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唱戲疑雲

難怪二叔說就算我能學會三指定乾坤也很難達到他的境界,他對這三個氣旋的控製,簡直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我自己嚐試了一下,立刻就發現了困難所在。二叔對氣旋的這般操控,並不是但憑勤奮就能鍛煉出來的,而是需要一種天賦一心多用的天賦。

類似於金庸小說中周伯通的左右互搏術,卻更勝一籌。二叔這三個氣旋是獨立存在又互相配合的,要分心三用才能操縱過來。

一心多用,我絕對是學不會的。

二叔道:“這第三層境界主要是為了對付陰陽客中的高手,一般來說是用不上的。你現在已經掌握了‘三旋’,能再學會‘百分百一招鎖喉’就算得上高手了。不過也隻是一般的高手而已。陰陽客的能力千奇百怪,沒有哪個是好惹的。所以咱們做生意本本分分為好,對待普通人自然可以囂張一點。但是遇到同行,最好還是收斂點。”

這“一招鎖喉”不是那麽好練的,二叔說他練會這一招用了五年。感覺上練這一招不如進行力量鍛煉有效。我問二叔:“你覺得你對上我大哥,有勝算麽?”

“你大哥?”二叔皺起眉頭,“沒真正打過,不過應該是討不到便宜的。”他有點憋屈地吹了吹額頂的假發,他先前剃了個禿瓢,這些天一直戴著道髻假發,“人比人得氣死人,你大哥是個怪物,不能以常理量度。塔校出來的人,都是格鬥高手,你大哥又是其中的佼佼者。就說沈先生帶來的那個白衣保鏢吧,我估計他在你大哥麵前一招都撐不過。”

我:“那是不是說,我跟大哥學點功夫,比學這‘一招鎖喉’更厲害點?”

二叔:“得了吧,還跟他學功夫?你能跟他待一個星期,我以後管你叫叔。再說了,你大哥厲害,那是他天賦異稟,再加上練了近三十年武,才有現在的成就。你就老老實實的學習怎麽控製陰氣就行了,沒那金剛鑽就別攬那瓷器活。”

這話聽得我很鬱悶,我不是不愛學,也不是急性子,實在是這“三指定乾坤”我學不到最高境界。就算我忙活五年,學會了“一招鎖喉”,到頭來還隻是個一般的高手。一想到我未來的成就比不上二叔,我就難受。

在家被大哥全方麵碾壓,好不容易跟著二叔進入一片新天地,難不成還得被他碾壓?

可能是看出了我的心思,二叔道:“你小子別太貪心了,能學會‘三指定乾坤’,你已經算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了。我像你這麽大的時候,你二爺教我的陰陽技,我一個沒學會。就靠著手指上的一個氣旋,走南闖北,解決了無數的難題。一直到我二十三歲的時候,才頓悟出三指氣旋來。自己悟出來的東西,才能修煉到最極致。所以,你現在已經有了傍身的本事,至於未來靠什麽達到頂點,還得自己去悟。”

我:“你的意思是,讓我像你一樣,創造出屬於自己的招式?”

二叔點頭:“陰陽技就是這樣,隻有開創者能達到巔峰。你想有更高的成就,就開發自己的陰陽技。不過,開發自己的陰陽技可不是簡單的事兒。你得對陰氣的‘感知’和‘操控’足夠熟練,‘一招鎖喉’就是鍛煉陰氣‘感知’的最好手段。頓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兒,需要量變到質變的積累。”

我明白了,看來練功這件事還是得腳踏實地,一步一個腳印。我決定了,未來的五年時間裏,我就老老實實的練習“一招鎖喉”,等待自己的頓悟。

午飯叫了外賣,吃飯完,二叔問小瑩:“昨天晚上,聽你戲唱的不錯啊,再唱一段聽聽。”

小瑩紅著臉:“不行,我隻是瞎唱,有沒有老師教。很多腔調都拿捏不好的。”

我也想聽她再唱一段,就鼓勵道:“昨晚聽你唱的挺好的呀,那高音飆的,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小瑩很詫異:“昨晚?昨晚我唱戲了麽?”

我一愣:“唱戲了呀,昨晚你在二樓客廳唱戲,燈都沒開,還是我和二叔一起去叫的你。”

小瑩皺著眉頭,滿是愕然:“怎麽可能啊,一提起唱戲我就頭疼。昨晚我很早就睡了呀。”

我和二叔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愕。

這是怎麽回事兒?怎麽小瑩自己唱戲都不知道的?我和二叔再三追問,把昨天晚上我們看到的情景說了一遍。

小瑩聽後很慌張,但語氣很堅決:“不可能,我最初那曲《霸王別姬》都沒學會,怎麽可能再去學其他的?什麽《貴妃醉酒》,什麽《斬娥》?我聽都沒聽過。你們描述的情景,怎麽那麽恐怖呢?”

我心說你現在這樣才恐怖呢?

啥意思啊?昨晚不是你唱的曲兒?那是誰唱的?我和二叔見鬼了?

二叔一拍額頭:“走,去調監控。”

這房子裏總共有四個監控攝像頭,分別在大門口一樓客廳樓梯口和周慧見女兒的房間。

隻有樓梯口的監控拍攝到了小瑩上樓的畫麵。

時間是昨晚的零點整,小瑩從一樓臥室出了門,朝著樓梯口走來。

她走路的姿勢很奇怪,兩手一直垂在身側,一動也不動。

我心說,難不成小瑩昨晚是夢遊了?

這時候,走到攝像頭正下方的小瑩停了下來,突然抬頭朝鏡頭看來。

光線黑暗,無法看清全臉,隻有半側臉頰被客廳的燈光照亮,她已經畫好了戲裝,臉蛋上花花綠綠的。

她在盯著鏡頭看,我們看不到她的眸子,但感覺上她是在盯著鏡頭看的。

夢遊的人會像這樣盯著鏡頭看?

她盯著鏡頭看了十多秒的時間,然後重新上樓了,她在樓梯拐角經過的一瞬間,鏡頭捕捉到了她正臉的畫麵,一閃即逝,我猛然發覺,她好像在笑。

二叔也發現了端倪,把進度條往回拖拽了一段,把畫麵定格在小瑩在樓梯拐角處露出側臉的位置。

沒錯,她確實在笑。

黑暗中,她明豔的裝束讓她這個笑看起來極為詭異。

一時間,我隻感覺後背被人澆了一盆涼水,冷颼颼的,四周的空氣仿佛都被凍結了。

小瑩捂著嘴巴,語氣中滿是懷疑:“這是我麽?”

二叔皺眉道:“你昨晚做的事,你一點都不知道?”

小瑩搖頭,眼中滿是驚恐:“我不知道啊,我一覺睡到天亮的。我……我怎麽可能給自己畫這麽濃豔的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