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英雄救美
遲姍姍搶過話柄,露出淺笑,“那我需要去拜訪一下周老板?”
顧輕舟渾身疲倦的很,想要撐起身子,處事也覺愈發乏力,恐怕又要去趟卓風的心理診療所。
顧輕舟輕咳了兩聲,驟然拔掉了手背上的針頭。
“你幹嘛?!”遲姍姍眉頭緊擰。
“去調查吧,我沒事了。”
顧輕舟雖是這麽說著,腳卻像踩在棉花上一般虛軟無力,突然坐起身來,腦袋暈眩,被身後一隻手虛扶著,才得以站穩。
顧輕舟換上衣服,渾身無力撐起身子,虛喘著氣。
“我要回事務所一趟,明日再去吧。”
遲姍姍以為他要跟著去見周震,連忙更改說辭,言下之意想讓他好好歇息。
顧輕舟應言,隻得重新跌坐回**,輕車熟路的將針頭插進血管裏,閉目養神。
身邊人的腳步聲愈走愈遠,顧輕舟頭一次在合眼後的黑暗中心跳如擂鼓,不安在全身蔓延全身,恐懼感油然而生,仿佛那個幻覺又要如約而至。
他迫切地想要破案,不過是為了讓自己內心好過一些,深夜的噩夢時,能直麵顧鸞。
身體恢複些,顧輕舟便起身前去卓風的心理診療所。
卓風似乎沒想到他忽然駕臨,前麵是個金發碧眼的德國夫人帶著個七八歲的小男孩,小男孩甚是膽怯,縮在夫人的裙擺裏。
卓風坐在那,見他來了,略有詫異。
顧輕舟見有客人,自顧自出房間,找個地方坐下休息。
不消片刻,年紀尚輕的夫人便帶著孩子從屋裏走出來,和顧輕舟微笑示意。
“你怎麽來了?”
卓風走出門,為自己倒杯咖啡。
“昨天我的狀態不太好,又出現幻覺了,給我開藥。”
顧輕舟直截了當的朝他伸出手。
末了還補上一句,“奧氮平。”
卓風氣急,咖啡杯摔在桌上,驚到一旁辦公的女性員工。
“你不能吃藥,遠離刺激源就可以。”
顧輕舟蹙眉:“你明知我遠離不了,給我藥。”
卓風不再偏執,對員工指指身後的醫藥櫃,拿出奧氮平,“一次隻能吃一片,這個你懂吧?”
見到顧輕舟點頭,卓風才鬆開手,顧輕舟又朝他伸手。
“再來一瓶安眠。”
卓風覺得難以容忍,但見他眼瞼下的烏青深重,還是伸手附贈一瓶安眠。
見天色尚早,他抬腿便直往雲騰事務所去了,昨夜的謝謝,他還未對遲姍姍說出口。
昨夜被困酒窖,遲姍姍對他不免諸多照顧。
……
坐落在上海城的老樓布滿了歲月的痕跡,光潔的牆麵微微有些泛黃,背著光芒,陰涼刺骨,樓梯也是老舊的搖搖欲墜,吱嘎作響,轉了幾折,才翻上樓頂。
遲姍姍前腳踏進樓道,樓層裏回**著一陣粗獷的吼叫聲,隱約還聲嘶力竭地吼著什麽,砰砰砸門的聲音自樓道盡頭傳來。
遲姍姍的身影在轉角處突然卻步,不遠處的走廊裏站著幾個凶神惡煞的人,年邁的老婦人跪坐在地麵上,臉色蠟黃,低聲抽泣,身體不住地顫抖,被一個少婦扶著。
四十上下,頭發花白的男人停下砰砰砸門的手,低聲咒罵了一句,氣極狠狠踹一腳麵前的紅木大門,一聲劇烈的響動回**在樓道裏。
那扇門的左側懸掛著一副金邊牌匾,寫著幾個大字——雲騰偵探事務所,隨著那踢踹而震顫。
遲姍姍做過警察,麵對這樣的場景理應是不怕的,但這聲響到底還是讓她在原地震驚了半響,隔得不遠還能聽見老人低沉的抽泣聲。
麵孔也有些熟悉。
“裏麵的人!給我滾出來!”
在偵探事務所門口叫囂的幾人都是老弱殘兵,跪坐在地上的老婦人和一個少婦,圍坐在門口低泣著,仿佛訴說著什麽冤屈。
砸門叫囂著的男人對著偵探事務所的門拳打腳踢。
砸在大門上的聲音砰砰作響,震得人胸口亂顫,遲姍姍不由地倒退了兩步,撞在金屬扶手上,一聲響驚擾住在場的眾人。
“好啊!”那個砸門的大漢循著響動,驟然轉過頭來,“你也是負責我弟弟的案子的偵探吧,來得正好!快還我弟弟公道!”
遲姍姍微一蹙眉,“你弟弟是誰?”
“你們家的探長肖雲騰破不了我弟弟的案子,拿了錢還想耍賴不成?”
大漢說著,又踹上幾腳,在樓道裏回**著,大門被他踹得砰砰作響。
遲姍姍這才回憶起這幾個熟悉的麵孔到底是誰。
探長肖雲騰前一陣和警察局合作,接管了一個密室案,本來有點頭緒,但線索在之後突然恰然而止。
死者還是個十二歲的小丫頭,叫做小諾,死在了學校宿舍裏。
“小姐,我們家小諾今天已經是頭七了,理應該下葬了,隻是她的屍體還一直未能歸還給我,你們事務所也沒能找到什麽線索……”
老婦人年邁的聲音在走廊裏回**,斷斷續續的喘不過氣來,眼睛腫的像是兩個棗核,老年斑應和著皺皺巴巴的皮膚,團在一起,哀怨地長歎氣。
那幾個大漢朝著遲姍姍走來,迎麵還有郭老太太的質問,遲姍姍下意識倒退幾步:“不好意思,這件案子是我同事在跟,你們的事我不太清楚。”
她低聲解釋著,那幾人也不聽解釋。
“都他媽是騙子,還想騙老子到什麽時候!”大漢罵道。
遲姍姍要反駁什麽,幾次張口卻沒有發出聲音。
所有的線索都已經斷了,允諾給家屬的話也隻能是默默聽著,她理解,挨著幾句罵,對於眼前的這家人來說也算是發出了火氣。
隻是這勢頭卻沒由遲姍姍所幻想的道路往走下去。
“什麽狗屁偵探,就是來騙老子錢的!你們就他媽是騙子!”
為首的大漢臉上還殘留著淡色的刀疤痕跡,驟然抬起手臂。
一陣疾風正抽向遲姍姍臉頰,卻沒有想象中的疼痛。
“打女人,你算什麽東西?”
陰冷的聲線傳來,聲音裏的憤怒如一團野火,肆意瘋長,水火不進,男人的慘叫聲在樓道裏循環往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