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以魂煉魄

“自古以來，以魂煉魄便是禁術，為天理所不容，百家之人法陰天下，是禁止陰陽客煉魂延壽的，對推崇這一禁術的教派，進行過長達數百年的通緝和追殺。所以現今還能掌握這一技術的，幾乎都是邪教殘留的餘孽。這就是我害怕圓慧妖僧的原因。”

說著說著稱呼都變了，從圓慧大師變成圓慧妖僧了。

“這些餘孽個個都是危險份子，能夠提供相關情報給陰陽店，就能得到一些獎勵。”二叔指指錢箱道，“這三十萬便是我舉報圓慧妖僧的獎勵。待會還會有三十萬送來。”

我問他：“另外的三十萬是舉報白雲得的？”

二叔搖搖頭：“對白雲的隻是臆測，沒有切實證據，而且這老道士行蹤不定，想要追蹤怕是有些難度。”

“那待會送來的三十萬是？”

二叔：“回收那架鋼琴的分成。”

我把王小坤告訴我的信息給二叔講了，二叔道：“這些我都知道了，陰陽店的人已經到醫院確認過了。圓慧已經被控製住了。那架鋼琴也被他們弄走了。他們對裏麵的思念體很感興趣。”

我說：“鋼琴不是被雷劈，著火了麽？沒被燒毀？”

“隻毀了一半，圓慧妖僧拚死護住了。看陰陽店的意思，是想把它給修複一下。分給咱們的三十萬，其實是封口費。”

我詫異道：“那鋼琴簡直是殺人兵器，不毀掉還要修複？這是什麽意圖？”

“任何事物都是雙刃劍，關鍵是看你怎麽用。”二叔道，“百家的人之所以能霸世千年，靠的不就是這些高端陰貨嘛。我之所以不願意第一時間通知陰陽店的人，也是存了獨吞這鋼琴的心思。這鋼琴要是咱們弄到手再賣出去，絕對不止三十萬這個價。”

我問他：“在山頂的時候，你讓我扣郭凱的舌頭根，他舌頭裏長的那些魚鱗是什麽東西呀？”

二叔：“那都是圓慧妖僧害的。給我消息的人稱圓慧不單單買了‘十二針’還買了‘笑麒麟’，‘笑麒麟’是一種致幻類的藥粉，人服用之後，舌頭便會生出鱗片，並且陷入一種極為短暫的癲狂狀態，表現為麵帶微笑，有暴力傾向。你把他舌頭上的鱗片扣下來幾片，他就能清醒。這藥的藥效時間很短，你不管他，十多分鍾後人自己也能清醒過來。這種藥還具備降低陰氣流動的能力。原本是用來儲存陰貨的。”

我納悶道：“既然要借助鋼琴殺人，為何還要多此一舉呢？”

二叔：“鋼琴雖然能影響普通人，但對陰陽客來講，是造成不了什麽威脅的。而‘麒麟笑’降低陰氣流動的特點，可以短時間封印陰陽客的陰陽眼。圓慧無法判斷來賓之中是否有陰陽客，怕被人攪局，故而在齋飯中摻雜‘麒麟笑’，使有可能出現的陰陽客窺破陰陽的能力失靈，來使計劃更加穩妥。”

我恍然大悟。這妖僧真是心思縝密。

二叔：“其實周慧將女兒的葬禮放在羊角山舉辦，本就是圓慧妖僧推波助瀾，一半的賓客都是衝著圓慧的麵子來的，就連在葬禮上彈琴抒情也是圓慧的提議。他把一切都計算的完美。麒麟笑的藥效隻有短短幾十分鍾，藥效一過，舌苔的鱗片便會自行消失。事後人再怎麽調查，都找不出原因來。隻能把一切都歸咎於周慧彈琴。隻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一記天雷落，使他滿盤皆輸。當真是蒼天有眼。”

我問二叔：“這監鬼百家到底是什麽組織呀？”

“現在讓你知道太多對你沒好處，你把他們簡單理解成賣陰貨的雜貨鋪就行。”二叔歎了口氣，“說實話，如果不是陷得太深，我寧願回到剛入行時的狀態，什麽都由你二爺頂著，我自己躲的遠遠的。就像你現在這樣，浮於表麵，最深處那些肮髒的東西，你看不見，至少能保持本性活得簡單。”

我二爺已經去世好些年了，他是二叔的二叔，我對他的印象不深，隻記得他愛穿中山裝，滿頭銀發，走路時喜歡背著手，頗具威嚴，但具體相貌卻記不起來了。

“我給你稍微交個底兒，這百家之中唯有一家值得咱們相信，算是咱們最親密無私的朋友，便是君州荊家。我的很多消息都是荊家的人提供的。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什麽困境，而我又不在身邊，你就想辦法找荊家的人幫忙，他們會毫無保留的幫助你的。”

“君州荊家？”我問，“我怎麽找他們呢？”

二叔道：“全國大約有七百多個城市，每個城市都有喪葬用品店，這些店鋪大都像福壽街一般有自己的聚集地，一般三五家店鋪匯合形成一個聚集點。小的城市可能有兩三處，大的城市可能有十多處，大都在醫院火葬場附近。每個城市最北側的喪葬用品店聚集點，都設置有廢棄的電話亭。這些電話亭便是進入陰陽店的通道。步驟和去陰陽秦店鋪一樣，是統一的電話號碼和暗號。”

“荊家算是百家之中地位較高的存在，故而能占據君州這塊寶地開陰陽店，你若需要找荊家幫忙，就去君州的陰陽店。自然能和荊家人聯係上。”

我點點頭，把“君州荊家”記在腦子裏。

這時候有敲門聲響起，我去開了門，門口擺了個公文箱，卻沒見人。我把箱子提了回來，打開一看，裏麵是三十萬現金。

“這是那鋼琴的錢，”二叔很開心，“少是少了點，但人允許咱們做自己的買賣，所以咱們的計劃還能繼續進行。”

我說：“你還要繼續賣那麵膜？”

二叔說：“當然嘍，我買息壤的錢全指著這單生意了。”

我們先前計劃是在周娜娜下葬之時以小瑩為餌，引周慧上鉤。

但現在錯過了葬禮，計劃失敗。

二叔說不急著行動，重新謀劃一下再說。

因為沒有給他預定房間，我倆就睡在了一起，一夜無話。

第二天睡醒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我們叫了小瑩一起吃飯，吃罷飯，二叔交代給小瑩一個任務，叫她留在賓館學著唱京劇《霸王別姬》中的一個選段。

而我和二叔再次前往了周慧家的別墅，為行動做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