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請柬

“老鬼,你是老鬼!”肖宗洋雙手被手銬拷住,但他嘴巴沒被封,他對著男警察吼道:“你別以為你卸了妝,換了身警察的衣服我就不認識你了,你一定是老鬼,要不然你怎麽會來得那麽快?!”

男警察聽了他的話,眼睛閃過一絲驚訝地表情,他眼珠動了動,似乎瞥了身邊那個女人一眼,而身邊的女警察則一點都不為所動。

肖宗洋這才想起Nina的話,他開始相信這是Destiny做的局,隻是他已經一無所有了,這個神秘的組織還要在他身上搜刮什麽呢?

“錦衣對肖宗洋的幹預似乎出了點狀況,被肖宗洋識破了。”步宴晨蜷縮著腿坐在飄窗上,雙眼無神地看著對麵的天台上,兩個小孩安靜的坐在陽光下折紙飛機,對南柯夢的匯報,她沒表現出太多的意外。

“他是不是提前知道我們會對他進行幹預?”南柯夢試探地繼續問了句。

“他們在等我出現。”步宴晨點亮自己手機的屏幕,屏幕上顯示著一張邀請函,是吉田龍一發來的聚會邀約,邀請步宴晨赴約,時間是今天晚上,地點在吉田府邸。

“鴻門宴?”南柯夢發現那張請柬居然是黑白色的,這種請柬一般都是家裏有喪事的時候發的,而吉田家這幾天沒死人。

南柯夢一看這請柬,就知道有問題,凜然道:“我替你去。”

步宴晨搖了搖頭,說:“不見兔子不撒鷹,我不出現,幕後的人不會露馬腳。你通知向兆龍好好蟄伏,不要輕易出手,他們是我最後的底牌。”

“好,明白,但吉田那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去,我跟你一起去。”南柯夢說事到如今誰都不能相信。

步宴晨很欣慰她的忠心,但搭著她的肩膀,道:“不,你要替我做一件更危險的事。”

“金溯?”南柯夢眼睛微微眯起,大致猜到步宴晨口中那件更危險的事是什麽。

“知道‘獵戶座’這個組織嗎?”步宴晨用最冰冷的語氣問她。

南柯夢點了點頭,說:“聽說過,一幫利用美色、騙術等肮髒手段,榨取富人錢財,收刮明星、政治人物名聲的烏合之眾,這個組織鏈條比較分散,行動的時候由一個女人和一個男人組成一隊,女騙子按級別從低到高分別被稱作‘燕子’、‘孔雀’、‘鳳凰’,而男的一般隱藏在幕後,替女的做一些她不方便做的事,也變相監督女騙子。”

“金溯在‘獵戶座’裏的代號是‘火鸞’,屬於擁有特殊代號的最高級別成員之一,在國際刑警中代號‘霍亂’,常年在中國、日本、韓國和新加坡活動,在獵戶座這個組織裏,有自己代號的隻有三個女人。”步宴晨對南柯夢道。

“你早知道她是獵戶座的人?”

步宴晨說,是一個代號銀狐的人告訴她的,那個人給的提示很簡單,但很關鍵,隻是她還不清楚‘銀狐’是哪一方的人,她給的信息通過很隱秘的渠道傳來。

步宴晨看向南柯夢,對她說火鸞不會一個人行動,她背後一定有一個監視她的男人。

“我明白了,我會把那個人渣找出來的。”南柯夢說完,便轉身走了出去。

步宴晨目送她離開後,回眸低頭凝視吉田龍一發來的黑白請柬,仿佛看到一個多年的好友,提刀橫立在她的麵前。

步宴晨坐車來到吉田府邸的時候,發現他家的看護和保鏢都換了,換成了步宴晨不認識的新麵孔,不過這也是步宴晨意料之中的事情,也是她最不希望看到的情形。

吉田的手下把步宴晨帶進他的會客室,步宴晨環顧這個有點像書房的會客室,它呈六角形格局,挑高五米開外,會客室中間放著一個簡美風格的書桌,對麵放著一張美人靠。四周被三個書架兩個落地窗圍繞,兩個書架放書,還有一個書架放的是各個時代的照相機。書房。

步宴晨到的時候,吉田還沒來,她坐在美人靠上環顧四周,目光很快被一本放在書桌背麵書架上的書吸引,因為那本書的名字,叫《他在時間的背麵》,和金溯給她口紅裏麵紙條背麵那幾個字一字不差。

難道金溯想告訴她的信息,就藏在這本書裏?步宴晨好奇地走到這本書前,剛伸手想拿出來翻閱,卻聽見會客室門口傳來一聲咳嗽聲。

步宴晨轉身,看到吉田龍一站在會客室門口,一臉失望地看著她,他的眼神頹然而又透著狠戾,像狼眼一般透著青綠的光。

吉田龍一領著步宴晨進入餐廳,餐廳是一張長長的原木桌,吉田龍一坐在主人位,步宴晨被安排在他對麵,兩個人坐在長桌的兩頭,長桌的中間,吉田龍一安排自己的妻子小野子為他們上菜,而小野子的身後站著兩個穿黑色西裝的男人,他們站的位置中間,放著一個小櫃子,小櫃子上擺飾著一個刀架,刀架上是一把開了刃的武士刀。

“上次你來的時候我身體有恙,沒有好好招待你,實在過意不去。”吉田龍一給自己倒上清酒,示意小野子上菜,小野子雙手顫抖著托著盤子,把生魚片、壽司一疊一疊地擺在步宴晨麵前,步宴晨見小野子麵色慘白,神色慌張,手忙腳亂地還打翻了一疊壽司,忙示意她放下盤子,自己把菜從托盤裏取出來。

“吉田,我們多年的交情,沒必要那麽客套,你今天發了一張黑白的請柬給我,什麽意思?”步宴晨也給自己倒滿酒,一飲而盡。

這時小野子已經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低著頭坐在長桌中間。

吉田龍一見步宴晨沒有一絲猶豫,直接喝了他的酒,淺淺一笑,說“讓你見笑了,兄弟我被人背叛,所以提前發個喪。”

他從桌子上拿起一個遙控器,按亮掛在牆壁上的電視,電視畫麵是偷拍的角度,但畫質很清晰,裏麵的內容不堪入目,主角是小野子和已經在倉庫那晚死去的中島翔泰,兩人在**翻雲覆雨,嘴裏說著汙言穢語,不乏咒罵吉田龍一的話。

步宴晨越看越心驚,她沒想到自己安插在吉田龍一身邊的中島翔泰居然這麽大膽,竟然敢動吉田龍一的老婆,她看向小野子,小野子低著頭,嘴角微微顫動著,步宴晨看得出她很害怕,但她沒有向吉田龍一求饒。

“碰。”突然小野子用手裏的碗碟砸碎了電視。

“夠了,夠了!吉田龍一,你殺呀,你殺!你殺中島又怎麽樣,你有本事把世界上所有的男人全殺了,世界上隻要還有一個不是你的男人,我就要和那個男人上床,我就是要人盡可夫,我就是要你們吉田家成為世人的笑柄!”

“八嘎!”吉田龍一暴怒地拍響桌子,小野子身後的黑衣人‘嗆’的一聲把武士刀提了起來。

小野子爬上桌,張狂地向吉田龍一衝去,卻被另一個黑衣男人按在桌子上,但她依舊不求饒,對他嘶吼道:“把我青山哥還給我,把我青山哥的命還來!吉田龍一,我恨你,我恨你爸爸,也恨我爸爸,你們都不得好死,你們放心,青山哥一定在橋上等我,我們會來找你們的,我要吉田家,小野家,滿門死絕!哈哈哈,你們一定不得好死!”

步宴晨聽中島翔泰說過,小野子青梅竹馬的男人在她結婚當天從廣島最高的樓摔了下來,想必那個男人就是‘青山’。

“殺!”吉田瞠目欲裂地瞪著小野子那張不顧一切張狂地臉,嘶吼著向提著刀的黑衣男人下令。

“祝我們馬上全家團聚!啊……”黑衣男子一刀刺穿了小野子的胸膛,小野子死不瞑目的眼睛直直瞪著吉田,吉田不知道是被她的詛咒嚇得還是氣得,劇烈咳嗽起來,咳出了一紙巾的血。

步宴晨看到小野子在眼前被人刺死,心也揪了起來,她強裝鎮定的喝了口酒,放下酒杯的時候,桌子上的血已經彌漫到了她的麵前,但此刻的她不能示弱。

“把這個**婦,拖出去埋了。”吉田對那兩個黑衣人說。

“是。”

兩個男人把小野子的屍體拖出去後,整個餐廳就剩下步宴晨和吉田兩人,吉田從衣服裏拿出幾張照片,這幾張照片,是偷拍步宴晨和中島翔泰在倉庫見麵的照片,步宴晨看著這幾張照片,後腦勺一陣發麻。

“中島已經死了,就在和我見麵的那晚。”步宴晨放下照片。

“我知道。”吉田夾起一個壽司,整個放進嘴裏,一邊咀嚼一邊對步宴晨道:“但我身邊,像中島翔泰那樣有二心的人,還有很多,他們吃著吉田家的飯,卻不對吉田家效忠,這些人,不配留在吉田家,步宴晨,把這些人的名單給我。”

步宴晨明白吉田的用意,原來是要和她做切割,吉田龍一知道自己身邊有步宴晨的人,而且都在社團重要的崗位上,說得難聽點,步宴晨振臂一呼,完全可以在吉田社垂簾聽政。

“是你自己的意思,還是受人挑唆?”步宴晨直了直身子,撿了一個和他剛才吃的一樣的壽司,吃了起來。

吉田看著步宴晨平淡吃壽司的樣子,突然笑了,說:“我剛在你麵前殺了人誒,你記不記得那年在馬來西亞,我要殺我犯事的手下,你好緊張向我求情。”

他的笑容漸漸變淡,提醒步宴晨,從剛才到現在,她眼皮都沒眨一下。

“變得是你,不是我。”吉田龍一對步宴晨說。

“我變什麽了?”步宴晨搖了搖頭。

吉田龍一喝了一口酒:“你不那麽純粹了,你有野心了,我看得出來,步宴晨,你所圖太大,恕我不能用整個吉田家的命運當你的棋子。我今天所做的,不受任何人的挑唆,隻是我自己的決定,這些年替你做的事,足夠報你當年的救命之恩了。”

步宴晨瞥了他一眼,舉起她和中島在倉庫見麵的照片,問吉田:“你知不知道那天中島對我說什麽?他說你戀愛了,我本來不相信,今天見了你,我信了,吉田,你真的戀愛了,你想擁有和普通人一樣平穩安定的生活,你想做類似大賣場一類的買賣,或者去開連鎖超市,對,你就是那麽布局的。”

“吉田這艘船早就應該駛向黎明。”

“吉田你太天真了,你以為如果沒有我的人約束,吉田這艘船能駛向白天?不,它會沉入海底,墮入地獄!吉田,你知道為什麽你這艘船現在能行駛在黎明或者黃昏的分界線上嗎?”

“吉田家的船該完全由我來掌舵!”吉田咆哮著拍著桌子站起來,朝步宴晨吼道。

步宴晨逐漸眯起眼睛,對他道:“吉田家在你的手上隻會變成社會的毒瘤,你對此毫無辦法,當年的你沒有,現在的你更沒有,現在的你該和千夏小姐歸隱,我幫你解決掉千夏的後顧之憂,你跟她雙宿雙飛去吧。”

“步宴晨!”

“你殺得了我,今天就不會殺自己的老婆。吉田,這麽些年,你應該知道是哪些人在把吉田這艘船往陽光下拉,你要跟我做切割,那麽把那些人都殺了吧。”步宴晨站起身,走到吉田的身邊,按著他的肩膀說。

“來人!”吉田大吼一聲,但進來的人不是剛才那兩個黑衣人,而是吉田龍一的弟弟吉田涼介。

吉田龍一一臉震驚地看向吉田涼介,又把目光轉向步宴晨露出驚懼的神色。

“哥哥,嫂子呢?”吉田涼介麵無表情地問吉田龍一道。

吉田龍一突然笑了,瞪著自己的親弟弟,壓著幾乎咆哮而出的聲音:“你和那個賤人也有一腿?”

吉田涼介依舊用冰冷的聲音說:“哥哥,步宴晨大人說得對,您被妖孽蒙蔽了眼睛,連自己的妻子都下手殺了,您這樣,可不能再領導吉田社了。”

吉田龍一站起身想教訓弟弟一頓,卻被涼介一拳打掉兩顆牙,他畢竟剛動過手術元氣還沒恢複,不是自己弟弟的對手,隻能向外呼叫外援。

“來人啊,來人!”

但這次進來的小泉健人,依舊先對步宴晨行禮。

吉田龍一眼見大勢已去,渾身癱軟,問步宴晨:“你剛才說幫我解決掉千夏的後顧之憂,讓我跟她雙宿雙飛,是不是真的?”

步宴晨沒有說話,隻是對吉田涼介說了句:“把他交給警察吧,我想他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

“大人放心吧,他畢竟是我哥哥,我會找最好的律師為他辯護,隨便坐二、三十年應該就能出來了。”涼介對步宴晨說。

步宴晨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眼神,然後由小泉健人帶路,走出吉田府邸。

吉田府邸的屋頂上,不知何時坐著一個帶麵具的男人,那個男人坐在茭白月光下的屋脊上,冷眼看著步宴晨被小泉健人領著,匆匆走出吉田家的院子,而他身後,站著一個較小的女人,她嘴裏含著一根棒棒糖,一雙杏眼滴溜溜地跟著步宴晨轉動視線。

“銀狐,你可以向Nina匯報了。”男人沉聲對那個女人道。

“我估計她會殺了我。”銀狐嘟囔著給Nina發訊息,說步宴晨來見吉田龍一的時候已經做了萬全的準備,吉田龍一不僅沒能殺了步宴晨,還在步宴晨的挑唆下,被吉田涼介篡位。

“怎麽搞的?她事先知道了我們的計劃嗎?你的執行是不是有不嚴密的地方?!”果然沒過多久,Nina就發語音來質問銀狐,銀狐故意把聲音開大,讓坐在她身邊的男人也聽見Nina的怒火。

“沈沐,您可害慘我了,Nina發起火來,說不定把我生吞活剝掉。”銀狐撒著嬌對沈沐訴苦。

沈沐悠悠看了她一眼,深邃的目光眺望著步宴晨遠去的車燈,那明晃晃的雪白的燈光,在山間繞啊繞,看似比當頭懸著的明月還亮。

銀狐嘟著嘴:“您這樣幫Destiny的人,不覺得對Nina不太公平嗎?畢竟對付Destiny,可是Fate成立的初衷,Nina即便計劃有不盡如人意的地方,也是在執行Fate的戰略。”

“她不該和‘獵戶座’合作。”沈沐動了動嘴唇,問銀狐是不是覺得他偏心。

“如果隻要步宴晨死,Nina完全可以不費那麽大的周章,她這樣拐彎抹角的,費盡心力的借刀殺人,就是不想你怨恨她。”銀狐輕聲地為Nina辯解。

“我知道,所以我才派她來。”沈沐抬起頭,看向西南方向,尖銳地視線仿佛破開虛空,直達遙遠的美國,那個風華絕代的姐姐臉上,她那冰冷到幾乎可以凝固時空的眼眸,令沈沐不由緊了緊領子。

“這麽說,你不怪Nina?”

“不怪。你問夠了沒有?”

“最後一個問題,如果是步宴晨要殺Nina,你會專程從美國趕來阻止嗎?”銀狐好奇問。

“不會。”

步宴晨一直被送到車上後,她的心才‘砰砰’開始狂跳起來,一想到剛才血腥的鏡頭,一下沒忍住吐在了車上。

“不好意思。”她對司機說。

“沒事,一會兒我去洗車。”

她打開車窗,讓車廂裏的味道被風帶走,心裏隱隱感激那個叫‘銀狐’的人,要不是她的提醒,她絕對想不到吉田龍一早已包藏禍心,她也不會下那麽大的決心和吉田龍一攤牌。

要不是來赴宴之前勾連串通好吉田涼介和小泉健人,她今天怕是得步小野子的後程。想到這裏,她又是一陣後怕。

“不知道錦衣和南柯夢那邊怎麽樣了。”

“銀狐這個廢物!”Nina一把摔碎了手機,此時的她躲在離劇院不遠的一個巷子裏,從昨天開始,她就感覺自己被跟蹤了,她沒有看到跟蹤她的人,但有一種被窺伺的感覺,縈繞在她的四麵八方,讓她不敢輕舉妄動。

要不是這樣,她不會派銀狐那個廢物去吉田家,她會自己去。

收到銀狐的匯報後,她馬上用衛星電話通知金溯,告誡她吉田龍一已經失勢,現在吉田涼介掌權,吉田涼介的人很快會去找她,讓她有機會快跑。然而當金溯接到這個電話的時候,吉田涼介的人已經衝進劇場,和吉田龍一派駐監視金溯的人打了起來,金溯也趁著這個空檔,從二樓窗戶跳到另一幢樓的平台上逃了出來。

金溯從平台的維修通道往下走,發現裏麵是一幢廢棄的樓,樓道裏麵堆滿了雜物,應急通道的門被雜物封死,她隻能沿著通道來到地下室,地下室的門倒是開著,但裏麵陰森恐怖,可是金溯的頭頂已經傳來密集的腳步,以及一聲聲此起彼伏的‘八嘎’滾滾而下,由不得她多想,便隻得進了這地下室。

地下室的門倒是一扇鑄鐵的防火門,她費力地把鐵門關上,那是種人防門,很是厚重,門裏灌水泥,所以門外的人一時半會進不來。

隻是門這一麵沒有一點光線,金溯用手機微弱的燈光往裏照,發現地下室還挺空曠,隻是堆了很多蒙著灰布的東西,她往地上照,發現地上有斷斷續續的白色停車線,想來這竟是一個廢棄的底下停車場。

“天無絕人之路。”她想著既然是底下停車場,就一定有出口,便半摸索著往前尋去,隻是這時,她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一個陌生號碼發來訊息:“我在你的身後。”

金溯看到這條訊息,本就神經繃緊的她慌忙轉身,看向自己的身後,她身後是一片雜物堆,雜物堆的縫隙裏,似乎有一隻男人的眼睛,一閃而過。

“誰?!”金溯照著那堆雜物,握手機的手微微有些顫抖,她仔細地看著那個縫隙,透過縫隙,看到一團黑不溜秋的東西,在不規律的來回擺動,那東西被像頭發一類的黑色絲狀物纏著,中間又分明有些殷紅和慘白摻雜,活像一個死人頭!

金溯被嚇的不斷往後退,急切的想找出口,但走到出口的時候,才發現出口已經被鐵閘門封死,鐵閘門有鎖,但是沒有鑰匙,她根本拉不開,而且走到雜物邊上的時候,她突然聞到一陣濃烈的腐敗味道,味道之刺鼻讓她感覺到恐怖,她拿起一根木條,慢慢撥開覆蓋雜物的白色雨布,雨布下麵發現好多死去的老鼠,它們的一條腿被一個個鏽跡斑斑的捕鼠夾夾住,整條腿都已經腐爛,散發著刺鼻的味道,但有些還沒死透。

看到這麽多老鼠,金溯也是頭皮發麻,她回到自己進來時的那扇門,卻聽見外麵的人在釘門,好似知道這個地下室沒有出路,要把這扇門封死,不讓她出去。

“啊!”她用身邊所有能搬得動的東西砸門,抒發自己的驚恐和憤怒,但門外漸漸平靜,外麵的人把門封死後,就走了,而她的手機也耗盡了最後的電量,周圍陷入一片死一般的暗。

“啊……”她哭喊,大叫,用盡一切辦法發出的動靜都沒換來救援後,她開始安靜下來,而這時,她看到一塊白布下麵,亮起一絲亮光,她仿佛看到了救命的稻草,一下掀開那塊白布,她整個人都僵直了,因為她看到一塊被白布遮住的桌子上麵,放著一個手機,而那個手機的屏幕上,顯示著‘獵戶座’的標誌。

金溯幾乎沒有任何遲疑地先去拿鑰匙,然而等待她的卻是一個設置在桌麵裏麵的捕鼠夾機關,在她拿到鑰匙的一瞬間,機關啟動,夾住了她的手指。

“啊——”她慘叫一聲,手指傳來鑽心的痛,她忙把機關拉開,發現兩根指甲蓋被打碎了,鮮血直流。

她咬著牙去開卷閘門的鎖,卻發現鑰匙根本沒法打開卷閘門。

“媽的!”她狠狠地踢了卷閘門一腳,流著眼淚蜷縮在卷閘門邊上,痛哭道:“好不容易能自由,好不容易……”

她抬頭看向桌上放著的那隻手機,滿臉地厭棄,仿佛看著地獄的入口。

而此時南柯夢則在門外通過監視係統觀察她的一舉一動,原來這個女人也是個被利用地可憐棋子,她並不想真正做所謂的‘火鸞’吧,但沒關係,放置在桌上的那隻手機,她可以用的,她應該看到手機屏幕上的‘獵戶座’的標誌。

她用那個電話,一定打給她的同夥,但不論她打給誰,那個電話最終隻會接到南柯夢這裏,因為這個場景是南柯夢布置的,而不是獵戶座,她隻是要知道金溯對獵戶座的態度,也要知道監視她的那個男人是誰。

“別那麽倔強,用那個電話吧,打給監視你的人渣,隻要你撥通電話,叫出他的名字,你就自由了。”南柯夢看著她痛苦的樣子,心裏默念著,然後打開了老鼠倉,讓上百隻老鼠衝進地下車場,然後畫麵裏的金溯終於奔潰了,她大哭著奔向那隻電話,卻發現電話上根本沒法顯示按鍵。

那電話上隻有一個圖標,她按了那個圖標後,等了三秒鍾等待提示音,那頭便接起了電話。

“你快放我出去……混蛋!”

她說出了那個男人的名字,而這個名字卻讓南柯夢臉色瞬間刷白。

“你們是Destiny的人吧。”肖宗洋在‘警車’後座伸直了腰,舒展了一下脖子,識破了錦衣和老鬼的計謀後,他表現得坦然起來,擺出一副‘果然被我猜中了’的得意神色,問錦衣日本女警察發長不過肩,問她知道嗎。

錦衣捏起垂到胸前的長發,輕輕捏了一下,問身旁的老鬼:“日本有這種規定嗎?”

“沒有。”老鬼說日本女警察大多短發,但也有留長發的,沒有明文規定必須剪短發。

“你們承認了!哈哈,你們承認了,你們是Destiny的人。”肖宗洋得意地笑起來,而與此同時,錦衣也收到了步宴晨發來的,讓她即刻停止幹預的命令,她讓老鬼把車停在路邊,然後把肖宗洋從車裏拉出來,替他解開手銬。

“你怎麽知道我們是Destiny的人?”錦衣一邊給他解手銬,一邊問他。

“是FBI的人告訴我的,她說她叫Nina。”肖宗洋說他現在所遭遇的一切,都是拜Destiny這個組織所賜,他問錦衣,她是不是Destiny的首席。

“Nina?她還對你說了什麽?”

“砰!”就在錦衣還想問什麽的時候,她聽到遠遠的傳來一聲類似汽車輪胎炸胎的聲音,從汽車後視鏡裏,看到一個閃光點,錦衣下意識地按著肖宗洋的頭,把他護在身下,躲在車後。

“啊!”車的另一側響起一聲痛苦的嚎叫,站在車外望風的老鬼應聲跌倒在地,錦衣躲在車後不敢露頭,看不到老鬼那邊的情形,隻能大叫他的名字,但老鬼已經無法開口說一句話。

“怎麽回事?你們還要演什麽戲?”肖宗洋推開錦衣,他‘呼啦’一聲從車後站起來,卻被錦衣再次死命撲倒,而這次,撲倒他的時候,他聽到尖銳子彈劃過自己耳朵的聲音,也看到錦衣的臉被子彈劃出一道可怖的傷口。

“別動!”錦衣一手按住肖宗洋,一手拿出手機,開啟錄製視屏模式,緩緩把手機探出車頂轉動,她本想拍遠景,確定那個狙擊手的位置,但當她拿回手機回放視屏的時候,卻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她車後麵站了一個女人。

不是狙,是消音手槍!那個女人是誰?什麽時候站在這裏的?可惜畫麵的畫質太糊塗,來不及細看,偏不逢時的,南柯夢的電話又突如其來,把畫麵打斷。

她沒時間接南柯夢的電話,因為那個女人已經判斷好了位置,繞過車頭,那是個渾身包裹在一件黑色雨衣裏的女人,看不清臉,但從握槍的姿勢,看得出那個女人不是用槍的老手,錦衣見她轉過來,向她扔出了手機,手機直奪那女人麵門而去,那女人一個側身,躲過手機的同時對著錦衣開了一槍。

但錦衣何等身姿敏捷,她像獵豹一般貼地飛掠,躲過子彈,隻一個閃身就出現在了不到女人三步遠的地方,那女人本以為有槍在手,天下我有,沒想到眼前這個女人居然連槍都沒放在眼裏,似乎參透了體術的究極奧義,使出了一招雙龍出海,憑空手奪黑槍。

“碰。”錦衣跪倒在地,她用腹部硬接一槍,但也憑借過人的蠻力,搶到那女人手裏的槍,她一手捂著腹部的槍口,一手用槍指著眼前那個女人,眼中凶光畢露。

“你是誰?”錦衣疼的快要暈過去,但在暈過去之前,她必須下決定,要不要把眼前這個女人殺掉。

“你沒事吧。”肖宗洋從錦衣身後扶住她,關心地看著她的傷口,手忙腳亂不知道該怎麽辦。

“替我看住這個女人,別讓她跑了。”錦衣用最後一絲力氣把奪來的手槍交給肖宗洋,肖宗洋鄭重地接過那把槍,把錦衣輕輕放在地上,然後走向那個女人問她:“Nina,你怎麽才來?”

肖宗洋轉過身,抬手兩槍,打在了錦衣的額頭和心髒位置,錦衣死的時候睜大了眼睛,殘存的視線看到那個女人脫下雨衣,走到了肖宗洋的身邊,兩個人一臉冷漠的看著她,聽到那個女人說:“我被人盯上了,不然早跟上來了……”

步宴晨接到南柯夢電話的時候,已經預感到不妙,因為南柯夢告訴了她一件讓她難以接受的事,她說金溯招供肖宗洋之所以來日本的原因,是因為他在中國殺了人,而他殺的那個人,就是獵戶座組織監視金溯的那個男人。

金溯說原本獵戶座要對肖宗洋下追殺令,但由Fate組織的Nina牽線做保,肖宗洋毛遂自薦加入獵戶座,代替那個被他殺掉的男人執行監視金溯的任務,也就是說,現在的肖宗洋不僅是獵戶座的成員,還極有可能在和Fate合作,執行Nina布置給他的任務。

“金溯說肖宗洋是個很可怕的男人,報複心極強,而且非常變態,比以往監視她的任何一個男人都暴虐地摧殘她,而理由竟然是他愛她。”南柯夢對步宴晨說。

步宴晨聽到這件事後,連續打了三個電話給錦衣,但錦衣沒有接電話,明明已經讓她終止幹預了,為什麽她到現在還不接電話呢?

“18,把錦衣的定位發給我。”她忐忑的求助18。

沒一會兒,18就把錦衣的定位發到了她的手機上,她看了一眼,直接讓司機往定位的地點趕去,還撥通了周兆龍的電話,但周兆龍卻支支吾吾地告訴她,木子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