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巧合下的不幸
那剛才與曾少荊的交談……
林寞心一緊，立刻打量附近環境，什麽也看不出來，這麽多樹葉和障礙物，誰知道哪片樹葉下裝著監聽器？或許某一片樹葉就是經過偽裝的監控器也說不準。
他回頭看了一眼身後，曾少荊估計也受到了驚嚇，悄悄溜走了。他心中暗罵這個白癡平白惹來一個麻煩，也不知剛才的交談到底有沒有被人發現，隻能抱著僥幸心理了……
想到這裏，他突然想起時間，一看已是五點多，差點驚叫，急忙向教務處衝去，新生報到時間截止到六點，再晚一會他就可以哪來的回哪去了。
在教學A樓門口也有一名晚到的新生正在拾級而上，聽到林寞的腳步聲，回頭看了一眼，這一眼，皆是燦爛。
夕陽的餘輝似乎盡數灑落在這少年的發間，那些金發短而清爽，海藍色的眼眸因為嚴肅而波瀾不興，腰挺得筆直，軒昂卻不淩厲，英俊卻不張揚。
怎麽看都是屬於帝國精英階層的貴族子弟，而且可能是軍人世家吧。
或許是林寞的目光在他臉上多停留了一秒，少年沒有吭聲，回頭，繼續著原先的步伐，向教務處走去。
這麽嚴肅？
“黑……眼睛？啊！要告訴阿梔！我的同學裏居然有黑眼睛的雲星人，她會不會高興呢？……我們都離開了，她可能會寂寞了吧……希望喬喬以後能多開導她……”
林寞怎麽也沒想到這表情冷漠的少年內心思想居然如此激烈多變，隻看了自己一眼，那純色的內心裏就如開了染坊般萬紫千紅，表麵上卻還是如此若無其事，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林寞屏掉了少年的思維，嘴角卻不由地翹了翹。
教務處裏有一名教師和四五名高年級學員，根據他們的入學通知函逐個發放製式物品。教師解釋：“製服按春秋、夏、冬三季領取，每季每種現在各取兩套，包括內衣及私人用品，已經全部送到了你們的宿舍，不夠的可以再來教務處領取。”
他又拿起桌上的智能機向眾人示意：“這是可戴手腕上的學院專用小型智能機，內置Ⅲ型智腦，受個人專屬的初智人工智能控製，與學院主腦聯網，會是你們三年學院生活的最得力助手。你們入院時自帶的人工智能也可以並入智腦中，但不得自行更換智腦。因為學員證代碼已經嵌入智腦中，是你們在校內一切活動的憑證，包括進入個人教室、訓練場地和宿舍等處，食堂就餐及院區內各種消費等，全部都要掃描過你們的智能機確認身份，學院內所有消費全部都是免費的，所以不要拿別人的智能機，否則被係統認定為非法盜用身份者會受到電擊。這是植入式通訊器，你們貼到耳後它會自動進入皮下，觸摸式啟動，方便你們與人工智能和網內其他人員聯係。腕機整體是防水防火防彈防盜的，大家務必不要借口腕機損壞延誤學業哦。”
林寞沒有因為他的幽默發笑，金發少年也沒有發笑。教師也不在意，待他們倆走後對高年級學員們說：“他們倆是最後入學的兩名了，大家收拾一下，入學登記結束了。”
一名女學員笑道：“剛才這兩名新生可真是長得出色呀。黑發的清秀，金發的英朗，今年的小師妹們要尖叫了。”另一名女學員用筆敲了敲她的額頭：“別發花癡了，他們比得上辛白那妖孽？”旁邊的男生一臉不屑：“學院這麽多英俊的師兄弟，你們不要總對著那個小教士一臉垂涎好嗎？”第三名女生拍了拍他的肩對女同胞們說：“這就是嫉妒的標準嘴臉啊。”大家哄笑。
高年級學生吵吵鬧鬧離去了。相對於這群隻看到外貌的“膚淺”孩子們，教務處的那名教師倒是更好奇在接下來的分院測試中，這兩名氣質迥異的新生會是什麽樣的結果。
辛白站在窗前，凝視著一艘飛船降落，又一批朝氣蓬勃的新生入學了。時間過得真快啊，自己也升級成為了師兄了……
“辛白！”有人溜進了宿舍，帶著一臉猥瑣的笑容，顯然是有求於人。
辛白瞥了一眼舍友，冷漠地回答：“想做什麽？”
“這不是新生報到的最後一天了嗎？聽說這屆的新生美女如雲，辛白你不是有後門程序可以進入主腦嗎？能不能帶我進主腦裏瀏覽一下新生資料啊，嘿嘿，除了可以看到她們的動態照片，還可以看到三圍數據哦……”
辛白像看一隻鼻涕蟲一樣扔給他不屑的神色，“就算你把她們三圍數據倒背如流，你也摸不到她們的小手，何必呢。”
“那就是我的事了。”舍友不忿，立刻補上最重要的部分：“一個月的跑腿打雜！”
辛白嗤了一聲：“半年！黑進梵天的勢力範圍一旦出了事責任可全是我擔著呢。”
舍友討價還價：“兩個月！小白你太不夠意思了，明明以前吹噓那程序有多厲害，怎麽會出事呢？”
“五個月！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這程序也是別人給我的，誰知會不會突然不靈光了呢。”辛白退讓少許。
“三個月！一口價了！”舍友磨牙，“你以前還欠我的兩頓校外大餐、三百塊和其它的雞零狗碎全部免除！再不行咱就一拍兩散不看了！”
辛白立刻點頭，“成交！”
他打開腕機，對自己的人工智能“黑”吩咐道：“運行‘**’程序，搜索本屆新生資料，投影到屏牆上。”
三秒後，宿舍的整壁屏牆上出現了本屆新生的資料，辛白繼續吩咐：“剔除男性後，以十秒為單位刷新資料。”
舍友手舞足蹈：“啊啊，果然進去了，美女！美女！快出來！”
一張張女生的動態照片在屏牆上從多角度顯示出來，環肥燕瘦、氣質各異。把舍友樂得大呼小叫，不住口地點評女生優劣。
“這張！”他突然猛地指向屏牆，在看到女生的正麵特寫時呆若木雞，過了幾秒後，資料刷新到下一個人，他突然長吸了一口氣，聲音嘶啞道：“天啊……這簡直是女神……如果讓我摸摸她的小手……死都甘心了！”
辛白嗤笑：“拜托，我們是教士，終身禁婚，你到底對這些女人動心個什麽勁？你就算冒死摸了她的小手，她還是會嫁給別人，唔……到時沒準你倒是可以當她的證婚神父……”
在院長辦公室，奧尼爾院長和一年級的年級監督長官東瑞正在通過麵前的屏幕，從多角度關注著林寞和金發少年的行動。
兩名新生離開教務處後，沿走廓按電子箭頭指示前往宿舍區。此時似乎感覺到了異常，停在了一扇窗戶前似乎在討論什麽。
“不知道梵天又要怎麽玩人了。”奧尼爾摩挲著光滑的下巴，頗有些不懷好意。
東瑞也不懷好意地看著黑膚的奧尼爾：“院長，你這麽關注新生實在是很奇怪的事情。是黑發的這個還是金發的這個呢？按說都不像是你的私生子哦。”
奧尼爾一巴掌拍了過去：“再胡說八道我就把你踢出院長室了。”
東瑞聳了聳肩，估計這兩個新生中有一個是大人物家的孩子吧。
離院長辦公室不遠的某個房間裏，一隻手惡狠狠地按在了輸入器上，掃描通過了一係列生物密碼，又手動輸入了一長串數字密碼，一個平靜的男聲詢問道：“您的權限指令通過，是否啟動學院一級防禦係統？”此時，金發少年正越窗而出。手的主人回答：“立刻啟動！”
又過一秒，林寞也越窗跳出。與此同時，宿舍區，辛白的舍友眼睛發直，根本沒聽到辛白在說什麽，瘋狂地拍向屏牆，企圖找回已經消失的女生資料。
“喬拉·阿克曼，身高……”屏牆上突然晃了又晃，資料變得模糊起來，舍友在屏牆上又拍又摸，想找回女神的信息。
辛白突然大感不妙，他一個箭步衝了過去阻止了舍友的蠢行，“混蛋，我是用程序黑進主腦的，這裏的屏牆可不是主腦默認的操作界麵，梵天會發現的……”
黑進學院主腦後亂搞的後果是什麽，他們馬上就知道了。屏牆爆閃了一下後完全黑屏，在兩秒後又恢複了正常，可回到了待機界麵。
辛白不顧舍友的苦苦哀求，將他踢出了宿舍，在把他關在門外前氣急敗壞地吼道：“別說三個月的做牛做馬，就算一輩子做牛做馬，你也別想拉我下水了！蠢貨！”
三秒鍾時間，學院三個不同位置上發生了三樁看似毫不相幹的事件，卻在第四個位置上產生了奇妙的後果。
按走廊箭頭指示走了三分鍾後，林寞停了下來。一直默默走在他身後的金發少年腳步遲緩了一下，但沒有停步，越過了他繼續向前走去。
“你不覺得我們一直在繞圈子嗎？”林寞突然說話，他指了指窗外，“對麵是教學A樓，可以看到位於2樓的教務處。我們現在的方位應該是教學B樓的2樓，而且我們已經經過這裏兩次了！”
他們走過的路並不是一直靠窗，金發少年更沒有注意到按箭頭行走並不是離開教學區而是一直在這一棟樓上轉圈子。這電子箭頭究竟是怎麽指示的，居然能讓人不知不覺從A樓走過來，又一直在B樓內轉著圈子這麽久呢？
金發少年終於停了下來，詫異地看向牆上的電子箭頭。難道是箭頭指示出錯了？他微歪著頭有些迷惑。
估計原路退回也會原地打轉，林寞打開窗向下看了看，突然轉頭，向金發少年微笑道：“何必跟著這鬼箭頭走？我們跳下去自己尋路吧。”
不過兩層樓高，下方還是厚茸茸的草地，兩個少年都自信跳下去不會有任何損傷。
金發少年也很幹脆，邁過窗台，說跳就跳。林寞也跳了下去，兩個人隻差了半個身高，一前一後落到了草坪上。
這似乎是一次完美著陸，但誰也沒料到他們身在半空中時，學院裏突然響起了尖銳的警報聲。
草地在接觸到金發少年鞋沿的瞬間開裂，他陷入深淵時發出了急促的驚呼聲，但林寞什麽也來不及做了，就算他身手再靈活，這麽矮的高度裏也不可能扭動身體滑翔過數米寬的陷阱。
相隔不到一秒，兩人先後被草地吞噬了。又過了五秒，警報聲停止，開裂的那片草地突兀恢複原狀，黑洞洞的深淵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