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按照喬素萍提供的地址，我們順利地找到了蔡母的老宅。
見到蔡母之後，我亮明了身份。
當時，正在院子裏剝玉米的她激動地追問：“是不是阿浩被找到了，還是阿浩出事了？”
我解釋道：“我們今天過來為了您的兒媳，蔡林浩的妻子齊婧霞。”
蔡母稍稍鬆了一口氣：“哦，她怎麽了？”
我繼續道：“您也知道她外出尋找蔡林浩而失蹤兩年多了吧。”
蔡母有些不屑：“她是說得好聽，說什麽出去找阿浩，誰知道她是不是背著阿浩偷男人了，就是因為她，阿浩才不回來了，現在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我正欲回擊，老隊長卻解釋道：“大姐，我們今天過來，就是想要告訴你，一周之前，在東閩市麓園縣棉麻廠後麵的井子裏發現了一具女性屍骨，經過走訪查證，最終確定井下屍骨就是你的兒媳，齊婧霞。”
那一刻，蔡母怔住了，手裏的東西也掉進了笸籮裏。
她緩緩轉過頭，怔怔地看著我們：“你……你們說什麽呢，小霞……小霞死了……”
老隊長點了點頭：“沒錯，她已經死了，死了兩年多了。”
她登時癱坐在了地上：“她……她怎麽會……怎麽就會死了呢……”
老隊長示意我攙扶起蔡母，讓她坐到一邊。
接著，她又追問道：“阿浩呢，你們找到阿浩了嗎？”
老隊長搖頭道：“目前，我們沒有任何關於蔡林浩的信息，我們也在全力尋找他。”
在稍微平複了情緒之後，蔡母向我們說起了蔡林浩和齊婧霞。
在她口中，兒子蔡林浩是一個老實憨厚，知冷知熱的男人，兒媳也是一個爽朗痛快，不拘小節的女人。
雖然二人是經人介紹認識結婚，但是婚前談得都不錯，婚後也算和和美美。
當時，蔡林浩在縣城給一個施工隊開挖掘機，雖然掙得不多，但是也算吃喝不愁，在齊婧霞懷孕生子後，蔡林浩聽在外地打工的朋友說掙得多，他就也想去外麵打工。
回家後，他和蔡母、齊婧霞說起這件事，說是去外麵打工幾年，掙點錢，回來做個小本買賣。
當時，唯一讓蔡林浩不放心的就是齊婧霞和孩子，齊婧霞卻說沒問題，她也支持蔡林浩外出打工，還說有什麽困難都可以克服。
離開之前，齊婧霞特意去縣城的商場買了傳呼機，說是想通電話了，她就給他發傳呼，然後他回電話。
就這樣，蔡林浩就和鄰村的朋友外出打工去了。
說到這裏，蔡母無奈地說：“一開始，一切都挺好的，小霞時不時地去村裏小賣部發個傳呼，沒多久，阿浩就會把電話打回來，期間，阿浩還回來過兩次，直到那年年底，阿浩回來之後，就總像丟了魂兒，抱孩子的時候還差點摔了，小霞問她怎麽了，他說沒事。當時，我和小霞都忙著照顧孩子，也沒有太過在意。過了年，沒到開工的日子，阿浩就提前走了，說是加班，多給錢。之後，他回來的次數就少了，之前還是一年回來兩三次，後來變成了隻有年底回來，就連小霞發過去的傳呼，他也時常不回，回來待上三五天，就說要回去，問他，他就說工廠忙。”
老隊長邊記邊問：“後來呢？”
蔡母忍不住慨歎：“遇到這種事，誰都會多想，小霞自然也不例外。當時，小霞就說不讓他在外地打工了，讓他回家，他不同意，二人就吵了起來，小霞問她是不是外麵有人了，他說沒有，我也這麽問他，他就是說沒有，我說那為什麽不回來，他說沒有為什麽，就是不想回來，沒兩天，他就偷偷買車票走了。之後，我們就再也聯係不上他了，小霞發的傳呼不回，我找了和他一起打工的朋友，他們說阿浩從原來的廠子辭職了，他們也沒有聯係了……從那時候起，阿浩就失聯了……”
老隊長適時停了下來：“你和齊婧霞的關係呢？”
蔡母回憶道：“阿浩失聯以後，外麵傳言挺多的，說什麽的都有，說的最多的就是阿浩在外麵有女人了，我和小霞的關係也變得越來越不好，我罵她管不住丈夫，她罵我養不好兒子。後來，小霞的老姨找我吵過兩回，還把小霞和孩子帶走了，我也沒攔著，讓她們去了。”
我補充問道：“你知道齊婧霞外出尋找蔡林浩嗎？”
蔡母無奈地說：“知道，也是後來從小霞老姨那裏知道的。她過來找我，說是小霞出去找阿浩，後來就失去聯係了，問阿浩或者小霞有沒有和我聯係，我說沒有，她就走了。後來，我才知道小霞也失聯了。沒想到，她是被人害死了……”
關於二人的結合，蔡林浩的外出打工，突然失聯，齊婧霞的尋找以及多年未歸等等，蔡母所提供的信息和喬素萍所說基本一致。
最後，蔡母仍舊解釋：“警察同誌，我知道我不該為阿浩解釋什麽，畢竟他有錯在先，他不該突然離家，又不和家裏聯係，但是他真的不是那種愛招惹，喜歡搞什麽不三不四關係的人，他是我兒子，我了解他的。”
老隊長寬慰了蔡母兩句，我們便離開了。
走到門口的時候，蔡母又對師父說了兩句什麽，老隊長才快步跟了上來。
離開蔡母那裏，本以為老隊長準備走了，沒想到他卻說要在村裏轉一轉，我和邱楚義隻能跟在後麵。
走訪了一些鄰居，在那些願意接受詢問的鄰居口中，我們了解到，他們也知道蔡林浩外出打工失蹤以及齊婧霞外出尋找蔡林浩的事情。
關於蔡林浩和齊婧霞，鄰居和村民們表示他們夫婦感情不錯，蔡林浩性格老實憨厚，不像是那種外麵找人的男人。
隻是，不像和不是完全就是兩回事。
關於清河市棗田縣的走訪取證就此結束。
那天晚上，我們住在棗田縣的政府招待所。
與此同時，老隊長接到了縣局同事發來的傳呼，他找了一處公共電話，將電話回撥過去，同事已經確定了喬素萍提供的那個號碼目前是一個勞保店在使用。
同事幫忙查詢了號碼使用的變更記錄，確定之前使用這個號碼的是一個小賣部，位置竟然就在棉麻廠附近。
這麽說來，當時的蔡林浩很可能就住在棉麻廠後麵的那片民房區，而齊婧霞很可能也找到了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