攻擊得不成樣子,頭發散亂,背上皮裂肉迸,血流如注還不用說,那套從揚州和平客棧樓頂上穿來的華麗衣服也被撕得粉碎。

一個大姑娘家,要是要她的衣服撕了,光著膀子見人,那還不如讓她去死。所幸運的是,這裏是身邊不見五指的黑洞裏,沒有觀眾。

這麽一來,她氣急攻心,卻無法對付那大蝙蝠,木棍是不起作用了。嘴裏呀呀叫“死蝙蝠,臭蝙蝠!”

“躺下來裝死!”刀客逢君開口了,他全看在眼裏。那個大蝙蝠不是一般的蝙蝠,就那哇哇的聲音聽來,就像是千年蝙蝠精。唯有將蝙蝠精引到自己這邊來才能讓司徒涵雨逃脫。他想將大蝙蝠引開。

然而,是不是裝死有用呢?

聽到了裝死,司徒涵雨立即躺下來,那個大蝙蝠一樣不肯放過她,因為它不是僵屍。

大蝙蝠再次襲來,司徒涵雨心裏甚急:“手無寸鐵,怎麽辦?……逃!”她告訴自己“逃!往洞裏逃,還是往外麵逃?”有些猶豫了。

這隻是個意外,先前兩次入洞,都沒有發現什麽。現在的巨大的蝙蝠是她沒有想到的。

一番思想交鋒,司徒涵雨決定往往石洞裏麵逃,這樣才能保證蝙蝠不去攻擊手無縛雞之力的刀客逢君。這也是她用心良苦的表現之一。

前麵太黑,司徒涵雨爬了起來猛地往石洞深處奔去,好像每踏前一部也是萬丈深淵一樣。

是以她如何分辨方向是洞裏還是洞外呢?洞裏是黑咕隆咚,不遠處是刀客逢君停留的地方,憑直覺是往後麵跑才是石洞深處,準備到裏麵藏起來點火,再作鬥爭。

到了丈來遠地,前麵是石梯,路不平,好在她的身體輕盈練過武功而無大礙,慢慢就上了另個大空地,這下糟了,更多的撲撲撲聲音傳來,那是真的蝙蝠也!吱吱吱吱嘈雜叫不停,司徒涵雨舉起木棍(熄滅的火吧)猛打**,偶爾打中一些,竟然是不起作用。很多蝙蝠已經到了她的脖子上咬,她使勁拍打脖頸處。

唯一的辦法是設法點火驅蝙蝠,她便跑邊想。

“哢嚓”一聲,發自腳下。

腳下一塊木板一樣的東西裂開,人就迅速下墜,司徒涵雨猛地裏提氣往上竄,上麵好多的蝙蝠和那隻大蝙蝠一下攻來。

一慌神,嘩啦一聲掉下了水裏!

那冰冷刺骨的水告訴自己,這是個水池,還好,隻是淹到了大腿上。

點火驅蝙蝠的辦法還沒有想出來,自己又被掉入水池裏,真是倒黴!

這個水池也不知道有多大,她走來走去,裏麵隻有滴水的聲音,還有自己走動的聲音,上麵不是很高,剛才掉下來時一下子就到底了。

這時,上麵的蝙蝠就沒有追來,也不知道為什麽。司徒涵雨隻想著要生火將可惡的蝙蝠消滅,可是手裏卻是空空的,連剛才抓的木棍也丟失了!

生火不成,這可怎麽辦?她大呼一聲“喂——老兄——”石洞裏回音陣陣,一陣嗡嗡後,又是靜寂。很明顯,刀客逢君是沒有聽到這聲,要不然憑他的性格,肯定會走來或者回一聲的。

這時——

“啊!有蛇?”

司徒涵雨尖叫道,右腳踝上一陣酥麻。

黑暗中,水裏有蛇一樣的東西咬了她一口,司徒涵雨趕緊跳了起來,用手朝痛處一拍,“吱吱”跳開了,原來是一隻拳頭大的毛茸茸的水老鼠。

這麽一咬,就好像是整個水池都是老鼠一樣,急得她亂蹦亂跳,這是杯弓蛇影,驚弓之鳥效應。

身體多處受傷,背上,腳上,令得司徒涵雨極不舒服。猛地裏奮力一躍,跳起了三尺高,手裏抓住了一塊懸出來的石頭,攀爬上去。

上麵是平地,閉眼睛感覺一下方向,毫無頭緒,像無頭蒼蠅一般。她進石洞時感覺到了,風,風向是從裏麵吹出來的。那就表示,現在順著風向就可以走出這個石洞……

“老兄——你在哪裏?”先喊上一句,看看刀客逢君還在不在?

“我在這裏……”刀客逢君有了反應,感覺就在三丈外的下麵,聲音有些小。

再往前走一步,前麵是階梯,一個閃跌,身體向前栽了下去,咕嚕嚕像是滾木頭一樣,司徒涵雨就滾到了兩丈外的地上,本來就是黑的,現在卻是黑得天旋地轉,眉間星火閃爍!

“怎麽了?”前麵刀客逢君急急問道,掙紮著起來,讓司徒涵雨聽聲顯得是無比關切的樣子。

聽到這個聲音,司徒涵雨就算是遍體鱗傷也會忘掉的,因為,總算是聽到了刀客逢君的一句關心的話了。

“嗯,是我。”司徒涵雨勉力爬起來,試探著向前走,道:“你沒事吧!”

“我起來了。”刀客逢君起來了,還走到了司徒涵雨身邊。

抓住她的手,摸到一塊大石板坐下。

這裏空地,石桌旁邊,司徒涵雨自懷裏掏出了火折子,啪的一下點燃,不遠處有一塊破布,隻是長了塵土,沒有水可以點燃,周圍的枯木枝架了起來成了一堆篝火。

有了火光,兩個人雖然都是不同程度受傷,但是心裏卻是暖和多了。刀客逢君可以清晰看到,眼前是司徒涵雨蒼白如紙的臉色相當的駭人!衣服破爛不堪,褲子濕漉漉的,背上是汙血模糊一直流到前麵,渾身就是個血人一樣,腳踝上還是鮮血直流!一個少女,花一樣的年紀,現在像是被風雨摧殘過的玫瑰花一樣,披頭散發,遍體鱗傷,體無完膚。

刀客逢君是人,硬是說不心痛那也不可能,因為他已經受過惠普主持救治過,也喝過了百年猴子的尿,已經將那寒毒鷹爪毒逼去了,也就是將一些記憶刪除去了,慢慢恢複了人性,有了些同情心。

“你怎麽了?流血了?”刀客逢君對眼前的司徒涵雨顯得吃驚無比,道:“這是什麽地方?”

惡語傷人六月寒,良言一句三冬暖。雖然隻是一句平常的問候,還算不上是非常的關心,但是最少不會那麽冷冰冰的態度了。聽得司徒涵雨相當的感動,頓時就忘記了所有的傷痛與埋怨,鼻子一酸,眼睛裏兩股熱淚就湧了出來,哽咽著道:“我,我沒事!”

明明是痛的臉都白了,硬是沒有事!女人分明就是口是心非……

“你,你醒來啦?”司徒涵雨趕忙擦去淚花,閃動著大眼,道:“擔心死我了……嗚嗚……”

或許是過於激動,司徒涵雨就撲進他的懷裏,嚶嚶飲泣,忘記傷痛,拋棄苦難,淒慘地哭了許久。

任由眼淚就像泉水般汩汩流淌。

哭得刀客逢君心裏很難受,感覺心裏的苦膽汁就往嘴裏湧出……

空空的石洞,晃動的火苗,呼呼的風聲,均被這哀哀怨怨的哭聲壓下去了,整個石洞裏,隻有哭聲。

寒風蕭蕭,冷雨飄飄,石洞沉沉,一堆篝火旁,兩人擁著一起,聽那啼哭聲好像是分手的戀人,簡直就是一幅憂思傷感的畫。

沒有去給她拭擦眼淚,沒有去給她療傷,難道這個男人就真的那麽絕情嗎?

刀客逢君閉著眼,在想著過去的一幕一幕:桃花大街?衙門?欽差大臣朱大師?……

他以為這裏還是桃花大街。是嗬,昏迷了半個月,世界變了,這裏是中原洛陽,刀客逢君不知道的。

“司徒姑娘,這是什麽地方?”刀客逢君扶正了她的身子。

“洛陽白馬寺。”司徒涵雨臉上的表情十分模糊,那是她感覺到了背上的痛與腳上的痛。

“白馬寺?”刀客逢君想起來了,自己受傷了後被送到了白馬寺。他望定了司徒涵雨,道:“你受傷了,讓我給你療傷。”

“嗯……你行嗎?”司徒涵雨還擔心他自己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

“試試吧!”刀客逢君開始雙手放在她的背上,給他運功護住她的穴道。

由於刀客逢君自己的重傷未愈運真氣,噗的一聲,口吐鮮血。那是底氣不足,血氣倒流結果,他需要休養。

一口血噴出,剛剛好落在火堆上,噝噝冒出一股煙。

“怎麽了?”司徒涵雨睜開眼,大吃一驚,她當然擔心這個仁兄,她轉過身子來,“還是我自己來吧。”

她整理一下頭發,慢慢地解開衣服紐扣,一下一下,自前麵開始解開鮮血染紅的錦衣,“這隻大蝙蝠真是厲害,爪子好像是是刀子一樣。”

“老兄,請你轉過頭去,不許偷看哦!”司徒涵雨要脫下上衣,給刀客逢君一點提示。

她慢慢地撂下寬邊門領條,解開腰束帶,小指一推,衣服被撥到了後麵滑下玉背粉肩。臂膀就露了出來,當然也就露出了那個讓許多人想看想摸的尖麥奶饅頭,因為她在揚州和平客棧頂上穿這套衣服是,沒有找到肚兜圍胸,所以,裏麵就是空空的。倘若是平時,那周圍一定會很浪漫,很有香粉味,很可惜,現在她的身子上隻有血腥味……

一陣風拂過,光潔的臂膀上有些冷。所以,她又靠前一些,離得火堆越近,視線就越好。

“不許偷看哦!”她不忘提醒刀客逢君,現在她知道了,她畢竟是少女,還有害羞矜持的意思。

她開始窸窸窣窣脫褲子,適才在石洞裏麵被大蝙蝠追得掉進了水池裏,褲子也是水,如果不脫褲子也就無法將腳上傷治好,腳上是給水老鼠咬傷的。那條緊身綠色褲子是上等精細料子縫製,一泡水就相當的緊身貼肉。費了老大的勁,慢慢地,放慢動作,丫丫呀才脫下那條錦衣褲,晾在石板上烤晾。司徒涵雨雙手就去清理腳上的傷口……

比起剛才,立體畫麵就更加的漂亮誘人了!

身邊火光映照,這麽一來,是風景太美,毫無遮掩保留。很多人就是冒著殺頭的危險也要看一眼的,但是刀客逢君就是沒有去偷看,是不是正人君子,可想而知。

“哼!”又不是沒有見過女人身子,上次在桃花大街的“雅門”就看過了桃花紅的魔鬼身材。刀客逢君不稀罕這些,他轉過頭,仰望四下——

熊熊的火焰照亮了石洞,石洞真的好大,四周都是凹凸不平的石壁,石壁上密密麻麻附著許多蠕動的蝙蝠!

原來,這裏是蝙蝠的老窩!

要是一般人看了,肯定會心裏發毛嚇個半死。因為那些蝙蝠在張開嘴互相咬對方,你咬我,我咬你,好像是亡命血拚一樣!

就是那麽恐怖的蝙蝠,刀客逢君沒有說話,他知道說出來會讓司徒涵雨嚇得跳起來的。

一秒,一秒過去了……

“不準偷看哦!”還是老話一句。

火苗慢慢地暗下來,光景是木柴燒化了。

刀客逢君還是沒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不會做那些趁人之危的傻事,這讓司徒涵雨非常的放心。

司徒涵雨光著膀子找來些枯木枝,還用一根長木棍,將衣服挑起來烤火。這時縱然是身處三九天氣,也不會冷,因為得到了刀客逢君的認可。那種認可,就是撲在他懷裏的認可,可不是答應其他什麽……

她苗條玉體的側影投放在石洞牆壁上,是一幅無比俏媚的剪影,長發後倒如瀑,玉背芊芊,前胸36厘米的圍寬,流形圓滑尖挺,輪廓分明會讓所有男人都陷入遐思悠悠的畫麵……

刀客逢君看也不看,他隻是脫下了外麵的青衣長衫,用反手遞給了司徒涵雨。道:“穿上吧,別凍著了!”

穿上他的外衣,長短剛剛好,站起來,到了膝蓋,就是寬了些,像是一條青色連衣裙。司徒涵雨心裏很是高興,道:“可以轉過來看了!”她一高興就是忘掉了身上的傷痛。

現在她希望刀客逢君可以看看她的樣子,兩手撚著衣服下擺,一左一右,很像是印度少女捏著連衣裙下擺的女子在跳舞。

“司徒姑娘,可以告訴我,我怎麽來洛陽的?”刀客逢君轉過身來。

哎呦我的媽!司徒涵雨本來是希望刀客逢君誇自己長的漂亮的,怎麽問起這個無聊死人的話題呢?“是我送你來的,你卻不知道我有多麽辛苦送你來的?”司徒涵雨打算要點功勞。

“哦,你送我來說?”

“你呀,昏迷了十五天了。”

“十五天?”

“是的,還喝了老猴……”她沒有說下去。差一點就把喝大猴子的聖泉幹啤的事情給抖了出來。

“哦,這個石洞是什麽地方?”刀客逢君還是不明白,怎麽會到這個鬼地方石洞裏來了。

“這個石洞,是白馬寺後麵山頂上的石洞,你受傷了,白馬寺惠普大師希望可以在這裏將你的傷治好。”司徒涵雨道。

“哦,原來是這樣。”他心裏仍然沒有感激之意。這就是知恩不圖報的家夥!

“還有,有個青花堂的人要來殺你。”司徒涵雨見他一清醒過來,就不識好歹,幹脆就把事情的真相給抖出來!

刀客逢君聽到人要殺他,竟然沒有反應,冷冷地道:“很多人要殺我,隻可惜他們很不走運,個個都進了棺材,你這個消息不重要。”

良久,他歎息道:“我已經離開那個行業,沒有必要知道哪些事情了!”

他站了起來,嘴裏的味道不對勁,全是那墨綠色的藥丸與大猴子惹的禍。他想走出去,外麵下起了朦朦細雨!

“你想去幹什麽?”司徒涵雨大聲說道,見他要走,阻止他走人!

“看你受傷了,能不能去找些食物。”刀客逢君見司徒涵雨受傷,自己也受傷,這個荒郊野外的,不去找食物,哪裏有什麽糧食呢?

“不用了,你回來。”司徒涵雨將他拽了回來。

火苗又暗了下去,像是害羞的眼睛。

“我有點冷。”司徒涵雨說得很輕,很溫柔,像是春風化雨入小河流水一般。

話一出,人就依了過去。

知道她身體受傷,刀客逢君沒有粗魯地將她推開。當然也沒有像是情場浪子一樣將她緊緊摟住,再續下文。而是靜靜地站立著,讓她靠個夠。心裏當是抱著一塊木頭。

人家不知道還以為是享受什麽浪費呢,事實上刀客逢君正思忖著怎麽將司徒涵雨的傷治好,然後可以離開這個石洞,去報仇,桃花大街還有個人在冒充自己呢?殊不知,那個人就是青花堂的少爺陸飛白!

兩人靠在一起,一高一矮很明顯,司徒涵雨好像是靠到大樹上一樣非常的踏實,一直異樣的感覺就從心裏油然而生。

而刀客逢君雖然身為七尺男兒,但是他畢竟是正人君子,並沒有動歪念,自然沒有那種幹柴烈火的怦然心動和臉紅心跳之感。

慢慢地,就發現身體有些地方不對勁啦!

準是那藥丸或者是百年猴子老尿的藥力發作?不是。

大猴子那泡隔夜尿少說也有個一千毫升,刀客逢君喝下去到現在也該去放水了吧!

女孩子靠著自己身上,自己又想去尿尿,豈不是很為難?

“柴火滅了,我去找些木柴來。”刀客逢君臨時想到一個話題,搪塞過去,借口走近石壁下找柴木與放水。

司徒涵雨擰著衣服在發呆。

她好像懂得了人生愛情的含義!

——愛情就像是篝火,如果沒有及時添加木柴,溫度會下降,火就會熄滅!人也一樣,如果沒有兩人的共同喜歡而擦出愛情的火花,也是空歡喜,就像現在,叫做一廂情願。

她心裏暗暗發誓:就算你是塊冰,也要將你融化掉!

重新架上柴火,司徒涵雨的理順了頭發,理好傷口,背上的,有勞刀客逢君去看看。

四道深深的爪子痕,從右肩斜斜滑下左腰肋。血液已凝固,傷痛未止,刀客逢君給她蓋好衣物,心裏很是不安,“欠了你的人情,終究是要算的。”

他不想欠人的。

——盡管兩人都是年輕人,血氣方剛,孤男寡女同處一室,風雨飄搖之夜晚,當真就沒有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可謂是有驚無險!

“哪裏有本書,給你看看。”司徒涵雨從地上找出藥丸罐旁邊的那本書。

果然很聽話,不知道為什麽,刀客逢君就是拿起書靜靜地讀,非常癡迷地讀,好像要忘記一些東西一樣。

事實上,他隻是不要與司徒涵雨靠著一起才努力讀那本書的。

這是一本武功心法《靜心決》教人如何靜心,養神,凝氣,調息的一本經書。

對別人肯定是垃圾,但是對於刀客逢君是寶藏,他最需要這樣的書來靜心,然後恢複元氣……

讀書時,就按照書裏的一字一句,一招一式給照著做……

添了柴,服了藥丸,司徒涵雨是睡了醒,醒了睡……

漸漸地,刀客逢君力氣恢複了幾層,精神抖擻倍覺輕鬆,以前的受傷還像一場大夢。

這時,地上隻剩最後一些星火,司徒涵雨在石頭上坐著就睡著了。

慢慢站起來,刀客逢君找出她的衣物,已經晾幹了,給她蓋好。找來地上為數不多的木柴點燃起來。

約莫是白天了,上麵石壁上蝙蝠全部不見了。

既然是白天,肯定要去找食物,刀客逢君走出了石洞,掀開那些草藤,外麵空氣相當好,細雨如灰,灰朦朦的一片,霧氣十分重,十分濃,就像是在雲間在天上一樣。這樣看來,哪裏會有食物呢?

折回洞裏,才發現洞裏的黴味實在是濃重,隻有到了火堆旁,才有柴煙味。真是不敢想象自己是怎麽過來的?這才想到,外麵的空氣如此好,完全是對比的。

外麵沒有食物,到洞裏麵去看看吧!

裏麵肯定有蝙蝠,老鼠等動物吧。

洞裏很黑,讓人感到就好像是永無止境的黑夜一樣。

拾起一塊石頭,執起一根火棒,慢慢走進石洞深處,兩條路,一條是往下走,地上有水,水上除了蝙蝠糞,便無他物。右邊是階梯,他選擇上了階梯,就是一個水池,水池上麵有一條木橋,水池到木橋有一丈高,木橋已經腐蝕。這裏就是司徒涵雨落水的地方。

刀客逢君輕輕躍,就過去對岸,對麵是個門,門裏也很黑,像鍋底一樣,需要將火棒輕輕探前才能辨認。

突然!

呼呼呼——

一團黑乎乎的東西自裏麵疾飛了過來,刀客逢君,大手一揮,用手裏的石塊將那團黑乎乎的東西敲了一下,又狠又準。

啪啪啪落地,看清是六隻大蝙蝠。

唉!虛驚一場,剛剛抬頭間。

哇哇哇——

像是嬰兒的悸哭。

又是一團黑乎乎的東西飛來,好像是一陣風襲來。

慌亂間,左右手同時揚起往中間一收!

嗚——嗚——哢——三聲厲叫,發自那團黑影。約莫是夾痛了那個東西。

一瞥間,刀客逢君看清楚,那個是怪物,怪物來的,還有兩隻綠色玻璃球一樣的眼珠子,嘴巴張的老大,白牙森森有手指長。

深深吸了一口氣,“啊!是大蝙蝠王!”

一念間,刀客逢君右手一劃,拳頭大的石頭砸了出去,使出了九分力道。

“嘭”落在那個大蝙蝠的眼睛中間。大蝙蝠中了石頭落下地上,一個旋身,長長的尾巴逛掃過來,很明顯,那是殊死一搏。

刀客逢君輕輕跳,就躲開了這個大尾巴。並在落地之時,將手裏的火把往前一戳,看清楚了,乃是一隻大狸貓!奶奶的。

大狸貓正在扭動著粗大的腰肢在對付刀客逢君呢,它是很狡猾很靈活的動物,它腦袋已經是鮮血淋淋但是嘴裏喊著哇哇哇,後腳爪子仍在發威!

奮力一腳猛踢,刀客逢君用足了十層力,大狸貓撞在石壁上呼啊呼啊斷了氣。

——話說,刀客逢君的身體還未全部複原,隻是清醒過來而已,所謂的幾層幾層隻是相對而言。

正好,沒有食物,至於前麵洞深處,是什麽不重要的。刀客逢君拖著大狸貓就回來了。

三尺來長的大狸貓,足足有七十斤,想必是活了十幾年的貓精啦,所以才會在洞裏攻擊動物,不論是什麽都攻擊的。

不久前,司徒涵雨也就是被這個誤以為是蝙蝠的大狸貓抓傷的,所幸是她已經跌下了水,才逃過此劫的。

回到火堆旁,司徒涵雨醒來了。

“你回來了?”司徒涵雨見到刀客逢君回來,很是高興,道:“這是什麽?”

“這是大狸貓,就是剛才欺負你的東西。”刀客逢君放下黑不溜秋的大怪物。

“啊,原來是這個黑貓狸呀!”司徒涵雨站起來就是給它兩腳解解惡氣。“死貓,壞貓狸!”

“喔,別踢啦,這是你的午飯哦!”刀客逢君添了些柴火,起來尋找有沒有工具來剖殺獵物。

又是兩腳踢去方才解恨,就是這隻大狸貓,讓她脫光衣服來烤火的,不踹多幾下怎能解恨?

轉了一圈,找些木柴,卻沒有什麽金屬,刀客逢君悻悻回來,道:“什麽也沒有找到。看來,隻能用樹枝來剖殺這隻狸貓啦。”

“不用,我有絕招!”司徒涵雨胸有成竹回答。她長身而起,豎起一隻中指,火光下,那隻中指的指甲是特別的長,呈三角形長出,或許也就是這個指甲讓她的偷技高人一等。然後對著狸貓的肚子上,唰唰兩下,如一把鋒利的小刀劃過兩道口子。

雙掌往裏麵一插,往外一扯,大狸貓分成兩半,刀客逢君自裏麵掏出了五髒六腑掛上樹枝,放在火堆上燒烤起來,接著又是分開四臂,頭顱。

古洞,野外篝火,燒烤,多麽現代引誘人的活動,什麽都有了,連美女都有了,還缺什麽呢?就差一點油鹽調料啦……

一邊咬一口,嚼一嚼想著心事的刀客逢君。

司徒涵雨或許是太餓了,或許是以喜歡的人在一起食欲大增的緣故,一會兒光景,那麽一條狸貓,就吃了一大半。

當然,那是邊吃邊丟骨頭,反正有那麽多……

又脆又香,汁多肉嫩,甜中帶點韌勁的狸貓肉,讓兩個人好像是過了個大年。常常都是餓不飽腹,這一頓吃得十分難忘,對於司徒涵雨而言,簡直是平時第一次!因為,刀客逢君親手烤的!

“多吃點吧!”刀客逢君笑道。見她那份餓死鬼的樣子,刀客逢君覺得很好笑,原來笑是如此容易。他發現這個女孩子吃東西的樣子是如此的可愛,這種愛心,還是生平第一次出現,跟小朋友喜歡小動物一樣的愛心很相似,很純,很真。

原來有東西吃的感覺是如此愜意。

“還剩一半就掛著等餓了再吃吧!”司徒涵雨提出了好建議。

“為什麽?我們不是要走了嗎?”刀客逢君吃飽了想開溜。他比較有心思去報複那個冒充自己的人……

“不行!惠普大師說了,我們要在這裏等他。”司徒涵雨可不想他走。

哈哈哈——

三聲笑道,聞聲像是出自惠普大師之口。

“是惠普大師?”司徒涵雨疑惑了。說曹操曹操到?

“啊!來遲了?”石洞外麵飛走來一個人,話到人到。瞧他麻鞋未濕,外麵是一塊灰布裹身。他抖開濕漉漉的灰布,果然是惠普大師。

外麵到洞裏都是黑洞洞的,他沒有火棒,是飛進來的!,可見惠普大師的輕功功夫是什麽一個境界!

兩個人還未來得及開口,惠普大師將手裏的東西放了下來,道:“什麽味?那麽香?”他聳動著鼻翼嗅嗅,嘿嘿嘿……

瞪大眼睛,司徒涵雨這次才看的清楚,惠普大師提來的是一壇子尚未開封的陳年杏花村汾酒,一個紫砂鍋壇子,一條殺剖幹淨的大狗。

光景是外麵下了雨,惠普大師沒有雨傘,臨時想上山,順勢找來一塊灰布裹著身子,徒步上山,風雨無阻,隻為送狗送肉,足見其精神可嘉!佩服,佩服。

是不是精神可嘉?請看——

“惠普大師,您來了?”司徒涵雨站了起來。

刀客逢君不認識這個身穿袈裟,腳穿麻鞋,又提酒與狗肉的白須和尚。若不是司徒涵雨喊出他的名字,還以為是濟公轉世呢?是以,他也沒有說話。

“這個小子醒了?”惠普大師出了白馬寺,也不用講戒律與寺規啦。

“嗯醒了,你怎麽帶酒肉來了?”司徒涵雨倍覺奇怪。開始還以為是送酒肉來加菜呢。

一聽到叫自己小子,刀客逢君本來是要稱呼他大師的,被這句稱呼就塞回肚子了去。當然也沒有給這個所謂的主持惠普大師留下好印象。

哈哈哈,惠普大師笑道:“你們不知道,這個石洞以前是我修煉地方,現在我帶酒菜來這裏是體會一下以前的生活的。”

哦,我的天!

真難想象一個和尚帶酒菜來體驗以前的生活,還說得頭頭是道。

“哦,原來是這樣。”司徒涵雨裹緊了衣服,以免春光乍泄。

望著惠普大師,“聽說,是你救了我?”刀客逢君見對方稱自己為小子,所以也沒有稱呼給他,但是又不想欠他的人情。

“就知道你這小子不是好人,要不是這個姑娘求情,我還不去救你呢?”惠普大師說得像是個俗家弟子。

“救,與不救,一個樣,我還是我,天空還是一樣的下雨!”刀客逢君說得挨不著邊際,冷冷淡淡,好像是救他是理所應當一樣。

“你這小子,恩將仇報!”大手一指,惠普大師不悅。

“不是這個意思,我說的是事實,隻是有些人不守規矩……”含沙射影地說大師不守規矩。

“你……你……”惠普大師長須無風自擺,顯然是過於激動,這等模樣,與白馬寺主持的形象,完全是格格不入的。

“好了,好了,別吵了!”司徒涵雨見兩人欲反口,中間聽不下去要勸說。

“好,小子,算你有本事,等下有你好看!”惠普大師心裏想,他拿起了酒壺,哈哈笑道。道:“剛才二位吃什麽東西了?”

“剛才打死一條大狸貓,我們吃了。”司徒涵雨指著枯樹枝上掛著的另一半狸貓肉。

“怎麽沒有我的份呢?哈哈哈……”惠普大師錯過了美味大餐,有點惋惜有點嗔怪的意思。

接著,揭開酒蓋瓶口,提起酒壇子,咕嚕嚕就是一口,道:“司徒姑娘,這小子怎麽恢複的如此快?”

原來他是今天來這裏借救治刀客逢君的機會來喝酒吃肉的,若按照惠普大師的意思,刀客逢君也不可能恢複的如此迅速,是以他很是驚訝。

“昨天,他被一群猴子抓去了,灌看老猴子的尿,然後吃藥,看書,一會兒就好了。”司徒涵雨念書一樣,將過程都說完了,也不知道什麽是重點。

“猴子?尿?”刀客逢君聽得頭皮發麻。好惡心!

惠普大師突然想起了二十年前,在這裏閉關修煉的時候,曾經調配過對方寒冰毒鷹爪功的藥丸,有猴子來偷吃,估計就是那隻大猴子,猴子偷吃了配方,肯定就有了那些藥成分而可以對方刀客逢君身體內的寒冰毒鷹爪……

他拍了拍光腦袋,嗬嗬笑道:“原來是你小子命大,閻王不收你!”

“有什麽話就明說,用不著拐彎抹角。”刀客逢君發現惠普大師來這裏不像是喝酒那麽簡單。

對於白馬寺的主持,再也用不著多一份腦筋去為他思考。

“哈哈哈,想不到你這小子還挺聰明的。”惠普大師已經將狗肉放在火堆上烤了起來,滋滋的聲音,誘人口水的味道慢慢散了開來。

三人不說話,各有想法:

火苗舔上了狗肉,狗肉像是在百花叢中跳躍的蝴蝶,十分美麗。——司徒涵雨而言。

狗肉像是天使在太陽下的紅雲上跳舞,十分完美。——惠普大師而言。

狗肉像是對岸荷葉上跳動的青蛙,十分無聊。——刀客逢君而言。

嗤嗤——

火烤狗肉又冒煙!

那是惠普大師往狗肉身上灑去杏花村汾酒的緣故。

俗話說:狗肉滾三滾,神仙都站不穩!

神仙都難擋,何況是人?司徒涵雨剛剛吃飽了,那畢竟是味道不一樣,狸貓肉的味道無鹽無油無調料。這次惠普大師做的可是最原始,最古老,最簡單的“汾酒醉狗”的做法!

饞蟲上來,司徒涵雨聞到是“汾酒醉狗”的獨家秘方秘製香味,口水都是甜的,忙咽了兩三口。

汾酒醉狗,獨此秘方,從不外漏。

有個人一點也不在乎,就是他,刀客逢君坐在一旁念著書上的口訣,心止如水。

惠普大師一邊把汾酒往嘴裏灌,一邊轉動著手裏的木棍,棍尾上有半條狗肉,在轉動著完美又漂亮絕倫的圓圈!

“真是好笑,佛祖答應破戒?”司徒涵雨不解,問道。

“所謂是酒肉穿腸過佛在心中留喝酒是神仙敬酒吃肉是佛膝下放生我要酒我要肉白燈古寺紅瓦牆經書銅鍾木魚忙走過前生三庭院落在後世土山上我要肉我要酒睜眼是跳出三界外閉眼是修行五行中我要酒我要肉當啊裏格當唱啊裏格唱我要酒我要肉”惠普大師放開嗓子,自我陶醉般用抑揚頓挫的聲調啦唱起來自編自撰的現成非流行佛教歌曲,唱到後麵還將聲調拉的老高,堪比李娜的《青藏高原》尾調還高亢。

——所謂是酒肉和尚,一目了然,又要吃肉喝酒,還拿佛祖安排的任務為理由,真是恰到好處又冠冕堂皇的借口,有了這個理由,還怕人取笑?

一看就像是瘋癲和尚濟公,司徒涵雨心裏暗暗偷笑,但是不出聲,憋得她粉臉通紅。臉一紅,就好看多了……

酒已過半罐,肉熟九層,惠普大師取下來,放在嘴邊聞一聞,自言自語道:“不錯,不錯,剛剛好到火候,不黏牙不糊口,外香內甜,皮脆肉嫩,想不到我的手藝更加有進步了!”

——這哪裏是主持,分明就是廚師?

司徒涵雨趕忙咽了口口水,想必是那味道的確很美。

隻見惠普大師自懷裏取出三個小罐罐,拔開草紙塞子,一邊往狗肉上撒罐子裏的粉末,不緊不慢地說道:“先灑生薑粉,再添胡椒與粗鹽,花椒八角不能忘。”

這些調料也帶來?司徒涵雨暗暗佩服惠普大師的高招。

汾酒醉狗肉上了調料,可是非常的美味,現在是香飄四溢,餘味嫋嫋,唯恐石洞深處的蝙蝠聞到也會流口水啦。

“可以吃了麽?”司徒涵雨見大師烤肉調配的如此過癮,便想嚐嚐,哪怕是一小口,甚至是舌頭舔一下就夠了。

“慢,不能那麽心急。還差一成火候哩!”惠普大師悠悠說道,通紅的火光映來,眉開眼笑,賽是活佛彌勒。

一言甫畢,他又將半條狗肉放在火苗上烤,來回滾動。

如此的環境,又香又醉的狗肉飄香的地方,可真是難為了刀客逢君兄,他正在念口訣。口訣念過,他的傷勢也就恢複的七七八八了。

實在忍不住了,司徒涵雨問道:“惠普大師,你的狗肉是給誰吃的?”

哈哈哈哈,惠普大師坦然大笑,道:“你有,我有,那個小子沒有!”說完就搖搖右手食指。

分明就是說,刀客逢君沒有的吃,原來是這個惠普大師比較愛麵子,刀客逢君嘴巴不甜,沒有討好他。所以沒有狗肉吃。

好在念口訣的刀客逢君已經入迷,要不然還了得。

哧溜哧溜——嘖嘖嘖——

狗肉吃完,酒喝光。

惠普大師帶著司徒涵雨走出石洞門口,一臉嚴肅地說道:“留半條狗肉給你們吃,你們在這裏藏起來,不下山,五天後方可離開這個石洞,懂嗎?”

“為什麽?”外麵有些冷,風也大,司徒涵雨手挽雙臂有些冷。

“因為,青花堂的人很快就到。他們是說到做到,如果你們被青花堂的人抓到,必死無疑!”惠普大師道。

“哦,原來是這樣。”

“你們在這裏過了三天了,知道嗎?”

“啊?三天啦?不知道哦,我還以為是一天呢!”司徒涵雨十分驚訝,原來她們在裏麵感覺是一天,外麵足足過了三天啦。這就是古話裏說的:山中無甲子寒盡不知年!

“按照飛鴿傳書的時間推斷,青花堂明天就會到洛陽,他們的馬都是蒙古駿馬。”惠普大師手指一掐。

“哦,那我們從哪裏下山?”

“石洞後麵有出口,那裏有一條路可以走下洛陽市郊外農莊。”

“你怎麽對石洞如此了解?”

“我以前在這裏修煉,下棋,常常一個人來,依鳥為伴,以蟲為友,以天為被,以大地為席……”

“哦,那大師剛才喝酒吃肉是假裝的啦?”

“是的,我在試探這個年輕人,看他是不是個人才,聽說他是殺手刀客逢君,五年前,他曾經替我除過大敵,是我們的恩人,不過看他年輕氣盛,我決定搓挫他的銳氣。現在看來,他的確是個人才,不過是,璞玉罷了!”

“那青花堂會對你們寺廟不利嗎?”

“白馬寺向來不與人為敵,何況我們大有人才,料他也不敢胡來。”

“如果是青花堂加逍遙山莊的謝婷婷呢?”

“那就難說……逍遙山莊離洛陽千裏之隔,不足為怕,就是怕逍遙山莊的兄弟幫,霸王鏢局……”

“那怎麽辦?豈不是連累你們了?”

“不怕,走一步算一步啦!”

“哦,那,現在我們該做什麽?”

“你們先養好傷,如果五天內我再來,則事情有變。如果是五天後我不來,就按計劃行事,你們下山走,走得越遠越好!”

“哦,我記得了。”

惠普大師突然將右手伸入衣服裏摸摸胸口,好像是撓癢癢,再仔細一看,好像是婦女給小孩喂奶哦,一捏一捏。然後他就開始唱道:“毒蟾蜍,毒蛤蟆,走過這家吃光它,拚命吸,拚命拉,吃完毒液過家家,過家家,你要找個好人家,不忘我,不忘他,逢年過節再回家……”看他唱毒蟾蜍歌,好像是送女兒出嫁一樣!

聞得司徒涵雨諤諤然!好像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惠普大師的肚子突突,胸脯鼓鼓,伸入裏麵的動作保管是十人見了九人笑。司徒涵雨也特別想笑,可是她要記得那些話,而忘記了大笑。

司徒涵雨的速度也不慢,緊跟其後。

石洞裏,火苗還在,刀客逢君還在,像是一雕菩薩一樣靜坐不動。

不旋踵間。

“啪”的一聲。

惠普大師一掌就朝正在念口訣的刀客逢君背心打去。力道不大,聲音很響,顯然是留一手。

噗——

刀客逢君口吐黑血,往前一衝,暈倒過去。

“呀——”司徒涵雨驚詫大叫。以為是惠普大師下毒手。腳一軟,坐了下去,感覺自己的一顆心就從口裏飛了出去,另找主人了,渾身如電擊差點就暈了。

實際不是,惠普大師馬上掰開刀客逢君的嘴,自懷裏掏出一個小小的青蛙一樣的黑色癩蛤蟆,將那隻活蹦蹦的癩蛤蟆塞入他的口裏,一鬆手,一掐脖子,癩蛤蟆就鑽入喉嚨下了肚。

司徒涵雨望得呆若木雞,不知所措。後麵的唱歌一樣的話,根本就沒有聽進去。

拍了拍手,惠普大師樂嗬嗬一笑:“這隻毒蟾蜍會吸幹淨你全身的毒氣的。刀客逢君,後會有期,如有冒犯之處,多多包涵,老衲告辭了!”雙掌合十,惠普大師,

一旋身就飛出石洞外了。

“刀客兄,刀客兄——”久久不能反應過來的司徒涵雨隻是一股勁兒地喊。腳卻是動不了。一對眼睛在骨溜溜滴溜溜轉——

“哎呦,哎呦——”刀客逢君從地上爬起來坐著,用手摸摸背上是不是受傷了,連連吐了兩口濃濃的黑痰,道:“剛才的和尚呢?”

表明他還在想著那個隻顧著喝酒吃肉的和尚,他轉頭四處看看,沒有。自言自語道:“怪了,明明是和尚來了,將我打一掌,怎麽現在不見了呢?”

聽到刀客逢君無大礙,司徒涵雨這才一塊石頭落了地,快步走去,道:“你還想得到有人在偷襲你?”

“你們吃狗肉的事情,我全知道。”刀客逢君一臉不悅。道:“還說不給我吃,我才不稀罕。”

又想哭,又想笑。司徒涵雨這才想起在石洞外麵,惠普大師在揉揉胸脯的動作,是喚醒毒蟾蜍,然後給刀客逢君灌下去,回神片刻,問道:“你是不是吃了什麽東西呢?”

“哦???”刀客逢君不知道那個癩蛤蟆的事情了。搖搖頭,沒有。

回神過來,真慶幸剛才的那一幕有驚無險,刀客逢君安然無恙讓司徒涵雨十分高興,高興得連天氣很冷也不覺得。

有了力氣,有了精神,刀客逢君體內的毒也被毒蟾蜍吸的七七八八啦。

他站了起來要添加柴火,誰知剛剛立起身子,喉嚨裏一陣撓癢,“嘀嘀嘀”的叫聲從自己喉嚨裏傳來,呼一下,一隻黑青蛙一樣的東西就跳了出來。也沒有看清楚,是什麽,閃人黑暗中不見啦。

“咕嚕”下肚。刀客逢君發現,司徒涵雨就像是自己的親人一樣,不再是那麽見外……

“呼呼”一聲,惠普大師又回來了!

“惠普大師,你回來了?”司徒涵雨感覺很意外。

惠普大師沒有說話,一直跑到那個石壁下的泉水池裏,呼啦啦低頭張嘴就飲水,啦啦啦,一陣亂叫,光景是在漱口。

——要知道,那裏的泉水卻是落了厚厚的一層蝙蝠糞!多惡心!

“惠普大師,你這個是做什麽?”司徒涵雨問道,實在是他的動作很詭秘。

“噗噗”吐口水,惠普大師道:“剛剛吃了狗肉,得用蝙蝠糞的水來漱口,免得被寺裏知道了影響不好。”

哦……

好了,現在是大病初愈,肉飽肚脹,刀客逢君看上去精神不錯,雙目熠熠生光。臉上若是刮去胡子,肯定是幸神絕世。

讓司徒涵雨是越看越喜歡,閃動看了一眼又一眼,好像是永遠看不夠,看到天亮也願意。

俗話說:溫飽思**欲,饑寒生盜心

吃飽了,喝足了,接著又是做什麽呢?

司徒涵雨還在發呆,準確來說,是看的入迷了。刀客逢君拾起柴火,將火堆燒得很旺。

看到眼前這個少女,的確為自己幫了不少忙,刀客逢君突然很想用個辦法來報答她的那種付出……

木柴越燒越少,石洞外麵還在下雨,肯定是沒有幹燥的樹枝,唯一的辦法是往石洞深處去尋找,順便可以看看有沒有另個出口。

他起身往裏麵尋找,風很大了,吹得火焰呼呼響,石洞裏麵究竟是個什麽樣的情形呢?

刀客逢君再次走上那個水池旁,發現這個水池,原來是個小室,隻是現在多年未有人用過而長滿了一尺高的積水,躍過破木板,到了另外一端,也就是一道門檻。

前麵還是下坡,順著一段階梯走下去,好像是越來越窄,越來越陡。

慢慢地,就發現這個頭路,好像是個長長的漏鬥,上下都很窄,下麵約莫是出口,風吹得很猛,就著火棒,上麵雖然是大石板,卻是滲出了水滴。這裏沒有蝙蝠,卻是吱吱絲掛網處處皆是,細細一看卻是爬蟲結繭,蠹蟲的天下。

良久,下麵卡死了,隻有一條巴掌寬的縫,透入一道光,雖然白天,下著小雨,外麵灰茫茫的一片,看樣子是懸崖。

退了回來在火堆前麵左首進去,這個岔洞裏相對較矮,需要屈身方可進入,才斜斜下進去一丈遠,裏麵就呼呼呼飛來許多蝙蝠,數不清飛不完一樣。好幾次差點就將火把熄滅……

刀客逢君這次想到,上麵的蝙蝠與狸貓全部來自這個岔道,屈坐著身子慢慢挪進去,約莫兩丈後,前麵是個空空的大空地。

可能是嗅覺的麻木,這個的腐朽味道,發黴的味道也就不怎麽明顯了。可能是視覺也會慢慢麻木的,這裏無數的蝙蝠飛來飛去,竟然可以讓人熟視無睹。

就近火光,前麵醒目的景觀是個如來佛像,高約八尺,仔細一瞧竟然是石壁上的浮雕,那毛發,手指竟然是栩栩如生,無不令人歎為觀止!

“是什麽人將佛像雕刻在這裏?”刀客逢君暗忖,留意四周,一口井水裏嘩嘩像是有什麽動物在遊。走近一看,是一隻草帽大的烏龜在裏麵遊動,瞧那隻烏龜背上都長了手指那麽長的苔蘚了。

這些沒有什麽意義,刀客逢君不是來尋寶也不是來找烏龜的,所以就繼續尋覓出口,在水井對麵有個石門,走進石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