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奇怪的九皇子

隻是寧白錦情況並不算太好,她腰間受了傷,腳步虛浮,盯著東方溯微動,有些警惕,這四人……是誰?為何出現在這裏?

不及她多想,身後追殺她的人就喊著打打殺殺衝了出來,差不多有四五個黑衣刺客,他們蒙著麵,凶神惡煞就衝向寧白錦!

“忘川?”

下一秒,東方溯掙開蕭淺的手,斂著眸擋在寧白錦身前,寧白錦驚愕地盯著這個侍衛,東方溯轉了個身,把她推向了蕭淺。

“帶她先走,這裏交給我跟梓路。”

蕭淺沒想到梓路也是會武功的,她小心翼翼地扶著寧白錦,不敢猶豫,跟紅杏攙扶著寧白錦下了山。

身後傳來的刀劍交接尖銳刺耳的聲音讓蕭淺頭皮發麻,一股寒意從脊椎向上。

讓她不寒而栗。

“你沒事吧?”

蕭淺小聲問寧白錦。

寧白錦低聲喘息著,腰側的傷口血流不止,青色的衣衫早已染上血跡,她喘著氣,“多……多謝這位娘子。”

蕭淺搖了搖頭,摸出自己的手帕捂住她的傷口。

“我帶你去醫館?”

寧白錦抬眸看了一眼蕭淺,“去河宴錢莊,找一個叫懷七的人,他……他會……”她話還沒說完,就暈了過去。

“寧白錦?寧白錦!”

蕭淺不敢猶豫,也不敢不聽寧白錦的話,匆匆忙忙下了山,就找到了鬆治城內的河宴錢莊。

“娘子稍等,懷七暫時不在錢莊內。”

蕭淺立馬問,“那她怎麽辦?”

掌櫃的也有些苦惱,郎君並沒有說要如何對待這個寧娘子啊……不過他很快想起寧娘子那一身醫術,大概是可以治好郎君的病……

想著,他馬上找來了神醫穀的宋神醫。

宋衿之瞥了一眼雙手緊握的蕭淺,語氣淡淡的,沒什麽禮貌,“還愣著作甚?打盆水來。”

蕭淺“啊?”了一聲,就看到宋衿之的冷眼,她有點生氣,但當務之急是救下寧白錦,她鼓著腮幫子,瞪了一眼宋衿之,拉著紅杏就出去了。

很快蕭淺就打來了一盆幹淨的水。

宋衿之頭也不抬,“出去。”

蕭淺:“……”

她氣鼓鼓地跑開了。

但她也不敢走遠,怕這個什麽宋神醫對寧白錦動手——好吧,即便是知道了,她也反抗不了什麽。

她坐在台階上,看著天色漸晚,可東方溯跟梓路還未回來,她有些憂心。

不過她沒有等很久,東方溯跟梓路就回來了,他現在全身充斥著血腥味,臉上還沾著少量的血跡,右手滴著血。

蕭淺一驚,馬上就去打了水,“你們沒事吧?快洗洗。”

東方溯點點頭,開始洗手,很快幹淨清澈的水就被染紅,他問,“寧白錦呢?”

“那個什麽大夫正在救她——”

“好生沒有禮貌的小娘子,我可不是什麽大夫,是神醫宋衿之。”宋衿之不知道身後出來了,倚靠著那池子,斜視著蕭淺。

蕭淺咬牙,這個人是怎麽好意思說她的!!

她衝宋衿之甜甜一笑,“好的哦,宋神醫。”

而在宋衿之出來的那一刻,係統宣布了任務完成。

【恭喜恭喜陰離子隊完成任務一,恭喜陰離子隊獲得傳音卡。任務二暫時不予發布,請玩家們耐心等待,祝玩家們遊戲愉快。】

傳音卡:可以與任意一名已知己方隊員意識通話(注:使用權限為一次,每次時間為十分鍾)蕭淺跟東方溯對視一眼。

東方溯捧起池中的水淨了臉,起身,“走吧,回去了。”既然任務完成,那他就沒必要繼續待在這裏了。

蕭淺微愣,她看向宋衿之,“宋神醫,她如何了?”

宋衿之聳了聳肩,“放心吧,並無大礙,片刻後就能醒了。”

“金初,我們等她醒了再離開吧……”

東方溯轉身的腳步微頓,他側身站立,盯著蕭淺那雙濕潤透徹的眼眸,他忽然意識到了,蕭淺跟他不一樣。

“可以嗎?”

小姑娘的聲音軟軟的,帶著期盼。

東方溯覺得他好像被什麽光閃了眼睛,他身側的手指微動,半晌歎了口氣,有些無奈,“自然是聽你的。”

蕭淺臉上瞬間綻放了笑容,蹦蹦跳跳地跑到裏麵去了,恪盡職守地守在寧白錦身邊,果然如宋衿之所言,不過半晌她就醒了。

寧白錦原本還想問蕭淺名字。

蕭淺擺擺手,拉著紅杏就跑了。

寧白錦看著蕭淺紅色的影子消失在門口,神情稍微溫和,下一秒她的目光變冷,扭頭盯著宋衿之,帶著審視。

“別這麽看著我,我好歹也是你的救命恩人。”

宋衿之聳聳肩,無奈道。

寧白錦冷哼一聲,嘴角淬著冰冷的笑意,“就算沒有你,我也不會死。”說完,她閉上了眼睛,待在這裏,等懷七回來,她自然無事。

真正的救命恩人是方才那小娘子。

她自然看得出來蕭淺才是他們四人中的老大。

蕭淺惦記著自己已經出來很久了,急急忙忙往端王府趕,等她回去的時候,周銘淵正在扶雲殿等她。

她立馬就站直了,跟晚歸的大學生看到導員一樣。

“淮郎……”

“去哪了?”

郎君不鹹不淡的聲線傳入蕭淺的耳朵,她心中一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東方溯,東方溯跟沒看到似的別開了視線。

別看我,我也不知道。

周銘淵微微眯眼,一手撐著頭,一手食指摩挲著自己食指上的扳指,姿勢十分優雅,幾分矜貴又帶著慵懶。

蕭淺小口吞咽口水,小聲道,“我……我們去當誌願者了。”

周銘淵:“?”

東方溯:“?”

神tm誌願者……

周銘淵挑了挑眉,“什麽……者?”

“誌願者,”蕭淺重複了一遍,“就是自願幫助他人的人。我們今天去幫助別人了,我之前不是發過誓,從此往後,再也不做什麽傷天害理之事了嗎?為了彌補我往日犯下的錯誤,我決定幫助他人!”

免費幫助寧白錦,不就是誌願活動嗎!

“幫了誰?”

蕭淺呼吸一滯,她猶豫片刻,還是老老實實回答了,“……寧白錦。”

你喜歡的人哦……

她覺得就算她不說,憑周銘淵的實力,大概也是查得到的,這個時候還是不要撒謊的比較好……

周銘淵也沒想到蕭淺竟然就這麽把寧白錦供出來了。

他盯著蕭淺半晌,開口,“過幾日六弟同六弟妹要來小住幾日……我……我會留宿雲容院,你……做好準備。”他難得有些結巴。

蕭淺:“!?”

她人傻了,不是大哥……我做什麽準備啊?

不等她開口,周銘淵就趕人了,他擺擺手,“你先回去吧,金初留下。”

蕭淺看了一眼東方溯。

磨磨蹭蹭還是帶著紅杏跟梓路走了。

周銘淵看了一眼東方溯,進了裏殿,一眼便看到了站在中間的金流。

“某見過郎君,郎君金安。”

周銘淵走過去坐下,下午去了醉紅樓不過片刻他就受不了一身的熏香跑了出來,現在他還有些沒緩過神,揉著自己的太陽穴。

梓楊替他添了茶水和糕點,正打算點上香爐時,周銘淵擺了擺手,梓楊順從地退到一邊。

“何事?”

金流作揖:“郎君,某已經找到九皇子了。如今九皇子殿下在南落,身邊隻剩他的貼身太監趙楓與趙棲,其餘侍衛隨從都已經死了。”

頓了頓,金流道:“九皇子殿下遇到了……王妃,王妃……接濟了他們,如今九皇子殿下在鬆治外的樓山廟中。”

周銘淵麵上不露聲色,拿著茶杯的手指微微蜷曲。

好半晌,他忽而一笑:“她倒是有善心。”

語氣淡然,聽不出是嘲諷還是稱讚。

“你和金雲暗中保護九皇子,務必要讓他,安全回到皇城。”

“是。”

周銘淵這才看向東方溯,“你們今日……救下了寧白錦?”他的語氣平淡,梓楊看了過來,這一次他也看不出郎君的情緒。

東方溯作揖:“是。”

周銘淵低斂著眸,不知道在想什麽,他突然抬眸,看著東方溯,問出一個很莫名其妙的問題,“你叫什麽名字?”

東方溯臉色不變,“金初。”

周銘淵這才擺擺手,讓他退下了。

周銘淵左手撐頭,右手捏著那個已經空了瓷杯晃了晃,遠處的絲綢交織一片,他的神色和俊逸的容貌若隱若現。

樓山廟。

屋簷上全是蜘蛛結下的細網,一進去便是嗆人的灰塵,周世晨一下子皺起了眉頭。

角落裏堆滿了從前僧人不要的物品。

折斷的掃帚,搭在闌幹上布滿灰塵的破布,地上堆著或者完好或者破爛的罐子,中間還是一尊完整的佛像。

趙楓同趙棲連忙拿起掃帚把裏麵整理片刻,左手捂住鼻子,灰塵嗆得他有些難受。

他看見那尊佛像,下意識的拜了拜。

跟在他後麵進來的周世晨不知想到什麽,輕嘲一笑:“你還信這個?”

趙楓笑了笑,他幾天沒清洗過,頭發纏在一起,下意識撓了撓頭又放下,他的聲音有些尖細:“信則有,不信則無。”

周世晨坐在跪拜的軟墊上,背對著那尊佛像。

趙棲打開自己的包袱,從裏麵拿出熱乎的肉包子遞給周世晨:“郎君。”又遞了一個白麵饅頭給趙楓。

“……那人是端王妃?”

周世晨咬了一口包子,漫不經心地問道。

趙楓聞言微怔,伸手扳下一塊饅頭塞進嘴裏,沉思片刻,回答:“郎君是說……那個給我們銀子的娘子?她是端王妃?”

趙棲咀嚼著饅頭,想著蕭淺,有些感歎:“端王妃人好好呀……不像西湟的貴人……”

周世晨三兩下就把包子咽下。

趙楓:“……郎君,食要細嚼慢咽,你這般狼吞虎咽,不好。”

周世晨:“……”

他瞅了一眼趙楓手上剩下的半個饅頭,看著趙楓慢吞吞的模樣,一時無言,半晌後忍不住道:“趙楓,你怎麽這般……囉嗦。”

在周世晨過去的十年裏,都是趙楓陪著他,沒想到周世晨越大,趙楓竟是越發囉嗦,管天管地管吃管喝,老成得像個三十歲的管事。

趙楓:“……”

他閉上嘴,慢吞吞地咀嚼著嘴裏的饅頭,淡淡的麥芽糖甜味充斥著他的口腔。

趙棲又遞給周世晨一個包子。

“郎君,你說……將軍府的人,會幫我們嗎?”

九皇子自三歲時便送去西湟當做質子,一同前去的,隻有趙楓和趙棲,如今九皇子已經十三,按照條約,十年之約已到,九皇子返回皇城。

可是路中遇到歹人,一連三次刺殺,就連傳給皇城的信也杳無音訊,如今隻剩主仆三人相依為命。

周世晨看著外麵的月光,不知想到什麽,他眼神有些恍惚,但他的語氣斬釘截鐵:“會的。”

隨即,他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這個時候……上官四娘子為何,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