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周慧的禮物
看她的模樣的確不像是在撒謊，我問她：“你以前有沒有夢遊的曆史？”
小瑩搖搖頭：“不知道。”
夢遊的人應該是不自知的，我叫二叔給陶翠蓮打了個電話，這一問，才知道，小瑩確實有夢遊的曆史。被陶翠蓮領養之後，發生過兩次。陶翠蓮怕嚇到小瑩，就沒告訴她。她在電話裏特意囑咐我們，如果遇到小瑩夢遊，千萬不要把她叫醒，否則會對她的大腦造成傷害。
掛了電話，我和二叔長出了一口氣，原來是這麽回事。
小瑩也很意外：“夢遊？這不都是電影裏才有的情節嘛？怎麽會發生在我身上？”
二叔安慰道：“別擔心，這是常見病，估計是這些天跟我們辦事換了新環境不習慣。多運動運動，鍛煉鍛煉就沒事了。”
安撫住了小瑩，二叔又給她分派任務，叫她多看看周娜娜生前的視頻，學學她平日的神態和小動作，因為明天是和周慧第二次見麵的日子，這一次，她是要和周慧麵對麵的。絕不能出什麽差錯。
叫小瑩去忙，二叔叫了我去臥室，問我道：“你說咱們昨天晚上看到的情形像是夢遊麽？夢遊的人能唱戲？還能和咱們交談？”
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麽情況，就上網查了一下。結果我發現，網上描述的夢遊狀況五花八門，還真有類似於小瑩這樣，突然變了個人的。
有個真實的病例是這樣的：美國有一女教師，平日裏的性格執拗嚴肅，是個一板一眼，謹遵教會教義的傳統女性。在她三十三歲那年，發現自己家門口總會莫名出現一些使用過的**。起初她以為是某些人的惡作劇，直到後來這種情況頻繁發生，令她忍無可忍，她便在門口裝上了攝像頭。結果她發現一到夜晚自己便會濃妝豔抹，然後出門勾搭男人，把男人帶回家發生關係之後，把**隨便丟棄在大門口。然後卸妝睡覺。專家給出的解釋是，夢遊的人往往會釋放自己的另一個人格。
二叔道：“意思是，小瑩人格分裂了？”
我：“也不能這麽說吧，應該說是釋放出自己隱藏的另一麵才對。可能，每個人都有自己迫切希望變成的模樣，但是在現實中這種意願被束縛，無法得以展現。隻能通過夢遊這種方式，以潛意識控製身體，展現出真正的自己。”
二叔：“也就是說，小瑩的潛意識裏，喜歡唱戲？”
我點頭：“可能是這樣吧。”
這天晚上，我和二叔都沒睡覺，等著看小瑩夢遊。二叔興致滿滿，還特意買來了瓜子啤酒花生米，說是要聽小瑩唱戲。
結果，這一晚，小瑩睡得很踏實，一直到天亮才醒來。
我和二叔放了心，看來小瑩的夢遊隻是偶然現象。
我和二叔各自回房休息，一直到下午才醒過來，我接到了沈先生的電話，說是今晚是周慧來見女兒，他就不來了，提醒我注意，一定不能讓周娜娜說話。
二叔也在旁邊，聽了電話，很納悶道：“這個沈先生到底在害怕什麽？他所說的怕周慧受到刺激，完全是屁話，周娜娜生前肯定掌握了他的什麽把柄。”
我說：“你不是對他不感興趣麽？還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現在也開始好奇了？”
二叔：“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們就得把好奇心收起來。他什麽時候給錢啊？”
我說：“我要的是現金，他需要時間準備。”
二叔有點不耐煩：“這都兩天了，還沒準備好？二百萬也不多呀。”
夜裏十一點，周慧來了。我們已經做好了準備。二叔又換上了那身黃金道袍，我也恢複了青衣打扮。
令我們意外的是，周慧這次前來背了個黑漆木匣，先是詢問二叔的身體狀況，一番客套後，她把那木匣恭恭敬敬擺在桌子上，說道：“道長如此幫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麽感謝。在美國時，我的一個華人朋友，在一拍賣會上花六千美金的價格，拍下了這柄桃木劍。我聽說桃木屬於五木之精，有仙木之稱。這桃木劍更是深受道家方士的喜愛。所以便從朋友手中購得此物，送於道長，希望道長能喜歡。”
“桃木劍？”
二叔把那匣子打開，隻見匣子中躺著一柄隻有小臂長短的短劍，沒有劍鞘，劍體烏黑，劍身刻七星八卦圖，劍柄微黃，尾端雕一羊頭，羊頭上頂有雙角，但其中一角斷了一截。
這劍的做工不夠精巧，雕刻十分粗糙，但造型很古樸。
二叔把劍握在手裏，仔細端詳，一直沒說話。
周慧介紹道：“我朋友找國內的專家看過了，這劍應該是清朝的，距今有一百多年的曆史了。”
我叫二叔把劍給我看看，他把劍遞給我，然後自己眯眼打坐，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我拿了劍，隻感覺劍身光滑冰涼無比，不似木製，倒像玉石。
我心中納悶，這是桃木麽？看這劍身包漿如此之厚，顯然是經常把玩之物，難不成是哪位道友的貼身寶貝？可再看整柄劍的花紋雕飾，是要多簡單有多簡單，最複雜的也就是劍身的八卦圖，這八卦圖還十分潦草，卦象刻的歪七扭八。做工如此粗糙，不像是招人喜歡的東西。
清朝的，年代也就一般。劍尾的羊角還有破損。感覺上這東西能值十萬塊都夠嗆。
周慧可能是看到二叔不太喜歡，很尷尬，老實說道：“我花了六萬買下來的。東西不貴，但這是我的心意。希望……”
“周施主不必介懷，這東西我收下了。”話鋒一轉，二叔歎了口氣說道，“我隻是感慨世人逐利，桃木朱砂八卦鏡……本是除魔衛道的工具，卻被人過度吹捧，隻為抬高價格，甚至出現很多偽造品，冒充先賢遺物，欺世盜名。真是可憐可歎。”
意思是，這東西是個假貨？
我心說二叔你說話也忒直了點吧，不管真貨假貨，人家好歹是個心意，你都把東西收下了，有必要畫蛇添足，多說這一句，叫人心裏別扭麽？
周慧臉色通紅，手足無措。
我趕緊握著劍柄挽了個劍花，笑道，“好劍呐，這柄劍的材質，少說是六十年的老桃木了，精氣足，靈氣盛。比我先前用的那把不知好出多少倍來。”我朝周慧點點頭說，“周施主，我師叔看不上這劍，但我很喜歡，你把這劍送給我吧。”
周慧聽我這麽一說，轉憂為喜，卻又看向二叔，遲疑道：“道長剛說過已經收下了。要不，我再想辦法，給你再找一柄？”
二叔擺擺手，卻是樂了：“周施主費心了，我收下這劍，就是要給我這皮懶師侄用的。這劍雖然不是清朝的古董，但材質上佳，用來除魔衛道再好不過了。能叫這劍物盡其用，也是一件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