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出發

轉過天，日上三竿晏國使臣們才準備出發。

長長的隊伍從宮門擺到城牆，趙儲和唐如琳站在城牆上看著，唐如煙上了馮安給她準備的小馬車。

臨行時，她轉頭看向那兩人，心道她會回來的，原主的仇，她會回來報的。

路越行越顛簸，唐如煙隱隱覺得不對，便撩起簾子往外看了一眼，這才發現走的是一條通往京郊山林的小路。

正當她費解之時，前方傳來些熱鬧，她定睛看去，竟是一隊私兵，為首的漢子膀大腰圓手持彎刀，笑嗬嗬地就迎上了上來，對著馮安就是一拱手：“屬……我在這恭候多時了。”

唐如煙一聽，還挺斯文，知道用成語。

馮安點點頭：“今晚便在山林之中過夜，明日清晨快馬加鞭趕回晏國。”

“是！”

唐如煙也琢磨過味來了，應當是防著趙儲扣人才帶著私兵，但是馮安不過是太師之子，用得著這麽大的排場嗎？

她心中再次緩緩打出一串問號，突然，簾子被人扯住一角，是那個膀大腰圓但會用成語的漢子：“早就聽說臨國的女人美豔，今兒也好叫我瞧瞧！”

這話輕佻無禮，唐如煙神色冷了下去，沒等他掀開簾子便伸出一隻腳死死踩住簾角：“滾開。”

那漢子名喚孟虎，聞言一愣，扭頭衝馮安笑道：“還挺烈！”

“別胡鬧，”馮安微微皺眉，“不許無禮。”

孟虎撓了撓頭發：“我這也是新鮮新鮮，還沒見過臨國的女人呢。”

“都是兩隻眼睛一個鼻子，有什麽可新鮮的，”馮安的聲音依舊懶洋洋的，“想看回家看你媳婦。”

“嗐，那母夜叉有啥好看的。”

四周哄笑起來。

馬車被停在一棵大樹旁，沒有人特意來問唐如煙，都在自顧自地聊天，等待夜幕降臨，而唐如煙也趁這空檔在馬車補了個眠，直到外麵傳來烤肉的味道，她才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天黑了，她也餓了。

於是，她徑直從馬車中下來，林子中的兵們看見了她的樣貌先是靜默半晌隨後響起此起彼伏的口哨聲。

孟虎嗓門不小道：“果然夠豔，比咱們那個什麽春風樓裏的姑娘來豔。”

唐如煙眯了眯眼，敢拿她跟青樓女子比，很好。

馮安踢了孟虎一腳，走到她身邊：“餓了？”

“嗯。”

“在烤肉，一起來吃點吧。”

“好，”唐如煙跟著他走過去，“烤的什麽？”

“打了幾隻兔子。”

馮安給她騰了個位置，她剛要坐下，就見孟虎手裏拿著兔腿比劃了一下：“想吃飯可不能白吃啊。”

其他人也跟著起哄：“是啊，可不能白吃！”

“你看看這火，你來跳一段，跳得好這兔腿就分給你吃，怎麽樣？”

孟虎是個粗人，因著晏臨兩國的關係說起話來沒輕沒重，就是在故意羞辱唐如煙。

“跳舞？”唐如煙的目光掃過在場眾人，定格在孟虎臉上，“可以啊，不過一個人跳都沒勁，你，過來一起跳啊。”

話音一落，就有人去推孟虎，一幫人又是笑又是吹口哨，聒噪的不行。

“跳就跳，老子也是有點風雅的。”

孟虎瞄了馮安一眼，利落起身湊到了唐如煙的身邊，伸手要抓她的手，嘴上嘻嘻哈哈：“你說吧，想怎麽跳？”

“這麽跳。”

唐如煙眸中閃過一絲冷芒，下一秒直接抓住孟虎的手將他掀翻在地，出招又快又狠。

孟虎起初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挨了好幾下，喉嚨都被打了。

“你這小娘皮有兩下子！”

他翻身起來，就這麽和唐如煙打了起來。

然而唐如煙學的是一招斃命的路數，雖然力氣不如孟虎但十分狡猾靈活，直到孟虎急了眼掏出彎刀，馮安才出聲製止：“差不多得了，同女人動刀，瞧你這點出息。”

孟虎猛地驚醒，將彎刀又收了起來：“是我打蒙了，不過你可以啊，練過？”

唐如煙看著他臉上青一塊白一塊的冷笑：“還有誰想跳舞嗎？”

四下鴉雀無聲。

要知道孟虎在他們當中是厲害的，連他赤手空拳都打不過唐如煙，其餘人更不用上去丟那個臉了。

見他們老實了，唐如煙自己坐了下來扯下一條兔腿，鼓著腮幫子吃起來，馮安看在眼裏沒忍住笑了一聲，覺得這女人還怪可愛的。

打完就吃，倒是不矯情。

唐如煙用眼睛橫了他一眼：“你笑什麽？”

“沒什麽，隻是覺得皇後娘娘真性情。”

“誰的皇後？”

唐如煙反問：“是趙儲的，還是晏國皇帝的？”

這話不好回答，若是前者那晏國皇帝就被戴了帽子，若是後者……那也不是馮安能決定的事。

她一句話就把馮安架在那了，反倒讓他更加欣賞。

“你想做誰的皇後？”

很好，皮球又踢了回來。

唐如煙沒搭理他，慢慢吃完了兔腿又灌了口水，這才緩過勁來。

原主許是有些心悸脫力的毛病，到點不吃就難受，再加上她剛剛的劇烈活動，更是有點要暈。

她看向馮安：“堂堂一國之君，裝成下臣跑到敵國，好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