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往事不堪回首
越元洲倒也不是真的貪許雅手中的那一塊糕點,隻不過因為這糕點是次子給的,所以他才格外的珍惜。
“恒之今日好好的,怎麽會想起去買糕點,他不是一向不太愛這些東西嗎?”越國公夫妻倆,對待孩子那是一等一的上心,就算越洹三天兩頭生病,時常不出現,可越洹平日裏喜歡什麽。
穿著打扮,他們倆都是一清二楚的。
“今日恒之去大理寺處理公務,特意讓四喜去蘇府通知了蘇家姑娘,想來兩人相處的還算是融洽,你也算是做了件好事。”
越元洲聽到這誇讚,其實是有些尷尬的,畢竟他原本屬意的並不是蘇百裏的閨女。
那姑娘空有美貌,卻是個草包,和越洹隻怕話都說不到一起去,如今居然能好好相處,也算是奇事一樁。
“無論如何,這都是一件好事,恒之性子自幼太冷,同你我都不大親近,我時常在想,是否因為是你我二人的過失。”許雅每每想起這些,都覺得對不起那個孩子。
雖說當初她生產在即,自顧不暇,可越洹當年也不過三歲。
三歲的稚兒,懂什麽。
“雅兒,這不是你的錯,這是,我的錯。”國公爺艱難開口,摟著許雅的肩膀哽咽,越洹每每見到他都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樣,他無數次想找機會和越洹好好的聊聊,可父子倆說不了幾句話,越洹便咳的撕心裂肺。
越元洲哪裏舍得讓他那麽咳下去?
談話自然不了了之。
夫妻倆談話間,提及蘇若煙把大理寺的公文帶回批示的事情。
“要不,我在找恒之聊聊?”越元洲說幹就幹,立馬想從**坐起去穿衣,甚至來不及喚丫鬟進來。
“這會兒你要去找恒之聊什麽?”
“自然是聊聊大理寺的公文,我年輕時候,也是進士,隻是大夏武將凋零,我才去了邊關。”越元洲對自己的文采非常的自信,已經幻想到和越洹一起討論公文和諧相處的場景。
許雅用愛憐不已的眼神看著越國公,為避免父子倆原本就岌岌可危的關係愈發惡化,不得已出聲阻止,“你想讓兒子覺得,你看不起他?”
越元洲的腳步僵在原地,原本雀躍不已扣著扣子的手也止不住哆嗦。
按照越洹的性子,的確會這麽想。
“他這幾天好不容易願意和我多說說話,我提起你也不排斥,你非要這會兒去攪和?”
越元洲默默解開扣子,默默坐在**,默默躺下,整個人顯得有些落寞。
看的許雅於心不忍,拍了拍越元洲的手,“孩子都是債,恒之如今也不過二十一,他之後會理解你的。”
這安慰舉動太過明顯,越元洲看起來愈發沮喪。
另一邊蘇若煙完全不知道,一盤糕點引發了越國公和越國公夫人之間的深思熟慮,她打開公文開始看,發現每一個字都認識,合在一起都不認識。
好在越洹平時不喜歡丫鬟伺候,這會兒屋子裏靜悄悄的沒人打擾,越洹喜歡看書,屋子裏油燈點的敞亮,半點兒不傷眼。
蘇若煙坐在桌案前,左手支著下巴,麵前攤著文書,右手時不時塞一塊糕點。如墨般的長發用一根玉簪束起一半,其餘滑落在側,蘇若煙百無聊賴的用手指卷了卷。
越洹過來的時候,便眼睜睜瞧著蘇若煙時不時用右手卷卷頭發,時不時鬆開吃一塊糕點。
不忍直視的別開眼。
“蘇小姐。”
蘇若煙瞧見越洹恍惚看見救星,嗔怪道,“你怎麽才來?”
越洹覺得,同蘇若煙說話,不能深究她話裏的意思,不然自己能先被氣死,“蘇小姐在做什麽?”
“我在想明日要怎麽好好的出去吃一頓。”蘇若煙輕描淡寫。
越洹心梗的不行,“對案情,蘇小姐有什麽想法?”
“你說的是哪個案情?你們大理寺案件那麽多,奇奇怪怪的多的跟螞蚱一樣,我哪裏會?”蘇若煙痛苦的趴在桌子上。
瞅著自己那副軟骨頭的模樣,越洹在一次告誡自己,不能和蘇若煙一般見識。
他認命的拿過公文,開始批注起來,隻是他們倆這種情況不知道要持續多久,必要的事情還是要交代,“顏柳是大理寺主司,如今是我的副手,他能力很強,也很聰明,除非必要,少和他打交道。”
“你是怕他發現你其實不如他聰明嗎?”
越洹的心梗了梗,麵無表情的別開眼,“我不過是怕他發現你我二人的身份有異,我倆會被焚以火刑。”
蘇若煙點點頭,事關小命,自然要緊記。
越洹挑出一些淺顯的案子來,遞給蘇若煙,“這是京兆府尹呈上來的案子,你瞧一瞧,要如何處理?”
蘇若煙隨意看了眼,大概是嫂子和小叔子通奸,可嫂子和小叔子是情投意合,大哥搶占小叔子喜歡的人,娶了也不珍惜。
時常打罵家暴,兄弟倆的母親還向著大兒子,把兒媳婦打得苦不堪言,最後逼得小叔子和嫂子雙雙逃家私奔,最後在一個雨夜死在路上。
結果老太太的大兒子也一不小心死了……老太太覺得非常氣憤,狀告兒媳婦和小叔子通奸,害死大兒子,這才鬧到京兆府尹。
“京兆府的案子,為什麽會在大理寺?”
“大理寺需要複審。”越洹沒糾結旁的,專心問蘇若煙要怎麽辦。
蘇若煙眼疾手快塞了片山楂糕消食,“自然是,把這老嫗抓起來打一頓,養出這等豬狗不如的畜生,縱容大兒子搶小兒子的心上人,還縱容兒子家暴兒媳,最後人死了還要反咬一口,這種一看就是禍害遺千年的老嫗,留著幹什麽?”
越洹:“…………”
除去一些不必要的因素,也算是一針見血。
隻是,斷案一事,哪裏是非黑即白的?
越洹沒再多說什麽,按照律法寫下批注,駁回老太無理的要求,可叔嫂通·奸也是觸犯律法,雖兩人兩情相悅,可到底是過去。
隻是逝者已矣,法外容情。
之後,越洹總會問蘇若煙一些案情,蘇若煙也沒辜負他的期待,一個時辰下來,把越洹氣的已經不想說話,他總有一種預感,蘇若煙,是什麽人派來氣死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