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在心動之前

他是故意的,故意激怒她,讓她警惕讓她害怕讓她……像是現在這樣,在心裏一步一步地算計,一步一步地籌劃,那種掙紮感,是他最喜歡看到的。

白天寧喬在塗紀的房間裏摸到紙和筆,在那裏塗塗畫畫地玩,塗紀躺在**閉著眼睛酣睡,這期間被老鴇敲門多次未果,寧喬在裏麵聽著,聽到春豔媽媽在外麵念叨:“哎,塗紀,王老爺的女兒今兒又過來了想見你一麵,對了,那個李將軍的妹妹也過來了,送了一些東西過來,還有東城王家的女兒也過來想要見你一麵,還有那個……殷素素又來了。”

“嗯。”塗紀懶懶地哼了一聲轉過頭繼續睡了,寧喬在裏麵聽得瞠目結舌,這麽多人,他……他好累啊……還有,那個殷素素,又是誰?

“沒告訴她們,我是夢姬的人麽?”

“說了……但是她們也說了……說可以幾女共侍一夫。”

寧喬的眼珠子到處亂轉,塗紀眯著眼睛瞅了她一眼,勾起唇角,接著睡。

“喂,你……真的是夢姬的人?”寧喬不怕死的湊過去。

和塗紀相處久了,就越來越不怕他,也越來越放肆了,塗紀也任由她胡鬧,他冷冷看著她,忽然一笑,身子貼了過來,他勾著唇角**著她,“你覺得呢?”

寧喬打了個寒顫,縮了縮脖子,躲開了他淩厲的眼神。

門口很快沒了動靜,但是這種安靜沒保持到一刻鍾,敲門聲又響起了:“那個宰相府的路公子過來了,你見還是不見。”

寧喬手上的動作停住了,她的腦袋開始飛速旋轉,眼睛緊緊地盯著**的塗紀。

塗紀慢慢悠悠地從**下來,穿好衣服,趿拉上木屐,赤著腳就起來開門,寧喬趕緊躲在屏風後麵,塗紀好笑地看著她。

就在春豔媽媽以為塗紀不會理他了,卻見房間的門打開,春豔媽媽眼尖地掃見屏風後的影子,看身段像是個女人,躲躲藏藏的,春豔媽媽掩唇一笑,塗紀含笑著搖了搖頭:“你去告訴路丘,等他什麽時候改好男風了,再過來找塗某吧……”然後房間的門再次不客氣地關上了。

春豔媽媽被這一番說辭弄得莫名其妙,這又是鬧什麽,但是既然塗紀就這麽開口了,她扭了扭腰,往外走去。

見塗紀關上了門,寧喬這才從屏風後麵走出來,她豎起大拇指,真心誇讚:“牛!你明明不是這樓裏的人,居然還敢這麽對媽媽說話,也不怕她給你小鞋穿。”

塗紀瞟了她一眼。他坐下來,拿過桌上的那張紙,看了看,寧喬見後,趕緊欲搶奪過來,卻被塗紀避了開來。

“這個是什麽東西?”塗紀有些疑惑地指著上麵的圖案。

“我家以前養的貓。”寧喬奪了過來,幾乎是有些懷念地看著上麵的貓咪,塗紀的眼神驚悚,“那你畫隻鳥在上麵做什麽?”

“……”

塗紀看著她的表情,又看了看那隻長得奇奇怪怪的貓:“你是誰?”

寧喬幾乎是有些慌亂地看著他。

“看你長的還人模人樣的,像是給大家閨秀當丫鬟的,可是畫工這麽差,你主子不嫌棄你麽?”

寧喬輕輕地舒了口氣,心裏同時又湧上淡淡的惱怒。

“丫鬟要是畫的比小姐要好,那才會死翹翹的呢。”

塗紀自己給自己倒了壺茶,慢慢喝著:“丫鬟?嗬……路丘這麽在意你,到底是為什麽?”他的語氣並不咄咄逼人,那神態也仿佛跟自己無關,但是寧喬卻覺得自己似乎躲不過去了。

塗紀歎了口氣,“這麽多年,能讓路丘上心的事情沒有幾件,你讓他這麽執著,必定有著什麽原因。”他淡淡地解釋,讓寧喬瞬間降低了警戒心。

她還是防備地看著他,隻是那防備很快就要被他擊破,塗紀並不著急,慢慢地喝著茶水。

寧喬在塗紀的對麵坐了下來,她盡量讓自己放鬆下來,跟麵前的男人談判。

“我是從宮裏逃出來的,因為是路丘帶出來的,所以他覺得自己有責任。”

“昨天晚上那個……是寧千未吧……”

寧喬突然站了起來。塗紀抬起頭來淡淡地看著她,寧喬這才發現自己的防備能力實在是太弱,麵前的這個男人簡單的撩撥了幾句,她就快要抑製不住。

不過,這個男人,很厲害。

“你天天躲在這萬仟閣裏還真是屈才了,你說當今皇上怎麽沒有發現你這樣一個人才呢。”寧喬強迫自己放鬆下來。

寧喬突然被一個懷抱抱住。

她不知道他是怎麽從對麵過來的,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被對麵的塗紀給抱住了,她被塗紀抱在懷裏,他輕柔地撫著她的背,他的聲音低啞,帶著致命的**:“阿喬啊,雖然你騙我很不應該,但是……都過去了,從此之後,你隻是阿喬。”

寧喬被他突然的轉變給弄得莫名其妙,她用力地推開他,帶著研判的目光看著他。

“你到底是做什麽的?怎麽會知道這麽多?”問完之後就想起第一天認識他的時候的那話,忽然也覺得自己挺傻的,她揮了揮手打斷,“算了,你不用告訴我了,我還打算多活幾年呢。”

“青樓是什麽地方,這裏的消息最靈通了,今天早上寧千未在他的朝堂上發了一通脾氣,你知道嗎?”

寧喬的眼睛漸漸亮了起來。

塗紀像是在逗一隻貓一般地,逗弄著寧喬,他覺得寧喬很是好玩,她所有的反應都出乎他的意料,他並不在乎自己的身份是否暴露,他實在是很樂意看見她的表情變化,也很好奇她的下一步,到底會是什麽樣的決定。

所以,他是故意的,故意激怒她,讓她警惕讓她害怕讓她……像是現在這樣,在心裏一步一步地算計,一步一步地籌劃,那種掙紮感,是他最喜歡看到的。

在很久很久的以後,當他在她的麵前說起這件事的時候,被她毫不留情地罵渾蛋罵變態,他笑得得意,將她抱進懷裏細心安撫,心裏是前所未有的滿足。

寧喬開始冒充塗紀的小廝出現在人前,隻是每一次出去都要經過相當煩瑣的變裝,這讓她很是頭疼。

塗紀找人做了很多假的東西,讓她偽裝自己,就連她臉上的那顆痣,都跟真的一樣,塗紀曾經問她,為什麽她會願意扮這麽醜,結果卻得到了她的白眼。

“你以為每個人都跟你一樣恨不得讓全世界知道自己的**與美貌吧。”

結果,卻換來塗紀的白眼跟糾正,“不是,是全世界沒有一個人會有我這樣的**與美貌!”

“……”

你贏了……

寧喬從外麵回來的時候沒有看到塗紀的身影,在門口碰上跟著一個老男人調笑的春豔媽媽,春豔媽媽叫住了寧喬:“阿喬啊,你回來啦,塗紀在花園呢,讓你回來了過去找他。”說完意味深長地朝寧喬一笑。

春豔媽媽第一次見到寧喬的時候並不訝異,像是寧喬真的是萬仟閣的一個小廝一般,隻是偶爾,會盯著她笑得莫名其妙,這讓寧喬覺得很是詭異。

寧喬是在小湖邊找到塗紀的,塗紀把之前屋子裏的那張貴妃椅搬了出來,自己一襲紅衣,懶懶地躺在椅子上曬著太陽,塗紀似乎是剛洗了頭,他的頭發直落下來,似乎有晶瑩的水滴,順著那黑發滴落進了土壤裏,然後很快就消失不見。

寧喬拿了毛巾過去,跪在一旁,細細柔柔地幫他擦著頭發,塗紀的眼睛都沒睜開,他笑著問道:“回來啦?”

“都說了剛洗完頭要擦幹,現在天氣也不算熱的,你這樣會得風寒的,”

塗紀眯著眼睛看著頭頂並不熾烈的陽光:“阿喬你是在關心我嗎?”

“我是在關心我的工錢。”寧喬翻著白眼,看到塗紀的臉上是舒心的笑,她也跟著笑了出來。

那天以後,寧喬主動說要在這邊幫工,她出來的時候身無長物,她需要錢,雖然做幫工什麽的也賺不到什麽工錢,至少不會讓她因為在這裏白吃白喝而良心不安。

已經十一月份了,就算陽光再怎麽高照,也驅散不了這個季節帶來的寒冷。

寧喬意外地發現自己是寒性體質,她十五歲了,還沒來初潮,本來她還擔心有什麽問題的,直到有一天晚上,她被腹痛折磨死去又活來,她躺在**躺了整整一天也沒出來。

外麵是燈火酒綠輝煌逍遙,寧喬躺在屋子裏麵色蒼白。

寧喬房間的大門被猛然推開,寧喬艱難地睜開眼,看到門口站著的那個喘著粗氣的紅色身影。她笑:“哎,塗紀,進別人房間要記得先敲門好嗎。”她有些虛弱地開著玩笑。

塗紀在門口站了半晌都沒有動,他的沉默讓她不安,但是她卻沒有力氣去問他,她抬起頭,他逆著光,身材偉岸並且高大,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好半晌,他才趿拉著一雙拖鞋晃晃悠悠地走了進來,在寧喬的床邊蹲下。

“誰給你的膽子逃工的,要不是春豔媽媽過來告訴我,我都不知道你躲在這邊一天都沒出來了。”他捏了捏她的鼻子,語氣溫柔。

寧喬有氣無力地瞪了他一眼,打掉他捏著她鼻子的手:“放心啦我不會逃工的。”

“喲,你臉色這麽白不會是要死了吧。”塗紀索性就往地上一坐,兩腿這麽往地上一盤,眼睛帶著笑,看著她。

寧喬的身子側在床邊,腹痛疼得她像隻蝦米一樣地躬了起來,但是她依舊看到紅衣底下他**在外的白皙的大腿,然後,她這才注意到他的渾身似乎帶著濕意。

她真的想要尖叫:“塗紀你怎麽不穿衣服啊!”

“**你啊,你看見美色了就舍不得死了嘛……”

很快的,從門口跑進來一個慌慌張張的人,他擦了擦自己的汗,把東西往旁邊一扔,低聲下氣地問道:“塗公子,麻煩您先讓一讓。”

塗紀的屁股就真的往後挪了一挪,塗紀說:“給我看看她現在會不會死,看她像是恨不得死過去的樣子,我說,你現在要是死了不就是砸了我的招牌嗎,像我這樣風華無雙的人守在旁邊,你舍得嗎……”

那一瞬間,寧喬真的想說一句,閻王爺趕緊把這個人收了去吧。

那個大夫戰戰兢兢地在塗紀的瞪視下把完脈,然後說是經血不調,好好調養一下,寧喬看到塗紀的臉色有那麽一瞬間的不自然,然後晃晃悠悠地站起身,說了句“好好保重”然後就趿拉著那雙拖鞋晃晃悠悠地走了。

第二天,寧喬的葵水如期而至,同時,她也從小廝們的八卦那裏知道,那天晚上塗紀原本是在泡澡的,聽到春豔媽媽說她躺在房間裏像是快要病死了的樣子,塗紀幹脆利落地從水裏跳出來披了件衣服就趕去她的房間,那身材,那肌膚,那模樣……

寧喬出於報恩,將那幾個在背後嚼塗紀舌根子的人統統給收拾了一頓,這才作罷。

他對她,應該是好的吧。

據說,京城第一公子塗紀,對哪一個人都不放在心上,可是他對她好,她也就記著。

她小心翼翼地幫他擦著發,他眯著眼睛有一下沒一下地打著扇子。

“阿喬啊……”

“嗯?”

“聽說你最近在找房子?”

寧喬幫他擦著頭發的手忽然就頓住了,然後再次幫他擦起來。

他拉住了寧喬的手,把她放在身前,他坐直了身體,看著她:“怎麽?你要走嗎?我這裏不好嗎?”

寧喬沒有說話。塗紀卻自顧自地笑了起來,他搖了搖頭,捏住寧喬的臉:“你這個小沒良心的,竟然背著我在外麵偷偷找房子。你覺得這地方不好?是青樓怕汙了你的名聲?”

寧喬不明白今天塗紀怎麽變得這個樣子,她看著他的臉,說不出話來。

“春豔媽媽。”塗紀不去看她,自己揚著嗓子喊著,那聲音嬌媚卻帶了絲愉悅,但是寧喬卻是知道塗紀是不高興的,塗紀一不高興就會笑,笑得特別的漂亮特別的嬌媚特別的惹人愛憐,他會主動卻招惹別人調戲那些男人女人,寧喬看著塗紀的樣子覺得有些怕,她不明白今天她出去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麽。

春豔媽媽很快在小廝的通知下趕了過來,她扭著她肥大的屁股走到跟前站定:“哎喲,塗紀啊,你這是做什麽啊……”

塗紀揚了揚眉,衝著春豔媽媽無比純真地笑,春豔媽媽的臉色陡然一變,變得難看起來,塗紀說:“讓路公子在外麵久等了,你就幫我通告一聲,塗某這就過去,對了,路公子心心念念的那個小廝,我也會一並帶過去。”

春豔媽媽看了看表情呆滯的寧喬,給了她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然後轉身走了。

寧喬從塗紀的身上跳了下來,她不可置信地看著塗紀:“路丘來了?”

“對啊,路公子每天都來求見一次,怎麽樣,感動嗎?”

寧喬並不說話,她不知道塗紀今天怎麽這麽不對勁。

“那個路公子啊,可真是癡情,就是因為你長得像他喜歡的那個女人啊,天天來,天天被拒絕,翻牆,爬樹,耍賴招數都用過了,你難得不想看在他對你這麽情有獨鍾的分上見他一次?”

寧喬壓低了聲音:“塗紀你是瘋了嗎?”

“所以,你還背著我找房子嗎?”

寧喬額頭上的青筋又開始跳了起來,這個塗紀,什麽鬼脾氣。

她蹲下來,拉過塗紀的手,細心安撫:“塗紀,我不是想要離開,我隻是不想再依靠你們生活,我想獨立,但是並不是離開。”

塗紀搖著扇子,看著她,他的眼底有些深深的哀傷,他捧著她的臉:“阿喬啊,我知道你其實是好人家的女兒,你是嫌棄我這地方髒是嗎?你也是嫌棄我沒出息隻甘願窩在這青樓裏吃軟飯麽?所以才想要離開我。”

“……”

“阿喬啊,你要離開我,我好難過。”

“啪……”寧喬終於沒忍住,一巴掌朝著這張臉上就扇了過去,寧喬受不了了,“塗紀你能別給我裝成嗎?!”

在周圍偷偷圍觀的小廝們在一邊在下著賭注,一邊在圍觀著事件的發展,寧喬站起身來,聽到周圍灌木叢裏傳來的動靜,喘了喘氣。

塗紀捂著臉笑了起來,他笑眯眯地說,“我就知道阿喬不會上當的,隻是,你打什麽也別打我臉嘛,你打了我,要是讓那些姑娘知道多傷心啊……”

周圍倒了一大片。

塗紀話鋒一轉:“不過阿喬,今天你真的必須得跟我去見一下路丘了,最近這段時間以來,我們家的護院,怨聲載道啊。”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塗紀好生將自己打扮了一番。

寧喬雖然是小廝,但是卻格外的不稱職,她坐在一旁啃著一個蘋果,看著塗紀不過隻是隨便穿了身衣服,便多出來有些人怎麽都穿不出的風流韻味。

有些人,注定是披著萬丈光芒出生的。

寧喬在心裏惋惜著,看到塗紀從鏡子裏看著她,她點頭,讚揚道:“好看,真好看。真不愧是京城第一公子啊。”然後看到塗紀臉上的笑容緩緩綻開,讓整個房間為之一亮。

兩人到廂房裏的時候,路丘正趴在窗台邊發著呆。

寧喬很有一段時間沒見過路丘了,自從上次路丘在她這裏受過一次刺激之後,他就很長一段時間沒有過來了,之後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他忽然間愛上了這個地方,幾乎日日過來,但是目的卻也還是為她,這讓她很迷惑。

“路公子。”塗紀笑著,在路丘身旁的凳子坐了下來,寧喬規規矩矩老實本分地在塗紀的身後站定。

路丘轉過身子,全然沒有看見塗紀,直接往寧喬的身上撲過去,寧喬反應過來迅速地後退,結果就看見路丘的身子擦著她的身子往地上倒去,然後……摔了個狗吃屎。

寧喬暗道好險,然後就看到路丘委委屈屈地從地上爬起來,看向塗紀:“你故意用腳絆住我的。”

“是啊。”塗紀笑眯眯地應承下來,讓路丘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

路丘看都沒有看塗紀一眼,不由分說地抓住寧喬的手,笑嘻嘻地問道:“你叫阿喬是嗎,之前是我錯怪你了,你跟我家喬喬長的很像,所以我以為你就是她,抱歉哦,隻是阿喬,我能跟你做朋友嗎?”

寧喬後退了一步,慌亂地看了看塗紀,又看了看路丘,趕緊連連擺手,然後又往塗紀的身邊站了幾步,表明立場。

寧喬趕緊在自己的身上擦了擦自己的手,然後很幹脆很堅決地打著手語:“我不賣身也不賣藝,還請公子自重,還有,我隻侍奉我家公子,我家公子全世界俊美無雙了!”

塗紀毫不客氣地笑了出來,得意揚揚又極為**地在這樣寒冷的天氣裏搖著扇子,路丘臉上的表情像是要哭出來。

“路公子,你這招在那些喜歡你的人麵前可以用,在我麵前也可以用,可是我家阿喬不喜歡你,不會買你的賬喲。”

路丘轉過頭,憤憤地瞪了塗紀一眼。然後回到之前自己的凳子上坐好。

塗紀把扇子一收,看著路丘:“路公子,我還以為你最近很忙的呢,我聽說最近皇宮裏出了事兒了。”

路丘的臉色一變,雖然還帶著笑,但是很明顯,那笑容漸漸地有些掛不住。

“聽說皇宮的西南方出現了大片大片的烏鴉突降,黑壓壓的一片,恐怕是天有異象啊。”塗紀搖著扇子,說得漫不經心,偶爾,示意寧喬喂他吃的,寧喬也很好奇,自覺地從桌子上的托盤裏拿出剛剛上上來的切好的蘋果,一塊一塊地往塗紀的嘴裏扔,路丘在旁邊眼巴巴地看著,眨著他圓圓的眼睛,看著寧喬手裏的蘋果,就是不到他的碗裏來。

“傳言有天降異星,將禍亂整個天下,是不是?”

路丘眨眼睛的頻率漸漸地慢了下來,他無意識地看了眼寧喬,又看了眼麵前的塗紀,終於正了臉色:“你怎麽知道的?”

“當然是我的親親夢姬告訴我的了。”塗紀衝著路丘擠眉弄眼的,寧喬低著頭,眨巴著眼睛好笑得看著臉色漸漸變得殷紅的路丘。

寧喬安撫地拍了拍路丘的肩膀,打著手語,“沒關係,這樓裏姑娘很多的,這支被我家公子搶了,你還可以搶下一支。”

塗紀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他用扇子輕輕點了點寧喬的額頭,帶著萬分的寵溺,讓寧喬看得呆住了。

“塗紀,你想幹嗎……”路丘看著他,認真地問道。

“你猜,要是百姓們都知道異星轉世的消息,會怎麽想?”見路丘的臉上已經沒了笑意,他湊過去問道:“想知道那顆異星是誰嗎?是誰,將會動搖現在寧家的統治,你想知道嗎?”

路丘看了寧喬一眼,又低下頭去,寧喬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些莫名。

“你想要什麽?”

他伏在他耳邊輕輕地說了倆個字,寧喬想聽,卻被擋得幹幹淨淨,她正鬱悶著,就看見路丘臉色蒼白地站起來,拿起桌上的茶水就往塗紀的臉上灑去,塗紀的臉被潑了滿臉的水,他卻絲毫不介意地摸了摸自己的臉,然後衝著路丘笑,還賤賤地將自己的臉湊上去。

路丘冷哼一聲,拂袖而去,門口響起很大的一聲關門聲。

塗紀還坐在椅子上搖著扇子,寧喬站在後麵看著,心裏忽然湧上極大的不安,她看著他:“你剛剛說的異星的事情……”

“不是我說的,是乾元的巫師說的,那個巫師也是乾元的最後一個巫師,他說,乾元二十五年,會有異星降世,到時候天下必將大亂一場,後來,那個巫師死了,後來,二十五年的時候寧王因為叛亂被殺。世界安定。”

“你的意思是……”

“世界上可能出現的那個變數已經被殺死了,百姓就應該安居樂業穩穩定定地過小日子。”塗紀揚起笑臉,看著寧喬,“阿喬啊,我幫你證明了其實路丘還是個小處男,你要怎麽感謝我?”

黑線。

“誰需要你證明這個啦!”

夜半時分,塗紀的門口忽然響起了敲門聲。

一道黑影閃過,塗紀房間的門被打開,寧喬嚇了一跳,扶了扶自己的胸口。

“你怎麽了?”

“剛剛看到有一個黑影過去,我以為我見鬼了呢,塗紀,你是不是壞事做得多了有人來索命啊……”寧喬進了房間,房間並沒有開燈,寧喬正在抱怨他為什麽又不點燈,一轉頭眼前就出現塗紀放大的臉,一雙手張牙舞爪地在兩側揮舞著。

“鬼啊!”塗紀拉長了聲音,把寧喬嚇了一跳,寧喬尖叫著推開麵前的人,身子撞到桌子上,這才頓住。

房間的燈亮起,對上塗紀笑得不行的眼:“原來你什麽都不怕卻怕鬼啊……”塗紀揉了揉自己的肚子。

寧喬被嚇得不輕,知道是塗紀,小拳頭就招呼了上去:“你這個渾蛋!你做什麽裝神弄鬼啊!!萬一我被嚇死了怎麽辦!!”

“沒事,你嚇死了我也跟著殉情嘛。”塗紀調笑道,沒個正形。

寧喬自己給自己倒了杯冷茶壓了壓驚,方才說明自己的來意。

“白天的事情,我還有一些不明白的地方,你的意思是,是因為寧王的死,導致這場謠言風波的平息,那麽,寧王到底有沒有叛亂呢?”

塗紀將自己的食指放在嘴唇上,做“噓”狀,“哎,莫論國事,小心小心。”

寧喬汗,那白天是誰那麽囂張的在某個跟皇室人員有牽扯的人麵前大談國事的,還一邊調戲一邊威脅加利誘的?

“哎,你為什麽對寧王的事情那麽好奇?”塗紀問道,他笑得不懷好意。

“不說也罷,對了,我想找你借點錢。”見塗紀盯著她,寧喬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想著這裏燈光暗黃,應該看不大清,“我沒有朋友,我現在需要錢,想找你借點錢,但是又沒辦法很快就還你……”

“你做什麽用,就是你之前看的那房子?”

寧喬猶豫著到底要不要說出來,塗紀也不急,好整以暇地坐好,看著她,“如果你有什麽瞞著我的話,哼哼……”塗紀冷笑。

白天塗紀已經表達了他的不高興,但是她必須走出這一步,她並不想一直躲在這裏,這裏人來人往的,也不是一回事。

“我想要開客棧,我相中了一個店麵,是東邊的那個朱老板,朱老板因為家裏有事打算回鄉,現在正在變賣他的店麵,我今天跟他談了一下。”

塗紀點了點頭,並不意外,隻是比較意外她竟然是想自己開店。

“客棧?”

寧喬點頭。

“阿喬啊,開個青樓吧,我贖了身就過去幫你,有我在,還怕你的青樓不賺錢?!”塗紀笑了笑。

寧喬過去,敲了敲塗紀的頭,也真的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別人都當這青樓是苦海,是人間地獄,他倒是好,把這裏當成是人間天堂。堂堂一個大男人,還死活賴在這裏不肯走。

塗紀正在轉著手裏的杯子:“阿喬啊,所以你是下定了決心要開那什麽客棧咯?”

寧喬點頭,笑話,這裏可是京城啊,有多少人前仆後繼削尖了腦袋往這裏鑽,先不說這個,每三年一次的會考,都會讓她賺的滿盤皆缽,她現在自由了,但是必須要有錢,她要活下來,並且要活得好好的。

她不相信巫師的存在,因為她沒有見過,與其相信那些謠言說法,還不如讓她相信這個世界存在狐狸精既然這個世界當初存在過巫師,那麽,一定會有巫師的後代,或者有那些特殊能力的人,她似乎再次找到了自己的人生目標,重新定位,她沒辦法入青樓一般這麽容易探打到消息,但是客棧,也不錯呀。

寧喬打算的是很好,隻是關鍵還要看現在自己麵前的這個人,她必須遊說好他。

“開客棧啊……不是不可以,隻是,我有一個要求。”塗紀慢慢吞吞地給出了答案,寧喬一聽有戲,整個人立馬就湊了過來。“空手套白狼也不是這麽套的,你得答應我你就算開客棧你每天也得回到這裏來住。”

寧喬趕緊點頭。

“還有啊,有什麽事情不許瞞著我,要是讓我知道你又背著我折騰著什麽東西又讓我知道的了話,哼哼……”

怎麽弄得他像是她的所有人一樣啊,她忍住翻白眼的衝動,點了點頭,“不是一個要求嗎,都兩個了。”她埋怨道。

“你答應嗎?”

寧喬趕緊點頭,笑話,可不能得罪她現在的金主啊。

“這最後一個要求嘛……”塗紀站起身,走到寧喬的身邊站定,寧喬仰著脖子,眼巴巴地看著他,眼睛濕漉漉的,像隻小鹿一般可憐又無辜。塗紀慢慢俯下身子,在寧喬的唇上輕輕一吻。

寧喬呆住了。

塗紀慢慢支起身子,還邪邪地舔了舔自己的唇角,笑得像是剛剛偷了蜜似的,他笑得無辜並且欠揍:“本來我還沒想到這最後一個的,但是看見你這麽可憐兮兮地看著我像是在求著我采摘一般的,我怎麽能夠拒絕。”

你妹!!

寧喬快要暴走了,她捂著自己的唇,不停地告訴自己沒事兒就當是被狗親了況且也不過隻是親了一下又少不了一塊肉,隻是,麵前這個笑得跟偷了腥似的狐狸的男人,怎麽就這麽欠揍呢。

“明天我去幫你看看,那個朱老板,喜歡看著人年紀小抬高價錢。”塗紀淡淡的一句話將寧喬的滿腔怒火全部澆滅,她想了想,塗紀畢竟是常常混跡於風月場所,對付那些人隻有一套,所以她才想到要找塗紀幫忙,於是點了點頭。

送走寧喬,塗紀臉上的笑容漸漸的暗淡下來,很快消失不見。

“出來。”

一個黑衣男子悄無聲息地落在地上,他低著頭,默不做聲地跪在地上,一副臣服的姿態。

“查清楚最近想要對寧喬下手的人的來路,給我保護好她,如果她出什麽事,你就別來見我了。”

“是。”

“還有,你最近的身手,該練練了,忙完這件事,你自己去玄武堂去練幾年再來吧。”

黑衣男子額頭上的冷汗直落:“是。”

塗紀揮了揮手,一陣風過,那男子很快就消失不見,像是,從未出現過一般。

塗紀在寧喬的特意要求下打扮得無比清淡。

寧喬雖然覺得塗紀穿紅色很好看實在是無比適合他這氣質他這臉以及……他的職業,但是這並不代表適合帶著這樣一個妖孽穿街過市去跟人談生意,那樣的話,別人會以為她帶著他是去砸場子的吧。

於是,塗紀真的就穿得格外的清淡。

一身素袍,幹幹淨淨地掛在身上,寧喬怎麽看怎麽別扭,終於,被春豔媽媽一語點醒:“這顏色,看起來像是喪服呀。”

寧喬黑線。

塗紀繞著原地這麽一轉圈,半遮著麵,嫣然一笑……

死了死了,這妖孽喪服都穿出了妖怪的味道,寧喬黑著一張臉將塗紀推回去換了衣服,半時辰後,兩人方才出了門。

寧喬扮演的一直都是塗紀小廝的身份,於是,塗紀一直在前麵招蜂引蝶,她在身後落後一步的地方看著那些女子為之尖叫男子為之瘋狂的人。

碎碎念中。

“塗公子,塗公子。”一女子衝了過來,原本以為可以近得了人身,卻在離塗紀不足一米的地方摔了個狗吃屎,引起了那些女人們的瘋狂嘲笑,女孩子正要爬起來的時候卻被一隻腳給毫不客氣地踩了下去。

“塗紀也是你敢招惹的?”女子的清斥聲傳了出來,寧喬抬頭,看到一個同樣穿著紅妝的女子。

芙蓉如麵柳如眉,這個女人生得倒是極美的,隻是那眼神裏的不屑讓她無端端地厭惡。

寧喬低著頭,看著那個被她踩在身下的女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本來她爹媽也把她生得算個美人,可是,現在看來,還不如地上的這個姑娘呢。”寧喬輕輕說道,

她看了看對麵女人身上的紅衣,又看了看塗紀身上的紅衣,真的是一個惡俗,一個清媚,寧喬悄悄扯了扯塗紀的袖子,說道:“我終於肯承認你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穿紅衣最好看的那一個。”

塗紀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好半晌等他得意夠了,他才輕聲叱道:“在你眼裏我就這麽不入流?把我跟她比?”

塗紀搖晃著扇子上前一步,“塗紀哥哥。”女人瞬間變身可愛好妹妹,她腳下的女人得此機會慢慢爬起來,流著淚跑了,寧喬看著那個女人跑開的身影,搖了搖頭。

“女人追求自己喜歡的男人本身就沒有什麽問題,偏偏把一些男人寵得沒天沒地得跟真的以為自己是塊寶似的。”

塗紀依了過來,低聲笑道:“哎,這些個男人裏麵可不包括我啊……”

對麵那女人也看到了寧喬,看著她其貌不揚的又穿著萬仟閣小廝的衣服,隻一掃而過然後注意力都轉移到塗紀的身上去了。

“塗紀哥哥,素素好久都沒看到你了,最近我爹都不讓我出來,所以才讓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得了機會,哼!”殷素素冷哼一聲,然後又嬌笑著挽過塗紀的手,“塗紀哥哥,我好想你啊。”

塗紀不著痕跡地挪開手,往後退了一步,站到跟寧喬完全平行的位置:“阿喬啊,你不是說還有事嗎?什麽事啊?”

寧喬在心裏狠狠地咒了塗紀一句,臉上卻是老實本分:“嗯,塗公子約了朱老板談生意的,再不過去就晚了。”

那殷素素瞪了寧喬一眼,然後再次貼近塗紀:“塗紀哥哥想要做生意啊?朱老板,是城東朱家的那個朱老板嗎?”

寧喬點了點頭。

“早說嘛,那朱老板是我爹爹的好友,聽說最近要回鄉了,前兩天還來我家跟我爹爹敘舊呢,塗紀哥哥,我跟你們一塊去吧。”

“好吧。”塗紀扇子一合,笑眯眯地回答,率先往前走,末了還衝著寧喬拋了個媚眼。寧喬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趕緊跟了上去。

寧喬走在後麵,看著那個殷素素衝著塗紀巧笑嫣然,塗紀漫不經心地應付著,到了之前“朱家客棧”的招牌站定,塗紀看了看那招牌:“就這名字,生意怎麽火得起來。”

“哎呀,塗紀哥哥真是英明,之前我也聽爹爹說他家生意不是很好。”

塗紀撇了眼旁邊的寧喬,寧喬揚起脖子看著那招牌,臉上的笑容自信奪目。

她有能力力挽狂瀾的。塗紀收回視線,對上殷素素若有所思的目光,他笑了笑:“素素,男人談生意女人就應該在外麵好好等著知道嗎?等我談完了再下來找你。阿喬啊,你跟著我上去。”

殷素素“哦”了一聲,乖乖在樓下等塗紀,塗紀、寧喬兩人上了樓。

到了二樓,寧喬就開始挺直了背,不再一味地恭謙卑微,臉上的笑容疏離並且自信,塗紀看著她的轉變,看著她信心滿滿地敲了敲門然後推門而入,而朱老板早已經在裏麵恭候多時了。

那姓朱的老板看見塗紀愣了一愣,然後又看見寧齊身上的小廝裝扮,臉色很快就沉了下來:“寧老板,你這是什麽意思?”

寧喬倒是不急,自己悠悠哉哉地在位置上坐了下來,她笑著對朱老板進行安撫:“朱老板,別誤會,我帶著塗紀公子過來並沒有任何想要侮辱你的意思,相反,我很重視這場生意,隻是……”

“隻是什麽?”朱老板的臉色漸漸緩和了下來。

“隻是剛剛在街上遇見了殷家小女跟塗公子,是殷小姐聽說我要過來談生意,於是三個人就幹脆一起過來了。”看到朱老板的臉上透著**裸的懷疑,寧喬再次笑道:“朱老板若是不信的話,殷小姐就在樓下,殷小姐說過朱老板對她很好,隻是她不想因為自己跟我的關係而影響您談生意,所以,就沒有上來。”

朱老板將信將疑地推開門,看到下麵果然坐著殷家小女,朱老板跟寧喬道了個歉:“不好意思,殷小姐是我故人之女,我下去幫忙照應一下,請寧老板先等一下。”寧喬微笑點頭,做了個請便的姿勢。

塗紀帶著探究的眼神看著寧喬,寧喬噙著笑,讓他看。

“寧喬,遇見你,真的不知道是福還是禍。”不過是意外碰上殷素素,卻被她臨時當做了招牌,他這個正主兒,倒變成了殷素素的入幕之賓陪同而至。

“我就當你這是誇獎了啊。”

朱老板上來的時候臉色已然好了很多,寧喬不用想就知道樓下那姑娘說了什麽,結果,寧喬以低於市價的百分之二十的價格拿下了這家店麵。

簽完契約,寧喬細細看了一遍,看到塗紀衝著自己點頭,這才安下心來,好好放進懷中。

跟朱老板一起下了樓,朱老板笑嗬嗬地衝著殷素素打招呼,寧喬低頭一笑,心情甚好。

“阿喬啊,我可是幫了不少忙啊,打算怎麽補償我?”

塗紀盯著她臉上的那抹嫣紅發呆。

“塗紀哥哥。”殷素素跺了跺腳,顯然為自己的“失寵”很不滿,她瞪了寧喬一眼,趾高氣昂地指使:“哎,我肚子餓了,我想吃寶源記的糕點,你去買回來。”

“素素。”塗紀突然沉下臉來,殷素素看著塗紀,表情委屈,寧喬想到今天好歹這個殷素素也碰巧幫了她一個忙,不然她很難拿到這個價錢,於是應了聲:“好。”

塗紀看著寧喬的身影慢慢走遠,再看看自己身旁的這個女人,頓時就沒有了心情。

寶源記是全城最有名氣的糕點坊,上至皇宮內院,下至普通百姓,就沒有不喜歡的,寧喬在身為郡主之前就很喜歡吃,後來從萬仟閣溜出來的時候也出來吃過幾次,所以還算的上是輕車熟路。

塗紀是最沒有耐心的人了,寧喬想他一個人被那個女人纏上不知道到時候會不會生出什麽事端出來,幹脆抄近路過去。

到了一個小巷子裏,寧喬看著麵前堵住自己的三個男人,她笑了笑:“各位能不能行個方便,我家公子就在前麵等著我呢。”

“方便,我給你行了方便誰又給我行方便呢?”其中一個高個子男人說道,他一說話嘴裏一股難聞的氣味,寧喬皺著眉頭,側開了臉。

“我能問一句……為什麽嗎?”寧喬後退了幾步,瑟瑟發抖。

“你就不該攀高枝兒去搶不屬於你的人,你命太賤,還配不上。”

“我說老三,你說這麽多做什麽?這麽嫩的這個雛兒,我也好久沒碰上了。”說話間,幾個男人逼了上來,寧喬的心裏莫名鬆了一口氣,但是很快又提了起來。

“喬喬?剛剛我就看見那身影像你,果然是你。”寧喬回頭,看見巷子口出現那個穿著白衣的少年,少年衝著她心無芥蒂地笑,但是顯然看見這架勢不對,臉色瞬間就變了。他跑了過來,後麵還跟著之前見過的無相。

寧喬暗道一聲不妙,那幾個男人見有幫手要過來,一個上前一步就要抓過寧喬,寧喬手上一袋子糕點全砸在男人的臉上,她借此機會就往後跑,路丘一把抱住寧喬,衝身後的無相使了個眼色,無相腳步就未停留地衝上去。

“喬喬,喬喬,你沒事吧。”路丘臉上帶著焦急,上下檢查著寧喬,寧喬想安撫一下路丘的,但是話卡在脖子就是出不來,她衝著路丘打著手語,她清晰地看見路丘那一瞬間臉上的失落。

但是那失落並沒有持續多久,路丘轉過身,將寧喬護在身後,看起來無所畏懼的樣子,寧喬知道路丘並不會武功,但是站在他的身後,卻格外有安全感。

塗紀正在大街上晃悠,百無聊賴,還得有一搭沒一搭地應付著身旁這個聒噪的女人,老遠地看見寧喬狼狽地跑回來的身影,臉色一變,扔下殷素素就跑了上去:“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寧喬搖了搖頭,看到塗紀身後的殷素素,這才想起之前買好的那個糕點早就砸在了那個男人的臉上。

“哎,怎麽去了這麽久才回來,我的糕點呢?”殷素素居高臨下地看著寧喬,寧喬解釋:“不好意思,在路上出了點事,糕點……糕點掉了……”

“什麽?”殷素素一聽糕點掉了臉色瞬間就變了,“你去了這麽久現在回來給我說糕點掉了?你這奴才是怎麽當的?!”說著手就揮了起來,卻被塗紀抓住了。

塗紀臉上早就沒了笑容,他牽著寧喬的手,他冷冷地看著殷素素,“阿喬是我的人,要教訓也是我來教訓,你當著我的麵教訓她,不就是當眾打我耳光嗎?!”塗紀一用力,殷素素狼狽地摔在地上。

“阿喬,我們走。”塗紀拉著寧喬就在前麵走。

回了萬仟閣,塗紀並沒有問寧喬發生了什麽事,而是直接讓寧喬去洗澡,自己則是進了房。

寧喬受到了驚嚇,再加上今天的事情也算是比較圓滿地解決了,她早早地睡了,倒是有些人,夜不成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