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拱火

“啊——”賀子期躲閃不及,挨了一棍子,慘呼一聲,抱著頭就四處亂竄,繞著周氏轉圈。

周氏心疼兒子,不管不顧的去替兒子擋棍子。

武安侯到底惦著妻子頭上的傷還沒好,在棍子馬上就要落到周氏身上的時候,收了手。

賀子期抓著周氏腰身兩側的衣襟,縮著脖子躲在母親身後,警惕的瞧著武安侯。還不忘記跟母親控訴:

“母親,你不能不管,我不過是輸了兩千多兩銀子,用得著這麽大驚小怪嗎?難不成我的命還抵不上兩千兩銀子?我父親他太過分了,想要打死我!”

武安侯暴怒的指著賀子期:“你給我出來!”

賀子期慫慫的開口:“我就不出來!”

周氏跟武安侯叫囂:“你幹什麽!不就是兩千兩銀子嗎?你至於嗎?兒子的命可不是那兩千兩銀子能比的,兒子喜歡賭錢就讓他賭,咱們養兒子是為了什麽?不就是為了傳宗接代為了讓他給咱們養老送終嗎?”

賀子期伸出脖子附和:“就是,你現在不讓我痛快,等你老了,不能動了,我也不讓你痛快!”

玄凝玉冷眼看著這一家子上演鬧劇,終於明白賀子期連這種話都說得出來,他這個人說話做事是沒有底線的。

她斷定新婚當夜並非賀子期被人算計了,而是他故意將自己的新婚妻子讓給了別人,說不定跟別人做了什麽交易!

花柔又推了推玄凝玉,催促:“你快去呀,你看侯爺又要打人了。”

玄凝玉這才上前揪著賀子期的耳朵把他拎了出來。

賀子期根本就沒有想到玄凝玉會出手,完全沒有防備,他耳朵被揪的很疼,一隻手去救耳朵:“瘋女人,你放開我,你放開我,我跟你沒完!”

周氏顧前顧不了後,她瞧見玄凝玉就頭大,她暴喝道:“玄氏,你幹什麽,放開他!”

玄凝玉手上加大力道,賀子期感覺自己耳朵都快要掉下來了,就向周氏求援:“母親,救我!”

周氏不管不顧的就朝玄凝玉撲了過去,玄凝玉隨手在她肩頭戳了一下,周氏就癱軟在地,不能動彈了。

武安侯也搞不明白玄凝玉想幹什麽了,他對玄凝玉也沒什麽好感,就嗬斥道:“你想幹什麽?放開他。”

玄凝玉隻是減小了揪耳朵的力道,讓賀子期舒服了一點,賀子期以為玄凝玉被自己老爹嗬斥的害怕了,就要挾她:“鬆開我,否則父親不會輕饒了你的,在這個家裏,沒人敢動我。”

玄凝玉又加大力道,賀子期立刻慘叫起來,鬼哭狼嚎的十分誇張,聽的周氏心都要碎了。

“沒人敢動你?我都打你幾回了?還不知道收斂?不知道我的脾氣不好啊?”

賀子期感覺生不如死,耳朵都要掉了:“你等著,隻要你鬆開我,我就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玄凝玉哼哼一聲:“但願等一會兒你還這麽囂張,你這個遇事隻會王親娘懷裏躲的慫貨,連我都瞧不起你,你這個窩囊廢,最好你母親死在你後邊,要不然等你母親死了,我看你還往誰懷裏躲,花柔嗎?”

“她那麽柔弱,一口氣就能吹到,恐怕她的懷抱也護不住你吧?”

花柔羞的臉都紅了,她著急的開口:“不是讓你教訓期郎,是讓你護著期郎呢!”

“護著他?他這麽敗家,我怎麽可能護著他?今天我就是要讓侯爺好好教訓一次他。熊孩子不聽話,打一頓就好了,如果打一頓不成,那就打兩頓,打到聽話為止。”玄凝玉和賀子期互相瞪著,誰也不服誰。

周氏說話的力氣都沒了,怒瞪著玄凝玉,眼神如刀想殺人。

賀子期自然不服輸:“這是我家,姓玄的,你別猖狂,你這麽對我,我父親也不會饒過你的!”

武安侯府的大小主子陸續到來,都站在一旁看熱鬧,誰也不上前勸架。

玄凝玉在賀子期膝彎一踢,“撲通”一聲他就跪在了地上,那動靜聽著膝蓋都疼。

“啊——”賀子期又是一聲慘呼。

玄凝玉抬頭看向武安侯:“侯爺,您不是想教訓他嗎?現在可以動手了。”她在賀子期肩頭戳了一下,賀子期像周氏一樣癱軟在了地上。

武安侯猶豫了,手裏攥緊了棍子,卻遲遲不肯出手。

玄凝玉道:“侯爺,您心慈手軟,他下一次還回去鋪子裏拿銀子,還會輸的一幹二淨,不知道什麽時候,他會輸的傾家**產,到時候咱們連棲身之地都沒了。”

“他明明知道侯府什麽情況,還出手如此豪闊,絲毫不為家裏人著想,在賭坊裏一擲千金,您想想,咱們有多少家業讓他敗?”

“您不讓他吃點苦,他怎麽會改呢?不輕不重的訓斥兩句,他轉身就忘了,必須讓他有個慘痛的教訓,讓他以後再也不敢去賭坊了。”

武安侯深覺有理,又攥緊了棍子,高高揚起。

賀子期眼中幾乎冒火,恨不得扒了玄凝玉的皮,喝了她的血。

玄凝玉看著武安侯似乎還沒有下定決心,繼續煽風點火,她就是那種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家裏雞飛狗跳才好,人人都不得安生才好,這樣就沒人找她的麻煩了:

“侯爺,您心慈手軟可不行,您想想,他若今日不長教訓,他日又出去賭了,不用等到您百年之後,三五個月咱們侯府就得玩完了。”

“我陪嫁的那個鋪子一個月就那麽點銀子,勉強維持侯府花銷,可經不起他一輸就是幾千兩啊。也許用不了幾日,那個鋪子就讓他給輸出去了。”

武安侯越聽越氣:“不錯,還是兒媳婦明事理。”

玄凝玉笑笑:“多謝侯爺誇獎,我也是為了讓賀子期以後能撐起侯府門麵,是為了他好。您動手吧,打的越重越好,最好把他打的三個月下不來床。”

武安侯重重點頭,把手裏的棍子交給小廝:“給我打,狠狠的打,打的他以後再也不敢去賭錢了!”

兩個小廝朝玄凝玉投去佩服的目光,往手心裏吐了兩口吐沫,就狠狠的打了起來。

周氏本來病就沒好,看到兒子被打的臉都扭曲變形了,卻一聲也喊不出來,兩眼一翻,就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