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明媚春光
書房裏歲月靜好，柳奕的琴技及其高超，每每都能讓蘇百裏和越洹停下手中的動作去聆聽。
漸漸的被帶入佳境。
等越洹回過神來，紙上已經落下了一首詩，用的是簪花小楷書寫，看著這秀氣的字體，越洹著實有些無奈。
至於這首詩……
按照蘇若煙的文采，大概是沒辦法寫出來的，他正想著要怎麽毀去，隻見蘇百裏不知什麽時候走到他身後來。
越洹有些緊張，在腦海中思索一會兒要怎麽麵對蘇百裏的問詢。
“這字倒是進步了許多。”蘇百裏皺著眉頭評價。
越洹：“……”
就沒發現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嗎？
“至於這首詩……”蘇百裏摸了摸下巴，越洹的心被瞬間提起。
“你是在哪個詩集上臨摹的，倒是寫的不錯。”蘇百裏對這首詩評價非常高，一個勁的追問。
越洹鬆了一口氣的同時有些哭笑不得，“我無意間看到的，具體忘記，方才聽見娘親彈琴，想起這首詩，覺得非常應景。”
蘇百裏摸著胡子哈哈大笑，半點兒沒懷疑，還誇越洹記憶力不錯。
越洹倒是也沒多說什麽，蘇若煙的記性的確是不差的，那張亂七八糟的紙上寫的東西，其實她自己也看不清，應該絕大多數是她自己記著的，隻是她覺得自己沒記住，需要找紙記錄下來。
也不知道是誰給她的錯覺。
越洹繼續練字……練完之後幹巴巴的誇了幾句，之後夫妻二人就嫌棄她礙手礙腳，把他從書房裏趕出去，越洹也沒多留，非常順從的離開。
是以沒聽見蘇百裏對他真真正正的評價。
蘇百裏見越洹走遠，這才小聲開始嘀咕，“那越洹如今二十有一，雖然是文采斐然，天資粹美，可夫人你不知道，那就是個最賤嘴毒的……”
所以，老丈人看女婿，永遠都不會滿意的。
翌日一早，越洹從睡夢中醒來，看著天青色的床幔，總算後知後覺想起自己在什麽地方，在自己身體裏的時候因為要處理公務，要上朝，越洹時常睡眠不足。
可他如今是蘇若煙，蘇家大小姐的日子……
過得，那的確是非常不錯。
想什麽時候起，就什麽時候起，不起，也是沒有關係的。
成日裏什麽也不需要做，隻需要吃喝玩樂，就算是一般人家需要學習的庶務，她也不用。
越洹倒是沒有什麽大男子主義非要蘇若煙學習什麽，國公府現在有國公夫人在，爵位大多是會落在大哥身上，家中的掌家權想來也是會傳給大嫂。
他也並不去惦記什麽，隻是覺得，蘇若煙命好。
沒錯。
就是命好。
除此之外越洹已經想不到別的理由來圓說，若她投生到一般人家，還真沒辦法過得那麽舒坦。
“小姐，時辰已經不早，您快些梳洗，我們馬上就得出門了。”芍藥和牡丹雖然聒噪，性子活潑，可也並不是不分輕重的，柳奕能選出來給蘇若煙當貼身婢女，總是有過人之處的。
越洹看著那件淡綠色的衣裙時，已經認了命，任由芍藥和牡丹兩人上手折騰。
他原本以為隻是一套衣裙和一套首飾，可等腦袋上的東西越來越多，越來越重。
身上還掛著奇奇怪怪的佩飾時候，越洹終於明白，為何蘇若煙不怎麽愛去宴會，這種傷身又傷神的事兒，的確是不怎麽好的。
“小姐今日真漂亮。”牡丹一臉的驚豔。
芍藥同樣如此，兩個丫鬟就這麽看著越洹發呆。
“不是說時辰晚了？還不走？”越洹適時出聲，兩個丫鬟這才回過神來，越洹帶著人出門。
走路間腰上的禁步叮咚作響，清而不亂。
他聽著清脆的聲兒，瞥見右邊的禁步，不知廢了多大的力氣，才沒想著把它挪到左邊。
等越洹到長樂郡主府上時，已經來了不少高門貴女。
一個個三三兩兩的抱團坐在一起，越洹一到，自然是吸引無數人的目光，無他。
就因為長得太好看。
越洹想起蘇若煙的話，也沒多事和她們打招呼，找到自己的位置後就坐下。
頭上的釵環頗重，他也不敢做什麽，生怕給碰壞了，摔壞是小事，若是在這等宴會上惹出什麽麻煩，京城裏的流言蜚語，隻怕會更加厲害。
“小姐，穿紫衣服的那個，是戶部尚書家的三小姐，那個藍色衣服的，是兵部尚書家的四小姐……至於另外一邊的，是刑部主司家的……”芍藥嘴皮子利索，掃了一眼之後就把這些人的名字全部說了一遍。
越洹點點頭，對這兩個丫鬟又有了新的認知。
“至於穿著白色衣服的，一個人坐著的那個，是禮部尚書的嫡女。”牡丹特意提起這個人。
越洹抬眼看去，他其實是認識的。
這場宴會，除了長樂郡主，越洹唯一認識的就是此人，禮部尚書嫡女——方清雅。
禮部尚書和蘇相一樣，隻有一個嫡女，隻不過蘇若煙是蘇百裏唯一子嗣，方尚書卻還有兩個兒子。
方夫人老來得女，還是唯一的嫡女，方清雅在家中的地位自是不同。
除此之外，禮部尚書和蘇相，那是一點相似的地方都沒有。
畢竟，方清雅是京城中赫赫有名的才女。
越洹隻是點頭，“我認識。”
“小姐，給。”牡丹遞上去一支漂亮的玉簪，顯然是準備許久的，越洹有些懵，壓根不知這是要鬧哪一出。
“小姐，您上次不是說方小姐長得漂亮，想同她認識認識嗎？這還是您親自去珍寶閣定的呢。”
越洹：“…………”
長得漂亮，想要認識認識？
他怎麽不知道，蘇若煙還有這樣的想法？
“不過方小姐一般都不怎麽愛搭理人，隻是醉心學術研究，不知道這金簪有沒有用。”芍藥和牡丹小聲嘀咕。
越洹看了眼掐絲的金簪，麵無表情的合上，既然是醉心學術研究，這些東西方清雅當然看不上。
越洹覺得，如果蘇若煙肯給方清雅一本蘇百裏平時的手稿，隻怕都比這個價值千金的簪子來的有用處。
他把這簪子握在手裏，沒由來的想起第一次見蘇若煙的時候，隻覺得這金簪，比起送人，不如留給她更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