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蓋亞·喬治格森
牛壯壯覺得自己現在又回到了激光束紛飛的戰場上，空氣中彌漫著硝煙的味道。
他背靠著護士站的合金谘詢台，一臉亢奮，眼睛裏全是血絲，右手指縫中夾著幾把銀亮的手術刀。
谘詢台左、右、前方各有一條血色的走廊，是一個T字形結構，那些昆圖斯的手下則在正對著谘詢台的走廊裏，他們躲在一間間病房的門口朝牛壯壯的掩體射擊。
一道道血紅色的指長激光束從牛壯壯頭頂飛快閃過，將牛壯壯上前方的血紅牆壁射出許多蜂窩般的黑孔。
因為杜衡已經決定聘任他了，所以牛壯壯覺得自己不需要再留著那一身的疤痕來懷念軍隊裏的生活了，他可不想穿夏季短袖警服的時候被人說手臂上的傷有損警容，於是他決定今天來醫院做修複手術。
然後牛壯壯覺得自己今天的運氣很好，他還未正式成為警察，就遇上了一個能讓他重溫戰場的機會：碰上了一場激烈的槍戰。
當然，牛壯壯看了看身邊，還碰上了一個話多，自來熟，藍眼睛的帥氣金發白人，看他那精準的槍法，應該和自己一樣也是軍人。
牛壯壯隻對有力量的人有好感，因為在戰場上，隻有他們才是可以互相依靠的戰友，不會掉鏈子，比如杜衡，再比如他身邊這個年輕人。
牛壯壯身旁的年輕人此時探出谘詢台開槍擊中了一個幫派成員的眉心，接著他被密密麻麻的血紅激光束壓製了回來。
見牛壯壯半天沒有動彈，年輕人以為牛壯壯嚇傻了，他使勁拍了拍牛壯壯的臉，朝牛壯壯耳朵大喊道：“臥槽，大哥，你倒是還擊一下啊！嚇傻了？我們的掩體快被射穿了！該挪地方了！”
被打斷回憶的牛壯壯很是不滿地看了年輕人一眼，根據槍聲辨位，頭也沒回，將右手抓著的那幾把手術刀抬手往後一甩，手抬起的高度還沒高過谘詢台。
零點幾秒後，那幾把手術刀就轉著眼花繚亂的弧線插進了不遠處兩個手持激光步槍的幫派成員的額頭。
年輕人朝手術刀射去的方向瞄了一眼後又縮了回來，目瞪口呆，而後開始對牛壯壯啪啪鼓掌，不吝言辭：“6666，哥啊，您老人家真是屌爆了！有空教教我啊。”
牛壯壯才想起來，他還不知道對方的名字，問道：“小子，你叫什麽名字？看槍法，你也是軍人嗎？”
年輕人開始碎碎念了：“就軍人槍法好？我是警察！兄弟，你別看不起警察，像我老大那種，單挑幾個兵王跟玩一樣，他可是基隆星警界搏擊大賽的冠軍，都是說當時正好有案子，要不然絕對能在坦尼亞州甚至是聯邦捧個冠軍獎杯回來。”
牛壯壯聞言不屑笑笑，想起了能在力量上輕鬆壓製他的杜衡，他覺得要是杜衡參加了警界搏擊大賽，光靠他那身極其變態的力量就能輕鬆戰勝眼前這個年輕人口中的老大。
牛壯壯平靜問道：“你叫什麽名字？同一個問題我不喜歡問第二遍。”
年輕人將激光手槍反手舉到頭頂伸出谘詢台，看也沒看地朝傳來槍聲的位置開槍壓製，他邊開槍邊對牛壯壯喊道：“有個性，我最喜歡有個性的人了，兄弟，你這朋友我交了。”
牛壯壯頓時一臉黑線。
聽到那躲在谘詢台後的兩人竟然還有空閑聊，那些槍火兄弟會的人覺得自己遭到了侮辱和蔑視，開始喘著粗氣。
其中一個人從自己旅行包裏拿出了一枚自動尋敵手雷，他剛拉掉拉環要扔過來，他的後腦勺就迸射出了一道天藍色的激光束，通過眉心上大拇指粗細的焦孔能看到身後的他一聲沒吭地栽倒在地。
過了三秒，他手中的尋敵手雷自動飛起貼到旁邊一個幫派成員的身上，轟地一聲炸開，將那個倒黴鬼連帶那具屍體炸得粉身碎骨。
見到這一幕，許多打算扔手雷的人都不敢扔了。
畢竟隻是黑幫，身上沒有敵我識別裝置。
“你們竟然還有空聊天？！”
杜衡的聲音從兩人麵前的電梯口裏傳來，隨後電梯門被他一把扳開，一個藍白色的鋼鐵身影連續幾個前翻衝了過來，在他身後，那些血色激光束如影隨形，在他身後下起了傾斜的血紅小雨，留下了一排排黑色孔洞。
杜衡此時高速翻滾到兩人身邊，在biubiu的急促槍聲中對年輕人喊道：“蓋亞，你看見了昆圖斯嗎？”
“原來這個藍眼睛小子叫蓋亞。”牛壯壯想。
這時，杜衡看見了牛壯壯，十分驚訝和高興，和牛壯壯撞了下拳，打了個招呼：“嗨，牛壯壯！昆圖斯是一個胖胖的塔姆人，他是這些人的老大，我們必須抓住他。”
蓋亞驚訝地問道：“老大，你和這位兄弟認識？我告訴你啊，剛才這位兄弟屌爆了，頭也沒回地就把幾把手術刀甩進了兩個人的腦袋。”
蓋亞接著看向牛壯壯：“誒？牛壯壯？兄弟，這名字誰給你起的，太有個性了。”
隨之他嬉皮笑臉地說道：“我喜歡！”
牛壯壯對杜衡疑惑地問道：“他真的是警察嗎？我覺得他這樣的逗逼不可能是你的手下，童子軍吧？”
杜衡從大腿的槍套裏拔出一把激光手槍遞給牛壯壯，接著刷地一下起身，手中的激光步槍不斷開火，而見到對方來了火力支援，那些幫派成員立馬小心地縮了回去。
杜衡一邊開火一邊喊道：“蓋亞他曾經是臥底，這樣的性格才好得到情報。”
牛壯壯對蓋亞點點頭：“沒看出來，失敬。”
蓋亞對牛壯壯伸出手：“正式認識一下，鄙人蓋亞·喬治格森。”
牛壯壯和他握了握：“牛壯壯。”
蓋亞一把攬過牛壯壯的肩膀，開始套近乎了：“哥啊，有空把你那手飛刀絕活教我好不好？”
牛壯壯想了想，點點頭：“可以。”
蓋亞興奮地說道：“那太好了！到時候我就可以去酒吧裏扔飛刀泡妞了。”
牛壯壯一把甩開蓋亞的手，偏過頭去：“我突然不想教了。”
此時杜衡縮回來換彈夾，問道：“你們怎麽攔住他們的？”
牛壯壯接住槍，有些自矜地說道：“我看那些黑幫成員都在往下走，我就用七八張病床堵住了右邊下去12樓的逃生樓梯，電梯也停了，他們想走，就隻有走我們這邊的逃生樓梯。隻是我堵慢了，放走了一些人。”
杜衡想了一下病床的重量，覺得如果不算他這種異能者的話，牛壯壯的力量絕對是常人的巔峰。
接著杜衡想起了什麽，掏出放在懷裏的那束木棉花，遞給蓋亞：“恭喜你出院。”
蓋亞哭喪著臉，並沒有接：“老大，木棉花的花語是珍惜你身邊的人，珍惜你眼前的幸福。可我不想和你搞基啊！就算是潛規則我也不幹！”
杜衡一臉疑惑：“這不是英雄之花嗎？”
“不信你現在拿手機搜一下。”接著蓋亞想到什麽而抓狂了：“老大，你說要是你中彈了，你死之前不會死死地抓著這束木棉花吧？那要是傳出去我怎麽做人？別人會說我們搞基的！”
杜衡一把扔掉手中的花，氣道：“早知道我就不該來找你，讓你變成篩子好了。那樣你不用重新住院，而是直接進殯儀館了。”
牛壯壯一臉詫異地看著他們，因為軍隊是等級森嚴的地方，要是他手下的兵敢這麽跟他說話，他早就一腳踹過去了。
正在這時，三人感覺他們背後的合金谘詢台越來越燙了，還聽到了不堪重負的吱呀聲，三人頓時明白了：這谘詢台快被射穿了！
三人對視一眼，很有默契地同時說道：“掩護我。”
杜衡說道：“不，你們掩護我，我穿了外骨骼裝甲。”
兩人也不扭捏：“好。”
杜衡問道：“你們誰的槍法好？”
牛壯壯淡淡道：“四百米多靶速射，十發百環。”
蓋亞張了張嘴，頓感挫敗，無顏開口。
杜衡將自己手中的激光步槍交給牛壯壯，用外骨骼裝甲自帶的小型電腦給他所有的使用權限，接著杜衡接過牛壯壯遞來的激光手槍，說道：“我數三下，你們掩護我。”
兩人點了點頭，蹲在谘詢台後蓄勢待發。
杜衡拔出大腿槍套上的另一把手槍，手持雙槍說道：“三，二……一！”
牛壯壯和蓋亞猛地轉身站起，瘋狂地與走廊中的那些人對射起來。
瞬間biubiu聲大作，近百道血紅色的激光束擦著他們的身體掠過，谘詢台千瘡百孔的表麵上不斷出現新的彈孔，而兩人發射的一潑潑藍雨也將一些人壓得趕緊縮到病房裏去。
此時見所有人的火力都集中在自己身上，牛壯壯和蓋亞一冒頭後又趕緊縮了回去。
杜衡見機從谘詢台右邊俯身躥了出來，他一槍將一個正將槍口轉向他的黃種人撂倒，在血色的走廊裏高速衝了五米，接著雙膝跪地，借助著外骨骼裝甲和自己的重量所轉化為的勢能和光滑護膝在地板上快速滑行起來。
杜衡跪地滑過最前麵的一排病房，此時他左右兩邊的敵人根本就沒想到杜衡會那麽不要命地衝過來，他們眼睛裏滿是驚訝，來不及調轉槍口，杜衡便攤開雙手左右開弓，紛紛命中頭部。
接下來是第二排病房，左邊病房裏有三人，右邊一人，他們並沒有被火力壓製，見杜衡衝了過來，他們立馬掉轉槍口朝他開槍。
杜衡根據他們的槍口指向預判他們的彈道軌跡，他的背飛快壓下，緊貼地麵，於是那些激光束從他胸鎧上和額前交錯劃過。
不等那些人將槍口下拉，杜衡立馬開槍反擊，槍槍爆頭。
杜衡轉了個身，調換了一下頭和腳的方向，接著他開啟了外骨骼裝甲背甲的噴射功能，隨著高壓氣流噴射出來，杜衡如閃電般在地板上劃過。
接著是第三排，他們目睹了杜衡衝過來的經過，已將槍口轉向了他。
杜衡腳下用力一蹬，從原地跳起兩米，躲過他們的射擊，開始在空中回旋，回旋同時雙手不斷開槍，紛飛的天藍色激光束將第三排病房裏的人射成了篩子。
杜衡複而落地，開始疾步前衝，他前衝同時俯身從腰間拿出兩枚手雷，交錯在一起拔掉手雷拉環，在經過第四排病房的瞬間將那兩枚手雷扔了進去。
杜衡再次開始跪地滑行，此時第五排病房裏的人根本就沒想過會有人能衝到他這裏，在他們驚恐和哀求的注視之下，杜衡冷著臉在他們的頭部和胸部開了一個個貫穿的焦孔。
開槍期間，杜衡注意到最後麵的這些人都背著個手提電腦包，似乎是他們導致中央電腦死機的，而醫院的中央電腦因為會散發大量熱量，位於樓頂，那麽他們應該是比昆圖斯晚一點才下來的。
此時因去勢已盡，杜衡滑出三米後緩緩停了下來，在他身後，有兩間對門的病房發生了爆炸，大量的碎石和黃灰從房間內衝了出來，爆炸波對撞在一起，在走廊內掀起了一場風暴。
完成了這一係列極其驚險動作的杜衡緩緩起身，擺著一副漠然的表情將兩把激光手槍挽了個槍花插回大腿外側的槍套裏。
此時聽到biubiu聲停了，蓋亞和牛壯壯從谘詢台後探出頭來，見到這一幕，他們起身開始使勁鼓掌。
蓋亞舌頭打結般說道：“666666666.”
牛壯壯側頭偷偷問道：“他經常這樣不要命地裝逼嗎？”
蓋亞直視前方悄悄說道：“我不清楚，但老大是我認識所有人中的裝逼小能手。”
聽力敏銳的杜衡轉身有些疑惑地問道：“你說什麽？”
蓋亞頓時閉嘴。
杜衡並沒有放在心上，他說道：“醫院地下有很多圖紙上沒標注的下水道，現在昆圖斯可能已經逃到那些下水道裏去了，我們追上去。”